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是我的好朋友,是一位很特别的朋友。
在网络通讯无处不在的今天,我天天挂QQ,天天收邮件。但我和芬却不互发电子邮件,不QQ聊天,不玩微信,也不互发短信。我们以通电话为主要联系方式,间隔一个月,两个月,甚至三个月才通一次电话。虽然联系少,但我们从未曾忘记过对方。
有一次,我从网络新闻上得知芬的女儿就读的学校,流行性感冒病毒肆虐,很多学生患上了重感冒,导致学校里的部分班级停课。我读完新闻报导后,急切地打电话给芬,询问孩子的状况。芬说,所幸女儿没被传染到病毒,就是有点轻微的咳嗽,已经嗽了一段时间了,还未痊愈。芬简单地说明了情况,要我不必担心。便要匆匆挂电话了,她说长途电话费很贵,等到下午她到办公室的时候,再用座机给我打过来和我详聊。她不舍得我花长途电话费,硬是要为我省钱,我只好随她。
有一个周末的晚上,我饭后出去散步。突然想到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跟芬通电话了,就拨了个电话给她。芬在电话的另一头说,女儿在学跳舞,她在教室外面等。这一回,又是只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她再次说等周一上班的时候,再打电话过来跟我详聊。孩子学兴趣班,家长在教室外百无聊赖的等候滋味,我也每周都在品尝。百无聊赖的时候,有个知心的朋友陪着说说话,那种感觉不亚于雪中送炭的温暖。但芬宁愿自己忍受无聊的等候,也不愿意我花长途电话费陪伴她度过等待的煎熬。
各大电信运营商,一直都在打价格拉锯战。打个省内长途电话,聊个二十分钟,也花不了几元钱。可芬就是不让我花那个“冤枉钱”。于是,我便把牵挂和打电话的“重任”交予芬。我回老家一般都有固定的时间,芬就变成了能掐会算的“能人异士”。总是在我要回老家的前两三天就来电话询问,是否到了归期。
我自夸自己是个勤劳能干的贤惠女子,但跟芬一比,我是相形见绌。芬整天忙得像一个转不停的陀螺,转完办公桌,转灶台,转完灶台转孩子的学习……每次我打电话告知她,说我回家了。她都会安排好事情,抽空与我相见叙旧。
芬很有意思,她每次来我家都要顺带点东西,从不空手。有时候是一本孩子的故事书;有时候是一把她妈妈自己种的青菜或者三两根葱;有时候是一串自家产的香蕉,一捆龙眼,一包花生……我曾开玩笑式地骂她:“不要那么三八,每次来都带东西。”芬笑笑地说:“我又没有特意去买,就是家里有什么,就顺带点。”芬每次带来的东西都不是高档的礼品,所谓“礼轻情意重”,所以我都很坦然地照单全收。还记得上次见面,我们是约在外面吃饭。芬塞给我一罐爽身粉,说是亲戚送了两罐,就拿了一罐给我。其实孩子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再用爽身粉了。但芬拿给我,我就欣然收下。因为我知道那是她的心意,是她对我满满的情谊。
在物欲横流的今天,我时常为了要去拜访朋友,而没有像样的、拿得出手的礼品而苦恼。也曾因家里有好东西,但不完整又没有好看的包装,而不敢贸然地带去给朋友,我怕人家瞧不上。如果我能像芬一样,不去想太多;如果朋友也能像我一样理解“心意”二字,那么朋友之间的相处一定可以随心很多。
像芬这样事事、处处为朋友考虑的人比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还稀有还珍贵。是可遇不可求的难得的朋友。我像极了在天上漂泊的风筝,电话线就似绑在风筝身上的线,无论我漂到哪个城市,芬都会时不时地拨动电话线,关心我、问候我、询问我的归期。以至于我在异乡城市不会活得像浮萍一样没有根系。
此生有友如芬,夫复何求添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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