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北雁楼
岁月蹉跎,人生如梦,三载春秋悄然而逝。这一天,是一个很好的天气,一轮朝阳早早的露出乐头,悬挂在东方,张望着扬州大地。
三年前,梧雨府一夜之间血流成河,江湖上享誉极高的梧雨双侠就此蒙难。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当时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的消息,现在也已被很多人忘却了,因为江湖上每天都会有事情发生,这些事情中当然不乏这样的消息。
扬州城南,有一处院落,从远处看,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高的院墙中间有一个不大的门,门很旧了,上面的漆都有点脱落了。若不是这样一个既小有又旧的门上悬挂着一个匾额,谁都不会想到这就是江湖上声名显赫的“点苍派”总舵。在照样的照射下,点苍派三个字光彩夺目,威武厚重。
司马了了,年约四十,个子修长,环眼虬髯,几年间的功夫,就将点苍派从一个无人问津的小帮派发展成江湖上一个人尽皆知的大帮派。点苍派掌门司马了了,一手点穴功夫在江湖上少有敌手,其一身功夫内外兼修是江湖上近几年极罕见的。此时司马了了身着一袭青衣,背负着双手,站在门口看着湛蓝的天空,一脸的祥和。旁边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呆头呆脑的坐在书桌前在练字,没有一点声息,就像一根木头。司马了了回过头来望向小男孩,微微的 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心里自忖道:“这孩子怎么会这个样子?”
小男孩依旧一动不动,专心的写字,他写出来的字就像他的人一样中规中矩没有半点吸引人之处。
“唉“司马了了又叹了一声,随后似不经意的吟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小男孩依旧不动,就向这间屋子里再没有其他人一般。司马了了脸上的表情此时很复杂,他不在看这个小孩,回过头又去看湛蓝的天空。看了会,似乎想到了什么,轻声道:“红霜,让鯁维来见我。”
站立在屏风后的红霜应声而出,答应了一声出屋去了。
扬州城,此时人山人海,大街小巷挤满了人,当街卖艺的敲锣打鼓,摊铺商贩大吆小喝,行人一个挨着一个,肩并肩,踵接踵,吵杂声淹没了一切。
“瞧一瞧,看一看,胸碎大石了”
“烧饼,烧饼”
“知过去,知未来,知富贵,知生死”
……
城东北角上空,忽然间,“得得”的马蹄声划空而来,由远及近,漫天的尘埃,开始在闹事上空弥漫。此时街上的行人正盛,人来人往,哪有飞骑之隙。顿时间,街上乱成了一片,你推我挡,我东他西,早已有行人跌倒在地上,两飞骑依旧自东而来,躲避不及者,早在马蹄下呼爹喊娘,轻则伤胳膊伤腿,重则奄奄一息。
光天化日,此般行迹,早就激怒了旁边茶楼上喝酒的两个白衣茶客,年纪大的,约二十五六,年纪小的,二十出头,两人背负长剑,双脚一点,腾空而起,从茶楼上翩翩落下,站在惊慌失措的人群之间,挡住了两骑的去处。飞骑受了惊吓,马嘶炸耳,马上两人微微一愣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不管马前的二人,依旧驱鞭策马,不管两个白衣茶客的死活。两名白衣茶客原本以为马上之人会勒缰止马,谁知两人根本不考虑他人的死活。两人一惊,俱向后退去,背剑早已在手,只听“霍霍”两声,剑影漫天,两道寒光直逼马上二人。
马上两人虽然桀骜不驯,但两把利剑当胸刺来,也不得不出手。只见二人同时出手,一左一右各轻轻在自己眼前的两把剑尖上轻轻一弹,“叮“的一声,两个白衣茶客俱感身子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得气血翻腾,不由自主的向后跌去,两人摇摇晃晃的退了三四丈,才同时勉强站稳身子。两人脸色苍白,都知道马上二人绝不是等闲之辈。两人同时出手,各自力道掌握的很准确,不多不少,他二人同时向后退又同时站稳身子,要知道,他二人的功力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两个白衣茶客惊恐之余,赧羞之际,四目张望,有点傻了的样子。
马上二人不仅是出手一起出,说话也是一起说,只见马上二人同时问道:“哪路朋友,借个道来?”
