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采石厂子,厂子离郑州不远,共五十多个人。主要任务是从山上采石头,然后打碎,然后再粉碎。工艺挺简单的,一目了然,一学就会。然而能干起来的人可不多,石头这东西,可不是雪花馒头,小不点的块就百把几十斤,所以,在这里干活的人,要么有眼色,要么有力气。
杨坚卫是这个小厂的领队,但他经常不在厂子里面,因为他还管着厂里的销售,经常出去跑业务,所以厂子里的事,几乎都交给了房远东。
房远东是典型的山东大汉,一米八五的大个子,宽厚的胸膛,健壮的体魄,浓密的胡髭,走起路来咚咚大地乱颤,说起话来嗡嗡山谷回响。
房远东是队里的绝对中坚力量,又因为房远东心眼实,干活实在。所以杨坚卫把厂子里的事交给了他。房远东干活总是一丝不苟,当然他也是这样要求别人,可他能干得了,别人却吃不消,所以时间一长,大家都怨声载道,叫苦不迭。相比之下,李应松还比较讨人喜欢,虽然李应松不像房远东那样壮,倒也不弱,但他是否真有气力谁也不知道,因为他从未真正干过出力的活。一开始他和房远东一个小组,房远东打炮眼,他塞火药,房远东抡铁锤,他扶铁钻儿,房远东举大石头块子,他捡小石头块儿。还常常拍着一百五六十斤的石头对房远东说:“这块石头太大,你自已搬不动,来咱俩抬。”而房远东偏偏不吃这一套,每听到这话,总是不屑一顾地把衫子往李应松怀里一扔,叫道,“后退,后退”,然后弯腰扣住石块棱子,咬牙抱起来石头,直接扔到车子上。大伙都知道房远东是顺毛驴,于是都想着法子累他,直到他坐到大石块上,呼哧呼哧地喘粗气。他休息当然大伙也不干,坐在石堆里说笑,这时李应松是最活跃,给大家讲黄段子,给大家开晕。天南海北的一群男人聚在一块,女人当然是最富有魅力的话题,而谈的最多的,还是队里唯一的女性吴桂桂。吴桂桂是杨坚卫的老婆,丈夫在这里包工,她也跟了来。一是没有孩子,自个儿在家里太寂寞,在这里虽说守着一大帮男人,但有说有笑,还有事干,觉得比较充实;二是,在家里也是闲着吃白饭,在这里,给几个人做做饭,白拿一个人的工资,又轻松又实,何乐而不为。大家对这事也没太大的争议,本来干的就是力气活,吃饱了喝足了还挺不过来,吃不够,吃不好更不行,大家都记得前一段时间,吃大锅饭,清水白菜,白盐萝卜,每顿三个鸡子大的馒头,熬不到半场肚子就咕咕地叫娘,浑身软软的没一点力气,更有很多人卖鞭赶,拉肚子。凭大个儿的房远东,硬是拉的站不起来,别说搬石头,连脑袋都支不起来,不到一个星期,人活活瘦了一圈。最后,不得不改成小伙,虽然没有鸡鱼肉蛋,但粗茶淡饭尽吃。有时中午还能来顿肉丝面条,只有两个四川人,每次发了工资,都成打地买鸡蛋,整箱地搬啤酒。大家当然也都适时地去凑热闹。吴桂桂虽然不像其它农村妇女那样保守,能和大家眉来眼去地嬉笑怒骂,但在杨坚卫面前大家还是不敢太放肆,杨坚卫是那种令人可畏的人。得罪了杨坚卫就没了好日子,所以,这些远离妻子老婆的饥汉子,对吴桂桂也只是敢远观而不敢亵玩矣。
三四月份正是好天气,远处群山点翠,蝶恋花香,早上旭日东升,晚上映霞璀璨。虽然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近在咫尺,甚至就在毗邻的每一个山头。但在这个厂子里,却丝毫闻不出春天的泌人心脾,看不到初夏的鲜花烂漫,听不到树林的群鸟啁啾。因为,在这外看似盘地不圆,看似天井不方的,极不规则的厂子里,不知被火烧了多少次。同一座山头,场子内侧是黑乎乎的一片焦土,场子外侧是碟飞蜂舞,一片葱郁。活蹦乱跳的大自然,踏遍了神州大地,五湖四海,就是眼睁睁地进不了这片方寸之地,曾经不可一世的大自然,对场子里赤臂露肩,举刀弄枪的汉子,却是望而却步,无可奈何。
