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九岁的时候,哥哥用5块月饼换来了一只小狗,那是一只纯种的土狗,抱来的时候浅棕色的毛软软的,圆乎乎的,身上有着从母体带来的那种说不出来的气味。生为农村小女孩的我,没有过一个布娃娃,只能用围巾包着枕头当娃娃,突然有了这么一只小狗,开始的时候不停地叫,一定是在找它的妈妈,我就怜爱地把它当娃娃一样地抱在怀里,哄着它,喂它吃的,它就开始粘上我,离开我的怀抱它就叫,我就白天抱着,晚上睡觉搂着,招来村里人的笑话。
渐渐的它长大了,变得越来越金黄色了,两只前爪膝盖以下都是雪白雪白的,脖子和肚子下面的毛也是雪白雪白,也许受到了特殊的对待吧,它长得和农村的土狗不同了,高大健壮,皮色鲜亮有光泽,村里人说它长得像狐狸。当它长到半大的时候,就不那么粘着我了,会跑到外面去玩,但只要我一喊“阿黄”,它就会飞快的跑到我身边,用它那会说话的眼睛问我:“什么事?”
小学是在村头,它把我送到学校就玩它的去了,放学的时候它又会来接我,我们高高兴兴的回家,童年的记忆里没有哥哥姐姐陪我玩的记忆,却有着和它一起玩耍的快乐时光。
初中是在乡上,要走两里多路,它还是跟我上学,这个学校是有红砖围墙的,它倒识趣,不进大门里来。放学它就只在村口接我了,它也知道我长大了吧。
长大的它花很多时间统治它的领地,本村和邻近村子的母狗都成了它的家眷,为此它也付出了血的代价,眼皮裂了,牙齿掉了,身上,爪子上总会有伤,流着血。
村里人都说阿黄通人性,因为村里的捣蛋青年想药死它,喂它毒馒头,它不吃。村里有好些狗被药死了。
它咬死邻居家的小鸡,我把小鸡放在它面前,打了它,之后它再看到鸡都是搭拉着眼皮,绕开了走,再没伤过家禽,从未咬过人。
那次它和赶车的爸爸去15里外的镇上,回来的时候却不见了它的影儿,晚上,全家正在为丢失它而心痛,它却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脖子上还系着绳子,它是挣脱了绳子跑回来的!
我上高中了,是在县城,它却慢慢变老了,有些懒了,不像以前那样灵敏了,就连看到许久未回家的我,也只不过走过来,用它那带伤的垂老的三角眼打量打量我,很难兴奋起来了。
它虽然老了,结局是我不想要的:妈妈把它卖了,70块钱,我很生气,它应该终老,我亲手把它埋了,它是我此生最爱的一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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