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数来,我已在这繁樱落雨的世间走过二十个春秋了。寻寻觅觅,却依然找不到方向。
记得母亲说过,我出生时节是个寒冬,门外正下着鹅毛大雪,赶巧的是,三年后的今天澳门回归,但貌似跟我没有关系吧,呵呵……
儿时的记忆是彩色的,沙土的黄,天空的蓝,树叶的绿,还有甜瓜的白……多年之后的今天记忆依然是彩色的,只不过是屏幕上的罢了。在这些彩色的陪伴下度过了学前六年的欢乐时光,其实上小学的日子也挺有趣的,最起码多了一些可以陪我闹的伙伴,并且父母管的也不算太严,只是多了一些学校的束缚罢了。想想那会儿最高兴的好像是中午放学十一点半到家能看上一集CCTV-1放映的动画片儿,那些年没有手机,没有网络,甚至没有彩色电视机,但我们也单纯的没有一点颜色,而童年就在每天的期待中幸福的从指尖慢慢的溜走了。
小学的时光不算太长,但也占据了我走过年岁的四分之一。每个孩子大概都一样儿吧!当冬天的第一片雪花飘落,他们会成群结队的在大街上疯跑,用他们稚嫩的童声喊着“下雪啦,下雪啦”,然后便开始期待着过年。今天,随你期待不期待,年也会硬生生的到来,依然会庆祝,只是少了些许的欢笑。
过年时我最期待的是大姐回家的时候,因为我上面有三个姐姐,大姐比我大七岁,我上小学时她已经辍学打工了,一年中只有过年才会回来一次,更重要的是姐姐会带回来好多我没听说过,更没见过的小零食。所以每年过年我又多了一份念想,小孩子,或许也就这几个心眼儿吧!
每年的不顺心被炮仗炸的烟消云散,然而我的童年也随着炮仗声越走越远,知道我再也看不清他的模样。
眨眼之间我也十三了,会考之后顺利的进了镇里一所重点中学。要命的是初中要住宿,但因为镇上有好多亲戚我就跟父亲提出不住宿。父亲当然不同意,原因是住学校学习气氛好。八年级的时候我执意不住学校,父亲依然不同意,估计那会儿处于叛逆期的缘故吧,我跟父亲就艮上了。僵持了两个星期,终于在一个星期六的下午爆发了。记得那天天阴的很重,乌云厚的像一碰就会掉下来一样,空气像凝固了一般,燥热的透不过气。我骑车进门时父亲正在给菜施肥,脸色像是蹭上了乌云样儿的黑,我装作没看见,直接钻进屋里看电视去了。父亲终于忍不住了,扔下篮子,三步作两步走到电视前“啪”的一声关掉了电视,朝我吼道,你这样儿,回家就看电视,回家就看电视能学个啥?我梗着脖子反驳,不想学住宿也没用。父亲吼了一句:爱学学,不学想滚哪儿去滚哪儿去。后摔门而去。我重新打开电视机,卧会沙发继续看。
事后我和父亲的关系进一步恶化了,最后还是母亲在中间调解,父子关系才缓和了许多,但我还是没住宿,因为已经过了学校安排住宿的时间。不过那一年我的成绩也是高中前那么多考试中最差的一年。九年级时我又回到了集体宿舍,成绩也回到了以前的状态,别说还真应了那句老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九年级给我印象最深的是结交了好几个好朋友,整天大呼小叫的,学习抓的也不是特别紧,但所幸那会儿脑子还算好使,成绩也不错,所以班主任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之后也很幸运的以特招的方式进了县里一所重点高中的重点班。
我,上高中了。
那年高中,我十六。十六岁正值花季,青春的荷尔蒙此时也该蠢蠢欲动了。也不知道是前期父母管的太严还是我心智发育太晚了,那时竟没想过谈恋爱这回事儿,现在想想挺可笑也挺遗憾的。
高中四年其实过的挺无聊的,因为没有女朋友,对学习也没多大兴趣了,所以剩下了大把大把的时间。而网络,小说和篮球适时的出现在了我的生活中,然后就作为女朋友陪伴了我三年,自然成绩不太好,到也不会说太差吧,当然当你放弃一些东西的时候总会得到其他的东西,我用学习换来了几个打球和上网的死党。