其实,这厂里也真的没有任何能供奉或养育春天的物什,因为这里都是灰蒙蒙的天空,灰蒙蒙的大地,灰蒙蒙的石头,灰蒙蒙的人脸,灰蒙蒙的人情。吴桂桂看墙上的钟表,时针快指向十二点了。吴桂桂双手拢成喇叭形,喊厂子里的人回来吃饭,大家镗琅琅扔掉手里的工具,斜披着衣衫,说着笑着来到食堂前,吴桂桂勺出了半盘清水,等都洗过脸,盆里的水早已混浊不堪,吴桂桂说,“小丁趁你还没洗脸,再帮我去担两桶水吧,我给你留着饭,都能吃得饱,今天我做得多”。丁峰峰老实巴交的,没活更没事。拿起扁旦挑着两只晃悠悠的水桶,到溪边挑水去了。
这是厂子东北角的一段峡谷,潺潺的溪流沿着谷底缓缓东流,溪流的上游是一挂一丈多的瀑布,瀑布的源头是厂子外一座山头上的那片树林,近几天接连下了几场雨,虽然不太大,但是由于树林厚积薄发的作用,而使瀑布的流水量较以前有很大的增加,帘似的白水从十多米高的陡坡上倾泻到下面的绿潭中,也颇为壮观,小潭虽不太深,倒也是汪洋成一大片,远处的清山,近处的秃石,层层叠地倒映在被倾泻下来的水流搅得斑驳陆离的潭底,也有大大小小的游鱼在石缝空隙里穿梭游弋,丁峰峰放下水桶掏出家伙对着旁边的一块顽石撒了一泡尿,然后蹲下来洗洗脸,理理灰蒙蒙的头发,棒起一棒水呻了两口,才装满水桶晃晃悠悠地往回走。回到食堂时,大家早已盆盆碗碗地吃得津津有味,吴桂桂搀扶着,指使着舒奇将水倒进了水缸,又从锅台上端来一盆子面条给丁峰峰说:“麻烦你了,快吃吧!快吃吧!如果嫌凉就倒在锅里匀一匀,他们还都没回二碗呢”,小丁接过饭盆来连声说,“没事,没事”。就从案板上撅了半根大葱,放到盆子里端着出来了,大家都笑,“小丁啊!还是老板娘疼你,给你开小灶,是不是还给你啃了肥肉”说罢一阵哄笑。丁峰峰不作声,蹲一边呼呼地吃着面条。吴桂桂把剩下的面条盛到一个大盆子里,放到外面一张旧桌子上。对大家说:“面条都盛出来了,留在锅里都差碎了就不好吃了”。李应松吃完又盛了一碗,把碗放在桌沿上去屋里抽大葱,看见早上刚蒸出来的大馒头,就随手抄来一个。吴桂桂端着饭碗在一边忙喊道:“唉,小李头,今天的面条做得多,尽面条着吃,馒头能放,面条可不能剩,先吃面条,吃不饱再拿馒头。”李应松嘻笑地说:“不吃摸摸也不行吗?”,吴桂桂说“那哪能乱摸,摸了别人咋吃?”,李应松笑着说“哪我吃你行不?”,吴桂桂说“对你说不行,少给我贫嘴。”,“看看看,我吃你,不让吃,我摸你,不让摸,你那馒头留着让谁吃,让峰峰吃啊?”大家都哄笑起来。吴桂桂听出了味儿,笑骂:“摸你娘的脚,回去摸你老婆的屁蛋去,你老婆瓦盆大的馒头,还没喂饱你?”,李应松道:“我老婆那有你的大,不然看见你就流口了?”吴桂桂道:“我看你这家头顶长疮脚底冒脓,一肚子都是坏水,再跟你说话,你嘴里也吐不出象牙来,绕着弯占老娘的便宜,去叫峰峰过来,我有事。”李应松:“好一个亲切肉麻的峰峰”,一边学着吴桂桂的声音叫着峰峰,一面端着碗嘻笑着出去了。吴桂桂在后面骂道:“真是歪嘴骡子卖个驴价钱,我看你早晚要吃嘴上的亏”。丁峰峰也稀稀地盛了二碗,端着进了屋:“你叫我啥事?”“今天的面条怎么样,能凑合吗?”吴桂桂笑着问。“嗯,挺好的,在家我妈也喜欢这个弄法,我爱吃”。