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口》
人言“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没有亲身的经历,是无法领会这话的深刻。
那年,我考上大学,欣喜之情,无言辞可以表达,接到入学通知书的那刻,我正在田间劳动,一下子就把镢头扔到到了天上,高声大喊:“我再也不用作田了!!!……”
那个时代,商品粮户口是人们梦寐以求的东西,有了这户口,不再是低等的农民,可以优先从军,可以招工招干,甚至可以找个好对象,可以想像着一切的美好在前面等着,那时要搞到一个商品粮指标比登天还难……
后来,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随着国家经济的发展,城市的扩张,商品粮户口有所放宽,很多城市开始向农村出卖商品粮户口,有些先行富裕起来的农民通过购买户口而成为了城里人,而且,很多人以拥有城市户口而自豪了好长一段时间。当时,大哥找到我,要我帮他一家几口也买个城市户口,也许我是土生土长的,与土地有着太深的感情,也或许我当时有点远见,我劝阻了大哥,我说,“现在的劳动力是自由的,将来甚至会更自由,一方面可以在外头自由自在的挣钱,一方面还可以保留家乡的田地,有什么不好呢?”事实也确实如此,不久政府就免除了农业税,也免除了一切杂役,种田给予补贴,满了六十岁可以领取养老金,医保社保全都享受,村村通公路,网络全覆盖,遇上征地拆迁甚至可以一夜暴富……
后来,很多进了城的农民就后悔了,哭啊闹啊上吊啊,总之一切手段都使出来,“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目的就是为了能再回到农村去,可是,还是有很多人使尽了各种手段都无济于事,无奈村里不接受啊,悔之奈何?人说沧海变桑田,那是太遥远的事,“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确实见证了时代翻云覆雨的变化。
幸喜的是,老父老母还在乡下坚守着几亩农田,我是这样想着,等将来退休了,我就把户口再迁回村里去,真真切切、踏踏实实地做回农民……
《摄影》
有次,空明似镜,晚霞如练,沉鳞竞跃,落日如虹,是拍照的绝美天气。我来到河边,沙滩上锚着一排的渔船。在我很用心地拍摄时,一个中年男人从船舱里钻了出来,大叫:“你拍什么啊?不准拍我的船!”很急很粗犷的那种喊叫。我有点莫名其妙:“为什么不能拍啊?”“不能拍就是不能拍,你还想要理由啊?”“我是在拍风景啊,又没拍你……”“你拍了我的船,你再拍就砸了你的相机……”真是无言以对,你的船可以停泊在河里,我的相机就不能拍摄这条河么?可是,跟这种人能讲清道理吗?再多的言语也是徒费口舌,大煞风景,也大煞心情。后来,旁人告诉我这是条电鱼的船,船上有电网,怕我揭发他所以拼命阻止我拍照。如果哪天真让我碰上了他在电鱼,我倒真的要曝光他,不是为了要报复,而是为了伸张肩上的正义……
还有一次,省剧团来我们县城下乡慰问演出,因为得到的消息晚,等我赶到时演出场地已经围满了人群,踮起脚尖都看不到里面。我拨开人群挤到一个长者旁边,请求他让我点空间便于我拍照,谁知,他一把推开我,“挤什么挤,你拍什么鸟照片……”长相是那么慈祥,言语和动作却是那么鄙陋,使我谔然了好久好久……
《拆迁》
拆迁,近几年频繁出现的词汇之一。笑的、骂的、哭的、闹的,因为拆迁已经习已为常了。
一次,路过剑湖,看着那沐浴在冬阳中的新楼,楼房下晒太阳的男男女女,不禁想起了以前的筒子楼,“破、旧、危、脏”,由于地势低洼,春夏涨水时还会淹了下面一部分,也不禁想起了当时偶尔听到的一段谈话。
大意是,政府要改造这几栋筒子楼,改造后以成本价再买给这几栋楼房的住户。我听到的是,七八个住户聚在一起,横眉怒目地斥责政府,坚决不答应政府的条件,只能无偿地送给他们,否则,坚决不准改造。听了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按照当时的情况,购买商品房是每平约伍仟元(其实,在剑湖这个位置,伍仟是绝对买不到的),而建房的成本价最多不超过壹仟伍佰元,谁在占便宜,谁在做好事,一目了然,这样的善举难道也需要政府强行推行吗?
人啊,真是不能贪婪过度,想想广大的乡村吧,还有多少农民在住着破旧的土坏房呢?夏天漏雨冬天漏风,他们得到过国家多少关爱呢?看看现在的那些钉子户,一个比一个狠,周围是花园靓房、通衢大道,就他们那栋矮旧的房子钉在地上,多么别扭。利欲熏心、漫天要价,任政府怎么都做不通他们的思想工作,他们就是纹丝不动。有的钉子户最终被强拆了,看着昔日的邻居住上了高楼大厦、喜气洋洋,那个心酸和嫉恨啊猛地上窜,于是乎拖儿带女一遍遍地上访,一遍遍地向媒体哭诉,一遍遍地造谣说谎,早知如此,何苦当初呢?为什么大多数人能顾全大局,而你们却那么偏执狭隘呢?在此,我要说句客观的话,就在于那些钉子户缺乏一颗善良的心,世间之事哪有便宜全占尽之理!要扪心自问,对国家作出过多少贡献?正如增广贤文所说“人心不足,得不偿失。”知足,知足者长福长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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