时间的流沙太细,我们的手指又太粗,不经意间他们就偷偷的从我们的指缝间溜走了。高中三年的青葱时光在一本本小说,一次次投篮,一局又一局游戏的陪伴下悄然走到了尽头,弹指之间我该高考了。颓废了三年,三年来对成绩从不在乎的我,此刻竟然紧张了。梦中不断出现的是父母得知我成绩后那失望的眼神,没落的表情。我的良知竟在这时发现了,真是讽刺啊!高考前一天晚上我失眠了,因为怕考不好,因为怕父母寒心,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高考终于还是在我惶惶中过去了,疯玩儿几天后该查分数了,尽管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看到分数的刹那,心还是碎了一地。记不太清楚具体考多少了,好像比二本线高九分吧。
失落了两天,父亲提醒我该报志愿了。其实父亲是想让我复读的,但他不想强求我。纠结了两天,终于下定决心“我要复读”原因很多,我想自己那时不服输的个性应该占了决定性作用吧。
复读之路并不好走。当别人在空调屋里小憩时,我背着行李,顶着灼人的烈日踏上了返校的班车。
记得那年夏天是有史以来最热的一个夏天,新闻报道,江浙地区玻璃甚至都晒裂了,下水道的井盖上夸张的可以煎鸡蛋,我们那儿也到了40度。其实教室是有空调的,但奈何四间的屋子坐了100个人,呵呵!装个空调也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汗从来没落过,一中午就得换一身儿衣服,也不知道那时候是咋熬过去的。
的确复读的路异常难走,没经历过的人是绝对体会不到其中的苦的。每天不仅要顶着巨大的高考压力,还要不断的压榨自己的一切时间,挑战自己的极限。每天十一点半睡,五点起不是说谁想做就能轻易做到的。每天一睁眼就是各种的试卷,真题,从早做到晚,从夏做到冬。那时最幸福的是熄灯后宿舍里一群兄弟天南地北的胡侃半个小时,然后各自沉沉的睡去。我不确定当时是什么东西在支撑着我,现在琢磨琢磨,估计是一种叫做梦想的东西吧!
每个人心中都沉睡着一头懵懂的小兽,又是谁在不经意间惊醒了他。
备战高考的日子,我那发育迟缓的青春荷尔蒙竟然在这个时候觉醒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同桌长得挺好看的。但性格儒弱的我不敢有所作为,一直小心的维系着这种微妙的关系,一直,一直……
与高考的拉锯战一直持续了一年,直到来年夏天,随着英语考试结束的哨声响起,我的高中生涯终于结束了。没有像高三那群孩子撕书发泄,彻夜狂欢。有的只是静静的回到座位,默默的整理一本又一本写过的习题册,用过的课本,细细的回味一年来的努力。同桌回来时突然生出一种抱她的冲动,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简单的寒暄几句,然后道别,看着她走远,鼻头泛起一阵酸楚,然后把这份情愫埋葬到心灵的最深处。
高考终于结束了,想想,当一个人认真的时候,真的可以把空间压缩成三点一线,把时间压缩进一本本练习册中,一个噬玩的孩子真的可以可以安静的坐上一年。
毕业季,一顿散伙饭,吃散了陪伴我们三四年的一群兄弟,满心欢喜的以为终于要离开那个一度被我们叫做地狱的地方,未来的某个岁月中却突然发现,也许那才是真正的天堂吧!
之后我又把去年的流程走了一遍,然后就阴差阳错的到了山理这个地方,高考的迷人之处也许就是这样吧!
时间的磨盘像上了发条一样的片刻不停,将我们稚嫩的脸颊打磨出分明的棱角,将父母的额头入纸一般的随意揉搓,浑浑噩噩中大一已然过去,堕落犹如一个进去却出不得的坑,多少曾经的天之骄子,如今却只是期盼着及格的六十分。一路走来,年龄在不了遏制的肆意增长,梦想却一直在缩水,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无数个寂静的深夜我苦苦思索,但终是无果。回望来路,暮然发现,那双叫做梦想的翅膀早已被我们折下不知丢到了何处。
大学真的是个磨砺人的地方,还是说不过是一个大一点的托儿所?我不想过早的给他界定什么。况且我用十三年年华下的赌注,也不愿就这样交牌认输。未来还不见模样,我如何能就此止步,或许我可以把大学过的再精彩一些呢?谁知道呢
梦在远方,而我还在路上,只愿未来安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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