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两道身影交错,金铁交击,白衣男子剑法精妙,而倾城女子英姿不凡,好一对璧人!血月在全力施展轻功身法的时候尚不是无念对手,更何况怕无念发现自己的身份而未使用轻功。淡淡避开血月当怀一剑,无念剑气一闪已贴近血月脖子,收剑,含笑对着血月说:“阿月,这几个月来进步很快啊!”
“很快吗?”将剑赌气地收回剑鞘,血月道:“可还是输给你了。”
唉,还是这般要强。无念苦笑着走近,倚在一颗桃树下,看起桃花来。
想起初来山谷时桃花绚烂的情景,无念恍惚,已经一年了么。这一年自己初入江湖,几经辗转,险些被困死在苗疆,然最欣喜的便是遇见了眼前的清冷女子。
用剑气震开了脚下的土地,露出了一坛酒来,那是去年无念亲手埋下的。
“阿月,赏花醉酒正是佳期。”无念笑着:“来!”
坐在房间前,无念与血月面对面坐着,各自酒杯皆倒满了酒。两人对着这片艳丽纷繁的桃林对饮,谈及趣事时相视大笑,动情处手舞足蹈,如同两个青梅竹马的孩子。
“无念......”带着醉意,“无念,你说你没有家人,那......那你从哪来呢?”
斜阳如火,映得无念宛如天人,虽然已醉,然听到这个问题还是一惊,定了定,念及是阿月,那么告诉她也无妨吧。
“这......是我的秘密。”吞吞吐吐着,抬起手指向北方,“我来自......往生谷。你们,江湖人最执着的一个地方。”
什么!他,他竟是往生谷的人!难怪一身武艺如此了得,看来往生谷内有绝世功法这件事多半是真的。那么,忘夜姐应该也在往生谷吧!想起昔时忘夜明媚的欢颜,血月内心一阵刺痛。她,还好吗?
“月儿,月儿,帮爹爹做件事情好不好,做好了爹给你买你最爱的桂花酥。”风一言谆谆说着。
“好啊,好啊,那是什么事情呢?”
“你忘夜姐对你好不好啊?”
“好!忘夜姐最好了!”
“那你把这杯茶给她喝,这是来自洞庭的碧螺春,拿去给你忘夜姐好好品品。”
自己,自己就这样给忘夜姐食下了天下最难解的火毒,为的,只是一盒桂花酥。
“阿月,你......”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微醉着接着说:“你愿意......愿意嫁给我吗?”
什么!血月一惊,打翻了手边的酒杯,酒便这样在桌上铺洒开来,一如此时的心境,凌乱不堪。酒已醒了大半,是醉话吗?还是吐了真言?
无数次在梦里才能见到的情景,突兀地出现在自己眼前,居然如此的不知所措。又想起忘夜,血月看着无念只觉得愧疚无比。不,不行,自己是风一言的女儿,无念定是奉忘夜姐之命来杀父亲的,无念与我实是不共戴天的死敌!我们,我们怎么能在一起呢?他,一定是醉了!
“不,我拒绝。”冷冷吐出一句话来,脸色却已苍白无色,心中似被利剑狠狠划过。只一瞬间,自己便已与世上最宝贵的东西失之交臂。
对面的男子身子一震,又顾自自斟自饮了起来。手腕上的蛊虫如一粒火炭,灼烧着皮肤。才想起,自己已被幽锁下了噬心蛊,早已是将死之人。这样,这样残缺的自己是配不上阿月的。自己,是决不可让阿月心伤的啊。
见无念这样喝酒,许是真的被伤了心,血月眼神飘忽:“若是我能劝说忘夜姐放了父亲,那,那无念便不用杀父亲了,那.......”想到这血月忽地笑了,眼睛雪亮!
“无念啊,若是忘夜姐不同意放下那段过往,我们,我们便再也不会在一起了!”月下女子这样对醉酒的男子喃喃,转身伴着夜色离去。
怎奈一语成谶,他们终是这样在红尘中错过了彼此。
轻功施展间,在临安寻了匹好马,便马不停蹄地朝着往生谷而去。
而在血月去的刹那,大殿风一言听着属下的报告,大手一挥:“跟上去,一旦她到达目的地,立刻传信于我!”
月儿啊,就知道你放不下你忘夜姐,不然我怎么会向你透露,她是无念的师父呢!
无念醒来时,血月早已不在。找遍山谷,终于确定,她走了,一句道别也无。
是自己太莽撞,那样高傲的女子我竟妄想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定是自己太过冲动,硬生生逼走了她!心中悔恨不已,自己原本就不能和她在一起的,是自己太自私,如今天下之大,自己如何寻得到她?
千万恨,恨极在天涯!