“噢,那就多吃点,这有香油,来滴几滴,这可是坚卫从老家带过来的,我们那儿的土特产,野芝麻做的。和普通的香油味很不一样哦。平时也没法给你们吃,那么多人,每个人沾沾嘴,就沾没了”。吴桂桂说着已从案板旁边的一只箱子里提出一只清绿色的瓶子,拧开后向丁峰峰碗里滴了几滴鲜红粘粘乎乎的液体,顿时碗里里散发出一股说不出来的香味,冲得丁峰峰直抽鼻翼。吴桂桂说“赶快搅搅,别让那帮家伙都过来了。”说罢赶紧拧好瓶塞,放箱子里了。丁峰峰搅着面条,碗里的香味扑鼻,但又不同于普通的香油给人一种油腻腻的感觉,这是一种清香,使人陶醉,使人清爽。丁峰峰呷了一小口汤,抬头看见吴桂桂正目不转睛地火灼灼地望着他,丁峰峰不禁一阵悸动,热血沸腾,脸红到了脖根。低下头问道:“你叫我真有事?”吴桂桂忙说:“看今天这顿面条把面缸吃个底朝天,晚饭就没面了,我自已又搬不动又扛不动的,我想让你下午陪我去买袋面粉。丁峰峰说“这要给老板请假的,不然会扣我工资的啊”吴桂桂说“我说了就算,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没有一点男人味。”丁峰峰红着脸不再说啥。
饭后,吴桂桂向房远东支了声,他能说啥呢,李应松却在一旁帮腔了:“嫂子,好事就轮不到我了,我比峰峰还有力,你不想试试?”吴桂桂“丁峰峰又比你年轻,又比你老实,哪不比你强?”李应松眯着眼向众人道:“听到没有,人家要有力的,还要年轻,丁峰峰是我们这最年轻的,自然是最好,我们是都不行,老了啊!”。李应松的话引来一阵唏哩哗啦的笑声,仿佛那盆洗过脚的脏水泼在碎石上,溅了一地,流得到处都是。吴桂桂红着脸骂了他一阵,才在别人的笑声中领着丁峰峰出去了。
吴桂桂拎了绳,丁峰峰扛着扁担下山去了,他们沿着坑坑洼洼崎岖不平的山路往山下去,丁峰峰走在前面,吴桂桂扭着屁股后面在跟着。“听说你考上了大学,为什么还来打工?”,吴桂桂打破了沉闷的空气。“咳!家里穷呗,通知书寄来了,可家里没一分钱。再说考的是个专科,村里人都给我父母打破头星,说现在本科生都在城里卖报纸,洗盘子涮碗拉!专科生连个屁都不是,根本就找不到工作啊,还有我小弟低我一届,成绩比我好的多,眼巴巴地望着我,我没理由,也不忍心再复读”丁峰峰说晚嘘了口气,吴桂桂“哪你就这样窝囊辈子,你咽得下这口气吗?”“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又没办法,先这样过一段时间再说吧”。丁峰峰说到这里,听见身后的吴桂桂哎呀叫了一声。丁峰峰吃了一惊,扭头看到吴桂桂蹲在地上,双手包着脚腕。“我的脚扭伤了,这该死的山路”,吴桂桂泪花闪烁地说。丁峰峰连忙蹲下来惊慌失措的看着吴桂桂说“碍事不碍事啊?唉!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在路上和你闲聊,分散你的精力”。“可能没事,也许走两步就好了”吴桂桂仰起婆娑的泪眼,强挤出一丝笑容。扶着丁峰峰的胳膊颤微微的站起来,刚向前迈一步就哎呀一声蹲下了。
丁峰峰看看已经偏西的太阳,急出了一身汗,“这咋办,还有恁长的路,要摸黑可要糟糕透顶,不然咱们回去吧,还有恁长的路,不然咱咋走啊?”丁峰峰看着地上痛苦的吴桂桂无奈地说。吴桂桂说“回去哪行!食堂一点面都没有,回去你们吃啥?总不能让你们喝西北风吧!”丁峰峰说“咱们不是早上刚刚蒸了一笼馒头吗?先凑合着吧!”吴桂桂说“凑合一顿两顿行,你们每天干那么重的活总不能天天凑合吧?丁峰峰说“那咋办?”吴桂桂看着脓包的丁锋锋生气地说“咋办?大丈夫遇山开道,遇水搭桥,都走到这儿了还能咋办?往前走呗,到山下雇辆三轮车,你咋像三岁的小孩,没有一点主见!”。
