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从我生命中的一天匆匆而过,却在以后的日子里始终盘踞在我的脑子里。拥有小蛇的一天,像做过的一个梦。它来过,短暂的停留有失真实,它走了,却走得那么不彻底,冥冥之中总觉得我们缘分未尽,并且我毫无理由地相信,此后发生的事,与我的蛇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从此我开始疯狂地画蛇,甚至想把它纹在身上。我开始相信“在这个世界、什么都是对的”,相信“存在即合理”,一路的荆棘,或快刀斩乱麻,或避而远之,只需跟着我的蛇前行,它会给我指引。对蛇的寄托,不知道是一种精神支柱,还是为逃避问题所找的退路,我怕我会一直犯错,事后还冠冕堂皇地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是小蛇的意旨,到那个时候,我的蛇回过头来咬我一口,也是应该的。
日子过去将近半年了,我的蛇指引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记忆的画卷,寻找那卷中事,画中人。耿勃的脑子里,一定也活跃着某种东西,它与我的蛇一拍即合,于是耿勃创建了“ヾ回眸メ童年那些回忆”,让我们这群失散的羔羊重新回到了组织,并在两个月后,再见我们的牧羊人。记忆中彼此的模样,在现实中变得更加清晰,我们一见如故,谈天说地却总不离童年那些回忆,虽然时隔八九年,我们仍清楚地记得,谁丢了小数点,谁得了大问号,谁爱哭,谁爱笑,谁给谁报了告。百无聊赖的“年”,因为八年后的聚首变得意义非凡。我们一起重回牧羊人的小院,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与几个同学在石榴树下写作业,在小黑屋里捉迷藏,我们的牧羊人,一一叫着我们的名字,激动地热泪盈眶,照片上留下了我们灿烂的笑脸,只是较之当年,不见太多人的面庞,有一种感情,是多年都打不散的同窗情。如今的大家,心情是否都跟我一样?希望有一天,大家都能放下手中的事,放下心中的顾虑,促成四十一个人的大团圆。那时候,我一定又会心生邪恶的念头,到哪儿去找那么多秸秆供四十一个人点火?鹏飞说终于看清了我的本质,是的,我听老师家长的话,踏踏实实走了二十年,一步不敢错,小心谨慎地把邪恶的小火苗一一掐灭,但现在,我的思想完全由自己支配,像在大野外放火这种不会造成人身及财产损失的坏事,我愿意尝试。正月十五我们一路走一路点火,那点小惊悚小刺激我永远都不会忘,第二天去勘察现场,看到满地灰烬,我洋洋得意,但当得知不小心烧了人家一小块儿地膜以后,我又郁闷了。亲爱的同伙们,你们是否也有像我一样的心情?期待集团壮大,到那时,我们明确分工,有策划,有总指挥,有顾问,有技术指导,有人寻找货源,有人站岗放哨,四十一个人应该足够了吧。我们还要一起,徒步去冉庄钻地道,云磊带队,哪儿黑暗就往哪儿钻,李冠一定要在最后,还要装出无所畏惧的样子,心里那些惊悚等回家再跟我说,耿勃专职烘托气氛,最好弄的人心惶惶,哭声尖叫声连成一片,攀儿不要那么淡定了,可以假装忘记回去的路,耿宁亚雄不要掉队,跟大部队一起体验一把,一补上次的遗憾。我们就这么慢慢悠悠,胆战心惊地钻地道,直到他们下班闭馆,锁上所有的出口。第二天天大亮的时候,我们就拍拍身上的尘土,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对纪念馆工作人员和游客们,我们是连鸟都不会鸟他们的,然后依云磊的建议去吃米线、火烧,耿勃再给我找个小柳枝,攀儿摔倒了我们都去扶你,耿宁电话还要欠费,亚雄要么跟大部队去窑坑,要么陪耿宁,不要形单影只一个人回家,老弟别忘了带上黑莓手机,电池不要充电。四十一个人的队伍,一定会更壮观。写到这儿,不禁想问,好久不见,大家都还好吗?
回忆会越攒越多,把这些点滴、片段一一收集,用只言片语穿成一连串的故事,讲给我的蛇听,我的蛇笑着说:我从你记忆中走来,什么不曾见过?
从此,与蛇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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