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路过常经的街道。
余光扫过熟悉的街景,突然,目光被一只绿色的邮筒牵引。这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邮筒,只是有一位工作人员在锁邮筒。以往的每天的每天,都不曾注意过有那么一只邮筒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它一直只是静静地伫立,静到没有人会注意到它的存在。这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一个被时代背弃的角落,一个被喧嚣和浮躁湮没的角落。若不是今天恰巧遇见这一幕,或许我也会永远忽视它的存在。
曾几何时,那份绿色是心中最靓丽的一道风景。我的希翼和忧伤,我的痛苦和茫然,我的友情和亲情,爱情都随着那份绿色而波荡。
一纸素笺,几滴遗墨,心绪就随之飞扬。铺开素白的纸张,笔尖轻轻地滑过,烦恼和快乐就喷涌而出,再细细地叠好信筏,简简单单的三折,或心血来潮再叠出鸽子模样。封好封口,于信封写上地址与姓名,姓名后面(亲启)。邮局位于两里开外的镇上,贴上八分邮票,投于邮筒中。信件还未寄出,便已细细地细数归鸿的归期。那份切切,殷殷无不寄怀于这方寸之地。
有时回信总能如期而至。有时却如石沉大海,遥遥无期。收到回信那份欣喜至今仍然还是温暖。往事总是随着这些不经意地触动,一触即发。如今老家的抽屉依然整整齐齐地放着二三十年前的朋友来往信件。舍不得扔,舍不得弃。信纸已发黄,记忆却如新。每回春节回家总要翻出这些成年往事,那些青涩的脸庞,稚嫩的面容依然清晰如昨。
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善感之人。一直也对自己的这份善感很是不耐烦。人生必得豁达,豁达才可以快乐。就像这些被遗忘被岁月洗涤的旧迹,无牵,无思,无念。
记不清有多长时间没有执笔,也记不清有多长时间没有收到信笺。更不记清有多久没有涉足于邮局。偶尔信箱里的一两封来信,是银行里的每月一份账单,或是电业局的每月账单。毫无欣喜可言。快节奏的生活,不知谁遗弃了谁?谁又被谁遗弃?
心中对那些素笺无限想念起来:想念那份切切与殷殷,更想念那笔挺拔与遒劲或秀气,想念那份(亲启)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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