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酒香
1
吴祖禄有一次在中江县偶遇了荷塘镇的党政办公室主任刘长松。刘长松曾经两次想搞个副镇长位置,但都没能成功,转眼年龄也上来了,晋升已是无望,也看开了,每日里混混等待退休了事。两人是在县土地局长张万山的办公室里撞见的,刘长松以前与张万山共过事,这次是来帮亲戚办一件农田违规建房的事。吴祖禄得知眼前这个人是荷塘镇党政办公室主任后,立即伸手握了握,说中午要请刘主任吃饭,又问张万山有空没,张万山说还要到市里去,就罢了。
虽说是两人吃饭,菜倒很丰盛,两人坐在包厢里边吃边聊了起来。吴祖禄请刘长松吃饭有他目的,他想从侧面打听一下儿子在荷塘镇的工作情况怎样。这正好又对了刘长松的胃口,他就喜欢喝两杯。
刘长松两杯酒下肚,嘴巴就活泛起来,他照例发起了牢骚,说自己当了多年的党政办公室主任,材料写了千儿八百,就因家里经济不雄厚,又没背景,到现在连一个副镇长都没混上。吴祖禄问起了儿子吴良信在荷塘镇的一些事情,刘长松就详详细细说道起来,言语中可看出他对党委书记尚贤德的一些不满情绪。
吴祖禄听了说:“刘主任,你稍候,我出去一下。”
吴祖禄进来时,手上就拿了一条中华香烟。吴祖禄入商道多年,并不是守财奴一个,他在社交方面很舍得花钱,他认为钱不是目的,只是我们做人做事的工具。
吴祖禄说:“刘主任拿回去抽。”
刘长松推挡说:“不敢,不敢。”
吴祖禄硬是将烟塞进了刘长松的包里。刘长松虽未当上副镇长,却不愧是官场中人,谈到尚贤德,虽有不满,并不声色俱厉,只是点到为止。谈到吴良信,则说:“吴厂长啊,像吴公子这样在官场中混是要吃大亏的,你要好好劝劝他。尚贤德在荷塘镇经营多年,吴公子哪是他的对手?你就这样明着放马过去跟他干,那不是找死吗?你看明朝的徐阶斗倒严嵩,多高明!要知道,一个沉不住气的人,是打不败他的敌人的!”
吴祖禄说:“刘主任的话真不愧是真知灼见,还请有机会多帮衬帮衬犬子。”
刘长松说:“吴镇长还年轻,加上有你这样财力雄厚的父亲作后盾,前途大有可为啊!”
吴祖禄说:“哪里,刘主任过誉了。”
俩人尽兴而散。
2
吴良信一到荷塘镇上任不久,就把六个村委会荷塘村、芦塘村、太平村、太安村、桃源村、柳源村都跑了一遍,给人一副深入基层、亲民爱民的形象。荷塘镇从前有十多个村委会,后来随着乡镇的撤并,村委会也进行了撤并,所以只剩了六个。
会议开始,李主任介绍说这是新来的吴镇长大家欢迎,人群里便稀稀拉拉鼓了几下掌。趁着吴良信说话的当儿,李主任就掏出手机布置好了午饭。吴良信说荷塘镇作为中江县的经济重镇,想不到居然还有村民没有吃上自来水的,当即承诺要为溪口村解决自来水,所有材料费用都归政府出,村民只需投工即可,并叫组长可以到街上店里去把材料赊来先用起,钱的事他吴良信负责,大家不用管。吴良信的话一落地,就引来一阵热烈的掌声。
后来这事不知怎么被《中江报》头版刊登出来,消息标题是《情系百姓的好镇长》。尚贤德看到这个报道后,冷笑一声说:“这个姓吴的倒挺会来事的。”说罢并未将报纸揉作一团扔进垃圾篓。尚贤德混迹官场多年,虽说未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脸上总是一副天高云淡的样子也不是一般人所能企及的。尚贤德深知,凡是做官非常成功的,一般都不是靠做事业成功得来的,而是为上级长官服务做得非常成功,并且要跟对上司,跟错了上司就像拿着车票搭错了车,是无论如何也到达不了目的地了。只有上司把你放在心上了,只有上司步步高升了,作为他的下属,才也会跟着步步高升,一路吃香喝辣的上去。
多年前,现在南山市的市委书记贾前进,因上司失意调离南山,他竞争另一个县的县长位置没能成功,被平级调到中江县来当了个副县长,人生失意得很。尚贤德那时正在另一个偏远的乡政府当乡长,或许是缘分吧,他竟与这个失意的贾副县长走得近,经常在一起喝喝酒,谈谈世事,说说女人,当时他真的没有一点投机的动机。若论投机,现任的县长与书记才是真正的绩优股。没想数年后,贾副县长的那位上司竟然翻腾跳跃,一路升到了主管边南省的要员,贾前进也随之高升到了南山市的市委书记,尚贤德无意插柳柳成荫。
李主任说:“吴镇长,午饭准备好了,还是吃了饭再回镇政府吧。”
吴良信呵呵一笑说:“既然李主任这么盛情,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饭馆坐落在村委会大楼与村卫生所中间,门面不大,但进去一看倒还布置得算雅致。老板娘长得有几分姿色,看到李主任领着一个干部模样的人进来了,热情得不得了。
李主任说:“菊花呀,这是我们荷塘镇新来的吴镇长,可要拿出你的真本领的。”
菊花嘻嘻哈哈笑说:“尽说些没良心的话,你李主任每次来,我哪次不是拿出真本领的?亏你说得出口!”