一个月后,血月到达往生谷口,一路上竟累死了三匹马。站在谷口,血月突然怯懦了,若是忘夜姐不原谅我呢?若是忘夜姐还是放不下呢?叹了口气:“不管怎样,就算让我承受也好,也好过看着无念与父亲鱼死网破来得强。”
举步,湮没在茫茫白雪之中。
“原来在往生谷,难怪搜遍中原武林也不见其踪影。”风一言笑着对下面戴面具的男子道:“我去把无念引来,你那边也可以行动了。”
“血瞳,去往生谷引无念到临安来!”风一言对这坐下道。
“可是无念明明知道我们平天府是敌,还会来临安吗?”血瞳躬身。
“你只要和他说你知道阿月的下落,他必定会来!”风一言冷笑,“拖住无念后,我们一举拿下往生谷!”
血瞳来到山谷的时候,无念还在喝酒,醉得不省人事,就算被血瞳这样的高手靠近亦浑然不觉。看来,真的被首领迷住了啊。
“醒醒!”袖子一挥,将瀑布边的水引来,浇在无念身上,“快起来!”
被水一浇,醒了醒酒,见来人是血瞳,无念醉醺醺地站了起来:“上次伤我的一剑我.....,还记着呢!今日......你是来还的么?”
不敢想象昔时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如今竟变成这般颓唐的模样,难怪盟主最忌血卫用情!
“我知道阿月的下落。”血瞳淡淡道。
“什么!她在哪?告诉我,她在哪!”无念一把抓住血瞳衣领,却被血瞳躲了开去。
扔下一句:“平天府。”身形远去。
心忧阿月,不顾这是不是风一言的阴谋,毫不迟疑地赶往平天府。
赶至平天府时,只见一座巨大擂台,台下早已站满了人。崆峒,青城,昆仑,几乎江湖上所有门派不论大小都来了。风一言站在台上,负手含笑对着无念,犹如猫戏老鼠般。
无念飘然台上:“阿月呢?”
风一言看着他的眼神悲悯:“你还是先顾着你自己吧!”转身对台下人山人海抱拳,“今日邀诸位来此,有要事相告。台上这位,乃是往生谷传人!”
什么!他是往生谷的人!惊起一片哗然,往生谷意味着什么江湖人很清楚,那意味着绝世剑法,虽不知是真是假,然此时既有往生谷之人在台上,那便不得不试一试了。谁会愿意错过绝世剑法,若得到了,便是一步登天,打败风一言成为武林新霸主亦非不可能!
“哼!既然盟主早就知道他是往生谷之人,为何不早杀了他夺走剑法,反而告诉我们?”其中亦不缺心思缜密者,开口质疑道。
“风某久居武林盟主之位,早已身心俱疲,再无心剑法,何不留给诸位,后生可畏,我自然希望能有人站出来取代我,也好让我退隐江湖,安享晚年。”
江湖人并非都是傻子,对风一言的话自然嗤之以鼻。
风一言缓步走过无念时逼音成线:“我并不知道你说的阿月在哪,但我现在要去往生谷,而你只能看着我去杀你的师父,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哈哈......”
看着风一言近乎病态的笑容,无念几欲疯狂,他居然,要对师父不利!
“你站住!”
然无念还未走动,就有一人跃上台来,“往哪走,我师兄当年进入往生谷到现在还未回来,你还我师兄命来!”说罢已拔剑相向。
无奈抽剑格挡,然对手如附骨之蛆,不停地攻来,就算被挑飞了剑仍旧近身肉搏。这样下去,会被托太多时间,师父,师父会有危险!
不停的有人上来挑战,无念也渐渐失去了耐心,明明就想要《天残剑法》的剑谱,却还是打着报仇的名号,你们这些江湖人总是道貌岸然,虚伪势力!
斩情出,杀气四溢,这一次,终是一剑了结了上来挑战的人的性命。这一次,不得不开杀戒了!
还是有人前仆后继地上来,武功也越来越高。如果,师父有半分差错,那么自己便是至对不起她的人,亦将悔恨终身!
那么,为了师父,血流成河又怎样?生灵涂炭又如何?
守护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到底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一日,临安平天府尸体遍地,鲜血染红了地面,俨然成了人间炼狱!无念一身白衣被鲜血染成绯色,以八大门派为首的江湖人死伤大半,尽数成了称为无念的男子的剑下亡魂,凶戾得如索命的厉鬼。
无念负伤多处,却还是一步步朝门外行去,被无念的杀气所摄,幸存的江湖人终是不敢上前了。跌跌撞撞行至门口,奋力抬脚却还是跨不过门槛,脱力地往地上跌去,却有一只手扶住了他。
疲惫地睁开眼,眼前的人儿鬓角被汗打湿,许是来得急了,仍有些气喘,看见无念受伤如此严重,忙搀住了他。无念惊讶:“苏......苏挽殇,居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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