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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被冷冻的爱情

时间:2006/7/12 作者: 毛脸和尚 热度: 93515
今生的爱走远,来世的梦提前,是谁惊醒了时间,让爱冬眠?
                                                                   ——题记
    整个城市都睡着了,然而昏黄的路灯却固执地守侯着未睡者的梦。我窝在床上,枕着“星空夜曲”的声音,想象着梦境似的人生。恍惚中,我变成了一只船,在蓝色的苍茫的大海上,任由着帆带我去远航。梦醒时,大海的忧郁已挂满了脸颊,帆的身上还有我泪水的味道吗?
    在和原的婚礼上,我结识了帆。虽是擦肩而过,然而在喜宴的纷繁里,一个陌生人停驻在我的视线。在同样的慌张里,我分明地感觉到这一刻迟来了一步。在婚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没有和帆见过面,即便他是原的好友。然而从原的口中,我断断续续地知道了有关帆的信息,我用想象作线慢慢地把帆系于心头。
    帆是原的大学同学,一个让人一见就舍不得丢开的男人,他有着英俊的相貌,靠在他的肩头打个盹就已一生一世。帆喜欢穿淡色的休闲服,喜欢骑单车去郊游,还有对辣椒过敏。原告诉我,帆有着大地般的沉郁。
    帆不乏追求者,却从未拥有过爱情。对于追求者,帆总是淡然拒之,原说他是感觉的信徒。我开始揣测他会欣赏什么样的女孩,飘逸的长发?修长的身材?椭圆的脸型亦或有着一个玲珑的鼻子……
在原的大学同学聚会上,我再次遇到了帆。原和他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同学疯狂地喝酒,聊着往事,而我这个异域人只能默默地坐在欢喜的边缘。这时帆走了过来,他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我们礼貌性地互相介绍了一下,其实关于他的一切我早已知晓。余外我们没有更多的话,沉默把我们包围了。然而在匆匆地一瞥中,我看到了他眼底的我。我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我开始猛喝饮料,希以填满心脏跳动的空间。
    那晚原喝得不省人事,他们叫帆帮我把原送回家。在途中,我无意地感觉到帆的手指所传来的温度。在把原安顿好了以后,帆匆匆下楼离开了。透过临街的窗户,我看到了迟迟没有离开的帆那忧伤的背影。
    在一个晴暖的午后,帆按响了门铃。当时我正捧着胡兰成的《今生今世》,书中所记述的政治沉浮并没有引起我的兴趣,然而我对一个负心汉在讲述自己的艳史时那振振有辞的口吻却十足地反感,我一边骂一边看了下去。帆见我正看着胡兰成,就向我讲起了其人其事。对于胡兰成,我是了解的,然而我并没有打断他,因为我怕打断他后那悠长的沉默,更因为我喜欢听他那磁性的声音。开始时的尴尬终于消失了,原本空寂的客厅里回荡起欢声和笑语。
    我问帆为什么至今没有恋爱,他耸了耸肩算做是答案。他问我和原相识的经过,我说原是单位里唯一一个爱我而又年龄相仿的男人,我们就理所当然的结了婚。帆半晌道,只是理所当然吗?在他那黯然的眼神里,我读到了不甘与无奈。我忙岔开话题问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他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她应有修长的身材,飘逸的长发下是椭圆的脸……”我试着在记忆里找寻出他喜欢的女孩,最后在镜子里找到了我。我开始慌张起来,正在这时,原回来了。原和帆聊了起来,我躲开了。吃晚饭时,原抱怨我菜里忘放了辣椒,这时我才回过神来。
    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未见过帆。距离或许是最接近爱情的东西,我开始恍惚起来,在我的脑海里摇晃着帆的身影。每到这时,我总是努力按捺自己,告诉自己既已选择了原作为爱情的归宿,帆所带来的银色的浪花就只能打湿我的梦。在起初的一段时间里,那的确产生了效果,帆顺着流水在我的生命之河里流逝了。
    本以为我和帆已经结束了,我满足于现有的家庭生活。原很体贴我,我也做到了一名妻子应该做到的一切,洗衣、做饭、照顾原的一切、闲暇时写点心情。
    帆在消失了一段时间后。给我发了条短信:你好吗?我知道帆,我知道他也如我一样,可我只能装作不明白,我用冷冷的语气回复道:身体健康,心情愉快,原对我也很好。帆没有回短信,然而我的心却痛了起来。
     那一夜我失眠了,我把手机握了一夜,我在等他的短信,我失去了追求爱情的资格,他呢?他放弃了……我由期待变成了愤怒,他既然爱我,为什么不争取?既选择放弃,又何必再发来短信?我拨通了他的电话,那边传来了沙哑的声音,他也一夜未睡。我的怒气顿然消释了,电话里我失声哭了出来……
    我仍旧未和帆见过面,我们不敢正视现实,只是通过短信传达彼此的祝福。我半开玩笑地告诉他,我喜欢看他的背影。他回说,他会加快脚步,把背影留给我。我也曾劝他赶快找个对象结婚。他说,草率的婚姻只会把一个无辜的人推入火坑。我的婚姻草率吗?可倘若没有选择原,我又怎会与帆在教堂里擦肩而过?
    也许开始就命定了结局,我和帆没有期待。在这场恋爱中,没有幻想与浪漫,反却多了一份自责与愧疚。帆未曾牵过我的手,我也未曾看着他浅笑,然而我们是幸福的。
帆很体谅我,他从未要求过我什么,直到我要把我的一个好友介绍给他。我知道我不能如此的自私,因为我而误了帆的一生。帆听了以后用近于挖苦的语气和我说话,直到我泪流满面。那晚,星月齐辉,我沉浸在他的吻里。恍惚中,我变成了一只船,在银色的浪花里,任由着帆带我去远航。在帆的引领下,我不想知道方向。
    月光轻悠的泻在窗前,有如张着烟罗的窗纱,临春梅香似的逐渐融化,与这夜揉与一处了。我枕在帆的肩头,默然的空气把我们紧缩在了一起。我问帆这段恋情会开花结果吗?我可以和他在一起直到永远吗?泪水流了下来,我知道答案。帆用唇吻干了我的脸,我热情地回应着,我用如临末日般的疯狂来祭奠这段即将冷冻的爱情。我也考虑过就此与帆私奔,到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我们的生活,可我又想到了原,那个离开我就无法生活的我的丈夫。我想,我只能选择用爱去注视着帆去寻求他的另一半。我意识到该是与帆分手的时候了。
    帆抽起了香烟,许久他说出了我要说的话。爱情或许并不是占有,祝福就是对彼此最忠诚的守侯。我和帆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他是我丈夫的好友。
    与帆的相识,是上帝的恩赐;与帆的分离,是爱情赋予我们的责任。如果我对此还有奢望的话,那就是希望我和帆会重识在来世的走廊,在偶然的相遇中,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重拾起前世被冷冻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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