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遍地狼烟
1、井儿沟的王大美、王二美是同胞兄弟,哥两个自小和父亲王洪远在家种地。大美和二美的娘织得一手的好土布,难得的是织得又好又快。这样农闲了大美兄弟就和父亲王洪远一起贩卖土布。这年的冬底快过年了,爷三个肩背车拉地将土布运到后山天镇南高崖,不几天就将一车土布卖的差不多了。
当地一个叫瞎眼金科的地痞、赖货欺负王洪远爷三个是外乡人,晃悠悠地走了过来说:“大哥累了到我家歇歇脚?喝点水?
王洪远身处外乡见人家如此热情自然是十分感激,碍着脸面啥话没说跟着瞎眼金科喝水去了。瞎眼金科说:“大哥剩下这两个土布也不值当的在这耗了,除了吃喝也多挣不了甚,不如赊给我,我慢慢卖了再将本钱还给你,行不?”
要不说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王洪远见人家如此客气就有点抹不开面子,可见世界上面子是最害人的东西,没有里子哪来的面子?王洪远也没有和两个儿子商量就稀里糊涂地将两个土布赊给了瞎眼金科。
爷三个轻手利脚的回了家,布是卖尽了,可是利钱却比往年少了许多,利钱就是那两个土布。
王洪远的老婆和王洪远为了这两个土布打了无数次的架,本来吃喝不愁富富裕裕的日子,叫这两个土布搅合的是鸡飞狗跳,遍地狼烟。
王大美、王二美哥两个一商量,相跟着到天镇南高崖去找了瞎眼金科要账,风尘仆仆去了两次都没有寻见人。
眼见瞎眼金科这是躲了,听当地一个相识的人说瞎眼金科卖了土布,买了一头骡子贩卖到蒙古地,阳原骡子、阳原驴是扬名天下的好品种,瞎眼金科因此发了一笔小财,然后开始将蒙古马贩回来,来回倒腾。现在可是神气了,王洪远听儿子回来一学说知道这钱是要不回来了,一气之下,半夜里就脑溢血死了。王大美、王二美哥两个血气方刚在父亲灵前发誓一定要为父亲报仇。
2、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十年之后瞎眼金科早已经将当年那两个毛头小子忘得一干二净,骑着一头蒙古枣红马到井儿沟周伸地来赶集。熙来攘往,人流如潮的集市上一眼就让王大美认出了瞎眼金科来。
王大美、王二美哥两个挤出人流拦住了瞎眼金科的马头说:“金科叔,那两个土布钱该还给我们了。”瞎眼金科透过黑墨镜看见两个后生拦住去路,急忙勒住马一愣说:“什么土布?”大美哥两个说你不会这么健忘吧,我爹是王洪远,那年你和我爹赊的两个布。瞎眼金科说:“啊哦,想起来了,我又不是不给,是你爹从来没有找过我。
大美兄弟说那你今天就给结清了吧。
瞎眼金科说:“我又认不得你们,想要钱叫你爹来。”
二美接上话说我爹叫你气死了,你个无赖。瞎眼金科暗暗心惊,急忙说:“你怎么骂人呢?谁气你爹了,你们别讹人。我可不是好惹的,我又不认识你们,想要钱就叫王洪远来,要不、没门!”说着话拨转马头就走。王大美从人丛里一个箭步窜上去将瞎眼金科拉下马来说:“你今天一定把钱还上,还不上就拿这匹马顶,还上就把马还给你。
瞎眼金科一看眼前两个愣头青气势汹汹、势头不对,自己显然不是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一溜烟地跑远了,扔下一句话——你们等着,别后悔。
集市上围观的人群中有认识瞎眼金科的说:“后生,你们可惹上大祸了,这个人现在是口外拉大帮的,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比土匪还土匪,你们扣了他的马,可要小心他会回来报复的。”