吴良信说:“李主任呀,我听老板娘这话很值得深究的,等下酒桌上你可要好好向我汇报一下的。”
进得楼上包厢,吴良信说:“真看不出一个村竟然有这么一个吃饭的好地方。”
李主任说:“因了村委会、村卫生所和村完全小学这三个小单位,饭馆经营得还可以的。”
不一会儿,村委会妇女主任蔡芹与一个男性委员也来了,村支部书记县里办事去了,所以没能到场。吴良信一见到蔡芹,立即惊呼:“太平村竟有如此出色的妇女主任,真是了不得,真要把中江县委办公室的主任刘艳都给比下去了!”并伸出手去和蔡芹握了握。
蔡芹说:“镇长大人就不要夸张我了,我一个乡野妇人,整日里和泥巴打交道,面朝黄土背朝天,怎么敢和县上的李主席比的?”
吴良信说:“这话太假了吧,我只握了一下你这双手,就知道你一年也难得和泥巴打上几次交道的,女人的尊贵可都在一双手上写着的,这可是最好的佐证哦。”
李主任接过话茬儿说:“说到握手,我倒想起几句顺口溜,是这么说的:‘握着小姑娘的手,好像回到十八九;握着情人的手,一股暖流上心头;握着小姨子的手,后悔当初握错手;握着老婆的手,好像左手握右手。’”
吴良信说:“还是李主任会说的,那我今天握了一下蔡主任的手,是后悔当初握错手啊!”几个人都笑了。
吴良信这点倒说得不错,蔡芹虽说身份是农民,却一年到头真的难得与泥巴打上几次交道。公婆身体还健壮,菜园不用她经管。由于丈夫常年在外打工,当包工头,每年都能赚不少的钱回来,因而家中连农田也没耕种,她每日里除了看电视就是打麻将,加上村委会一年到头也没有多少事情忙,所以清闲得很。蔡芹在婚姻上属早熟型的,才十六岁时就结婚生育了,所以人还未到四十,儿子就大学毕业了,女儿还有两年也大学毕业了。眼下儿子正积极备考公务员。丈夫常年不在家,蔡芹一副蓬勃旺盛的鲜活肉体有时真的荒芜得挺难受,夜里紧搂着一只枕头在宽大的席梦思床上翻来滚去的,一双修长的大腿热热地搓着,所以隔上一段时间她就巴不得与尚贤德疯狂一次。据村里在她丈夫手下做工的人回家时暗里传说,男人在外面有野女人的,蔡芹听了不觉得什么,内心反倒有一种轻松感,自己这边已经放火了,丈夫那边当然也可以点灯的,彼此彼此,在心灵上都互不亏欠对方,好得很。年终岁末,丈夫揣着一大把钱回来了,蔡芹与丈夫躺到床上,两具肉身表面上热气腾腾的,其实这只是一种假象,真做起来却不是激情燃烧的岁月,仿佛奸商在制假售假。为什么这样,两人心里都明白得很,没必要去说破。
菜很快上来了,都是当地的一些山肴野蔌,烹制得很见精致。
吴良信尝了尝,赞声说:“嗯,手艺真的很不错。”
总共也就四个人,所以村干部敬吴良信的酒,他来者不拒地都喝了。村干部敬了又敬,吴良信说:“再不能喝了,脸已是红得不像样,都不好回镇政府了。”
李主任红着脸说:“吴镇长也对自己要求太高了吧,吃点喝点算个啥?”
吴良信看了看蔡芹,说:“来,我敬你一杯,一口干了。”
蔡芹端起酒杯,一仰脖,便将一杯白酒吞了下肚。
这时,李主任站起身来,他走过去拉开包厢的门,对着楼下喊:“菊花,你忙完了没,上来陪我们的吴镇长喝两杯酒。”菊花听到李主任的喊声,边答应着边上楼来了。
菊花一进门,瞧了一眼蔡芹一朵红扑扑的脸,就摸了一把,说:“有我们蔡主任这个大美人陪吴镇长饮酒,哪还用得着我来陪的?”
