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抹开了原来的黑色，细细碎碎的阳光落入天际，一切都在晨曦的展露。

  小艺骑着自行车，手里拿着半瓶还没喝完的牛奶，在马路面上加速运动，斑驳在树影之间。她习惯了这样的忙碌，每天早早的起，却又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里睡着。

   她有秦君， 乐此不疲。

   小艺和秦君的事是在高中开学时候就开始了，那时还在军训，小艺对自己的朋友杨丽说过自己对他的心意，本以为就会这样一直藏在心里，没想到在开学第一天秦君的表白声就到了。既然两人都有这个心意，故事就这样平常却又奇迹般的发展开了，就像与什么是约定好了的一样。

   小艺不想管这么多，就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到了教室，小艺瞧见一瓶牛奶安静的躺在她的桌面上，她莞尔一笑，靠近窗户走去，看见对面那栋理科楼教室的灯光亮着，然后转过身去安心地坐下，翻开厚重的文言文练习题。

   晓雾消褪，时光散尽。

   第二节课下课，空气中溢满笔尖和纸张的私语，还有疲倦的呼吸声。小艺蹑手蹑脚地走出教室，踮起脚尖，站在阳台上，目光投向对面那扇窗户，好像是在期待着什么。慢慢的，阳光越来越炽热，一点点漫过小艺眉梢，她揉了揉酸胀的眼，吃痛的转过身去，轻轻叹了一声。

  杨丽恰好从教室里走出来，碰见小艺只是淡淡一笑，然后走掉。小艺不理解她怎么了，最开始还是无话不说的好友，到现在，却变得像陌生人，她细细想想，自从和秦君交往以后就这样淡了，她们需要好好谈谈了。

  夜初，小艺走到暮色四合的地方，突兀的一群灰色的鸽子掠起，散落天脚。她打开手机，给杨丽发了一条信息。然后没收到回信。

  又发。

  又发。

  又发。

  天宇被黑色布满了。小艺觉得很难受，一条信息都没收到，就连当面谈清的机会都没有了。他觉得疲倦了。拨了秦君的电话，却是在通话之中。她无力的垂下手臂，骑上自行车，以最快的速度逃离黑暗。

  第二天，一切都与平常一样，只不过小艺想了很多，一夜又多了几丝白发。望着镜中的自己，她拿起漱口杯向镜子扔去，数秒之后，玻璃破碎的声音传到几米外。她立马穿上鞋，往外奔，关门时，她还听到母亲的责骂声，然后消失在门缝之间。

   颓废无力地走入教室，看见桌上还有一瓶牛奶，欣慰了一些，刚想要坐下，杨丽就走过来，大声地说：“钟小艺，老师叫你去办公室。”

   小艺愣了愣，绕过杨丽，在许多人眼前走出了教室。

   杨丽扬起微笑，拍了拍手，回到了自己位置坐下。

    教室里瞬间发出各种各样的鄙夷声。

  过了 一会儿，小艺便从办公室中走出来。她扬起脸庞接住阳光，忍住哭的冲动，捏紧了拳头。慢慢的，她理了理刘海，平和地走进教室。

   她被告诫不准谈恋爱，并且写了保证书。事情很简单却隐隐显得复杂。

   中午，小艺趁吃饭的时候去找了秦君，问了他很多事情，秦君却不理不睬，应付着回答，小艺也觉得没趣，自己便回到教室。

   一切都开始变得好乱好乱。突然，小艺灵光一现，去天楼悄悄拨了一个电话。之后，一切平静。

   傍晚，夕阳靠着山顶，火红火红的云染了半边天。高二文科班附和着闹翻了天。原因是杨丽进了男厕所。消息，太令人震撼的消息了。

   杨丽在厕所里大声吼着：“咬我呀！你咬我呀！”

   然后围在厕所的人群都沸腾了，期待着看戏。

   小艺平静的坐在教室，听着其他同学传来的小道消息，心里窃窃自喜。她中午给年级的最混的一个人打了电话，说只要帮着羞辱了杨丽，就拿钱给他。她觉得这样的交易真划算。

   “我还以为那个理科生秦君会帮她呢，不过也如此，看看便走了。”

    “就是，我还以为秦君跟杨丽是那种关系呢”

    几个女生在一旁嚼着舌根，小艺听到后，急速跑出教室，碰巧看见秦君的背影，她跑过去赶紧拉住秦君，瞪大了双眼，气吁吁的说:“你可以给我解释解释么？”

    小艺本以为秦君真的会解释，将事情撇得一干二净，没想到秦君反而问她：“是你叫的人对吗?幼稚！”之后便扬长而去。

    小艺呆在原地，心里开始变得一点点沉重，最后，甚至淹没了她的呼吸。她无神地在楼梯间坐着，不理会任何人的眼神和言语，细细地想着一切。

   黑暗蔓延。笼罩了视线。

   然后沉寂的黑夜里发出一声幽怨，却不知道是谁的。

   第三天，大家都平静了好多。没有人在谈论昨天杨丽进厕所和人对骂的事 ，也没有人对小艺一晚上坐在楼梯没回教室上晚自习的事发出疑问，一切看起如此安详。

   又是第二节课下课，小艺又被老师叫进了办公室。不知是谁打了小报告，说小艺叫人去羞辱杨丽，还把她逼到了男厕所去，然后逃课和校外混混厮混去了。小艺这次被请了家长，并且被骂得很难听，所有的麻痹疼痛全部覆盖过来。她在办公室站了四个小时，只依稀记住那种被甩耳光的火辣辣的痛。

   之后，停学。

   好像故事就这样要平静地结束了，是吗？

   小艺悄悄的问着自己。

   在走出学校之前，小艺恰好与秦君擦身而过。秦君有些无奈的看过小艺。小艺不舍回头，它不想这般面目全非的欣赏自己曾以为最美好的事情。

   只是她不知道还有一个人在远远地为她哭泣。

   小艺决定回家这几天吧一切事情都想清楚。所有，一切。

   停学第一天，小艺收到了杨丽的信息：

    “小艺，给我几分钟，看完这封信好不好。

      我们之间有太多误会了，首先原谅我在那天下午你给我发了很多信息之后却没有回，我是有原因的。当然，原因就是秦君，不知道你还记得吗，我曾劝过你放弃他，因为当时秦君在向你表白之后经常找借口靠近我，开始我以为是我多想了，可就在有一天他给我发信息，说他其实是喜欢上了我，然后利用你才来接近我，我当然不相信，也没接受。后来，他越来越过分，我也怕你误会，所以才渐渐远离你。还有，那件事不是我告的，小艺，相信我。”

     小艺看完之后觉得更乱，像一团紧紧缠绕在一起的丝线，无论如何都拆不不开。

     临近深夜，黑色簌簌地落入她的双眼。她扬起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犹豫了很久，拨通了杨丽的电话，很久，两边都没人出声，只有清晰的呼吸声。小艺试图打破这样的沉寂，却无法开口，想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最后也却疲倦的说了声:"真的么？”

     手机那边熟悉的声音传来：“恩，是真的，小艺，相信我，真的要相信我。”

     "恩，我相信你，绝对相信你。”小艺漏出久违的笑容。

     数天之后，小艺回到了学校，她和杨丽的表现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她们一起去吃饭，一起玩，一起回到了从前的无话不谈。

    钟小艺没有了秦君，那个人对于她来说，已经不复存在了。在小艺生不如死的那些日子，是杨丽给了她勇气信心和力量。现在的她更坚信，友情是最宝贵的。

    曾经未央。

   “丽，陪我等待岁末好吗？”

    “艺，好啊，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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