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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自传(一)

时间:2015/5/9 作者: 纪元 热度: 77672

 《一》出生穷苦农家

话说四人帮倒台文化大革命结束后,邓小平重新出山掌了权,他登上历史舞台后开始了新的政策,中国也随之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邓小平上台结束了文化大革命,结束了阶级斗争为纲,结束了割资本主义尾巴的政策,结束了吃大锅饭,散了大食堂,实行田产到户责任承包制。

1980年,我们黄家村已结束了吃大锅饭的历史,将田土山分到了每个家庭。一个崭新的时代开始了,这种制度大大激励了人心,鼓舞了士气。也有一些人在担心着:这个政策呀,一下子搞集体把田集中在了一起,收为公有,如今又分了田地,但是这国家政策呀,变来变去的,谁心里都没有底,又担心着有朝一日分来的田地又让国家给收了回去。所以大家也在担忧着。

且说在这黄家村五组,有一个叫黄运伯的,他辈分号叫黄华峰,父亲八岁时就离他而去,随后他母亲又改嫁到了自己院子里,跟一个叫荣生的堂叔叔结了婚。院子里有人在背后里指指点点说:“运伯父亲死了,娘改嫁了,打烂沙锅莫把了,只怕是变不出个人来。”

但是这黄运伯他却不认命,他打小起就懂事,知道要争口气,要好好的活着,活出个人样来证明给大家看。果然黄天不负有心人,通过他自己的努力,他将父亲死的时候欠下的安葬费给还了,到了十多岁时拜师跟着自己的堂舅舅学起了篾匠。有了一技之长便走起了江湖,吃起了百家饭。

当他做这篾匠做到高桥中学对面的夏家村时,他在这里遇到了他生命里的另一半。那女子姓夏叫小云,小名叫小秀。他们相识时,男的23岁,女的17岁。他们只谈了几个月的恋爱,没有结婚也没有办酒,男的就将那女孩带回了自己的老家。一年以后,他们便有了爱情的结晶。1980年阴历七月,一个小男孩呱呱落地了,他叫黄僚亮,这个小生命的到来给这个贫苦的家庭带来了欢笑。这个小男孩不是别人,他就是作者我本人。

听父亲说,我这名字还有着来历哩。父亲说妈妈在怀我的时候,经常看到眼前有亮光。母亲生我的那天,父亲清早起床上厕所观察天象,只见天上的满天星和月亮在照耀着大地,而夏日的早晨太阳也刚升了起来,可谓是日月同辉。父亲见了此天相,想着给儿子取个什么名字好呢?他在想:这日月照在人间亮堂堂,那就就取一个有亮字的名字。

事后,父亲去请教了他的一个堂满嗲,也就是我的一个堂老嗲(老嗲是我们那里的方言,就是爷爷的父亲也就是书面语曾祖父,在这里这个嗲只是同音字,因为有许多方言是不知道用哪个汉字来写的。)我的那个老嗲他可是一个文化人,曾是教私塾的人,在我们村里算是个文人了。平日里,父亲在他那里也学了很多东西。他也可以算是父亲的长辈兼老师了。

当父亲请老嗲给我取什么名字时,那老嗲在听了父亲的意思后,摸着长长的糊子笑着说:“那就取名叫僚亮吧,只是这个僚要用单人傍,月亮照在人间有人才有生机,才有希望。”

父亲对这老嗲的话全部采纳,就这样我的名字就取好了。这也寄托着父母对我的殷切期望。

话说就在母亲生下我的当天,从我们住的堂屋楼上掉下几块大柴来,后来父亲他们打卦问人。说是我的爷爷在阴间知道有了孙儿十分高兴,于是从楼上弄下几块柴下来以示喜庆。是啊,爷爷他老人家去得早,但是他却一直也在关注着他的后代,关心着大家的生活情况,知道家里进丁怎能不高兴呢?