大美、二美闻听大吃一惊,急忙拉着枣红马回了村,哥两个合计了一宿,唯一的办法就是加高院墙,在院子的四角修筑了四个炮楼。将亲戚朋友聚拢一起好吃好喝的待承,分发了武器,正好当年国民军和奉军、晋军在这里混战,遗留下不少的枪支弹药。王大美和王二美四处收集,购买,巧取豪夺了不少武器弹药。经过十几年的拉队伍,此时的王家兄弟已经是杀人越货的土匪头子,而且勾结韩国臣、苇子水韦越、岳家庄周银等匪徒到广陵、蔚县一带绑票。
广陵和蔚县的地方政府急忙给西城县衙发来了公函,要求西城协助逮捕王大美、王二美,西城保安团有一个队长孙明旺接受了命令心里暗暗琢磨着立一个大功,得一笔赏钱好娶媳妇。
一个夜晚孙明旺悄悄地带着一个小队,二十多个保安团士兵去了东城。孙明旺为什么没有直接去周伸地抓王大美兄弟,而是绕了个弯去了东城呢?原来孙明旺的岳父和没过门的媳妇在东城。孙明旺是想带着人枪到岳父家抖抖威风,显摆显摆。事出意外的是保安团里有王家兄弟的卧底,孙明旺一出西城,消息也就送到了周伸地王大美、王二美兄弟耳朵里。
王大美、王二美兄弟连夜出发,带着一百多号人将孙明旺的保安团包围在东城大神庙里。
一开始孙明旺仗着自己吃的是官府的饭并没有将王大美放在眼里,虚张声势地喊话。王大美你们的事情犯了,现在我代表三个县政府命令你放下武器,立即投降。也许我可以给你一条活路。要不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王二美一听就火了,他撸胳膊挽袖子,一甩手打出一梭子弹:“放你妈的狗屁,你以为你是个谁,你穿着二尺半爷我也不尿你,赶紧出来投降。要不我就扔炸弹,将你们都炸成肉泥。”
孙明旺爬上院墙偷偷地往四下一瞄,见大神庙外黑压压地围满了土匪,一下子就泄了气。寻思寻思自己是县政府保安团,王大美也不会将自己怎么样,真要是惹急了王二美那个愣头青也许就会出大乱子。
孙明旺赶紧换了一副声调说:“王家兄弟,我也是例行公事,当差不由己。咱们都好商量。
王二美不耐烦地说:“哪那么多废话,赶紧出来,不出来就扔炸弹。”
孙明旺带着二十几个保安团士兵走出了大神庙,王大美兄弟一拥而上将保安团缴了械。孙明旺趁着混乱偷偷地溜走了,王二美一眼看见了孙明旺的背影,抬手一枪将孙明旺击毙。
保安团的士兵失魂落魄,吓地老老实实,一声不吭地被押回了周伸地。
王大美兄弟一时间名声大噪,更加胡作非为,抢了东井集又抢泥泉堡。西城县长赶紧报告了专区,专区集合了蔚县、怀安、天镇的保安团共有四百多人,将泥泉堡围的水泄不通试图一举歼灭王大美、王二美兄弟。
谁也没有想到,西城保安团里有不止一个王大美的卧底,那些曾经被王家兄弟捆起来又放回去的二十几个保安团士兵一来是被孙明旺无端被杀吓破了胆,二一个是被全部收买,甚至有的靠王大美、王二美给的银元在盖房子、买地娶媳妇。
这一次围剿王大美匪帮,这些乌合之众只是互相观望,你进我不进,你退我也退。鼓噪着只是远远的向天空开枪,听着枪声一片煞是热闹,乱哄哄地好像是在集群进攻,实际上士兵没到堡子的土墙边,王二美远远地扔下了几个手榴弹,四面围观的保安团士兵就像涌起的潮水遇到山岩,呼啦一下快速地退了下来。
围攻泥泉堡半个月之后,堡子里的老百姓被抢夺的一贫如洗,堡子外的保安团士兵竟然和泥泉堡里的土匪称兄道弟互相递烟,以至于王大美将成筐地油炸糕用绳子系下来给保安团士兵说:“兄弟们辛苦了,大哥我犒劳犒劳你们。”
保安团士兵你争我抢地吃着油炸糕,张着油汪汪的大嘴向王大美喊道:“大哥,不够呀,还有兄弟没吃着呀!”王大美兄弟嬉笑着回答:“还有!还有!说着又吊出两筐炸糕。”
王大美又派出王二美趁着夜暗,带着大批的金银珠宝去了西城,不知道给谁送了礼,一个月之后三县联合围剿泥泉堡的保安团悄悄地撤走了。
3、保安团撤走之后,王大美兄弟势力大增。一时间地方政府竟然对王大美束手无策,军阀石友三的部队此时经过中原大战之后兵力损耗极大,竟然和王大美谈判收编,王大美对来谈判的胡参议开出了高价,除了补充粮饷之外还要求一个团的编制,自己当团长,王二美当副团长。胡参议满口答应,王大美摇身一变成为国民军石友三部的上校团长。