丁锋锋满面通红,一声不吭的低下头,用笨拙的手捋着头发。吴桂桂突然有点可怜他,他毕竟还是个腼腆学生,刚刚踏入社会,能和大家和睦相处已是很不错的了,哪能委曲求全。想到这里,吴桂桂不由自主的打量起丁锋锋,小伙子确实很标志,紫里透红闪着健康光泽的圆脸上,一双质朴的大眼睛虽然时时闪现出一种困惑的眼神,不但丝毫掩饰不住丰富的多采多愁善感的内心世界,反而给人一种顾盼多情眉目传情的感觉,一种摄人魂的魅力。如果再出生在富贵的家庭里,在那浪漫的校园里,他也肯定是炙手可热的抢手货,吴桂桂不禁对矜持腼腆的丁峰峰有异样的好感。吴桂桂对丁锋锋说“你过来搀我一下,咱们继续走吧,前面山脚下有个诊所,到那里去买副伤贴止疼膏贴上,也许就会好一点”。
丁锋锋从地上站起来,在吴桂桂的指使下,右手搂着吴桂桂的肩膀,左手拿着扁担,吴桂桂左手搂着丁锋锋的脖子,右手拿着绳子,两个人一瘸一拐,一歪一扭的向前走。
过了一阵子,丁锋锋看着吴桂桂红彤彤的脸上滚动着豆大的汗粒,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头发贴在额头,他不知吴桂桂是疼的还是累的,就赶忙放下扁担,扶着吴桂桂坐在一块石头上说“咱们歇一会吧也许还早”。吴桂桂拢拢凌乱的乌发,在石头上把鞋脱下来,白嫩嫩的腿,白嫩嫩的脚,脚腕肿的几乎和小腿一样粗。
丁锋锋看着心里很难过,向吴桂桂道歉不迭。吴桂桂笑道“道歉有个屁用,你就不能蹲下来给我揉揉?”。丁锋锋就蹲在吴桂桂的面前,给她揉着脚腕,吴桂桂忍着疼痛闭上含泪的眼睛。丁锋锋见吴桂桂不作声了,抬头看见吴桂桂低头闭着眼睛,勾着白皙的脖颈。也许刚才走路不小心,吴桂桂的乳罩很松弛,性感的顶着两颗黑豆的乳房一览无余的展现在丁锋锋面前。丁锋锋顿觉热血沸腾心跳加快,每一个毛孔都含着汗水,脸上热辣辣的。
说句实话,在他二十年的生命中,他从来就没有与母亲之外的女性有过更多的接触,在学校里,虽然他也曾暗恋过几个女生,但他知道自己的处境,所以从不敢有非分之想,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和别人打趣骂俏,只是远远的看着,不敢流出任何异样的情绪,背地里饱受着情感的折磨。今天,看着眼前年轻漂亮性感的吴桂桂那细长光滑白腻的脖颈,鼓鼓彭彭,翘然叠起的乳房,,不禁心潮澎湃热血沸腾。不想看但又忍不住不看。
其实,吴桂桂比丁锋锋大不了几岁,虽然也出身农村,但无论面容还是身段,吴桂桂也都是百里挑一的。而她之所以嫁给比她大六岁且离过婚的杨坚卫。一是杨坚卫有钱有才有貌,她可以摆脱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享一辈子的轻福。二是杨坚卫没有孩子,没有给自己留下眼中钉。可万万没想到,表面上英俊潇洒威武雄壮的杨坚卫的那东西像个刚出壳的小鸡,软塌塌没有筋骨,更甭说金枪不倒,吴桂桂不知花了多少钱,给他买了多少药,开始杨坚卫挺内疚,老老实实的吃药,结果毫不起色。后来他把买来得药全都摔了,吴桂桂有话无处说,只有偷偷的流泪,狠自己的命不好。
