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黑色的海,
漂着长毛的月亮,
从天的另一头涌来。
淹没低洼的地,
盈满心口的伤。
男人,
像灰色的云一样,
一样的沉默,
一样的呆滞,
回忆着昨日的洁白,
酝酿着明天的眼泪。
静穆的高楼,
吃掉夜归的人,
眯起黄色的眼睛,
发酵着满肚子的悲喜。
把她送的瓷杯扔向窗口,
把喝空的酒瓶扔向窗口,
玻璃开口说话,
句句都是遗言。
冷风以窗帘遮掩,
悄悄溜进了屋子,
残留在窗框的玻璃被撕疼,
哭出了尖细的声音。
浴室的喷头洒了男人一身硫酸,
咽不下的米饭掺杂了太多的碎刀片。
香烟在肺叶里游窜,
惊慌失措地从鼻孔逃离,
逃离那荒唐的往事,
逃离这荒唐的男人。
荒唐的男人,
软了不该软的,
硬了不该硬的,
似乎失其所恋,
真的生无可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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