王大美借机扩充实力,收编了不少的匪伙,兵强马壮、弹药充足。没想到两个月之后,石友三就将王大美团调到了平汉铁路与奉军交战,奉军的大炮一响,王大美的一个团就溃散了。
王大美兄弟带着一伙人持械逃到蔚县暖泉镇,大肆抢劫,重新干起了绑票的土匪勾当。
这一年宋哲元的二十九军,派出了一个团,由老资格的团长刘振三率领进驻西城,担负剿匪的任务。刘振三果然老奸巨猾,他不动声色的悄悄进驻,然后派出了大批的暗探四处侦查。
一开始各绺子的土匪都收敛了一下,地方上平静了许多。只有王大美哥两个我行我素,丝毫没有收敛,连着截去两个马队的货物,而且将要家庄的富户朱晓鹏绑了票,朱家见十几个土匪翻进院墙,不知是谁的人马,苦苦哀求到:“只要留下人要什么给什么。”
小土匪留下话说:“三天之内送十支步枪,一百发子弹到浮图讲。”送不到,人命不保。
朱家上下慌了神,赶紧的四处打听是谁的人马如此狠毒。知情的人说:“还有谁?王大美、王二美呗”。果然第三天王大美派人送来一只血淋淋的耳朵。
朱晓鹏的老婆哭号着将身上的金镯子、金耳环摘下来说宽限三天,一支枪也少不了。土匪才洋洋得意地离去。
等到朱家卖了十亩地,买好了枪弹送到了浮图讲王大美手里,王大美不耐烦地说:“我可没工夫伺候你们,到桑干河摊上取人吧。”朱家人跟着土匪来到河滩,一看荒草凄凄,哪有人影?土匪努努嘴,扭头走了,朱家人一看荒草地之间有一柸新土。挖出来一看,朱晓鹏倒栽葱活埋在泥里。朱家人连哭都不敢,悄悄地发送了朱晓鹏,拉家带口地出了口外,逃难去了。
刘振三了解清楚了情况,一个团的人马把浮图讲围堵的水泄不通,等到进攻的信号弹打上了天,村子里的匪徒才惊觉起来。王大美不慌不忙地将两麻袋银元像扔手榴弹一样往围攻的士兵里撒。士兵一下子就乱了,你推我挤的抢夺着银圆,大美趁乱一声唿哨土匪们四散奔逃,士兵们赶紧开枪狙击,打倒了一片的土匪。
王大美一马当先,抱头鼠窜,边跑边开枪,驳壳枪里的子弹打完了一甩手将枪扔了,弯腰去拣一棵大枪。此时一颗流弹飞来打中了王大美的肚子,王大美咬着牙将流出来的肠子塞回去,系紧了裤腰带,拄着步枪,一瘸一拐地钻进东城北山白沙串小树林,追兵随后跟了上来。王大美恨恨地骂道,老子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然后将鞋脱掉,用脚趾钩住扳机,步枪口伸进了嘴里自戕而亡。
王二美远远看见王大美自戕,无暇他顾,自己一跺脚扭头跑远了。
4、王二美跑到了口外躲避风头,一开始给蒙古人放羊,而且娶了一个蒙古女人。时间不长王二美受不了口外日子的苦寒,悄悄潜回了西城。他先找了韩国臣,又找了李三泉,将跑散的匪徒重新网罗,于是又有了二百多匪徒武装起来。
王二美比王大美更加凶残,王二美就将以前的名字王大魁重新换了过来,以掩人耳目。
这时候宋贵新任国民党三区区长,宋贵新曾经在二十九军教导队受训,与二十九军和王大魁都有联系,受二十九军委托来找王大魁谈判。王大魁愤愤地说我是石友三的中校副团长,你们二十九军污蔑我们是土匪,可是你们也没有证据对不对?我们也不过就是自筹了一些给养,你们刘振三团就打死了我哥。宋贵新笑笑说,咱们都不提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话了,你王大魁也是泥河湾人的子孙,世世代代喝的是桑干河的水,人不亲土亲。如今是民国了,我们就应该为桑干河的老百姓实实在在地干点好事,你还是中校、队伍还是你带,你从今以后就是二十九军的人马,听从二十九军的号令,行就换军装,明天开始给你补充枪弹、给养。
王大魁喜出望外,他不露声色地问,就是个这,宋贵新诧异地说,你还有甚?
