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操场本来很大,可让大地震闹得全国一片防震浪潮。我们新生入学第一次义务劳动就是与全校师生一起在大操场开挖防震棚,还要强忍住失去伟人的悲痛。防震棚挖入地下一米多,挖出来的土一部分打垛成墙,一部分由我们用簸箕运送至校外的低洼处。新生蛋子能干什么,高年级学生瞧不起我们,老师还要照顾我们。可我们干得挺带劲,排着队,端着簸箕,一路小跑,晃晃悠悠玩似地。防震棚挖了十几个,后来的结果是有几个盖上顶的,有几个打好墙的,还有几个是挖好坑的,也有因下雨成了水池子的,也有泡几天就塌半边的。再后来我就经常想起这防震棚不就是小时候在老家乡亲们冬天挖的“地屋子”嘛,一模一样。再再后来,我就发现这防震棚不就是现在成片成片的果蔬大棚嘛,差别不大。真没想到,现今乱了季节乱了人身的大棚果蔬与当年的大地震还有关系,而且我还是罪魁祸首之一。
记得伟人的全国人民追悼大会也是在这个阶段开的。全校师生排好队站在院子里,悲痛,静默,沉思,回想,聆听,鞠躬,决心。追悼大会有两件事我记得非常清楚:一是当全国人民鞠躬默哀时候,陈老师没有做“戴帽的脱帽”这个动作。这是大不敬哎,别忘了你还是四类分子之一啊。后来才知道陈老师没头发,脱了帽怕笑场。是好心啊,我原谅你了。二是我们胖胖的女班长,不知是仇恨还是亲情,不知是冤枉还是有愧,她在会场现场哭的哇哇的,眼泪鼻涕止不住地流,上气不接下气。我低着头,用眼四下瞧了一遍,大惑不解,就她自己这样哭。后来听说她入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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