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剪 往事如风 漫漫人生路 上下不停求索的脚步 心灵倒像是那路旁一座极其简陋的客栈,匆匆人流中不知谁会成为自己终生里那道无法抹去的美丽风景线—— —— 那老人的里屋的摆设极其简单,一张齐口大炕整个占去了大半个屋子的空间,大炕正对面则是一张破旧不堪的长方形桌子——四根还带着老树皮的粗棍子共同支撑着个并不光滑的厚木板,这就是桌子了,为了害怕那桌子会倒下,那四根木腿下面还深深的埋在地里一大块……唉!……大炕面上还放着个小小的小方桌,上面静静的放着个装满旱烟叶小竹簸箩,里边还有一个长长的旱烟袋,桌子的一角则放着个矮小的煤油灯,油灯那青豆大小的一点亮光静静的燃烧着,尽量的照亮这昏暗的小屋。 就这些……穷人屋子里的摆设就是这些! 阿傻的父亲慢慢的看完一切,就近炕边微微坐了下来。 …… “唉!这就是天底下穷人的日子呀!” 阿傻的父亲在内心里长长的慨叹着。 “小伙子!小伙子!你身上带的有干粮吗?拿来我一块给你热热!” 是在外屋忙着烧火的老人的声音。 “有!有!有!大叔!” 阿傻的父亲急急的答应着赶忙又从屋里跑了出来,他从怀里拿出娘给的那个白布包——里边还有半块饼子! “真谢谢您了!大叔!” …… “哼!……没事!只有这半块了!?” 老人边忙着往灶里加着干柴,边太头望着阿傻父亲双手里的那半块饼子,满脸的吃惊和不解。 “嗯……!都吃完了就这些了!” 阿傻的父亲本是年轻的脸一下难为情的低下了头,从嗓子眼里勉强的挤出那句人刚刚能够听清的话。 “这哪够!……你这么大个人就吃这点能饱吗?!放锅里里吧!我这还有几个大黑面窝头,我去给你拿几个……!” “唉……大叔……我这些……!” 老人没理会阿傻的父亲再想说些什么,起身便朝着他身后那口大缸哪走去,就在那水缸一边的墙上有个用木构子挂着的小竹筐子,老人举手拿下那小框子从里边一下拿出了六个很大的黑面窝头,放在怀里用棉袄角兜着来到灶台前,一个个的放进了锅里的竹箅子上。 “小伙子!你去把那框子再挂起来,我这屋里老鼠多!” “唉!” 听着老人的话阿傻的父亲回身来到那前伸手从缸盖上拿起那小框子挂回了墙上。此时间他看清了那框子里只剩下三个窝头了…… “大叔以后您……!” 阿傻的父亲声音哽咽眼角里闪着泪花。 “没事的!……我一个人好过!你先回屋等着吧!这一会就好!” —— 每个人都应该学会感恩! 感恩那忽来的人和事给自己带来的不尽幸运和缘! 阿傻的父亲默默的回到里屋,他微微的靠近炕边再一次坐下身来,双眼静静的望着那闪闪的灯光,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平素相识以后的日子里自己怎样答谢人家呀!这可是救命之恩哪! …… “小伙子!小伙子!好了!好了!” 随着老人很开心的声音刚落,老人双手端着个大瓷盆已走进屋来,瓷盆上面盖着个方形竹盖,盖上面放着自己的那个白布包和那几个大黑面窝头,另外还有一块咸萝卜。 “小伙子!快趁热吃吧!” 老人把瓷盆小心的放在那炕上的小桌上而后慈祥的笑着对阿傻的父亲说。 “嗯!大叔!您一起吃吧!您……!” “不!这些都是给你的!那盆里是粥!别着急!慢慢吃!我再出去给你烧点水!等会你走时用水壶灌满带着路上好喝点!那窝头吃不玩也一块带着!……啊!呵呵!” 说完老人没等阿傻的父亲吭声就径自一人又回到了外屋去烧水了。 …… 饭熟了! 熟透的窝头冒着阵阵诱人心眼的香! 阿傻的父亲实在是太饿太渴了!他先是打开那白布包拿出娘给自己的那半块饼子——一口饼子一口粥的埋头吃起来! 不一会—— 一盆粥喝光了! 咸萝卜吃没了! 只剩下两个大窝头! 擦擦额头上的汗,他第一次吃的那么香、那么饱! …… 他不由的感觉出了累!由心底冒出来的那种累!他好想躺下身子哪怕是一会的休息……但回家的路像闸门一般一下断开了他那细微的念头! “大叔!这屋子是您自己住吗?” “唉!咋出来了?外屋冷!……是呀!老伴走了有两年多了!当初我年轻时也像你一样推着个车子四处跑、到处颠——还不都是为了能活下来!?这村子叫下东洼再往前那个临近海边的叫上东洼,百里荒地里句这两个村子,再没别的人烟了。那上东洼村人口原先比这村人要多现在不知道了,这下东洼村早前人还多些只是后来这几年闹饥荒,挨饿的人们都先后出外谋生了,人们死的死、走的走、散的散若大一个村子到现在就剩下这几户人家了。这村子里没有甜水井,你喝的都是我夏天接的雨水和冬天收的雪,所以这村子里的人们拿水比拿自己的命还要娇贵,虽然家家户户都有几口大缸但也有个断的时候啊!……刚才你挨家的去叫门,不是那屋里早已经没人了,就是人家听见不愿出来给你开门!就是因为那水实在是太贵、太难了!” “啊!……那大叔您刚才还……!”阿傻的父亲此时才发现原来就在外屋那西墙的下边一绺全是粗口的大缸。 “我和你一样也是跑腿出身!我知道那路上的难和苦!小伙子!你就不用想那么多了!” “嗯!大叔……那他们都走了您咋不走呢?” “还能再去哪呢!?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到哪不都是一个样,我原先也不是这人,只是后来跟随老伴来到这定居,这原本是老伴的老家……而今老伴就埋在这块土地上,我就不远走了!” “呃!那大叔您老家是哪的呢?” “山西!大山里的。那时我们那比这还要穷现在也是,我曾亲眼看见自己的爹娘还有几个老乡因挨不过饥饿都一一死去了,唯有我……独自推着个车子走出了村子,艰难的活到现在,这已经不错了!呵呵!小伙子!记住:硬生生的活下来需要勇气!有了足够的勇气这年月才能活下来——难哪!” 灶膛里不断跳动的火苗闪闪的映在老人那古铜色的脸上,满脸深深的皱纹,苍老的眼神里流露出他的慈祥和他那不为人知的过去。 “小伙子!去那水壶!我给你灌满!” “唉!……!” —— 空空的水壶又重新装满了热乎乎的开水,白白的布包里有重新包上了不是娘给自己的那“两个黑面大窝头。” 已经是接近半夜了! 村里的马路上静悄悄的没有半点生息! 自己的车子还在路旁边! 老人把那水壶和几个黑面窝头一起放进一个粗布袋里,在车子上给阿傻的父亲紧紧的塞好。 “小伙子!……走吧!自个一路上千万小心!” …… “嗯!……” 又有一阵凉飕飕的风吹来,阿傻的父亲没有感到冷,他抬头望望自己脚下那条弯弯曲曲的马路,刻骨铭心的嗯了一声,而后在那清丽的月光里推起车子含着感激的泪水辞别老人,大踏步的向前赶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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