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热心助人
(时间:7月18日)
数日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感受着老区人民的真诚,无时无刻不在体验着老区生活的甘苦。
这天,轮到党勤家管饭了,我按时赶到。一进屋,党勤妻就热情地迎了上来,招呼我坐下。我瞧着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房子和早已摆放齐备的小桌小凳、小菜小碟,随声说道:“叫家里的人都坐吧。”她客气地让我坐下,说老父亲和丈夫都到山外打工去了,家里就剩她和俩孩子了,她边说边从小伙房端上了香酥可口的煎饼,热腾腾的红豆稀饭,让我先吃。她和孩子则站在一旁,我怎么说他们就是不肯,我便给俩孩子一人卷了一个饼,硬是塞给他们,深情地叹道:“咱们老区不光是山好,水好,咱们这里的人更好!”
难道不是吗,他们的厚道、淳朴,一次次地感动着我,激励着我,一种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在我心中油然而生。
饭后,我去了大队办室康组长的驻地,把自己这几日的工作情况和昨天下午的突发事件作了汇报,组长听后也非常关心,坚持和我一起去乡卫生院看望摔伤的鲍大嫂。她拉着我们的手,激动地说:“我们山里人经常爬山,都摔打惯了,又没伤筋动骨的,咋能让你们操心”。我们让她安心养伤,千万不能让伤口发炎,外出时要注意安全,并让她多保重身体。嫂子只是憨憨地点点头,说:“没啥子事的,你们放心好了”。
告别了鲍大嫂和她的家人,我们离开卫生院,回头又去探望被刀子割伤脚的孩子,询问伤情。谁知这家孩子受伤后,一家人跑前跑后,担惊受怕,其母看着孩子受疼,心里很是憋屈,不停地嚷嚷。为了避免以后两家大人之间产生不快,我们耐心地和她交谈,并征求她的意见,和肇事孩子的家长协商,及时医治脚伤,交付医疗费用,妥善地化解了彼此之间的纠纷。
吃过午饭,我来到队长家,在谈及队上的困难户时,得知小曹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丈夫因病去世,重担就落在她一个人的肩上。现在麦子还黄在地里,村上一时半会儿又抽不出人,生活着实困难。我想,村组要是不出面帮助,这一家老小的日子可怎么过呀。于是我跟队长说了一声,就来到小曹家,正好她要上山收割麦子,我便主动提出帮她割麦。谁知麦地在离村很远的山顶上,路也不好走。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来到山头。只见不远处一片金灿灿的麦子在微风中低头摇曳,仿佛在向我们频频招手。我不由分说,弯下腰,挥舞起麦镰,飞快地割起来。小曹也在一旁割着麦子,看我干活劲头十足,不停地提醒我这里地况不好,干活一定要小心,千万别伤着了,也别累着了。我也好久没割麦子了,兴趣正浓,干劲也十足,逞强地说:我们家乡地多,上学时每到三夏大忙,都要回去帮家里割麦子,早都习惯了。我们一边割着麦子,一边拉着家常,说着笑话,我也不知是哪来的劲头,越说越高兴,一会是两个文明的建设,一会是东西文化的差异,一会又是盘古开天、女娲补天,说得小曹不停地夸赞:“你们有文化的人真了不起,啥都知道,我家里穷,没文化,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我说:“你放心,国家正在加大贫困地区的投资力度,要不了多久,山区的面貌就会焕然一新,就和山外一样,有电灯电话,有高楼大厦,有各种文化课学习班……”小曹越听越来劲,抬头一看,我竟落在了她的后边,便把带来的水壶递给我,让我喝口水,坐下来歇会儿,缓缓气。我正好也觉得腰酸、腿困、口干,便坐下来喝水。这才注意到:小曹虽生长在山区,但从长相看,一点都不象山里人。要是在山外,像这样的媳妇,干这么重的活,还不把人羡慕死。这时,我的内心翻腾起来,我深刻体会到生活中的真善美,体会到一种不屈不挠,平凡而让人敬佩的情怀。
时间过得真快,太阳不知不觉就落山了,我们一人扛了一捆麦子,沿着崎岖的山道缓缓而下。这时,小曹终于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讲起了家庭的不幸和生活的艰辛,言谈间也流露出她不屈的个性。回到家中,小曹放下麦子,来不及歇脚,急急忙忙地向我道谢,又急急忙忙照顾年迈的老父和年幼的孩子……
正在这时,文礼来了,说家里有事,让我饭后去他家一趟。看他那满脸愁容,我估摸着一定是遇到难事了,便没敢怠慢,一同来到他家。原来,是队长让文礼来找我,去处理他们两亲家的事。经了解我才明白,毓秀的前夫离世时留有两个孩子,老大是个儿子,给了岭南,当了上门女婿,现在却和家里因经济上的一点琐事闹翻了,把屋里砸得乱七八糟,谁的话都不听。孩子的岳父无奈,只得找上门来,想让队长去岭北一趟,把自己的侄儿从家里分开。队长觉着此事棘手,自己一时半会的又走不开,文礼又是倒插门,一些话不好说,急忙把我找来,先安抚一下对方。孰料孩子的岳父和队长又吵开了,还抡风要走。我心想,天都这么黑了,路上有个闪失咋办?一家一户过日子,难免有个磕磕碰碰,三长两短的,遇事最好商量着办,吵吵闹闹的也解决不了问题。便好说歹说,让孩子的岳父坐下来,有话慢慢说,想通了气也就顺了。我苦口婆心,不知给双方做了多久的思想工作,总算把事情给说合了,便让他们都回屋休息去了。
文礼把我送回房子,已是凌晨两点多钟。我躺在床上,思潮翻滚,难以入眠:我想到了还在住院的鲍大嫂,还在受疼的西峰,还在艰难度日的小曹,以及毓秀家的林林种种……
(7月19日)
早上醒来,不知咋搞的,电子表坏了,现在几点了也不知道。
收拾完房子,正欲歇息,猛然看见隔壁的鲍大嫂竟提着电壶,给我送开水来了。我真不敢想象,嫂子前天还躺在医院里,流了那么多血,缝了十几针,这么快就回家了,还给我送水!我赶忙接住,看着她下颌部尚未愈合的伤,怯生生地让她坐下休息。大嫂还是那句话:“这是硬伤,没啥子事的,要不了几天就会好的。”我反复劝道:“嫂子,你还是好好休息,不敢劳累,待伤痊愈后再干活不迟,千万不要见水,不要感染……”大嫂反倒感谢起我来,说道:“我不小心,还让你和组长操心,真不好意思。”我急忙说:“这是我应该的,在山外,象您这伤,咋不得十天半月才能恢复过来,您可得好好保重身体呀。”
我把大嫂送出门后,下河端了盆水,洗了脸,便去文礼家询问昨晚他亲家后来的情况。他说:“孩子的岳父后来也想通了,就没再和我们大声嚷嚷,今天一大早便回去了。”我说:“想通了就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吵吵闹闹地有啥意思。”他连连说“对、对,多亏你昨晚相助,要不然怕现在还扯皮呢。”
中午,我看到社员们都在各自门前的空地上打麦子,我便马不停蹄、劲头十足地帮群众干这干那,不是起场、压积子,就是扬场,抡“联夹”,干得热火朝天,热得满头大汗,心里却乐滋滋的,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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