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的滋味没人想捡回来,可我想,很想。捡回来从新开始。
这份疼将永远伴我走过人生之路,犹如故乡的云永远在心中飘荡、回旋、鸣叫。这份疼,真的,很疼同时无法治愈。年少的我犯下的疼。真的,很疼。
上小学二年级的我陪同奶奶一起去公共浴室洗澡,中途母亲下班回家也来洗澡并且相遇。在房间的另一头,母亲找到了空位独自洗浴。那时的我太年轻,太不懂事,满心只知道照顾好奶奶,忽略了哪怕帮母亲搓搓背也好,可是我一点也没有想到,我就是这样,同奶奶静静地悄悄滴无声地漫不经心地走了。我的母亲,我亲爱的母亲,我孝敬奶奶是应该的,也是帮爸爸妈妈的忙,可是,孝顺母亲也是儿女应当应分的责任。母亲的心有多疼!相信当时母亲一定也是四处寻找我,母亲的失落和伤心,怎能用我最真挚的一声道歉就能弥补?那份疼怎能用对不起就抚平呢?我永远无法面对母亲说:对不起!也许母亲早已忘记。忘记也只能证明一颗母爱宽容之心。而我还是不能原谅自己的过错。这份疼伴着我愧疚的泪水,在心海里阵阵发作。庆幸的是这份疼也给我如何更爱我的亲人和珍惜,它不断鞭策我~如何做人?那年是一九七四年。
有些事,虽是不经意、不小心,就那样发生了。可永远找不到一个能为自己开脱的理由而让疼痛减少。永远没有!
一个枯枝孤寂的夹着寒风的冬天,已经六十五岁裹着的小脚的奶奶用心而憧憬地说:能带我出去看看兰州街市变化得如何?我就转一转看一看就行了。然而,那时的我只考虑安全和多病的奶奶的身体状况。一点没想办法用自行车带着奶奶,推着车走走看看,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但是,我拒绝了奶奶这样的请求。如今,一想到奶奶的眼神和我年轻健康的身体,我的心就像电钻钻孔一样的疼。奶奶已经离开我十二年了,没能让奶奶那一点点愿望实现。我好残忍啊!奶奶,来世我依旧做您的宝贝孙女,陪您聊天说话,也一定带您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那是一九八一年的事情,我上初二。
为人父母,当设身处地为孩子做到力所能及之事。
感谢女儿,我做了年轻美丽的母亲,她的声声呼唤,都是我在人间最美的时光和印记。但在我可爱如水、清丽乖巧的女儿身上我犯下了令我心疼之事,疼的阵阵不安。二零一零年,五岁的女儿陪我一起乘车去里市区两个多小时的郊区。乘坐的面包车人很多,我坐在司机配给的小凳上,车里闷热,空气不好,女儿开始难受,想呕吐,就给女儿说:忍一忍,马上就到了。后来,女儿脸色煞白,看去就很难受,几次想呕吐,都自己压了下去。没等车停稳,孩子下车就是一阵狂吐。一根雪糕孩子依然洋溢着笑脸。多年来,一想起来,我就骂自己:你哪里是个好母亲?你不是挺聪明的吗?就不能给靠窗户的大人商量一下,孩子吹吹风也许就会好多的。不至于忍了一个多小时。如果遇到现在,孩子大了,她自己一定会找人商量,而我就是这样保护自己孩子的。此事,对女儿来说很快就过去了,忘记了。而对我来说是一场心的磨难,用无法治愈。疼啊!真的,很疼很疼。
身为孙女、女儿、母亲,三个角色的我,总是做些让自己永远无法改过的事情,捡不回却也抹不去。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会倍加提醒自己,同时,这份疼也是我走向成熟、稳健、老练的阶梯。每每安静下来的心,一旦触及这依旧流血的伤口时,疼痛难忍,泪如泉涌。流出的红色恰如太阳在流泪。
亲人们,请原谅一个年轻浮躁的心吧!
写于2009.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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