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能擦一下满脸的汗水,扑通跪到地上说:“师父,师弟他、他被人截杀了。”
法度吃了一惊,一把把惠能从地上抓起来问:“在何处?”
惠能也说不清具体地点,只说是在回来的路上,法度隔空一掌将烛火击灭,用右臂夹起惠能纵身跳到窗外。由于他们地势不熟,好一阵才找到惠悟的尸首,法度看到自己的徒弟死得这般凄惨,一时恨得咬牙切齿,万般无奈只好找个地方把惠悟草草掩埋。
师徒二人默默地返回客栈,法度半晌才问:“截杀你们的有多少人?”
惠能己换好衣服,站在一旁哆哆嗦嗦地回答:“一共三个人。”
”什么?“法度顿感惊愣,他万万没想到在这荒蛮的地界竟有三个人就能打败他的俩个徒弟,看来这些年千山己成气候,如不尽早加以控制,必成大患。他在屋内不停地走来走去,琢磨着该如何处理当前这一形势。惠能在一边战战兢兢地低垂头,猛地发现师父向他走来,心里一惊,以为师父还要处罚自己,哪知就在法度快靠近他的当口,身体猛然向后飞射而去,窗户骤然被撞开,还没等惠能明白是怎么回事,法度一手一个己从外面提进两个人来,速度之快,真是鬼神莫测。
被提进来的两个人正是浦风浦影。原来孟未通走后,平日里最不愿说话的俞辉,见他们喝得烂醉倒在自己的床上,便把他们送回自己的床上。下半夜浦风酒醒后想到外面解手,浦影在上面压住了他的一条腿,他把腿抽出来时就把浦影也弄醒了,刚好浦影也要去解手。两人在外面解过手刚要返回来,就见隔壁的窗户吱嘎一声,两条人影同时也飞了进去。浦风冲浦影一摆头,哥俩蹑手蹑脚地来到窗户下,还没偷听到一句半句的,就莫明其妙地成了法度的手中之物。哥俩被法度摔到地上后,浦风刚想爬起来就被法度拎着放在浦影的身上,然后一只大脚踩在他的后背上。法度骂道:“你们俩个瘦耗子,竟敢偷听本座讲话。”说完脚下微微用力,他脚下的功力别说是两个人,就是半尺厚的石板也能压为两半,哥俩个哪里承受得了,一迭声地大叫起来。俩人的叫声惊动了隔壁的哥几个,本霄道人和吴翻羽双双冲出房间,判定叫声是来自里间套房,跑过来一脚将门踢开,看到一个胖和尚正用脚踩着浦风浦影,二人立刻各亮兵刃,吴翻羽大声问道:“你是何人?”还没等法度答话,门甲翼己从后面冲进来,挥手中牛皮软鞭朝法度的光头打来。法度伸手将鞭梢抓住,双方一较力,立见分晓,门甲翼顿感不支,却豁出命地借力跃起,双脚横空向法度的胸口踢去,法度放开软鞭略一闪身,左手将他的双脚推出,右手抓住他的腰带向下一压,就放在那哥俩的上面,抬腿把他也踩在脚下。本霄道人见状立刻挥剑向法度的左腹削来,吴翻羽也一抖长剑直剌他的右腹。这时绝地出现在门口,一见眼前的和尚不禁大吃一惊,急忙喝道:“快住手!”然后上前躬身施礼:“禅师息怒,禅师息怒。”
本霄道人和吴翻羽一见绝地认识胖和尚,忙收剑。法度瞥了一眼绝地说:“噢,原来是绝老四,难得你还认识本座。”说完把脚抬起,落地时向上轻轻一点,地上的三人便被一股劲力推将起来。
绝地见法度如此给面子,忙将哥几个一一引见给法度。门甲翼起来后満脸通红,一言不发地扭身就走,绝地知道自己的八弟一向心高气傲,今日被辱岂能忍受,自己只好向法度连连致歉。
法度毫不见怪地摆摆手,吩咐惠能将门关好,然后门道:“你们哥几个怎么不在京里面公干,却跑到这儿来了?”
绝地毕恭毕敬地答道:“回禅师,我们受皇命差遣,到此找个人。”
法度点点头表示关心地问:“可曾找到人嘛?”