吴桂桂睁开眼睛看到丁锋锋呆雁似的盯住自己,不禁面红耳赤,丁锋锋更是羞的无地自容。最后嗫喏道:“咱们走吧!天气好象又凉快了一点”。吴桂桂又站了起来,两个人又搀扶着向前走。最后丁锋锋道:“这样啥时候能走到山下啊。你要是不怕人笑话,我背着你算了,那样能更快一些。”吴桂桂笑道:“那我可要骑驴看帐本了”。丁锋锋憨憨的一笑,蹲下身子,吴桂桂趴在丁锋锋的背上。丁锋锋拄着扁担站起来,把扁担垫着吴桂桂的屁股,自己双手扣住扁担,吴桂桂搂住丁锋锋的脖子,双手拿着绳子垂在丁锋锋的胸前。垂下的绳子在丁峰峰的裆前攸荡攸荡,弄得丁峰峰下面涨得像小孩子的胳膊那样粗,丁峰峰面红耳赤,浑身燃烧着炽热的欲火。好在整个坎坷的小山路,再没有其他的行人,扁担横亘了整个山路。太阳已经挂到了山腰,加之青山隐隐,疏影淡淡;更见的凉风习习,春季绵绵。丁锋锋背着吴桂桂,小心翼翼的低头向前走着,吴桂桂趴在丁锋锋的背上,随着丁锋锋一颤一颤的脚步,她的乳房也一颤一颤地在丁峰峰的背上上下摩擦,吴桂桂惬意得陷入了陶醉,看着丁峰峰尚未退尽红色,发出微微男人肉香的脖子禁不住轻轻的咬了一口。丁锋锋浑身一颤,挺了一下。风吹着吴桂桂的头发,轻轻的拂着丁锋锋的脖子,像是清新刚吐嫩芽的柳枝,在缓缓的春风中轻轻的拂着碧波荡漾的湖面。丁锋锋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汩汩的汗液浸润着他的每一寸肌肤。几歇几停,终于到了山脚,丁锋锋向医生讨了帖“伤帖止痛膏”给吴桂桂贴上,又雇了一辆三轮摩托,两人上车赶奔面粉厂。
天黑时分,两人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赶回来。吴桂桂到家时发现丈夫回来了,看着吴桂桂的脚腕肿得小腿一样粗,吓了一大跳,问是怎么回事?吴桂桂把怎样在路上扭脚的事给丈夫说了,杨坚卫说这么严重得去看看医生,吴桂桂说天这么晚了不方便,明天再去吧!再说,我还要给大伙做饭,大家干了一下午的重活,都还没有吃饭呢!杨坚卫说就你瘸着脚能做饭?叫小丁做,不是听说他在家也做过饭吗?丁峰峰说“我在家都是摸着瞎做,好坏都没关系,在这里那么多人,如果我做的不好吃了,那可就麻烦了”。杨坚卫说“叫你做你就做,别婆婆妈妈的”。吴桂桂说“还是我来做吧!他也跟着我跑了一个下午,还搬面卸面的累得够戗”。杨坚卫大声说“那就叫大伙饿着?就你现在这熊样还能做饭?小丁赶快给我做,大家还都饿着呢!”吴桂桂不敢再说什么,丁锋锋也赌气去做饭。第二天早上,吴桂桂的脚腕肿得更粗了,所以一大早杨坚卫就带着她去医院了。
下午才赶到家,到家才发现往日热火朝天的工地,今天却空无一人。杨坚卫意识到肯定出现了什么事情。忙给正因生病在窝棚里休息的李应松打听,李应松说,他也是听得乱哄哄的,好象工地出了事,工人抬着伤员去医院了,杨坚卫听了心里一寒,不知出了多大的事。回来给吴桂桂一说,吴桂桂也吃了一惊。杨坚卫急切的说,“我得去看看“吴桂桂说“那我咋办?”杨坚卫生气地说“还能咋办?你在这里待着呗,”吴桂桂说“就我一个人?我害怕。”杨坚卫不耐烦地说“怕什么,这里又没有狼,谁还能吃了你?好好呆着,说不定一会就有人回来”。吴桂桂无奈,杨坚卫安置好吴桂桂就出门了。吴桂桂在后面大喊“唉!你还没吃饭东西那”杨坚卫折回来,到竹筐里拿出一个凉飕飕的馒头,边吃边向山脚下走去。吴桂桂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禁模糊了双眼。