王大魁说我可不想像石友三那回当炮灰,整编五个多月就拉出去和奉军打仗。宋贵新说这个我就得请示上边了。再说当兵吃粮,就是打仗的命。哪有不打仗的兵?王大魁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宋贵新一看苗头不对,转了话锋说,你听消息吧。宋贵新马不停蹄地回到西城和毛风书商量给宋哲元的副官打电话,宋哲元的参谋长一口答应暂时不会调动王大魁的部队,给了王大魁一个地方保安大队的编制,王大魁当大队长,宋贵新是副大队长。
5、义勇军和日本人在口外打了起来,要说中国人多。当兵的也不怕死,大刀片子抡起来,日本人的脑袋像西瓜地里的西瓜叽里骨碌满地乱滚。可是日本人的武器好,歪把子机枪杀伤力大,一扫一大片。一个中队就有十几挺机枪。三八大盖的枪刺又长。日本人的射击技术和拼刺刀练的精熟。打不过中国人了,日本人就放毒气。
义勇军光不怕死,武器、后勤、后备兵员却跟不上。打了几个胜仗就顶不住了。人毕竟不是铁打的。三天吃不上饱饭士兵们就退了下来。兵败如山倒,当官的跑了当兵的就四处乱串,有的上山当了土匪,有的将枪埋了起来,当上了老百姓。
日本人打进了中国,占领了张家口、大同、派出二十多架飞机轰炸西城,牛蹄庄、疙瘩头、化稍营,炸死炸伤不少的老百姓,驻防西宁城的二十九军一个营连夜弃城逃跑。阎锡山的部队和义勇军早就撤走了,西城的老百姓也纷纷逃出了城,躲到了乡下。
也有没走的人家,都是一些老人、病人。玉贞没走是因为喜孩病了,自己又要临产了。喜孩烧了两天,谜迷糊湖的只是睡觉。国华又下了天津卫,说是这两天回来。兵荒马乱的谁又说的准呢?玉贞心里乱乱的,思前想后麻烦的长吁短叹。一会隔着窗户
望去,日本人已经上了房顶,手里的钢枪和刺刀反射着耀眼的阳光。城门楼子上飘起了太阳旗。玉贞回手摸摸喜孩的额头,孩子烧的咪咪忽忽睡了过去。突然一阵剧痛袭来,玉贞知道这是要生了。可是日本人就在街上,听到动静一家人谁也活不了。她急忙下了炕从堵严的门后边拿出了煮过了的剪刀,还没有上炕孩子已经出来了。玉贞强忍住疼挣扎着爬到了炕里。孩子已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喜孩听到哭声动了动,母亲将炕席掀起盖在了喜孩的身上。然后草草地将婴儿连头包了一下,掩盖住孩子的哭声,无力地昏了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母亲醒了过来。夕阳斜斜地掠过院墙,日本人已经走了。母亲看看刚出世的孩子已经窒息死去了,无声的泪洒湿了脸颊。
玉贞缓缓神,将自己刚刚出生就死去的女儿用炕席卷了起来,埋进了院子里的杏树下。玉贞疲惫不堪地走到灶台前烧了一锅水,此时路勇为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姐!——二姐!你咋样,娘让我来看看你。”
路勇为走进堂屋,一眼看见坐在柴草堆里的正在拉风箱的二姐,路勇为一下子意识到什么,他诧异地四下望望:“孩子呢?孩子怎么了?