母亲生我的时候是住在我们家的老宅里,这老宅有百多年历史了。房子被三个水池塘环绕,屋前是路,屋后是猎圈。这是一栋座北朝南方向的房子,砖木结构,有堂屋三大间,房子后面带着两个偏屋。这房子是我高祖爷爷分到的房子。

我高祖爷爷有五兄弟,他是最小的,据说他的力气非常大,成家不久,年纪轻轻就被人陷害坐了牢,最后死在了邵阳飞机坪。他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太爷爷生了两个儿子,一个是我爷爷,另一个是我小爷爷荣理。我爷爷在过苦日子时去世了,留下我父亲和二叔两个小孩子。后来在分家产时,小爷爷分到了靠池塘边的那一间半房子,而父亲两兄弟就分到了另一半的房子。

我出生时,奶奶也来帮忙,看着我这个大孙儿,她非常高兴,帮我穿着衣服。其实,后来奶奶对我一直都很好,他很关心我们这些后辈的,只是奶奶读书不多,是个认死理的人,也就是一根筋,好的时候人特别好,但是有的时候你又很难跟她说得通道理。

听我姨妈说,那个时候是我妈妈要跟着我爸爸去我们家的,我姨妈一开始不大同意,还是在我妈妈生了我之后,她才第一次去我家里。而第一次去我家里的时候,就在进我家偏屋的时候撞了头,一脸的不高兴。原来,是我家的那个屋修得太矮,大人进出要低着头,否则是会一不小心撞到头的。特别是不常来我家的陌生人大多会进出时撞了头。

在我几岁的时候,我们一家就住在这个房子里,因为房间太小了,后来二叔就寄居到了华祖叔的房子里。也就是许多年后我爸爸买的宗公堂屋那儿。那时候华祖曼一家都住到窖坪边的他们买到的队上的集体食堂里去了。

妈妈生下我不久就怀上了我妹妹,因而我没有吃多少奶,是妈妈喂饭和米粑粑长大的,不过稍大一点后,家里养起了鸡,我小时候鸡蛋还是吃得比较多的。妈妈在怀我的时候,那时候生活艰难没什么好吃的,她说没饭吃的时候就吃了一些易得风湿病的凤萝卜。可能是吃那个东西吃多了真的对身体不好,母亲年纪大了的时候很多地方风湿痛。

在我一岁多的时候,妈妈生下了我妹妹。妹妹叫黄易贞,妹妹很聪明也很乖巧,很招人喜爱。爸爸说我妹妹是一个堂外公投的胎,正因为如此,我外公那里的人都很清楚这个事,所以我妈生下我妹妹后,我姨妈当着面使冷笑。爸爸说我们那里的迷信思想是:如果知情就不能点破,点破的话小孩就很难带得活。

我妹妹生出来的时候个头很小,但是妈妈带得好,后来妹妹长得胖胖的。我小时候很顽皮还经常欺负妹妹。记得有一次我和妹妹在堂屋门口玩,我拿着一根棍子弄到了她的眼睛,差点把她眼睛给弄瞎了,但是事后,妹妹不记仇还像往常那样叫我哥哥。不幸的是,在她四岁多的时候到外公家去玩,有一次,她跟着很多小孩到外公屋前面的井边去玩,掉在井里没有人及时抢救,小小的生命便没了。

妹妹去世的时候,我已能记一些事了,也懂一些事了,那次舅舅姨妈他们都来我家里了,母亲和父亲非常的伤心。父亲将我抱在怀里,对我是更加的疼爱。可能是妹妹出了那次事的原因,此后父亲从来不让我到塘里去洗澡,是怕我出意外。

妹妹出事的前几天,奶奶家里的老鼠像跑马似的,就好像预示着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妹妹离世后,奶奶也是非常的伤心,奶奶经常会一个人拿一条椅子坐到窖坪里去哭,整天泪流满面,情绪极为低落。

那些天父母亲的伤心就更不用说了,父亲年轻时不是个轻易落泪的人,他把伤心都压抑在心里,白天也还是照常做着事。而母亲经常神情恍惚,叫着妹妹的名字。好像妹妹就在身边。也就在那个时候,母亲又怀上了弟弟,为了不影响弟弟的发育,妈妈慢慢地又精神起来。那个时候计划生育特别严,超生的罚款很重,没钱交罚款就到家里搬东西,逮到超生怀孕的妇女就要带去引产。母亲在生我的时候因为没有结婚,没有生育证,所以我也被罚款,在怀我弟弟的时候因为是超生所以又是东躲西藏提心吊胆。