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由于这几天,李应松生病,原来跟舒奇在一起的打包眼的两个人。现在只剩下舒奇一个人了,于是房正东就把和自己一块干活丁峰峰让给了舒奇,自己去装石头了,而舒奇在砸石头时由于不小心,大锤正砸在丁峰峰身上,丁峰峰当场倒地不醒人事,大伙一见出了事慌忙丢下家伙围过来看看昏迷不醒的丁峰峰,知道伤势不轻急急的送去了医院。杨坚卫顶着星光,来到山下的诊所时已经是十点了,医生告诉他这里由于没有手术设施。他转到县里医院了。杨坚卫叫了一辆三轮不顾一天的疲惫连夜向县里跑去。他赶到县医院时,丁峰峰已经醒过来了,做了检查,也做了透视,伤势虽然不轻,但也没生命危险,肋骨折了两根,少量的腹腔出血,已经脱离了危险。医生说不用开刀做手术了,多吃些药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腹腔内的淤血会慢慢的化掉,时间一长只要不干重活,肋骨自己也就全愈了。杨坚卫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把心放到肚子里,让大家都去休息,他和在舒奇这守着丁峰峰。说句实话,杨坚卫吓的不轻,真正出了事,他这个领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第二天,吃过早饭,杨坚为让房远东领着大家先回去。房远东领又着大家都来看看丁峰峰,说些安慰鼓励的话也就回去了。
杨坚卫找到舒奇问究竟。舒奇把经过向他讲了一便,事情已经出来了,在埋怨也没用。杨坚为来到床边把丁峰峰又安慰了一遍。
吃过午饭,他把护士,医生和舒奇叫过来安排了一番,打的回去了。回到场子里暴跳如雷的把伴大骂了一顿,每个人扣掉十天的工资,房远东扣掉二十天。大家虽然都觉得冤枉,但想想这后怕的事情,也都不敢做声。晚上,杨坚为把房远东叫去安排了半天。可房远东刚出来不久,杨坚卫就和吴桂桂闹了起来,第二天不亮杨坚卫就去医院了。大家看着吴桂桂红肿的双眼,一瘸一拐的左脚,虽然好笑,但也不敢再打趣。
一个星期后,杨坚为领着丁峰峰和舒奇回到工地,大家欢庆了一番又安慰了一番。杨坚为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对大家说了一番重要的话,又下山去了。丁峰峰虽然出院了,但还在吃药,当然不能干活,每天只能稍微活动一下,决大部分时间还是躺在床上和李应松唠嗑,吴桂桂没事时也和他们两个闲聊,渐渐的吴桂桂发现李应松不象自己想象的那个样子,虽然爱耍贪嘴,爱偷懒,单仅此而已,并不像自己原先想的那样坏,而李应松还是李应松,一点没变爱吃、爱喝、爱说、爱笑。还不时请吴桂桂去附近给他买点酒,每次回来李应松都邀吴桂桂一块而喝两盅。吴桂桂没事干又能沾点荤何乐不为。有一次丁峰峰出去了,李应松跟开她的玩笑说:“你知道什么是世界上最大的悲哀吗?”吴桂桂说“什么啊?”李应松说“这朵鲜花插到牛粪上了,像你应该嫁个象摸象样的,最起码也应该像我这样逍遥洒脱风流倜傥的”。“就是吗,象你这样的帅哥可也是天下难找呀”。吴桂桂是破扫帚扫鸡窝,连刺激带打击地说。“可俺没福气没福气,老娘已竟人老珠黄,入土半截了。说着站起来就走,没站稳一个趔趄差点摔了。李应松忙上前抱住,叫道”哦!我的醉美人真的醉了啊”吴桂桂一把包住李应松的脖子。李应松说“你就不怕杨坚卫收拾你?”。吴桂桂笑道“不怕,怕我就不来这里了”李应松说“哦!看来你早有准备了啊?”。
