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几号了?廿年前的今日,我在干嘛?
午后寂寥的服务厅,静得只有懒散的风慢吞吞走过。墙头上,那只老猫一如既往默默地来回巡视着。我慵懒地歪在座椅上闭目养神,掐算日历的手不期又触动了那经年的痛楚回忆。
本来,此时该是走在另一支浩浩荡荡行进的队伍里的,而我却在这支游行的队伍面前只能选择逃避——因为我就是他们游行所指的靶子,人家所谓的游行目的就是要把我等清理出学校、清退回原籍。
记得上午还在已经有些空旷的课堂上忧心忡忡地考虑着目前的形势、考虑着是否这次最重要的较量会因此而取消……然而下午,校园里就打出了“誓把山东学生赶回海南家”的横幅。
山雨欲来风满楼,何堪春夏多事秋。
对此,除了无奈还有什么,只好落荒地选择了逃,远远的逃到学校旁的南山上,去寻一片绿荫庇护自己,冷嗖嗖的山风却似乎在刻意提醒:谁能庇护得了你啊。
望着从学校中激昂走出的人群,我知道这其中有曾经精心“陪护”过我的“班花”们,还有理科班动辄前来给我们山东生找茬的死敌。想必这时候,流窗们都鸟兽散了吧。
如果不是因为高四,我或许也正走在某个都市的另一支游行队伍中,并振臂高呼,渲染着这个年龄的狂热、青春和激情,而恰恰是上一个黑色七月的较量中意外的落败,造成了今天流浪、滞留在这个边陲小城……过街老鼠的悲戚和尴尬。
命运的毫厘之差就能造成天壤之别的结局,而当时又有谁能想到,这样的结局造成的悲剧才刚刚开始。
难道说,一步错了就永远错了么?多少次辗转反侧的夜里,我曾经一遍遍顿足捶胸、扣问着自己的那颗流着血的心。
树叶哗哗,人无声夜也无语。
赶紧收回出走的思绪,轻轻揉揉前额,长吁一口气什么也不想了。咦,窗外的大杨树上不知名鸟儿的叫声真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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