李主任说:“她是她的,你是你的,你先饮两杯起,再来敬吴镇长。”
菊花说:“李主任,先饮两杯起没问题,可你总要说出个缘故来吧。”
李主任说:“第一杯,你作为主人,要我叫才来敬新来的父母官,在礼数上有所欠缺,这杯该罚。”
菊花说:“好,这杯我喝了。”
李主任说:“这第二杯嘛,是因为吴镇长夸赞你的菜做得很好,算是吴镇长奖你的。”
菊花望了吴良信一眼说:“好,既然是吴镇长奖的,这杯我就更要喝了。”
接下来,菊花就从吴良信开始往下敬酒,轮到蔡芹,她拒绝说:“刚才喝了很多,再不能喝了,待会儿怕都不能骑车回家了。”
李主任说:“蔡主任,荷塘镇哪个不知道你的酒量,不能骑车不要紧,真醉了我就驾车送你回去。”
蔡芹娇嗔道:“我才不要你送的,你们男人就没安的好心。”
李主任说:“要是怕路上我李某劫了你的美色,再不就请吴镇长一起护送——”说着把脸转向吴良信——“吴镇长同意不同意?”
吴良信回答说:“没问题的,你不放心李主任,我更是替你不放心他的,哈哈。”
菊花说:“蔡主任,人家吴镇长与李主任都给面子喝了,你就这点薄面也不给么?”
蔡芹推却不过,只有端起酒杯喝了,那脸上的红晕更是滚滚席卷上来了。
吴良信见状,下身那根物儿已是坚挺如士兵手中的钢枪。
吴良信说:“现在村委会较从前日子要好过多了,村干部至少不用上户去扰民了。”
李主任说:“那倒是的,若从前那种做法不改,恐怕老百姓都已经造反了,不瞒吴镇长,我以前就跟村干部打过架的,主要原因是气愤他们强行到我家的谷仓里去装稻谷抵税的。我这还不算啥的,当时荷塘镇有一个大村,村民硬是团结起来,把进村收什么三提五统的乡村两级干部打了个他娘的落花流水,连镇政府领导的小车都被翻到水沟里去了。当时的乡村干部都被老百姓骂成‘鬼子’了,一见着这些人进村就明着喊:‘鬼子来了,鬼子来了!’”
吴良信说:“要是那样继续下去,国家真的是要出大问题的。现在的老百姓都说国家的政策好,种田种地不用上交半点税,国家还给补助的,中国历史上延袭了二千六百多年的农业税终于被取消了,如此一来,我们乡村两级的干部也好当多了。”
吃喝完毕,下得楼来,吴良信问蔡芹能不能骑车回去,要不要送一送。蔡芹说不敢劳镇长大驾,抬腿跨上摩托车,接着突突发动,然后翘着个肥臀一溜烟就消失了。那位男性委员也打着酒嗝骑上摩托车走了。吴良信说还想去村委会李主任办公室坐会儿再走的,李主任就从饭馆里提了瓶开水与吴良信一同往村委会去了。
3
吴良信在办公室坐下,李主任就拿出上好的茶叶泡了两杯热腾腾的茶。
吴良信说:“李主任,我有一事不解的,想侧面向你了解一下。”
李主任说:“我知道吴镇长想了解什么的,你是想荷塘镇政府这么有钱,光龙发金铅股份有限公司一家一年就要上交给镇政府上千万的利润,怎么一个小村庄的村民连自来水都没吃上,是吗?”
吴良信惊讶道:“李主任真不简单,竟然能猜中我心中所疑。”
李主任说:“问题很简单,我也不想瞒吴镇长,溪口村民告过尚贤德的状,为了不顶撞尚贤德,我们太平村委会也就懒得管溪口村的事。”
吴良信作恍然大悟状,说:“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呢!”