一阵慌乱之后,街上的行人已经脱逃了许多,只有少数胆子大点的在旁窥视。这些人,大多会点拳脚功夫,平时在江湖上走动,也算见过世面。可是就在刚才他们亲眼看到堂堂“点苍派”的两名弟子一出手就如此狼狈,虽然害怕,当然不想错过这难得之事。
年长的白衣青年闯荡江湖时间久了,见的多了,当先镇静下来,略含质问,说道:“两位是何方神圣,光天化日之下,视芸芸众生性命如草芥,今天给个说法来?”白衣青年一席话,顿时博得雷鸣般的掌声。
疾驰、闪电般的出手,这只是眨眼间的功夫。直到这时候,大家才看清马上二人的模样。二人相貌极其相似,身高体阔,活像两方棉包。左侧的那方棉包怀里还有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小男孩双眼黑的发亮,看看众人,再看看棉包大汉。
右侧的棉包大汉瞧也不瞧众人,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冷冷道:“何方朋友,借个道来?”
白衣青年一出手就知道二人不是一般江湖人物,不敢贸然,很礼貌地抱拳道:“晚辈“点苍派”万鯁维,这位是我师弟李玉新。”白衣青年介绍完自己,指着身边年纪较小的白衣青年说道。
怀抱小男孩的棉包大汉依旧没有正眼去看两人,轻声道:“不花,来家有事,召咱们速回”说完后双腿微微一夹,身下健骑一声长嘶就要扬蹄而去。被叫做“不花”的棉包大汉微点肥大的脑袋,就要复行。
万鯁维本欲以“点苍派”之名镇住二人,没想到这两人完全没有当回事,在他的心里,自己可以被欺辱,师门绝不容他人有丝毫亵渎。万鯁维勉强使自己保持平静,他清楚以自己的实力和这两人较量无异于以卵击石。但是身边的师弟李玉新牙齿咬的咯嘣响,不及师哥说话,长剑一抖,刺向右侧那名棉包大汉。虽然说他的剑法在师门来说还算可以,之间剑花飞舞犹如漫天繁星,可是这还是无济于事,他人飞出去的极快,跌回来的更快。只是眨眼之际,李玉新已经口吐鲜血倒在万鯁维身前。
万鯁维彻底被激怒了,心怀悲痛,手中的一把长剑就像是毒蛇出洞,刺向左侧棉包大汉。可是他的剑还未到,两个棉包大汉已经随着哒哒的马蹄声消失在尘埃中了。
万鯁维有苦难言有气难出,转过身看躺在地上的师弟时,一动不动的李玉新身上早就伏着一个白衣女子恸哭。旁观的人群间李玉新死翘翘的躺在地上,早就溜开了,此时保命要紧,是还管李玉新是谁,谁还管点苍派有多厉害。两人救众人,舍身相救,但两人遭难,众人无人问津。万鯁维扑倒在李玉新的身上,叫道:“红霜……”
白衣女子回过头,泪眼模糊,哽咽道:“大师哥,师傅找你回去。”
客房门大开着,司马了了背负双手,抬首望天,道:“孤独兄,这孩子是“无雨双侠”双侠夫妇的遗孤,你就看在大家一起出生入死的份上,带他去吧。你不要嫌弃这孩子,虽然现在已经八九岁了,话还都说不全,但凭借孤独兄的才能,这孩子大器晚成也有可能。”
房间内,没有人说话。
司马了了有点惊愕,道:“莫非孤独兄看不上这孩子?”
这时,房间内一人底气十足的说道:“掌门见笑了,自古君子不夺人所爱,你和这孩子在一起也几年了,我带他回去你会不会不舍?”
