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开展工作
(时间:7月12日 )
早上起来,我们几十名社教队员和韩县长、雷书记一道,在拦河桥河面上搬运石块,清理道路。我好久都没干过力气活了,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不一会就干得汗流浃背。小牟在一旁看我没命的干活,竟忍不住咯咯咯笑了起来。我还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怪不好意思的。搬完石块,我邀小牟一起散步,她爽快地答应了。
我们哼着山歌,踩着晨露,沿着溪流拾级而上,一切是那么美好、那么自然纯朴,信步山野清流间,让人有一种回归自然,返朴归真的感觉。可不是吗?这里远离大城市的喧嚣,远离环境的污染,无忧无虑,无拘无束,举目山水皆佳景,也可谓是快意人生了。
早饭后,全体队员又在葛牌中学大教室内召开了培训会,韩县长再次做了社教动员报告,刘乡长学习了王县长在第二期社教培训会上的讲话,梁副书记、社教队副队长向大家介绍了一期铁索桥社教经验,最后由工作队荣队长安排具体分工,我被分到一个叫纱帽沟的村子。会后,我们每个队员领了一支油笔,一本工作手册,又和所在村组干部、工作队员见面,相互进行了自我介绍。
吃罢午饭,工作队根据队员们驻村的远近,将我们分成10个组,分头用一种山区特用的客货两用车送往老区18个村76个小队,声势浩大的社教工作也就此拉开了第一阶段的工作序幕…
我和瓦屋庄的社教队员一路,坐着同一辆车开往驻地。只见崎岖的山道两旁全是连绵不断的山脉,是时隐时现的山林,车子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颠簸着,缓缓前行。一路上空空荡荡的,几乎看不到过往的车辆,全是磕磕绊绊的河道。我双手紧抓着车帮,听着两用车加油的轰鸣声和车轮碾过石子路面的嗑嚓声,瞧着绿树掩映、灌木丛生的山道两旁不时闪现的零零落落的土坯农舍,心里又翻腾开了:我一个初生之犊,能改变这种面貌吗,能适应这里的环境吗?
小货车先把我们送到村办公室门前(当时还是该村小学)。我们一行四人从车上下来,其中有村支书,有工作组组长老康,有当地的住队干部老裴。老康是县木材公司的退休干部,年龄约莫在60岁,他被安排在村办公室;老裴,是葛牌街人,他情况熟悉,骑着自行车独自前往该村三组报到。村支书给我和老康简单介绍了该村的基本情况,并说一组的社教队员是县文化馆的一位女同志,4组是小寨乡政府的一位姓任的司法干部,他们有事,还得过两天才能到岗。当我们转身进学校时,这才发现校门还锁着。村支书这才意识到钥匙在二组鲍小康老师家,便让老康先在校门口稍等,他去取钥匙,顺便领着我,和2组的组长鲍玉坤认识一下,以便尽早开展工作,。
我们沿着崎岖的河道约莫走了2里路程,便来到队长家。只见他大约在50岁左右,中等个头,申字型的脸棱角分明,目光炯炯有神,身板结实,有山里人特有的气质。一看就是个精明干练,有胆有识的老干部。支书把我的情况向队长做了介绍,让他多加关照。他乐呵呵地瞧着我,热情地和我握手,高喉咙大嗓门地说:“请支书放心,这位年轻同志是山外来的大干部,我可不敢马虎。你们先坐下歇会吧。”支书连忙摇手说:“办公室那还有位老同志等着开门呢,我得赶快去小康家要钥匙。”说罢,连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便匆匆离开了。我站在一旁,很不好意思:什么山外的大干部呀,还不就是一教书先生。
送走了村支书,我便和队长拉开了家常。他性格豪爽,非常健谈,有种江湖人的味道。他给我倒了水,叫我先把脸上、身上的汗擦洗干净,然后又是泡茶,又是取烟,令我倍感亲切。听他说:自己年轻时一直在山外开解放车,是个老司机。88年山洪爆发,他的车被水冲走后,就不再出外跑车了,后来当了队长,就一心搞开家乡建设了…
说话间,队长已给我安排了住的地方,在他家河对面不远处,这家人一直在外工作,三间房子全空着,还派人把房子卫生打扫得干干净净。又给我准备了盆子、缸子、水壶、茶叶,还有办公用纸、蘸笔、蓝水等,能想到的都替我想了。接着帮我带上行囊和日用品,一同来到住的地方。在铺床铺时后来,发现我来时没带褥子,二话没说就转身回家,把自家的被子拿来让我铺上,我非常感动,但一时又不知说什么好。
一切安顿就绪,队长就招呼家里人做晚饭,让我在他家里吃,并通知了全队社员晚上来开会,和我见面,了解本次社教工作情况,安排轮流管饭的有关事宜。
晚上,社员们一个个兴致勃勃地来到我的住处,嘘寒问暖,非常亲切。我根本没想到这里的乡亲这么热情、这么欢迎我这位社教队员,他们把我当真当山外的大干部看,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唯一的缺憾就是山里没电,晚上看不成电视,不过对我来说这又算得了什么。我点燃罩子灯,让大家进了房子,坐下开会。队长宣布了本次工作的原则政策,安排了轮流管饭的任务后,我介绍了社教工作的宗旨、阶段性任务,谈了自己参加本次社教的美好愿景,社员们听得非常认真。大概10点30的时候,我才把大家一一送走。
门外小溪潺潺作响,黝黑的夜幕下依稀可见连绵起伏的山梁。一阵夜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时有异物鸣叫、作祟,我初来乍到,还有些胆怯,急忙转身回房,插了门闩 ,写起日记来。
这时夜已深了,奔波了一整天,身体困乏,上下眼皮也打起架来,我随即朝床边一倒,谁知竟呼呼大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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