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恋(上)
一、
这些年平川县城西郊发展得很快,在原来的田野里,一条条水泥马路不断往西延伸,两边耸立起排排高楼。许多祖祖辈辈耕种田地的老农民也因“失土”而成了盼望已久的城里人,住进了政府、或是开发商因拆迁而为其补偿建造的新居里,有些拆迁户一夜暴富,好些过起了比正宗城里人还自在的生活。
“东方巴黎酒家”就座落在平川县城的西郊。这是今年春节刚开业的一家四星级大酒店,在这平川县城里算是比较高档的了。陆自为本想趁暑假里难得回老家的机会,邀请几位师专老同学为陈老先生补办一个已错过了一月的生日。可老先生突然来电说家里来了客人,不能过来了。自为只好另外约时间上门去看望了,而同学的小聚得照常进行。陆自为与金先开两位老友在五点准来到了酒店的206包间,年轻漂亮的服务员小姐甜甜地递上菜单,请两位点菜。两人先点了六菜一汤,说到时不够再加。服务员为两人泡上绿茶,说了声“请两位慢饮”便倒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这次请客的单还是我来付。”先开喝了口茶说。
“说好的这次是我请客的么!”自为忙道。
“你还是省下每一分钱办你的教育事业吧!”先开说,“这酒店的老板与我是认识的,关系还不错,他会给我八折优惠的。”
“每次都让你破费,都不好意思。”面对这位比亲哥哥还好的同乡师兄,自为知道不需要再多说什么的,便站起身看起了墙上的画,说:“这酒店装修的是不错,就是气味还是有点浓,甲醛等估计是超标的,我看把门窗打开通通风吧!”
“装修好不到一年,甲醛肯定会超的。”先开说着也拉开了门。
“楼堂馆所幢幢起,碧水蓝天急急退。窗含西野一片绿,问君能持几许年?”自为推开窗子,望着大片绿油油的青苗田感慨起来。
“照现在的发展速度,不出三年,很快会征用开发光的。”先开也走到了窗口。
“先开你看,我们原来的大路中学在这里能望见一部分。”自为指着远处一憧隐约的房子说。
“这里离大路中学不到两公里,暂时还没高房子挡住,是能看得到。”先开转过身说,“自为,我正要跟你说件大事。”
“什么?大事?”
“事情是有点大。”先开神秘兮兮地说,“据内部可靠消息,两三年内,县里在我们原来大路初中的西边上将新建一所‘西苑中学’,大路初中也会并入进去。”
“这些年城西发展得那么快,外来人口那么多,这西片是该建所较大规模的中学了。”自为回过头说,“这很正常,算不上什么大事。”
“你老弟教书教得又没经济头脑了?”先开瞪了眼老同学说。
“这跟我有何关系?”自为一脸迷惑。
“商机!是商机。你这看不出来?”
“建学校,要开发;学校——生源——住宅,商品房。”自为嘀咕起来。
“总算有点开窍了。”先开看了眼老友说,“别看现这片是水稻田,其实早已被几个大老板给暗里运作掉了,只有未来西苑中学西边的还未动。要是在这新学校西边上建幢住宅楼,将来便是学区房。现在有许多农村新发家的与外地的大小老板都想买学区房。到那时房子肯定俏得很!”
“照你这么说,那里的地块确是个好商机。不过房地产生意,可是要大投入的,也许要象你这大老板才有实力。我这样的小老板只能望洋兴叹了。”自为叹了口气道。
“我在商界顶多只是个中老板,比我大得多的老板比比皆是。其实这开发房产,投入也不是非常大:现在国家搞的商品房预售政策。由购房者交付定金或预付款,实质是房屋期货买卖,买卖的只是房屋的一张合约,房产商有点‘空手套白狼’,只要有足够的启动资金即可,其后资金主要由买房人垫付的单。”
“那至少也得用千万来估算吧?”