不久,杨坚卫把叫李应松到家里,吃了一顿饭,第二天就让他领了工资,拿着东西走了。吴桂桂和杨坚卫大闹了一场,杨坚卫则赌气卷着铺盖去场里住了。
虽然才五月中旬,但天气已经出奇的热,大家要钱更要命。所以大家已不像以前那样绷得紧紧的赶任务了。现在主要赶两头,早上五点上工,十点下工,下午四点半上工,七点半下工,而且也是边干边歇的。
丁峰峰已经上工了,但是不敢干重活,仍是拿拿砧儿,递递东西,搬搬工具,舒奇时时注意着丁峰峰的表现,事事注意丁峰峰着的行动。生怕丁峰峰报复自己,而且这段时间常常做噩梦,有一天梦见自己正在林里跑,丁峰峰举着铁锤在后面紧紧的追,自己已经跑得气喘吁吁了,但是丁峰峰还是紧追不舍,突然,自己被树根绊了一交,丁峰峰照着自己的脑袋举起了铁锤,舒奇一声大叫睁开眼睛,发觉自己浑身湿淋淋的。他抬头看看周围,大家都在安然睡觉,只有丁峰峰的铺上空空如也。他不禁一阵季动,脑子里嗡翁作响,翻来覆去的再也睡不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人晃动。舒奇睁开眼,只见丁峰峰悄悄的他身边走过,他一个激灵,象从头淋了一盆冷水,从床上坐起来,丁峰峰好象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嗦嗦的脱衣服。还有一天,舒奇被噩梦折磨得再也睡不着,就悄然起来,默默地走到空旷的场地上,厂上很收敛了白天的一切喧闹,静得令人害怕,天空中昏聩的残月穿梭在低低的浮云中,压抑得人有点喘不过气来。大大小小的石块在冷冷的月光下闪着幽幽的光,像贪婪夜狼的眼,看着心惊胆颤的舒奇发出恶意的冷笑,突然,露出了森森的牙齿迎面向他扑来。他正在这样的幻想中颤抖,突然看到远出有一个人影在动,他吃了一惊,悄悄的走过去,看见是两个人,男的正在搂着女的亲吻,女的甩了两下头就一口咬住了男人的嘴,男的在女人身上揉搓了一会就扒开了女人的衣服,女人在男人的怀抱中呻吟成一首动听的歌,直到他们尽丁峰峰欢之后,舒奇才蹑手蹑脚的回到宿舍里睡下。舒奇迷迷糊糊的还没有睡着,就见又悄悄地回来了。舒奇预感将来肯定会出事,并且不是在他身上就是丁峰峰身上。因此,舒奇两次向杨坚卫提出要不干,杨坚卫总还安慰他一番,并对他说;“现在人手不够,再说你再干两个月,这半年的工资就都发下来了,慢慢的干吧,我保证你没事。”舒奇不想让这几个月的活白干,也不舍得这么高的工资,但对丁峰峰放心不下,于是就把那晚看到的事情以及自己对丁峰峰的戒心给杨坚卫说了。杨坚卫想了一会就对舒奇说,你去买一把匕首藏在了枕头下,以防意外。于是舒奇就买了一把匕首放在了枕头下,可是不久就不见了,所以一直怀疑是丁峰峰给他偷去了,对丁峰峰更是放心不下。
虽然舒奇整天神经兮兮的,但丁峰峰不但对舒奇的异常没知觉,反而开朗了很多,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但越是这样,舒奇越害怕,他知道叫狗不咬,咬狗不叫,他越是笑的灿烂,舒奇越是害怕,舒奇仍是夜里常常被噩梦惊醒,每每都是丁峰峰拿着打铁锤、手枪、砍刀、揣着炸弹,逼他走投无路,吓得他魂不附体。近来听说丁峰峰还用炸山的炸药做了炸弹,他更是不能把心放到肚里了,他的确曾在丁峰峰的床下,见过一些用酒瓶什么的做成的“炸弹”,因而他更是慌慌度日如年了。