“当然不会了”司马了了脱口而出后,似乎觉着不妥,随即补充道:“那是不可能的,呵呵。只不过小弟才疏学浅,把小侄留在这里怕误人子弟。”
“掌门严重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我就走了。”
此时,房间内走出一人来,年约四十,身着一件淡蓝长袍,额头上几条皱纹异常清晰,眉宇间有一股不俗的气质。
长袍大汉伸过手牵着那个一直躲在门后面小男孩的手,道:“这次麻烦掌门了,下次如果有时间我再来拜见。”长袍大汉不等司马了了说话,就带着小男孩潇洒的向门外走去。
万鯁维慌慌张张的埋头从外面跑进来,眼见就要和长袍大汉撞个满怀,之间长袍大汉脚底微动,就已避开了万鯁维。万鯁维一心想着师弟遇难的事情,忽然间发现眼前一黑随之又是豁然开朗,等他看清楚时,长袍大汉冲他一笑,带着小男孩走了。
万鯁维见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孤独,心中一凛,觉着自己太鲁莽了。还不及问好致歉,就听见师傅斥道:“慌里慌张,成何体统?”转而又向长袍大汉道:“孤独兄,小弟教徒无妨,我在这里向你赔罪了。”
长袍大汉只是笑笑:“多日不见,掌门的武功又高深了”
司马了了听见这话不禁脸红了,刚才他在说话的时候暗暗的运用内力,本想在江湖人眼中天下第一的孤独跟前炫耀一下,没想到孤独一说话自己机已经败了,因为孤独刚才的这句话所用运的内力是他目前武功虚伪难以企及的。
孤独走后,司马了了铁青着脸,问:“发生了什么事?”
万鯁维干裂的嘴唇几番嗫嚅,语含悲痛,回答道:“玉新他走了。”
“他能到哪去?”
“不是,他再也回不来了。”
“你是说死了?”
万鯁维没有说话,拼命的点头。
“什么人干的?”
“不认识”
“玉新是怎么死的?”
“没看清楚。”
司马了了一惊,尔后又问道“对方长得如何模样”
“两人一个模样,身高体阔,面若磐石,形如棉包。”
“难道是…..”
“是谁,师傅,我一定要替玉新报仇。
“这个改天再说,你赶紧好生埋葬玉新。”
司马了了的话对于万鯁维来说就是命令,哪怕天塌下来他都要不遗余力的完成。此时,他将眼泪浸在眼眶里,将伤痛埋藏在心底,回答了一声“是”,就干自己该干的事情去了。
北去的路上,两骑马,一黑一白,三个人,两个棉包大汉,一个八九岁男孩,策马疾驰,卷起漫天尘埃。
扬州之地,江湖人物往来频繁本是正常之事,因为许多武林名家和名门名派都在这里。可是最近一段时日,扬州之地来往的江湖人物却有些奇怪,不仅人数众多,而且面孔陌生,好多都是隐匿多年的老江湖。这些武林人士,或副剑,或捻刀,或提双锤,或握判官笔,或三人异性,或五人一堆,着实奇怪。扬州城的客栈、酒坊、青楼这些场所挤满了江湖人物,这让各处的老伴伙计高兴了一番,个个点头哈腰,个个眉开眼笑。
十日,艳阳高照,着实一个好天气。北雁楼人流依旧不逊昨天,华丽奢靡的客栈,上下两层,人声鼎沸。客栈内的客人多是武林中人,每层都是饭桌摆的整整齐齐,擦得干干净净。客栈二楼东边的第一张饭桌上,此时坐着一位客人,埋头在喝酒,桌上放着一顶青色破帽,看上去很是显眼。最西边中间饭桌上坐着四个花甲老人,一个白眉白须,一个黑眉黑须,一个白眉黑须,一个黑眉白须,猛然看上去很是下人,幸亏是大白天,若是在黑漆漆的夜里见到这四位老人,胆子小的定会被吓死。四个老人围在桌子的四周,盯着一盘象棋残局你拉我挡,你抢我护,争得是面红耳赤。
“小二,拿酒来?”东边第一章桌子上的那个客人叫道。
转眼之间,小二笑眯眯的端着一壶上好的女儿红上了二楼,向这名客人走来。正当小二走过这位客人旁边的岸张桌子时,突然伸出一只脚来,小儿没有防备,脚下一绊,就往地上倒去,手中的酒盘向要酒的客人飞去,眼瞅着壶碎酒撒。之间适才要酒的客人微一侧身,脚面外翻,脚尖上翘,不禁酒盘稳稳落在脚面上,盘中的酒壶更是好好地立在酒盘中,壶中的酒未洒出一滴来。
“嘿嘿,阁下好俊的身手,想必就是“四川一条虫”了?”适才伸脚使绊的那名大汉不慌不忙站起身来说道。
这名客人伸手将酒盘端起放在桌子上,见这人连续向自己挑衅,脸带怒色,哂道:“自古好汉惜英雄,只有卑鄙无耻之徒才不识君子,狗嘴
里吐不出象牙来。你暗中使绊,难道以为我陈某目不视物,技无所长吗?”
