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约18岁的时候,开始阅读杜拉斯的《情人》,第一遍没懂。后来阅读王小波先生作品,他特别谈到《情人》这本书,他说,对于这样经典的作品,是可以朗诵的。我找来王丙乾先生的译本,每天清晨大段大段朗诵并记忆。
这段时光快乐而隐秘,我的眼前浮现出波澜壮阔的湄公河,喧哗的轮渡。当然,在轮渡上,那个16岁的法国女孩,走向一位神秘的东方男人。
这一切像极了我少年时的某个场景,有天深夜,我穿条牛仔裤,背个简单的包,就离开了家,我想去远方,寻找自己的梦想。夜很黑,凉风吹过面颊。我不确信我走出去的这条路,在远方的远方,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
我记得我是一个人,浅蓝的大巴扬起尘灰,车厢中的人或闭目沉思,或窃窃私语。可是这一切,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一个人,身边没有漂亮姑娘。我只是一个迷惘的少年,在风中走向远方。
一个蒙昧时期吧,我所读的书和我所处的环境,还有我的梦想。像玻璃一样,撒手就会破碎。这个,杜拉斯如此描绘: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我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很美,现在,我是特地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你比年轻时还要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年轻时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容貌。
我相信玻璃会在这个瞬间爆裂破碎,玻璃渣四处飞溅。某个人的眼睛,充满失明感,疼痛并且生涩。杜拉斯始终没有讲明,那个男人叫什么?他手上的温度,是否自己喜欢的。这犹如我第一次走向远方,身边没有漂亮姑娘,而且,天那么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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