但是那一切都被今天的欢庆淹没了,今天是吴桂桂的生日,老板娘的生日,谁敢怠慢呀,大家化钱买酒买肉,还从山下搬上来一个大蛋糕,丁峰峰从床下扯出两个炸弹,拉着房远东和舒奇去潭水里炸鱼,舒奇本不想去的,但是丁峰峰拉拉扯扯的,最后还是勉强的去了。丁峰峰把点燃的瓶口大蜡的炸弹仍到水里,游来的鱼以为是树上掉下的树叶,呼啦围了上去,随着一声巨响,被炸死的炸晕的,震死的震晕的,大大小小的鱼在水面上白花花的漂一片,房远东游过去用破篮子一只一只的捞上来,盛在舒奇拿的桶里,舒奇木木的,呆呆的,机械的提着水桶,看着在那一声巨响中炸得翻飞的不是水瑭里的鱼而是他的尸骨血肉。好像李应送不是炸鱼的而是来威胁他的,是来向他示威的。
酒席宴上,大家吃喝、划拳、说笑,只有舒奇闷闷不乐。吴桂桂高兴之余也不免有一点失落,因为杨坚卫还没有回来,杨坚卫前几天回来一趟,房远东告曾诉过他吴桂桂生日的事,按理说他不应该不回来的,还许是生意太忙,也许是由于其他原因,大伙也不便多问。
夜里大家都在酒精的麻醉下睡了,舒奇又梦见自己跑得筋疲力尽了,李应送还是紧追不舍,突然自己又被树跟拌倒了,丁峰峰举起大铁锤铺天盖地砸来,舒奇绝望中突然扯出藏起的匕首挺身刺去,丁峰峰大叫一声到在血泊里。
第二天,丁峰峰倒在舒奇的床前,胸口插着一把匕首,两眼直直的瞪着房顶。吴桂桂在丁峰峰尸体面前哭得死去活来,没过几天吴桂桂就失踪了。
舒奇以误伤人命被判20年,后来又改为十年,结果只判了五年就被释放了。这五年当中杨坚卫就来看了他两次,
舒奇出来后就到杨坚卫家喝了一顿酒,喝到半截时舒奇和杨坚卫就摔桌子砸板凳的吵了起来,舒奇说杨坚卫说话不算话,让他白蹲了五年牢房,他一分钱就不要,他不让杨坚卫坐一辈子牢他的“舒”字,就倒过来写!后来不知怎么说的两个人又大笑起来,舒奇说这还差不多,你讲义气咱够朋友,这事就让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最后,舒奇拎着一个皮包出去了,舒奇走后,杨坚卫打了一连串的电话,等到一个脸上带着刀痕的人,把刚才那个皮包又送过来之后就去睡觉了。
舒奇躺在医院里,身上被刺了几刀,身边坐着吴桂桂。舒奇看见吴桂桂吃了一惊说道“不是听说你已经不在人世了?你着几年到哪里去了?是谁救了我?”吴桂桂苦笑一声,“唉!那人还没死我怎么会死,他把我装到麻袋里仍进河里,没想到我命不该绝,不但我被一个老警察救了,还给我找了一份工作,你白吃了我做的几年饭了啊?”舒奇吃了一惊!说道“在警察局里做饭的就是你?我老是觉得这些饭的口味在哪里吃过似的,当时我就想到你,但怎么可能呢?杨坚卫老板都给你举行过葬礼了”。吴桂桂又苦笑笑了一声脸上挂满了泪水“他不死你不死,我怎么会死,我就但看你们会有什么好下场,怎么样,遭到报应了吧!我看这几刀还没砍到底,这次碰巧我救了你,看下次谁再救你?”舒奇看着已经显得有点沧桑的吴桂桂的脸上满是凄凉泪水时,心里像是吃了一把桑叶。
两个月以后,杨坚卫被正式拘捕,法庭上杨坚卫看到左边的吴桂桂和右边的舒奇,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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