“投得多,赚得也多么!前年我在城南与他人合搞了个小项目,年初已完工,两人各可得百把万。才一个很小项目哎!这房地产现在确是有些暴利,比你的服装行业好多了。”
“我一年的纯利润也不到一百万,实在没那么多资金,房产利润最好也只是白搭。何况我这里赚的钱还得投到那边的学校里去。”
“没有胆量就没有产量,你可以将你的工厂抵押贷款么。”
“将工厂抵押?”自为惊呼起来,“这事情真的是有些大了。目前做房地产开发生意亏一定是不会的。可就算我的家当全抵押了也恐怕拿不到一千万。”
“你只要出八百万,我投一千二百万,拼成两千万,启动起来,到时赚到钱我俩平分好了。”
“这怎么可以呢?亲兄弟还得明算账。”
“你不是老是在人家面前说我这个老同学老同乡比亲哥哥还好么!就算我这个哥哥再帮你一次吧。”
遇上这么好的师哥,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自为心里很是感动,说:“我没时间,也没心思去做这事,过不了多久我又得回三江学校。这事那就全权委托给我外甥与你协商处理吧。”
“说起你外甥,我已接触过几回,觉得这小子确实不错。虽然性格有些内向,不过做事很认真,很稳重,很负责,而且魄力也比你要大些。”
“他不是个读书料,但能吃苦。所以当初初中毕业后报了个机电专业的职高班。现在也算是学有所用。”自为赞同说,“托他办事我也是一百个放心的。我会跟他说一声,让他与你具体谈。不过他毕竟才二十来岁,是个新手,少经验,希望你这个商界老手多教教他、帮帮他。”
“那是一定的,你放心好了。”先开答应说。
“咦!金老板,你今晚也在这里聚餐?”一个帅哥挟着一只皮包走了进来。
“你好!又碰到了,王秘书。我们几个老同学暑假里小聚一下。”金先开连忙掏出香烟,递上了中华牌说,“我给介绍介绍:自为,这位是县委杨副县长的大秘书;而我这位陆兄弟原来也是大路中学的老师,现在到中部地区办了一所私立学校。”
“久仰久仰!陆校长。我刚分到这里来时就听说了有一位很有志气的年青教师,在支持贫困山区教育事业的发展。真是高风亮节,可敬!可敬!”大秘书过来与陆自为握手。
“哪里哪里,不值一提。你这么年轻就当上县里重要领导的大秘书,才可谓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呀!”自为笑着答道。
“你们教师乃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么!”
“那还不是得靠了你们这些领导的帮助、关照?”
“是呀,自为,杨县长可是县委常委,实力派人物,且分管城乡建设方面的,所以以后我们确是需要这王秘书在杨县长面前多多关照呢!”金先开接话说。
“是的,是的。请杨县长、王秘书多多关照!多多关照!”自为应和道。
“我得到那边去招待了。金老板,陆校长等会儿可要过来喝两杯哟!”大秘书转身告辞。
“那是一定的。以后找个时间我们也聚一下。”先开送王大秘书走出了206包间……
“王颖、奉升他们怎么到现在还不来?说好五点钟,现都五点四十了!”金先开看了看手表说。
“说到小王,她的那位副乡长不正是管着这大路乡的土地吗?你想拿新学校旁的田地,不是可以通通这条路子么?”
“说真的,我可有点不大愿意与这副乡长多交往。”
“怎么回事?”
“以前我在钢材生意上与他打过几次交道。生意并不大,可副乡长的心有点黑:他一分钱不用出,却要拿一半的利。我总共也没赚几万!”
“可他有权。要是这生意不给你做,你不是一分也拿不到了?”
“可我与他老婆好歹也同学、同事了那么多年,每次都还这么几乎明着要!我总感觉有点不大舒服。”
“那这你跟小王说起过没有?”