他进了西屋,抱起了还在梦乡的喜孩,喜孩沉睡着将头垂在路勇为的肩头。勇威对二姐说:“警察局长刘庆合在东关迎接日本人,当了汉奸县长。”
玉贞无力地说:“没咱老百姓甚事,管他呢。”
路勇为一眼看见土炕上的一片血迹。他明白了,什么也没有说,放下孩子,用铲子将血迹铲去,铺上一层黄土。转身将喜孩背上,拉起玉贞的手说,走!回家!娘还等信呢!
娘见了玉珍说:“你可是回来了,这下子是真反了,金老宅家的大闺女金萍从大同回来了,说前天驻山西的日本兵和晋军73军还有老蒋的13军在火石岭接了火,动静可大了。听说打了两天两夜,日本人顶不住败回去了。可是日本人诡计多端,今早上绕道晋军背后,晋军死了不少,有一个连就剩下了六个人才退走,日本人在火石岭死了二百多,伤的数不清。今天进来的就是那伙日本鬼,咱们提防着日本人杀红了眼,报复老百姓。
玉珍害怕的说:“勇威你悄悄的,别让日本人抓了去。然后对娘说我就替勇威、喜孩担个心。咱们不出门,避着总行吧。娘说是呀,我还替你姐操着心。那一大家子都是你姐操持着,天天吃一口剩饭,连热乎粥都喝不上一口。
勇威气呼呼地说:“大姐就那个命,大姐家有房子有地,怎么也比咱们家宽裕,大姐夫还有木匠手艺,在张家口也不少往家里捎钱。怎么大姐就总吃剩饭?
娘剜了勇为一眼说,你没成家,不知过日子的难处。你大姐上有公公婆婆下有小叔子,小姑子,一家十几口,剩下一口凉饭她不吃?玉珍也说:“就是,大姐老实厚道,过日子可不就是一口一口地省,再说头年大姐家惹的那场官司,不是赔了人家几十块银元?
娘说那个耐千刀的,怎么就上吊了呢?勇威说行了,八辈子的陈谷子烂芝麻都让你们翻出来了。要不二姐你去看看大姐。娘骂勇威说看你灰的,你们都不许出去,你二姐不方便你不知道?一会我去吧,你们都给我好好地窝着。
6、日本人来了,晋绥军和中央军一败涂地,呼啦啦地退走了。伤兵游勇和各式武器遗留下来。散处全县各地,纷纷成立了自己的队伍,三五成群就是一伙。国民党的一个殷营长在段家庄养伤,养好了伤就和房东常守义的女儿晓娟好上了,为了糊口就和高墙村晓娟她舅韩国臣商量着拉起了杆子。队伍很快就发展了十五六个人,都是和常守义、韩国臣沾亲带故的赖货。
殷营长一出马就将马鞍桥的一家董姓地主灭了门,原因就是这家地主和常守义有私仇。当年常守义到地主家打短工,一开始工钱是日清日结,过了几天董家地主开始推三阻四地拖欠工钱,等到忙过了秋,董地主欠下常守义黍子一石五。好说歹说常守义才拿回家八斗黍子。气的常守义在炕上躺了一冬天。
等到殷营长成为了自己的女婿,常守义就思摸着报这个仇。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九年半,董地主也早就将常守义忘的一干二净,等到殷营长将张开大机头的驳壳枪对准了自己的脑门,董地主还结结巴巴地问:“好汉我可没得罪爷呀,有甚事情都好商量。”
常守义一步窜上来说你认识俄?董地主说:“不认识,只是有些面善。”常守义说去你娘的面善,说着将手中的镰刀像割谷子一样将董地主的干脑袋割了下来。
院子里董家老少十几口一下子像炸了窝的马蜂,鬼哭狼嚎地四散奔逃。殷营长将驳壳枪打了个连射,韩国臣举着铡刀,狂砍滥杀。常守义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挥舞着镰刀将董地主一家子老少杀了一个干干净净。
常守义和韩国臣一时间名声鹊起,投奔他们的伤兵游勇很快就有了几十号人。
一时间地面上拉起了几十个杆子,有的是地主家为了自保免得兵荒马乱的岁月像董地主那样被仇人寻了仇。
王大魁带着保安大队和二十九军撤走了,宋贵新却鬼使神差地投降了日本人。收罗了一些伤兵游勇,宋贵新摇身一变成为日本人的保安大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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