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言“真相”,却后缀“笑谈”,我确实是存了诡辩的心思的。不是想揭示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真相,不过是,怜惜某些人罢了。
我也没有能力给谁正名平反,况且已然盖棺定论的事,再说或许已经没有必要,除非有人和我一样相信,人的灵魂有记忆,会轮回,并且曾经与神同在。我一个无名小卒的懂得,人家也未必就想要。我想做的事,只是满足自我罢了。说到底,为了取悦自己而得罪别人的做法,略微愚蠢,却也值得一试。反正,我固执惯了。
每个人眼里的真相都不一样,我大概可以这么说。因为几乎所有人做事情都希望因势利导给自己一个有利于自己的解释和结果——这不是什么大罪过,人的天性罢了,况且也没有伤害到人——我说的是活着的人。不是没有专为别人考虑,关心别人利益的人,但那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出于满足自己某方面需要的道德要求,并不是本能的行为,即便看起来是本能反应,那也只是习惯。
我并不是在这里宣称所有人都是阴谋家,虽然事实很可能如此。但我也说过了,这不是罪,人爱自己是非常合法正当的行为。没有人愿意做没有回报的事——你不顾廉耻,背信弃义,不择手段,想要追求的东西,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物欲;你品德高尚,乐于助人,你可能是为了有个好名声,若你真的感觉快乐,那么你也是存了取悦自己的目的,就不能说你是完全纯洁的了,任何人都一样。我这么说没有批判的意味,只是说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一个有点让人难以接受的真相。若你真的觉得受了冒犯,你大可一笑置之,这本是我的“笑谈”罢了。
再说历史真相——
绝大多数人认同这么一个观点:史书是成王败寇的必然产物,它并不是完全真实的,它为了此刻的主宰者(请允许我这么称呼统治者)的某些意义被当成了任人装扮的小姑娘,她的脸上总是淡妆浓抹的。我当然也这么认为,且深以为然。所以我所谓的真相也不过是我以自己的手法装扮出来的小姑娘而已,而且是我认为的最美的妆容。
说真相,不得不说说“冤大头”嬴政——我的用语如此不敬,若是在从前早已以“大不敬”之罪死了好几百次,但这毕竟不是从前。《史记》对他的评价我也记不清,但后世历史反复说秦始皇嬴政暴虐昏庸长篇累牍,他的不世之功绩却一语带过。文人最痛恨的自然就是“焚书坑儒”一时了,自诩半个文人,自然也是在意此事的。但据考证,秦始皇焚的书并非全部经典,坑的也是招摇撞骗的神棍,经过汉代史书之后就成了十恶不赦了。我看汉代史书为了大汉天下也是煞费苦心的,精心抹黑了秦始皇来确立自己的合法性,颇有些“损人不利己”的不厚道。依我看,指不定是汉代为了统一思想焚了个书,杀了些非儒“异教徒”,却栽赃给秦始皇,反咬一口,一举数得呢。当然了,这——只是我的真相而已,笑谈罢了。
说到《史记》,少不得几句废话,我读《史记》有种读小说的感觉,其中的文学性也是举世公认的,鲁迅先生也给了高度赞赏“无韵之离骚”。只是,我只说一点,作为历史记载,《史记》笔法似乎略显“浮夸”,场景描写精彩至极,仿佛司马迁本人在场,我的疑问是,司马迁可是掌握了时光机?当然了,《史记》是司马迁的历史真相,我无权多说,我的真相只是恰好与他有些冲突,还希望老人家莫怪才是。
再有一个人,我很想说,却不敢说,但略一思索,也无不可。几千年了,人们对屈原的感情越来越深,我也如此,但我对他的感情,并非是被人们喋喋不休赞美的爱国,而是他的死,亦即是说,我不认同他为政治殒命的说法。他因为他的死,被人们永远铭记,这是他预料到的,但是,不知道他是否预料到了他的死被人们如何解读。屈原的死无疑是形而上的,是近乎道或者说就是道。我的看法是,他的死,意义在于给世人立一块界碑,上书“此路不通”,至于“此路”是何路,我曾经已说过,已经不必再说。我这么说或许勉强,但是,若仅仅把屈原囿于楚国似乎太轻视他了,屈原心系的,并非只有楚国,他的血脉里,留的担忧之血,应当是整个天下,而且不是政治,而是关乎每个天下人的。或许我没有证据,但不代表我的真相没有合理之处。
关于“真相”,我只能言尽于此,因为我还活着,你也活着,而活着,代表还能思考。剩下的真相,在每个人心中。
最喜欢杨升庵的那句“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我离那些伟大的时代太远,叹息传不到已死的人的心里,我与那些真相,最大的羁绊,不过是一句“笑谈”而已。
息昔
二零一五年四月九日夜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