“我才懒得跟她说。她的这位高富帅我可有点看不贯。”先开忽然走到自为身旁放低声音说,“有件事我从未对人说起过,目前也完全只是猜测。”
“什么事?神秘兮兮的。”
“我隐约觉得这位副乡长有点不大对头。前年造乡政府宿舍楼时,我送钢材到工地,有几次看到这副乡长与那个计生办主任同在工地上。我想这副乡长是管建设的,可那计生办的老是跑到工地上可有点不太正常。”
“人家可能是来向乡长回报工作的呢。”
“问题是他俩的言语举止有些过于亲密,让人感觉是在打情卖俏似的。特别是在宿舍楼浇顶的那一趟,我送完钢筋找副乡长签单,民工说他就在楼上。我便上楼去找,走到三楼,这俩就在其中的一间内。见到我进去,他俩神色特慌。这楼梯拄着好多柱子,我是低头慢慢绕上去的,其实什么也没看到,而是他们先发现我的,他俩干嘛一脸紧张?我就纳闷了。”
“或许是来看看未来自己的宿舍结构吧。”
“但愿如此,否则就不太好说了。”先开吐了口气说。
“王颖,奉升这两个也真是的,都快六点了,还没到。”自为也抱怨起来。
“这就叫婆婆妈妈。记得刚分到大路中学不久,有一次我与这小王一起去参加邻乡的教研活动。我到小王楼下去叫她,她让我稍等一下马上下来。你知道我在下面等了多长时间?足足二十分钟。小姑娘时就这样,现在当了妈妈,正宗的婆婆妈妈了!”先开说道。
“谁又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了?这门可是敞开着的。”王颖背着一只紫红色的新包进来。
“有时就是那么巧。我们说那么久,她没来。现在刚提到她,这‘曹操’就到了。”先开耸耸肩道。
“所以千万不要背后说人家。否则万一被人家听到,以为你经常在说她的坏话呢!”自为笑着对先开说。
“现在就缺那‘老三届’(因奉升考到第三年才上了师专,老同学们便给了这么个雅号)了。”先开说道。
“我就再不要看这‘老三届’了,那苏教导退居二线后,他被升为正教导,现在更神气了。”王颖一提到他便来气。
“以前自为与他象前世有仇,现今你与他如前世冤家。这‘老三届’真有那么坏么?”先开对小王说。
“你离开学校早,与他纠结不多。你现又是大老板,说不定人家还会来巴结你呢!”
“你是官太太,人家理应更巴结吧?”
“我只是人家手下的小卒子,是人家的垫脚石罢了。
“现在想想,这奉升内心也许也是苦闷的,一双手,一张嘴全不能自主决定:做事得奉应上级校长的旨意,有些场合说话更得违心违肺。”自为接话说。
“咦!真怪了。以前你这个得理不饶人的‘刺头’,今个儿怎么若弥勒佛似的大发善心了?”小王转过脸对自为说。
“你们想想,他在领导面前就算说了你们的坏话,可在尔等面前假装和善;你等乃老百姓一个,想说就说,甚至想骂就骂。他可不能这样,有时还得表面奉和几声,至少不能与你对骂,总得保持一点领导的风度吧!一个人要做成阴阳两面,你说能容易吗?”
“想不到你现在是如此的体谅他人!”小王挖苦道。
“在三江学校里,每当节假日,我独处一偶时确是思考了很多。象奉升这种人主要也是由当今的体制造成的,在体制面前,个人是何等的渺小与无力!现行的体制下,一个人要往上升,须得找块垫脚石、施点阴谋等也是很正常的。”
“你俩别斗嘴了。还是我打电话崔崔这‘老三届’吧。”先开掏出了手机。
“不用崔了,我来了。”奉升了无声息地闪了进来,大家一怔。
自为忙招乎服务员上菜。
“当领导的工作到底忙得多,开会、就餐总是最后入席。”王颖瞟了奉升一眼说。
“小王师妹,我总没有你家那位乡长大人忙吧!”奉升回敬道。
“哟!‘小师妹’,你叫得太客气了。那我也不能失礼貌:先开我是叫他大师兄的,自为我叫他小师兄,而你在我们几个中年龄最大的,是老大,德高望重,我就尊你为老师兄吧?”
