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随想（6）——我家的房门钥匙

有房门就有锁，有锁就有钥匙，可我家的房门钥匙与人家的房门钥匙不同。

谁家没有房门钥匙，我家的房门钥匙又有什么与众不同呢。

要说不同呀，钥匙本来就不同，要不然的话，一把钥匙真能打开千把锁了。

我家的房门钥匙就是不同在保管形式上。说来也许不相信，我家10来个人，只有一把房门钥匙。大家各行其是，早出晚归各不相同，这一把钥匙怎样才能做到共用呢？故事还要回溯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了。

那时，我家生活在石库门的里弄里，后厢房是我们家的主要居室。后厢房的房门钥匙只有一把，不用时就挂在书橱顶角旁的钩子上。因为母亲一直在家，大家倒也不必带着房门钥匙出门。可是一旦母亲外出，其他人回家该这么办呢？一般情况下，谁最后一个出门，如果是短时间的话，我家的房门是根本不上锁的。经常是其他人回家，有时房门开着，有时虚掩着，屋里却空无一人。过一会，先前出门的回来了，相互照面后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从来不会责备谁，怎么出门时不上锁。有时隔壁邻居上门，看看没人也就走了，有时也会把开着的门拉上。虽然是这样，我们家可从未发生过被窃的事情发生。

如果出门时间长，那房门一定要上锁的。虽然没发生过上门被窃的事，可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家人的防备意识还是有的。这时候，这一把房门钥匙发挥作用了。如果谁最后一个出门，都会锁上房门，将房门钥匙自觉地放在灶披间我家的碗橱里。放的位置有二个，一个是碗橱上面第二层搁板右边靠门的角落，或者是碗橱右边抽屉靠外的角落。谁也没规定过要这样放，谁也都知道这样放。当然这属于我们家的秘密，恕不外传，外面也无人知晓。

记得有一次，我从安徽探亲回来，下午到家，房门紧锁，我就下意识地在放钥匙的地方寻找，果不所然，钥匙放在碗橱右边的抽屉里。过一会，母亲回家了，看到我就说了一声“咦，祖昌回来啦”，可不会问我怎么进来的。因为，屋里没人，在碗橱里找钥匙是我们家的习惯。

那时社会稳定，治安良好，偷鸡摸狗、上门偷窃的事还真不多，确有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之民风。可到了八十年代后半期，随着外来人口的增加，旧式里弄的治安也日趋复杂。1988年的夏天，我家遭遇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的窃贼。这次入室盗窃虽然是夜不闭户若的祸，但也引起了我们家的警觉，以后再也没有了不带房门钥匙外出的习惯了。

每当回想起那纯朴的年代，无不令人向往，令人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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