“还未曾找到。”绝地虽然是粗莽之人,有些事也不敢十分大意,再说他深知法度凶暴残忍,武功高深,况佛家渊源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万一因千山三尊立佛之事得罪了他,咱就是再加上哥八个也不够他一划拉的。答完话后他忙将话题引开说:“禅师可是到千山讲经说法来了,若是那样可真是咱哥几个的缘份。”
法度微微一笑,知道绝地是不愿透露朝廷之事,他也不愿意难为官面上的人,和气地说:“贫僧外出云游,四海为家,早闻千山佛事兴盛,就前来凑凑热闹。”
绝地闻言借机起身施礼道:“既如此我等就不打扰老禅师休息了。”说完告辞。
法度也不挽留,口念佛号道:“阿弥陀佛,各位请便,少时再会。”他笑着送几个人走出房间后,回来立刻问惠能是否看清与他们打斗之人的面孔,用得是何种兵器。由于天黑看得不清,惠能只好把三人用的兵器说了出来。法度闻听有一人手使双枪,不由心中一愣,暗想关外能使双枪的高手定是飞龙双枪化征的传人,难道杀自己徒弟的人中有化家人,他在心里暗暗发愿,从今是起,凡在关外遇到使双枪者,一律让他们掌下毙命。此时天己微明,客栈伙计己起身为客人准备洗漱,法度本想略事休息一会儿,忽然,从窗外飞进一支镖来,直奔屋内梁柱,他旋身而起,将镖半空接住,飞镖上栓着一个小纸团,他展开一看,上面写着:禅师慎重,整个山庄己被监视,此事可能与八骏有关。
法度看罢将纸条交给惠能,示意烧掉,然后吩咐道:“你把绝老四给我请过来。”
绝地领着哥几个一回到屋内,就见门甲翼一脸怒气未消地坐在床上,其他几个人进屋后也是默默无语。在这八个人当中,绝地年令最大,素以豪爽义气著称,平日里虽然强言称大,但哥几个对他还是十二分的敬重。今日见他在法度面前这般唯唯诺诺,那还有往日大哥的威风。
过了半天吴翻羽才轻声问道:“大哥,这秃驴究竟是谁?”
绝地叹口气说:“唉,你们哪里知晓,这秃驴是前几年独自一人血洗海山帮的老魔头,人称灵山至尊的法度。”
几个人一听他就是灵山至尊法度,不由得吸一口凉气,一时无语。门田翼仍是一脸的不忿,把牙咬得嘎嘎直响,但毕竟是技不如人,也只能是如此而已。
绝地看着这哥几个说:“你们几个到无所谓,我只担心八弟,他一向是心高气傲,只怕一时……”
门甲翼见他一脸的忧虑,深深关心的样子,大为感动,忙起身说:“大哥你别说了,小弟岂有不明之理。”
绝地点点头说:“明白就好,这秃驴对咱官面上的人倒给几分面子,只是……”这时门外传来几下叩门声,绝地以为是客栈里的伙计,顺口喊声进来,等来人进来时,屋内所有的人不由得吃一了惊。
来人是惠能,他进到屋内瞟了众人一眼,然后对绝地很客气地说:“绝四爷,师父请你过去说话。”
绝地心里感到纳闷,猜不出法度找他有何事,忙说:“小师傅请回,告诉禅师说我马上就来。”
惠能出屋后,其他哥几个向绝地围过来,绝地紧皱着眉头,半晌才说:“你们哥几个给我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们能脱身尽量脱身,听见没有?”
哥几个听了都知道大哥这番话绝非戏言,说实在的,大伙在一起经历过多少生死场面,从没见过他说过这样的话,一个个只好点头应允。
绝地接着吩咐道:“一旦有何意外,你等能回京的马上回京,来不及就去辽阳搬兵,用官军收拾这秃驴。”说完起身拍拍门甲翼的肩头走了出去。
绝地见过法度,看他面沉似水,陪笑问:“不知禅师找绝某有何吩咐?”
法度并不答话,只是用眼睛盯着他看,按说绝地也非等闲之辈,却被他看得后背直冒凉气。这时法度才问:“你们到千山来做何事?”
绝地略定心神,想自己大小也是内务府二品侍卫,过度谦卑未免有失身份,于是坦然地说:“找天下第一妙手。”
法度自然认识天下第一妙手孟未通,听后脸上略有缓和地问:“找他何事?”