刚才使绊的那名大汉右手啪的一声拍打在桌子上,桌子角顿时掉落了,左手一挥就打了店小二一个响亮的耳光,瑟瑟发抖的店小二怎么吃的了这一掌,整个人转了几个圈就晕倒在地上了。这人怒气还未消,骂道:“陈中豹,你以为老子听不出你嘴里的那点意思,,今天我吴雄义就做回英雄,教训教训你。”
此时楼上楼下的客人大多数都已拥堵在二楼,定要看看这处好戏了。
吴雄义话刚说罢,右手一挥,三枚银针分上、中、下三路射向陈中豹,左手一翻,一把铁打折扇顺势护住门户。陈中豹不慌不忙,一觉踢在桌底,桌子受力,桌上的拿定破青帽早已拿在手中顺势一档,只听“叮叮叮”三声,三枚银针未打到破青帽上。陈中豹既然已经化解掉着阴险的攻势,丝毫也不手软,手一发力,手中的破青帽飞出去砍向吴雄义的脖颈。吴雄义哪能预料,刚才突然发射暗器袭击,本想一击奏效,没想到未能成功,对方的攻势又凌厉而来,心中一慌,不知道如何是好,眼瞅着那顶破青帽夹杂着呼呼地风声就要插入自己的喉咙,汗水顿时湿遍了全身。
众人一阵惊呼。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在紧要关头,一条铁索迎帽一击,破青帽叮当一声倒飞回去,落在陈中豹的手里。
是铁索紧急关头施救的乃是吴雄义右侧的一名瘦长大汉,当时眼看着吴雄义就要血溅当场,顺势一招“横空一击”将吴雄义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吴雄义惊恐之余面楼难色,向首场大汉礼貌的鞠了一弓,以谢活命之恩。随之盯住陈中豹怒吼道:“陈中豹,想你千里迢迢从四川来到这里,也是为了”梅庄二绝“嘛,适才老子不慎差点就……”
吴雄义话说到中途戛然而止,面目狰狞。立在桌旁一动不动。
使索瘦长大汉侧首一看,只见吴雄义脸色苍白,呼吸已无,失声道:“高兄,吴老弟他已经遭敌手了,快点杀了徐贼,为吴老弟报仇。
那个被称为高兄的人,身材肥胖,满脸横肉,手提一条链子锤,正是江湖人称“金银两宝“的高登。此时高登早已移身挡住陈中豹的去路,围观之人眼看又是一场厮杀,不约而同妇人让出场地来,已望一睹为快。只有最西边那张桌子上围着下棋的四个老人依旧争得面红耳赤,好像对周边发生的一切都没有看在眼里听在耳里。
刚才吴雄义还在指手画脚,此刻身体已经没有了生命的特征,“阴阳扇“吴雄义突然间是怎么死的,除了陈中豹外,大家都还没有明白过来。对于吴雄义的死,陈中豹心里是最清楚的。适才吴雄义突然以三枚银针射向陈中豹,陈中豹用破青帽一档,要知道陈中豹手里的这顶破青帽乃玄铁铸成,加上陈中豹强劲的功力,吴雄义射出的三枚银针被反弹回去直入“人中”、“膻中”和“伏兔”三个穴位。当吴雄义暗自庆幸自己躲过一劫时,死亡之神悄然降临眷顾了他。
陈中豹面向使索大汉道:阁下定是“夺魂索”赵闻本了?”
陈中豹显然说对了,只听赵闻本说道:“川中一头豹,,果然厉害。”
陈中豹佯作谦虚,道:“哪里,哪里,混口饭吃罢了,赵兄后面的那位我没有看错的话,定是高登高兄了?”
