一夜一孤城。

我独自在这孤城上驻守，寒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远远可以听到从森林中传来的狼的嚎叫。四周是无尽的黑暗，这令人不寒而栗的黑色弥漫似乎随时准备吞下这座可怜的小城。

城墙上稀稀拉拉的火把有的被风吹灭了。火苗随风摇曳着，那些晃动摇摆的影子彷佛一个肆虐而来欢乐舞蹈的魔鬼。

援军不知何时到来，战争不知道何时结束。我在这里守护了多久，只记得那时我还很小，小得不谙世事。多少年的守候只是源于年幼时的所谓“坚持”。不要笑话我的无知。无知者无畏，事实上直到如今，这座城仍完整无缺。虽然不知道下一秒是否会沦陷，但在它沦陷之前，这里还是我说了算。我是这座城的主人。

在我的内心深处，我似乎在渴望就这样永远在这里就这样一直守下去，或者我终死于强大敌人的铁蹄之下。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只要我活着就永远不会投降。想要得到这里，那么请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吧！

没有结局似乎是最好的结局。不知道结果，也不需要最后会怎样，在我死以后我不知道这里会变成怎样。但是在我活着的时候，在这里，我想怎样就怎样！

天际不时散落两三点的雨滴，打在脸上格外得冰凉。站在城头我犹豫而深邃地看向远方。千里之外的故乡应该正处于一片宁静的甜美之中，而我亲自驻守在此让我感觉异样的激荡。

偶尔也有流星划过天空，然后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我不会对流星许愿，因为我不再是年轻时的我了。我的心愿已随着流星陨落了，一个随时准备赴死的战士不需要留下任何的心愿！

寒风瑟瑟吹来，夜深了感觉到丝丝的冰凉。杵着剑站起身来，昂首于城墙之巅。烈酒已经喝干，剑身久未浴血也已锈迹斑斑。年轻时的英雄往事如今已成了遥远的传说，如今谁还记得当年“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痕。”的神话故事。

忘记与被遗忘，我不知道二者之间有何差别。绕城转了两圈，身子骨稍稍暖和了些。脱下笨重的铠甲，轻抚一曲到天明。

是谁在深夜奏出如此悲怆夜曲？

是谁夜夜无眠与孤星为伴？

是谁夜半舞剑独自为欢……

唐朝茉莉

2015年8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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