“大家都是老同学,还叫名字随便些。”
“你们到底还想不想吃?”先开打断两人的斗嘴说。
“我肚子也快饿扁了。”自为也不顾服务员正在摆菜,抢先夹了块素鸡放到嘴里。
“老师兄,其实我是蛮听你话的:每次评职称时你叫我谦让谦让,我就让了,从不来与你们领导闹,很顾全大局哟!是吗?”小王边倒酸奶边说。
“是……是……很顾全大局”老三届一脸尴尬,忙转移话题说,“自为,你在那里办学是满辛苦的?”
“还好。尽管条件比这里差好多,但山里的老师比较能吃苦,大家能齐心协力,困难基本上都能克服。”自为又夹了块爆鱼说。
“我听秦刚说,你那里好多方面与这里不太一样。象每周有半天劳动课什么的?”老三届又问道。
“是的,我在的三江学校教师、学生动手特别多,食堂里炒的许多菜许多也是我们自己种的,既省钱又环保。”自为呷了口啤酒说,“学校刚办起来,要化钱的地方太多,所以最大的问题是缺资金。幸亏有先开这位师兄的资助。”
“这里面的事我也听秦刚讲过些,你俩真的比亲兄弟还亲,从未见你们吵过嘴,不象我与老师兄,有时经常要小闹闹。”小王接过话说。
“也吵过一次。”先开指着杯子对倒酸奶小师妹说,“够了。”
“你们也吵过架,真的?”小王扭头问。
“还不是因为你。”先开说。
“为我?”小王很惊讶。
“这陈年旧事,还提它干吗。”自为忙说。
“先开,你说给听听。”老三届来了劲。
“是呀,我也想听听。”师妹也崔着。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权当我们今天老同学相聚回忆回忆童年趣事吧。”先开瞟了自为一眼说,“小王,你还记得第一天到大路中学读高中时的第一堂课?”
“当然记得。班长喊‘起立’,师生问候后我坐下去时重重地捽了一跤——凳子被挪空了。我当然知道是后面同学捣的鬼。不过,大家第一天见面,客客气气,加上当时我胆小,怕吵起来影响课堂纪律,所以没有理会。”
“就在当天放学回家路上,自为与我吵了起来,说我不可以这样欺侮新同学,特别是女同学。我却说开开玩笑而已,又没关系的。可这兄弟却认真起来,说万一真的捽下去不巧,腰撞到凳子上,伤了腰子怎么办?他还要我保证今后绝对不能再做这种事。我说就算伤了人也是我的事,要你多管闲事干吗!这样就不欢而散了。”先开瞟了一眼小师妹说,“后来我才明白这小子为何这样护着你。可惜呀,一片真情付东流!”
王颖侧头看向自为,自为也正好抬头,两人目光突然对碰,心里咯怔了一下。王颖忙转向先开说:“其实,我当时爬起来,回过头,虽只看了你俩一下,你俩都是一本正经的,但我立刻肯定是你使的坏。”
“当初就立刻肯定?难道我脸上写着‘调皮捣蛋鬼’?”先开问小王说。
“是的!”老同学们异口同声说。
“那我得去韩国整整容,把这几个字弄掉。”先开自嘲道。
“没用的,弄不掉!”大伙儿齐声笑了起……
“老妈,买了糖醋排骨,怎么你又烧糖醋草鱼?”已当了一年雷龙服装公司总经理的胡云彬不太喜欢甜食,对妈妈嚷道。
“你小舅是难得来一次,他可最爱吃这糖醋的。”比自为大了整整十三岁的大姐对儿子说。
“现在我们一家人要吃顿团圆饭好象比什么都难。”平时很少言语的老父亲看了眼自为说。
“我确实真的忙,实在没时间么。”自为辩解道。
“大家都说你神经病,去那山岙子里办什么学校!”老父亲一脸怨气。
“小舅是在干大事业,为国家、为社会作贡献!我支持你,小舅!”职校刚毕业,正在雷龙服装公司里搞销售的外甥女水琳夹了块排骨说,“我也喜欢吃甜的。”
“我现在已经尽量少吃甜食了。据网上专家说,吃甜不好,易得糖尿病等。”自为对外甥女说,“而且会发胖,当心嫁不出去。”
“你别管水琳嫁得出,嫁不出,看看自己吧!三十四了,光棍一个。看来我陆家要绝后了。”老父亲猛吸了口烟说。
“是呀,云彬国庆节也要订婚了。自为你在这里时人家给你介绍对象你不要,你在那里有没有对象?”大姐接话问。
“云彬要订婚了?对象是啥人?”自为问。
“看你还象个娘舅?”老父亲又吸了口烟。
“就是厂里生产科的姜红,那个何梦芸主任的助手。”姐夫说。
“好小子,你很会骗小姑娘!”自为捶了一下身旁的外甥说。
“这点你这个舅舅远远不如外甥了。”大姐端上最后一个榨菜肉丝蛋花汤说,“国庆节学校应该放几天假,你能来吃订婚酒?”