绝地脸上稍露不悦之色,很生硬地说:“禅师恕罪,事关朝廷机密,绝某岂敢信口开河。”
绝地要不是朝廷之人,法度马上出掌将他五脏震碎,他强压着火气,想了想说:“绝老四,天下神偷哪有跑得不快的,凭你们几个人想拿到孟未通,岂不笑谈。”
绝地点点称是:“禅师说得在理,不过我们不是捉拿而是相请。”
法度一摆手说:“那也差不多少,不过孟未通是否在千山还在两说,要是这小贼藏在千山,本座倒是愿意和你们做个交易。”
把天下第一高手称为小贼,绝地认为也只有法度敢说这话,于是他心有所动的问:“不知做何交易,禅师请讲。”
法度见他己经动心,微微一笑说:“如这小贼确实藏在千山,拿他包在本座身上。你只需说出你们在千山做了何事,为何引得山里面的僧道来庄监视。”
这秃驴才到一天,消息这么灵通,绝地心里暗骂。不过他觉得把实话告诉他也无妨,大不了把三尊立佛还给千山罢了。想到此他也是一脸严肃地问:“禅师此话当真?”
法度面露愠色,不耐烦地说:“绝老四,难道本座和你开玩笑不成。你听说过本座在江湖上杀人,可曾听过本座言而无信吗?”
绝地闻言急忙躬身施礼道:“禅师息怒,既如此,绝某实言相告。我等在京城听说孟未通躲在千山,又知他见不得比自己高明的人,因此才联合三头寨的人把大安寺的三尊立佛盗走,引他出手,我等深知轻功不如他,故在三头寨布下天罗地网。如请得孟未通出山,我等自会把三尊立佛送回,绝无戏言。”
法度听了勃然大怒,高声断喝道:“绝老四,你以为本座是乳臭小儿吗?我问你,山庄山周围为何还有众多道士?”
绝地吓了一跳,忙解释道:“禅师,是这么回事,盗佛那天八弟因听琴夜闯无量观,与阚老道发生过节,这才引起他们的监视,绝无半句谎言。”
法度想了想,稍后才缓和下来说:“既然如此,绝护卫,本座绝不失言。不过……你说的八弟是哪一位呢?”
绝地告诉他是使软鞭那位,然后又把自己的八弟如何如何说了一通。法度一边听着一边频频点头,还面露喜色地称赞几句,等绝地说完,他是哈哈大笑,显得很亲热地说:“绝护卫,本座在此屋摆上一桌,恭请你们哥几个一席,不知绝护卫是否赏脸。”
绝地还从没听过老魔头会这般客气,立刻抱拳答道:“禅师折杀我们了,倒是我们哥几个为禅师接风才对。”
法度一摆手说:“今日本座请,明天你们愿请再说。”绝地又与他客气几句后才告辞出来,等他进到屋内,一见哥几个各执兵刃,一副随时准备冲出去拼命的架势,脸上虽是一股生气的样子,心里却是很受感动,于是把法度要请客一事说给众人。大家听后松了一口气,认为这虽非是什么好事,但也不是什么坏事,只要大家小心行事量他也不敢有什么过分之处。门甲翼听了一口回绝,绝地只好又是一番苦劝,他才勉强应承下来。
哥几个被惠能请过去时,一桌酒席己经摆好,一个超大的黑马勺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大家一一见过法度,门甲翼见礼时故意将脸扭向一边。法度不以为然,仍是和颜悦色的已礼相待,突然,法度伸出双掌向门甲翼的胸前拍来,门甲翼惊愕中忙起双掌相迎,四只手掌,两两相对,这时门甲翼才明白法度的用意,想收掌发现双掌己被牢牢的吸住,直觉得一股热辣辣的气流涌入自己的周身,他知道法度在给自己注入他的真气,凭门甲翼的禀性,怎肯无端受人恩惠,况且对方又是自己厌恶之人,他欲罢不能,只得暗自叫苦。其他哥几个刚开始时都是一惊,后见法度双掌上浮出一片幽光,方才明白过来,但法度何以将多年炼就的真气输给八弟,众人一时大惑不解。待法度收回双掌时,门甲翼早己涨得满面通红,一脸的窘态,法度拍拍他的肩头一笑,邀请大家入席。
仿佛是风雨己过,空气顿时变得轻松起来,几句客套之后,大家开始推杯换盏,互相敬起酒来。门甲翼低垂着头滴酒未沾,过一会儿推委身体不适,起身要走,绝地刚欲劝说,法度大度地摇摇头说:“既然门护卫身体不适,由他去吧。”说完是一阵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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