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这个香樟味道专属的季节里,我在沙城,你又在哪里?
在安稳过着生活的日子中,一切都静好。一趟远行的末班车把我的所有带走了。这些年,经历的多了怎么突然就害怕了,害怕了距离,害怕了时间,害怕转眼间就是沧海桑田,有很多我还没有来得及去偿还:这些年,走的远了怎么突然就乱了,开始找了一切变得不再安全了。放手让一切飞吧,好吗?
几天前的酒精仍旧在胃里迟迟没有变质,昏昏沉沉地躺在十月的阳光里便一下子睡去了。阳光再也闯不进来,用来给院子中梧桐浇水的漫灌声也消失的没了踪影,大街上的行人止步了。睡去,其实就是一种幸福,小小的幸福。
小兽褪去了昔日遮过眼睛的长发,推门进来然后空旷的屋子中有打火机清脆的声响。从朦胧中翻身醒来,看着被生活活了的他心中莫名的难受。我希望,希望他能这样一直的站在阳光下,风不曾来过,雨不曾来过,天山的积雪融化了一般地站着。
无聊时,我一个人就蹲坐在窗口下的地板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烟,五块的兰州。一个人时,我就一杯接一杯地喝茶,杯子是丫头给我的,茶叶是那个美丽的女人塞在我口袋中的。
提起电话,给你带去来自沙城的思念,我想你幸福,简单琐碎地幸福着。你始终嘶哑着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叮嘱。我知道那个熬夜带给你的后遗症比我守信,比我守信地守着你,然后终老此生。提笔为很多人写过,很多人从笔尖下滑落,也有很多人容颜迟暮,唯独把你忽略了,我的……。
我的白马丹珍(如雪莲一样美丽的女人)
在没有见面前,丫头紧张地问我,一遍又一遍地问我,你会是一个怎样的人。美丽的女人,我简单地给她回复。102把我从长途跋涉的火车上接了下来,只是那一次身边多了一个人,然后像识途的老马一样带着我,经过邮电大楼,南关什字,小西固……,每次跳下车来踩在这片有你们存在的热土上时,我知道自己回家了。楼房林立的老城没有余晖下袅袅的炊烟,千纵万横的古道上没有阴暗,但是这儿有你,便有我的家。
何为幸福,很多人问过我,很多时候我也在问自己 。很多钱,大大的房子,衣锦还乡……。
星光下一个又一个的夜晚在睡意中残酷的将昨天今天还有明天变成一个个的昨天,时间是用来疗伤的一剂良药。刻骨铭心的昨天渐渐远去,渐渐变成回忆时才明白在时间的沧桑下,所有的伤痛都是扯淡。放下,只是一个瞬间。
很多事好像挤在了一起,小强打电话叫我,冲上去楼时看着自己的好朋友被人打的鼻子流着血,突然怎么就乱了。黑暗中无数的拳头夹着无数的脚,我想宰了他们。
我只是不想让他们不受欺负,就如希望你们幸福一样 。不及转身,奶奶就那样撒手人寰了,昨夜的旧梦中我依旧拉着她,天南地北的游走。醒来,坐在床头对着月光抽烟,突然就笑了,时间就是个谎言,幸福明白时就是天山的雪莲,经不得诉说。
又是某年的哪天,爸爸一转身竟成了孤儿。我们几个看着一抔又一抔的黄土将小小的棺椁掩埋,将奶奶最后的记忆一点点地带走,看着披麻戴孝的爸爸端着空空的盘子在夜色中摇摇晃晃地叫着“妈妈回家吧 ,妈妈回家吧……”,却没有目睹他抱着奶奶 ,奶奶躺在儿子怀里没有任何留恋的离开了。
想起了哥哥 在深夜唱的那首歌《北京,北京》,一个叫汪峰,一个用生命歌唱的男人所写的歌。喝了一天酒的哥哥唱着,一时间眼前走过了这些年所走的那些路,所经历的那些事。“我在这里寻找,我在这里失去。兰州兰州。”
我在沙城,哥哥在满世界的游荡,无法与你偕老。
离开了,你站在灯光下,多年前你们离开时有人就这样站在老家门口的柳树下,泪眼婆娑。多年后,我走你也这样站着,不会哭的站着。坐在车上,看着火车将你连同这座城市,连同这座奶奶曾经来过的城市一点点地抛在远处,再也找不到了时,我难过的闭上了眼。为了白发苍苍的老人,为了遥远的路,也为了我无法跳下车跟着你走。
故事我写不下去了,想起了小引的一首诗 ,写给你。
西北偏北羊马很黑
你饮酒落泪西北偏北把兰州喝醉
把兰州喝醉你居无定所
姓马的母亲在喊你
我的回回
我的心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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