听爸爸说,我生出的时候开始很好带,后来四队的华瞎子,他到我们家耍了什么名堂,我就晚上很不听话了。他是个算命走江湖的人,为了弄些好处,喜欢背后对人搞些名堂让人不平安,然后他又去帮人解围以此来赚些好处,这就是类似于湘西放蛊的那种巫术。

父亲见此情况,非常生气,后来到华瞎子家里好言相劝,最后华瞎子又到我家里来了一趟,据说他走了之后,我晚上爱哭爱闹的毛病就又好了。但是,从那以后华瞎子如果到我家里来玩,家里人都提高了警觉,为的就是怕他再搞名堂。同时,只要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也会请他吃。

我小时候很不爱卫生,会走路后我就喜欢在地上打滚了,母亲是很爱干净的人,每天都要给我换上好几身衣服。

有一次我在自家屋前的路上打滚,没想到有头牛朝我跑了过来,它见到地上的我飞身跃过,我那时还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但是这事却让看在眼里的母亲想来就后怕。

我家屋前屋后都是塘,所以这靠近塘边的房子对于带小孩来说也是不安全的。在我几岁的时候,有一次我在摘火麻花的时候,一脚踩了空就掉到了中间塘里,还好那时水位不是很深,我记得我掉下去被塘里的玻璃把脚给划出了血,忍着疼痛的我硬是死死的拽着火麻花不松手,后来有院子里从这经过的人发现了我,将我救了上来。

我小时候睡觉也是打游击的,居无定所。因为家里房子窄,床不够睡,我小时候和二叔,小叔他们睡得多。尤其是在奶奶家跟叔叔睡的多,应当是跟他睡了几年。奶奶就是嫁在自己的队上,离我们家只有百步之遥,声音大点站在自己家叫都叫得应。我几岁的时候,叔叔还没成家,我就跟他睡在一起,那时候叔叔对我很好,把我当做儿子般疼爱,关心我,给我讲故事。奶奶和那位后爷爷都对我不错,有时候我不听话,被父母打了就会逃到他们那去躲难,俨然奶奶家就成了我的避风港。

我小的时候很爱淘气,很好动,对被人欺负也会反抗。记得儿时院子里有些大人喜欢欺负我,拿我开玩笑,我也会报复。有一次,某个叔辈从我屋前的井里挑水回家,因为他平时老是见了我就骂我,所以我很恼火,那次他又骂了我,我就悄悄地从猪圈里拿起一把粪扔到他的水桶里,当他发现想打我时,我早就跑走了。

此后,他不再骂我,只是和院子里人说我有的宝气(傻瓜),不要惹我。

我也是有淘气的时候,别人有块地在我屋旁边,地里栽了几棵水桐树,我没事的时候就会拿着刀去削皮,最后有一棵树便死掉了,那时候的我哪里知道人怕伤心,树怕伤皮的道理,只以为树削掉一些皮有什么大不了的。为了这事自己又勉不得被人骂了一回。

到得五六岁的时候,身边的小朋友上学了,我还呆在家里不肯去上学。那时候的我根本不知上学是做什么,也没有一点兴趣。有些和我差不多大的儿时伙伴去上幼儿园了,我却呆在家里捡柴,帮着家里烧火做些家务事。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其实,几岁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帮父母做些能做的事了。

听爸爸就,他原本是打算等我妹妹长大些让我们一起去上学,好读一个班的,没想到妹妹却出了意外。到我六岁的时候,身边的同龄人都去上学了,父母也想让我去上学,我听了不悦,说:我就是不读书,我要天天在家里帮你们烧火检柴。

院子里的人听我说不肯读书,私下里议论说:运伯家的这个亮伢子可能是傻吧,怎么连书都不肯去读?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有未卜先知的预感,知道以后读了书无用武之地?如今虽然读了几年书,但是却连个工作单位都没有,还害得父母送我读书吃了那么多苦,另外,把个好好的农业户口都弄丢了,变成了一个无人问津的毫无意义的非农户口,早知道是这样还真是少读书好。难道这是老天戏弄人不成?还真是时运不济,命里如此呢?

话说,父母见我不肯读书心里也着急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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