此情此景,高登只好不情愿的称是了。
赵闻本道:“大家都是江湖兄弟,“梅庄二绝”本就是江湖之物,江湖之物有能耐得之,陈兄刚才没有必要取人性命吧?“”
陈中豹傲慢道:“谁叫他指手画脚,出言不逊,无故挑衅,再说江湖上少一个吴雄义,对你我岂不更好?”
陈中豹这样说就等于吴雄义是自己下手杀死的,其实赵闻本对于吴雄义的死因还未察觉到,这么说,也只是随便一说,没有一点证据。
““金银两宝”高登此时已经没有耐心再听下去,早就愤懑不堪,碎了口唾沫,骂道:“卑鄙。”手一挥,手中的链子锤就朝着陈中豹后背打了过来,赵闻本手中的铁索也毫不示弱,夹杂着虎虎风声从前面攻来。这样一前一后,将陈中豹困在中间,陈中豹腹背受敌,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只好狼狈的就地一滚,先后避开一锤,一索,身形还未停稳,一锤一索折而向上,直砸双腿,陈中豹只好狼狈的双脚点地纵跃而起之时,手腕一动,手中的破青帽直取高登项上人头。高登眼看就要得手,打断陈中豹的左腿,但是陈中豹打出来的铁帽威力他是知道的,只好回锤自救,就在这电光火石般间,陈中豹手借房梁之力,跳出两人包围圈,飞向西边墙壁
随着’叮当“两声,破青帽又是向陈中豹手中飞去,一索、一锤即刻尾随破帽而来。
西首中间饭桌上四个花甲老人仍在对弈,对身边发生的一切还是没有丝毫反应。眼看一帽、一索、一锤相继打向四个老人,但四个老人喋喋不休的争吵着棋局,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未察觉。要知道这这三兵刃在这三个人对手中不知饮过多少血,都是要人命的玩意。围观的人都是一阵阵惊呼,有些人甚至捂住眼睛不忍再看。可是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的功夫,只听三声清脆的声音,三间兵刃同时掉在了地上。
陈中豹、赵闻本和高登三人就像木头似得站着不动,三人刚才以命相博,只想杀掉对方已解心头之恨,就在他们的兵刃飞向四个无辜的老人时他们也没有半点怜悯之情。当他们看见自己借以在江湖上立足的兵刃掉在地上时,晚全傻眼了,他们根本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
难道在场的有高手?
四个老人你一句,我一句,你说这样走,我说这样走,还是没有理会半分。
清风徐来,带来丝丝凉意。
此刻的北雁楼,楼寂,风清人静。
陈中豹本是粗莽汉子,愣了半响后回过神来,既然找不到高手在哪,总要找点面子回来,毕竟借以吃饭的工具掉了,看见四个老人就想拿来当出气筒。于是就朝着四个老人大声嚷道:“老不死的,胆敢当大爷们的道?”
四个老人依旧争吵还是置之不理,陈中豹怒上加怒,脚下生风,身体一侧,出右拳,右拳如一块石头砸向背靠他的一位老人。石头般的拳头离老人五寸、三寸,一寸,眼看老人的背就要被这拳头打穿,老人好似还没有察觉。半寸,就在这个点上,只听陈中豹一声惨叫,伸出去的拳头随着他火热的身体向后倒去。众人看清楚时,陈中豹已经没有半点气息了。
“四川一头豹”陈中豹顷刻命丧当场,围观之人个个面如土色,赵闻本和高登双、双腿打颤,庆幸自己刚才没有鲁莽。这时两人攻,自知飞蛾扑火,退,又丢不起人,只好双腿打摆子,傻傻的站着,纹丝不动,就像艺人架子上的木偶。
四个老人还是在下棋争吵,对一切依旧没有理会半分。
其余人,只有静静的候着,不敢作声,甚至呼吸声也若不可辨。这些人大多数本就是墙头草、风中雨,功夫不济却喜凑热闹,时间一久不能正常呼吸,但还是得强忍着,活人眼看着就要被活活憋死。
忽然间,北雁楼笑声大作,随即见那位白眉白须的老者说道:“老三,此弈我落败必当终生铭记,他日再领教。”
众人被白眉白须老人的笑声一惊,呼吸更加急促,有几个围观者竟晕了过去。
被叫做老三的那个老者黑眉黑须,此时面部带笑,缓缓说道:“好说,好说。”
白眉白须老人这才看向众人,瞅了半天,眯着眼睛道:“你们还不回去,在这要被活活憋死吗?”
