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诚诚恳恳地对水鱼说:我爱你!
水鱼说:天方夜谭!你是天马,我是水鱼,怎么可能?看神话看多了吧?
天马兴奋地对水鱼说:神话存在于每个角落,为何我们不能创造一个神话?就像在大地上开一朵绚丽的花。
我憧憬神话。于是,我答应了他。水鱼答应了天马。
天马带着水鱼来到天廷。
天马手舞足蹈地谈论着嫦娥因为他和其它宫女的亲昵而吃醋,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的闹离婚记,文武大臣、天兵天将与外来魔道火拼现场,歌舞升平的藩桃宴┄┄我这才了解到天马是个健谈的家伙。
天马带这水鱼来到天堂。
我看到耶和华神秘的面庞,感受到ANGLE的善良纯美,听到撒旦卧室传来阵阵邪恶的笑声┄┄天马告诉我,他不喜欢天堂,那里住着的只不过是一群会魔法的生灵。他不喜欢和现实相差无几的神话,于是他带我来到了地狱。
这里的人是一群疯子:他们时而善良时而邪恶,时而痛苦难受时而欢歌笑舞。他们的娱乐是低级趣味的,他们的痛苦也纯属做作。我望着一脸严肃的天马:“你喜欢这里吗?”“我不知道。但它会随时为你敞开,或是在你左手边、右手边、胸前、背后┄┄”“我要离开这儿,我呼吸不过来。”第一次觉得他很罗嗦。第一次打断他的话。
他带我见宙斯、亚当与夏娃、洛神与雅典娜,我承认自己兴奋过,但神话终究只能被憧憬,它是不能被享用的。
我想应该结束了。可天马如此善良。
我想或许是因为我现在的正确目标是努力的游,成为水鱼族中最会游的鱼,这种忙碌冲淡了我对天马的激情。我早就应该知道,花不但会开,而且更会凋谢。
直到有一天,行空的出现,我才认识到,问题不在与我是否有激情,而在于是否值得我拥有激情。
行空是个出色的射箭手。在射击场上,我看到他英姿飒爽,我想他一定是射手座。
走出射击场时,他从我身边跑过,然后回头,很神秘的笑着说:你信不信,我可以射中你的心,而且是用丘比特的神箭。我想,这个人肯定是疯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希望能看到他,看到他桀骜不逊的样子。
他果然在那里,骑着马,挺直背,右手握弓,左手持箭,马步舒缓坚实,宛然一座古罗马雕塑,围台上的女生多了些,都在注视着他。他,一个漂亮的侧身,然后还飞吻,恶心的飞吻。我想他一定是天平座的,这么爱表现自己。
散场之后,他又拦住我。他告诉我他叫行空。他说他想要了解我。我想他一定是双子座的,好奇心这么强。
他约我在“NO NAME”咖啡厅见面。行空约了水鱼。
他把咖啡厅布置得很美很美,那天的他谨慎小心、温柔亲切,谈话也正式了许多。我想他一定是金牛座的,如此稳重。
我们开始交往。水鱼和行空开始交往了。
在幽暗的小巷中我被几个醉汉袭击,他挺身而出。其实我认为自己有能力摆脱的。我喜欢跑,我一定能跑得很快很快。但我还是很感动。我想他一定是狮子座的,这么光明、热忱、富有冲劲。
在射击比赛上,我并不为他呐喊加油,因为我知道,无论对手多强,他都会全力以赴,直到把对手打败。我想他一定是天蝎座的,这么有恒心。
行空一个人住,他的家布置的很——应该说很抽象。他的空间想象力太强了,我想他一定是水瓶座的,这么具有创造力和独立性。
行空说他有梦游症,他说他喜欢在梦境中生活。他说着说着开始流泪,我第一次看到他哭。我突然想起了天马,天马从来都不哭的。我想他一定是巨蟹座的。这么多愁善感。
我们决定去旅行。我想到西双版纳去享受民族风情,可他执意到珠峰的脚下去膜拜。很不愉快的谈话结束后,我想了一个晚上,决定明天一早告诉他旅行的事先放一放,没想到他一个人坐飞机跑四藏去了。我想他一定是魔蝎座的,这么我行我素。
他说我头发发叉发得厉害,应该定期做护理。他说我上厕所看书,吃饭和白水,走路太快,写字握笔太重。都要改。他开始挑剔我身上所有的毛病。我想他一定是处女座的,这么注意小节,这么神经质。
我们吵架。频繁的,不分节制的。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我想他一定是白羊座的,这么容易厌倦。
我想他一定是双鱼座的吧,以前的笑脸相迎,并非出自本性。
我越他在“NO NAME”咖啡厅分手。水鱼约行空在“NO NAME”分手。
可惜“NO NAME”以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星座屋”。我让他选个星座位置坐下。他一直站着不动,他的目光在这些座位上徘徊,以前的幕幕在我脑海里像幻灯片一样。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星座。”
“那你是几月几┄┄”
“我是孤儿。”
他是笑着说出自己是孤儿的,眼里泛着蓝光。
怪不得我始终猜不透他。原来任何人都不需要星座的,任何人都不应该被任何东西定义。一个星座的特点根本不能概括出这纷繁复杂的世界里最纷繁复杂的一种动物。
我越来越觉得:天马不是天马,我未曾见过他,他或许是只丑陋的水蝎;行空也不是行空,他把心放在箭上然后让心在空中飞行,他的心似乎永远也不会贴近地面,因为他是个出色的射箭手。
于是我也不是我,水鱼不是水鱼,她努力游,要游得最快最好。她一定会成为一只木鱼,或许成为木鱼后,一切都会变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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