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拄着人的拐杖

时间:2014/2/24 作者: 木空 热度: 74342

   有时,拐杖拄着人的沉重的身体前行——悲哀的温纯,有一丝温暖仿佛是看到了很多次了,一只沉默的拐杖拄着一个男孩,走在这校园很不平整的路途上。人很轻,微笑早已减轻了他肉体的质量;拐杖很重,肉体的累赘早已使木质的支撑难以承受。好在谁都没有舍弃,相伴而行······
   像是一道奇异的滑稽的景象呈现,路过人群,那么多双眼睛的聚焦似乎已经把拐杖的木质点燃了,但是那残缺的肉体确实无比的冰坚无惧——那份冷静,把拐杖的体温快速降下来;那份淡然,把聚焦的灼热分散成温纯的体温。静静地走过,无关于他人;轻轻地行进,脚下只有肉质和木质的交替前行。
   那是只坚韧的拐杖,不论是风雨雷电的恶劣,不论是软泥烂土的湿滑,不论是碎石滑沙的艰难······那只拐杖在没有翅膀的天空之下,失去了飞翔,却奇迹般地掌握了竹杖芒鞋的行将。拐杖的孤寂和清冷唯有残缺的男孩可以感知,也许失去左腿自由活动的残损,才会体味到土地的温暖情切,才会触摸到青草绿树的柔软度,才会听到远方透过湖水想念大海的心跳······正是残缺,上帝也许会为他开启另一扇窗子——看的到春天的眼睛。这是一只有人情味的拐杖,当人类异样的眼光投射到扶持的男孩身上,它没有言语,默默地与男孩的左腿交替而行,没有感动,没有同情,没有怜悯,甚至没有言语和眼神的一丝交流。这不是肉体和肉体的接触,没有人的37度的正常体温,也许不舒服,也许有很多抱怨,也许有无尽的烦扰。但是人是有木质的拐杖的心——很冷很凉,一直在触摸温度;拐杖确实有一颗肉做的心——温纯暖人,一直在摆脱木质的零度。
   左腿的木质,右腿的肉质。不同的组织构造,却是如此完美的相容。人的社会,拐杖不能为男孩遮挡那些焦灼的刺人的眼神,甚至不能给予最简单的话语安慰,有的只是少些跌倒的痛楚,有的只是在晦暗的天空里找到平坦的道路——默默地支撑,男孩的自强不息,阳光向上,心静如岁的经历,早就适应了这残酷和冷漠,也许是我想多了,这些他早就在曾经的麻木之中习惯了,习惯了本不应该习惯的习惯。但这又有什么,维纳斯的断臂让温润的石头变得有肌理和生命的痕迹。岩壁的松树饮风吮露攫取残泥的贫瘠养分生长,但是那种顽强在岁月的沧桑之中生存下来,而且铸就一种永存的精神和力量。

那次去开水房打水,拥挤的人群里看到一条木质的左腿,沸腾的开水在急切地呼叫着,聒噪的人群的呼出的气息和开水的热气混杂一起,朦朦胧胧的如烟似雾,看不清的人脸,拥挤的人群里。那条没有血液流淌的木质左腿还在湿滑的地上滑行似得矫健而行。这就是那个男生人生道路上的一瞥,可能在微笑坚强的人心中——在悲凉凄楚的黄昏夕阳都会罅露一丝清晨的曙光和温暖的太阳味道。
   一只没有体温的拐杖,如此可怜地行进在茫茫人海之中,没有怜悯,没有同情,没有感动······唯有,默默支撑一副残损而顽强的肉体。一只拄着人的拐杖倔强地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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