李主任说:“你别小看了溪口村那个年纪一大把的村小组长,他以前可是公办教师,很有能力的一个人,在报纸上发表过一些文章,还当过小学校长的,后来因为被人陷害开除了,这件事虽过去多年了,还有人在说的。”
吴良信说:“什么有趣的事,说来听听。”
李主任说:“这事说来话长,我就简短点说,那时还是叫荷塘乡的,这个小组长南山市中等师范学校毕业,开始在乡里一所小学校当校长,后来一位初中毕业的女孩子来这所小学校当代课教师,小学校里当时共有七个教师,其中就有五个是当地的,不住校,早上来上课,晚上回家,因此小学校里就只有小组长和那女孩子两人住。小组长那时已有妻小的,比女孩子大十几岁,可不知怎么两人还是睡到一张床上去了。这男欢女爱的,只要没人闹,也不关他人屁事的。正在这两人好上的当儿,小组长调到了另一所小学校当校长,本来这事到此也就断了,但由于两所小学校相隔的路不多,只有五六里的样子,那女孩子竟然隔三差五地跑到小组长这里过夜来了,俗话说女人在这事上是‘一回慌,二回香,三回想得水汪汪’,那女孩子肯定是和小组长做那事做上瘾了,晚上打熬不住了。这所小学校里住校的教师有好几个,住的都是从前的那种板壁房,楼板踩得咯吱响,这边房间若一响动,那边都听得一清二楚的;逢那女孩子来时,晚上小组长的一张床就吱呀吱呀地唱起了歌,总要响好久才止歇了声音;如此一来,两人这事就由先前半遮半掩的地下完全转到了地上,算是公开化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小组长的老婆知道此事后,闹得做法三天不得了,家里自然是乱得一团糟。小组长没想到,他和这位女代课教师的风流韵事把一个人给深深地得罪了,那就是乡上一位主管文教卫生的赖副乡长。赖副乡长自然也有老婆孩子,可谁知他对那位年轻漂亮的女代课教师是垂涎已久。那是一个晚上,赖副乡长瞅准学校只有女代课教师一个人在,就心怀鬼胎地上门了。女代课教师见赖副乡长竟然晚上一个人来学校,心中着实吃惊不小。赖副乡长先是东拉西扯,后来就对女代课教师动手动脚起来,要和她上床做那事。女代课教师见了赖副乡长满口黑牙,一副又黑又矬的模样,心里就作呕,怎么会肯的?俩人就在房间里打闹,女代课教师执意不肯,这事又怎么做得成?最后,赖副乡长企图没得逞,还挨了女代课教师几巴掌,脸上火辣辣的,没办法,只好心怀怨恨灰溜溜地逃了。小组长与代课教师的事情一闹出来,赖副乡长很阴险地笑了,他决计要教训一下这对奸夫淫妇,更没想到的是学校里的一个教导主任早就暗里忌恨小组长,意欲除之而后快,他跑到赖副乡长那告状去了,赖副乡长是瞌睡遇上了枕头,正愁不知怎么办才好,这下可正中他下怀。于是两个坏人在一起谋划开了,那个教导主任说小组长还经常把高年级的女学生带去他的房间暗里进行猥亵,搂着女学生是既亲嘴又摸奶,这样的人怎么能在教师队伍里呆,应该及早清除出去,不能等出了事再清除,那样的话学生将会付出沉重的代价,到时可就迟了。其实小组长是给那些女学生进行课外辅导,偶尔会摸一下学生的脑袋。状纸递到了县教育局,局领导刚好又是赖副乡长的同学,问题严重了。小组长没想到事情会弄到这样一步田地,人心怎么可以这么卑鄙和肮脏呢?竟然还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工作,真的是悲哀啊!家里老婆吵,学校里又是这样的光景,最后气得抽了教导主任两个耳光,骂:‘你不就是想把我害回家种地吗?但我要跟你说,就凭这你是害不倒我的!可我今天就不干了这个教师,你看我今后要不要吃饭?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才是我最大的耻辱!’骂完真的就自己回家了。那位女代课教师后来也没能和小组长走到一起,而是嫁给了一位乡干部,很多年后,终于得到了转正的机会,成为了公办教师。”
吴良信听了说:“李主任说起这事来的语言表达能力很强啊,可谓有声有色,真如你自己所经历一般似的,还‘一回慌,二回香,三回想得水汪汪’,女人在那事儿上还真是这么个理的。”
李主任摸摸下巴,嘻嘻哈哈笑了说:“哪里?这都是那些教师过后说出来的,我只不过是捡别人现成的话说一遍罢了。”
这次与李主任的交谈,让吴良信背后了解到了尚贤德的不少枝枝节节。当然,尚贤德和蔡芹的热火事以及与另外几个村妇女主任的事更是没落下,被添油加醋尽情地渲染了一番。
吴良信听了开玩笑说:“我还以为李主任与这个蔡芹有一腿的,看来太平村委会是墙里开花墙外香啊!”
说到这事,李主任心里就来火气,他暗里摸过几次蔡芹的奶子,被她很生气地打开了手,一点情面都不给。李主任叹声说:“纵有那份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尚贤德的女人我哪敢碰的?再说,人家有尚贤德那条粗腿抱着,哪会把我一个小小的村委会主任放在眼里?男人比的是权大,女人比的是脸俏,男人有权日天下的。倒是吴镇长有兴趣可以试一试的,你是大镇长,人家或许会松下裤带子也不一定的。”
吴良信听了心里别地一跳,没正面回答李主任,而是话锋一转,说:“李主任跟那个菊花肯定有一腿吧。”
李主任哈哈笑了说:“我们男人只要在一起说话,三句里面就有两句离不开女人的。”
吴良信说:“是啊,女人是男人永远的主题嘛,没有了女人我们男人还怎么活,那不个个都成了太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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