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虎眼中的神农氏与随州史前社会
明 丽
早在2010年,在一次文友偶尔的聚会上结识了王文虎。
经文友的介绍,我知道了他一直致力于哲学和随州地域文化的研究。当时想,一个能沉下心来做如此高深学问的人,该需要多么大的定力啊,心里不禁肃然起敬。当他知道我尚赋闲在家时,便请我帮他校对一部关于随州地域文化的书稿。带着对他所研究之课题的好奇,我欣然答应了。
当《神农氏世与随州史前社会》这部书的初稿展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一下子就被里面内容深深地吸引住了。这部书稿向我展示的是一个全新的天地,是一个对我来说未知的和不敢轻易去探寻的天地。
全书对随州先民的创世神话以及随枣走廊文化与神农氏世对应关系进行了研究和比较,对新石器时代随州区域文化的发生、发展、本质特征及历史地位作了系统的研究。从随州地区石器的发现到随州新石器时代文化的分布及其特征;从随枣走廊新石器时代器具的遗存到研究当时的社会构架;从西花园出土的太极图来研究随州先民的宇宙观;从墓葬习俗以及遗址遗物上的图案、类文字符号来研究随州先民的信仰、宗教以及艺术世界;从母系氏族时代向父系氏族时代的转换过程,到研究新石器时代随枣走廊先民的社会形态;从中国远古祭祀方式“炎褅”到炎帝之谜;从远古先民的生活习性、劳动创造,到炎帝神农为一个合成文化英雄等等,从析古出发,都做出了一一的研究。
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这部书对炎帝神农氏这一文化英雄形成过程的探讨。王文虎告诉我们:炎帝神农氏是由炎帝和神农组成的“合成英雄”。新石器时代随枣走廊先民们的宗教信仰,在天,是信仰太阳;在人间,则祭祀农神,这其实就是炎帝神农氏的雏形。同时,炎帝观念的形成可能与祀祭有关。商代以前,禘祭实际上是火烧柴薪之祭,“炎帝”之号,也是如此,实际上就是以架插薪之祭。薪火所祭的对象是 “太阳”。《白虎通》:“炎帝者,太阳也。”《库方二氏所藏甲骨卜辞》第九八五清楚地记载了“帝日”。这里的“帝”即指“禘”,其对象即是“日”,也就是“太阳神”。甲骨文里的“禘日”可以视为“炎帝者,太阳也”在商代的表述形式。所以炎帝与神农,一个是指祭祀太阳神的方式,一个是指由人转化而来的“农神”,它们本来各有所指,但在春秋以后竟然合二为一了,变成“炎帝神农氏”。
读完书稿,我不禁掩卷叹息,随州文化之蕴含可谓深矣,而能将此文化作如此深刻的解读者是需要怎样的精神和毅力才可以做到的啊。王文虎所析之古的成果,也许有人会不赞同,但关于炎帝其实是一种祀祭方式,由此推论而出的炎帝神农氏为一合成文化英雄的结论却是独到的、有创意的,突破了之前关于炎帝是人或者是神的种种见解。
此后,书稿又经几易,而每次的易改都经我手再次校对,而我每次都会发现又有新的内容充实其中。那段时间,王文虎不断地寻找新的佐证,然后经过自己的思辨,将研究一步步地推进,而每当有了新的发现或新的思考时,都会欣喜地打电话与我分享,而我,每次都能从他激动的话语中,迅速地归纳出他所想表达的意思,他则从我的归纳中受到启发而立刻有了新的推论。记得有一次在电话里他对我说,甲骨卜辞里有“帝日”,我说:“帝日”就是炎帝吧?他说:对!“炎帝者太阳也”其实就是“帝日”。于是,他的书里就有了“帝日”其实是“炎帝者太阳”在商代的表述之类的叙述。
在这一步步的发现、一步步的归纳、一次次产生新的推论的过程中,研究方向愈来愈明确,历史的脉络也愈来愈清晰,而每当更接近历史本真的时候,仿佛离远古的先民愈来愈近,几乎嗅到了先民的气息、触摸到了先民的足迹。这部书稿就是在这不断的发现和思辨中发生变化,一地步步地充实、一天天地丰满起来。而我,则得以逐步见证了《神农氏世与随州史前社会》的破茧而出,见证了她一步步成长的全过程。同时,我由此而从一个文学爱好者渐渐变成了一个史学爱好者,后来不单与王文虎合作编纂了《桐柏山志》 ,还参与了《随州市志》(1979——2000年)的编篡工作。王文虎有时候与我调侃说:没想到我收了这么一个“老弟子”,而且还是一个悟性极高的弟子。虽是玩笑,但这些年在与王文虎的合作中,也确实从他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
通过王文虎这几年不懈的努力,《神农氏世与随州史前社会》最终以今天的模样成功地展现在了我们的面前,这对于随州人不能不说是一件幸事。通过这本书,我们可以认知几无文献记载的随州史前社会,可以了解远古先民的文化、生活、习俗、劳动和创造等。这本书对神农氏世和随州史前社会深刻、透彻的解析,以及所提出的新观点,将使人们对于神农氏世与随州史前社会有一个全新的认识,特别是对于我们的人文始祖炎帝将有一个更全面、更深刻的认识。了解过去,记住历史,传承文化,是我们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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