“尽量来吧。”自为夹了口菜说。
“基本来不了。”老父抽出一支烟说。
“老爸你少抽点!吸烟对身体不好。”自为劝阻说。
“活长寿干吗?你又不养我。还是早点死掉好,省得拖累你大姐一家。”
自为一怔,辛酸突涌心头:是呀,自已跑到外面办学校,却把老父丢给了大姐,常人眼中确确实实的不孝之子,可这“忠孝”难两全,当下实在也没法呀!自为突然起身,向姐夫一家鞠躬说:“阿哥,我真对不起你们全家。”
“你这……这干吗,你老爸还不是我们的爸?谁养都一样。”姐夫忙拉住小舅子说,“爸爸身体还好得很,又不需要什么照顾,还帮着看厂子呢!”
“是呀,我哥,我,接下来还有新嫂子,我爸经常也会过来,我们大家和外公一起在厂里可热闹了。小舅不用担心的。”水琳也说道。
“我是一点也没有孤单。帮传达室看看门,卖卖废纸箱,很轻松,满好。不光外甥待我好,工人待我也很好,特别是那个小何主任也常买东西给我吃。你这小鬼放心好了,办你的学校吧!我唯一挂心的就是你到今天仍没有对象。”知子莫若父,这儿子的倔头脾气父亲当然是最清楚不过的。
“说到这师姐何梦芸,比我大三届,今年二十七了。不知怎么的,也还没有对象。快到大龄女了。”外甥说。
“是呀,长得也不错,收入也高。听说好多人给她介绍对象,都被回绝了。真不知怎的?”大姐忽然睁大眼对弟弟说。“这点小何跟你一个样,不如介绍给你试试?”
“别,千万别。我比人家大这么多呢。”自为连忙阻止说,脸也红了起来。
“亲爱的,你慢慢飞……”忽然自为的手机响起,拿出一看,是江溪乡分管教育的副乡长。自为打开手机:“喂,赵乡长,你好!有什么事?”
“哎!陆校长,是有些事又要麻烦你了。”乡长那边似乎有点急切。
“没什么,你就说吧,什么地方用得着我?”
“是这样,县里将开经济工作例会,要各乡谈几今后几年的脱贫计划。我看了你们学校上次寄给乡里的调查报告及建议,很不错。不过我的文化知识不高,你报告里的些什么PH值、土壤成份分析等我不太懂,所以乡里想让你也作为我乡政府的列席代表,去列席会议。”
“为家乡发展提建议,这是每个公民的义务,也是我校教学内容之一。可让我参加你们政府的会议,可不大妥吧?”
“没关系的。这我也与县长说起过,县里也想见见你这个特殊的校长呢!而且还有其它办服装缝纫培训班等等事需与你商量。”
“是这样,那我却之不恭了。”
“陆校长,真不好意思,打扰你的假期了。县里的会是八月二十号开,你得在此之前到江溪来。”
“好吧,那时我一定到的。”
“谢谢啦!陆校长。电话里好些事请不清楚,到时我们最详细面谈。今天就再见了。”
“好,赵乡长再见!”自为关掉手机说,“我本想八月二十号后再回学校,现在看来又只好提前了。”
“你们看,云彬的订婚酒,他是肯定来不了的!”老父对女婿一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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