众人听闻老人这样说,如得大赦,稍一放松,就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齐声拜谢后,连滚带爬的退下二楼去,都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能捡来一条命来,已经谢天谢地了。
赵闻本和高登此时也不顾江湖身份,失态而出,高登一边庆幸捡了一条命,一边小声对赵闻本悄声说道:“赵兄,真他娘的晦气,本来我三人约好共得”梅庄二绝“,谁料老吴却遭此大难。”
赵闻本回答道:“就是,他奶奶的,不过只要你我联手照样夺得。”
两人边逃命,边说着。
黑眉黑须的老人望着和他一条战线上的白眉黑须的老人道:“二哥,今天杀的痛快。”
白眉黑须的老人望着白眉白须的老人和黑眉白须的老人一笑,自豪的说:“就是。”
白眉白须的老人刚要说话,却听道楼外大街上有人说到“梅庄二绝”几个字,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就像一支离弦的箭从二楼飞了下去。
其余三个老人也都听到了,反应和白眉白须的老人一样,三人见大哥飞了下去,也都站在窗前往下看。
赵闻本和高登两人正在发牢骚,表忠心,只觉眼前一黑,一个老人白眉白须,像山一般矗在眼前,满脸的皱纹只能说明老人经历了太多的风雨,但是这一切丝毫不影响他的精气神,两人瞬间感觉到一股寒气流遍全身。
赵闻本后退几步,望着山一样的老人,结结巴巴的道:“前辈还有…有…什么....事...事情...…情吗?”
白眉白须的双目就像一把利剑盯着二人,道:“刚才你俩说什么?”
二人经此一问,开始瞠目结舌,有点不知所措起来,眼见这位山一样的老人面含愠色了,高登灵机一动,忙忙说道:“我俩说前辈神功盖世,举世无双·······”
高登话还未说完,只见老人脸色铁青,心里一害怕,心里那些溜须拍马的话不及出口,活活的卡在了喉咙,竟把自己憋死了。
赵闻本瑟瑟发抖,就差要跪下求饶了。
“说?”白眉白须的老人没有理会高登,利剑般的目光还是盯着赵闻本,简单的说了一个字,但对于赵闻本来说,这一个字就是一把杀人的剑,要命的刀。
赵闻本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习惯了见风使舵,逢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虽然满是恐惧,整个人在打摆子,但为了保命,脑子已经转了九九八十一个圈了。他明白眼前这人绝对不喜欢别人溜须拍马,只好将自己和高登的对话仔细的回顾了一番,试探性的问道:“前辈是问“梅庄二绝?”
“嗯”
白眉白须的老人依旧是一个简单的子,但对于赵闻本来说,这一个就是一味救命的药,一根救命的稻草。
既然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赵闻本渐渐地镇静了下来,小心的说道:“最近江湖上传言武林至宝“梅庄二绝”再现江湖,谁要是得到这两件宝物,就可称霸武林了。”
“是吗”,老人听后反问道。
“大家都这样说?”
“大家是谁?”
“就是,就是······”赵闻本被问得说不出半个字来。
“你知不知道”梅庄二绝”是什么?”
“是宝贝。”赵闻本这次毫不含糊的回答道。
“是嘛?”老人笑了。
赵闻本一头雾水。
“你走吧”老人话刚一说完,脚尖一点,人就站在了北雁楼二楼了。
“大哥,怎么办?”黑须白眉的老四道。
“凉拌。”白眉白须的老人竟然开起了玩笑,随后四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此时,北雁楼一切收拾如旧,老板和店小二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心疼被打坏的东西。
黑眉白须的老人道:“刚才出手的这人怎么这么残忍?”
黑须白眉的老人道:“鬼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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