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有些事情重复的多了,真的会变成一种习惯。习惯的会忽然间让自己一惊,有些无可适从。
我喜欢趴在第三教学楼三楼的靠南的第一个教室外边的栏杆上,塞着耳机,听有关青春的歌曲,任单曲循环。我抬头望碧蓝的天上,大朵的白云有流动的舒畅。阳光很暖,散散的投在我的脸上,我闻到了记忆的味道,甜甜的,酸酸的。下面的行人来来往往,我努力的寻找一个背影,尽管我知道不可能,可是,对不起,我只是习惯了,真的只是习惯了。就像当时习惯在教室旁假装无意的撇你一眼一样。哪怕从未有过交集。
你说,时间会不会真的能改变很多人类以为坚不可摧的事情呢?比如你,比如我,比如我们之间说不上故事的故事。
2011年,我高三,你高四。我在高三楼三楼的靠北的第一个教室。你在高三楼三楼北边的最后一个教室,也就是靠南的第一个教室。后来我常想,是不是从这时候开始,我们之间就恒定了一个我们以为的南北的距离,遥遥而无期。
你们教室外面摆的花真好看啊,紫色的,黄的,白的,像那是的时光一样撩人。我叫不出来它们名字,只是莫名的喜爱。是的,不熟悉跟喜欢之间并不矛盾,我用亲身经历证实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我没有跟你说过话,一次也没有。可我知道,你坐在第一排靠窗的位置,你喜欢懒懒的趴在桌子上,将半边脸埋进手臂。可是我不知道你是这种姿势的时候是在看窗外还是在睡觉。因为我不敢光明正大的看你啊,我不敢啊,只有在假装看窗下的花的时候偷偷的顺着视线云淡风轻的瞥一眼,然后假装自然的走开。也会经常见你在走廊上靠着,面朝教室的方向。
偶尔听见你跟旁边的人的谈话。你的语气永远那么轻佻,神采永远那样飞扬,你总是穿简单的各色T桖,加上一双一直保持白色的帆布鞋。那个画面像是突然失声的黑白默片,保留在我回忆的深处。就像一帧精美的图书,我把它放在书柜的顶层,不去翻阅,不去触碰,可是我知道,它永远都在那里。
不知道是不是青春岁月里的女孩子都会喜欢这样的不谙世事的少年。你过于吸引人,我自然的从别的女生口里知道了你,```美术生,高考失利,留下复读。其实那时对你我真的是毫无兴趣,我的梦想是大学,那个令人神往的地方。
高三,肆意且疯狂,10月份,清凉幽静的季节,似乎是为了发泄一些高考过重的压力,高三艺术生单挑文科男篮。篮球场上,我顺着旁边同学的尖叫声找到你的身影,风将你的衣服吹得鼓鼓的,带着桀骜不驯的气息。我真的对篮球没兴趣,是被观众才来的,我脑子里还在思考刚刚上课的喀斯特地貌。不知道咋的,突然就被飞起来的篮球给砸到了,我没怎样,倒是周围的女生都惊叫了起来,好像被砸的是她们一样。你跑过来说,对不起,有没有怎么样?我摇摇头,然后你弯腰捡起球就走了。你低头的瞬间,我分明看到你眼睛里有一个捉摸不透的东西闪过。
后来的相遇,应该就是我吃坏了肚子的那次,一下课就急急忙忙的跑厕所,厕所在你教室那头。不留神,跟正往教室外走的你撞了个趔趄。我不住的弯腰点头,以示我的歉意,然后跑向厕所,转弯的时候我看见你看我。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出了逃离还能干些什么。
应该不是心理作用吧,每次经过你教室的时候,总会感觉你会看着我。一起回宿舍的闺蜜会说“邹邹,我看见、、、看你哦”,“没有吧,你瞎说啥咧”。“真的有,我都看见好几次了”。那会的我只是偷偷埋下头,在心里小心翼翼的欢喜着,表面上镇定自若,其实内心早已风起云涌。虽然我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高兴什么。只是无端多的,不自觉的从心底冒出的小情绪。其实我知道,你也会在经过我教室旁边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往我坐的位置上看。透过遮住眼睛的刘海我看见了你暖暖的笑容。就这样吧,就让这简单的小幸福,伴随着冬日的阳光肆意的蔓延到叫每一个叫做“快乐”的地方。
后来的日子,依旧很平淡。每天忙于高考,老师不住地说,以后的方向全在这最后几个月里,由不得半点马虎。我喜欢在中午吃完饭的时候趴在栏杆上,看下面的人来来往往,也会刻意的去寻找你的身影,我喜欢这样啊,平时的时候我不敢看你,但现在敢啊,反正你看不见我的。别人也不会发现我在低头的时候是在寻找一个会令我幸福的面孔。然后在阳光的沐浴下,幻想自己以后的的大学。又精神的回到教室继续啃令我头疼的数学题。经常的也会见到你站在走廊边上,偶尔的会目光相触,但不会停留。广播里播着有关青春的歌曲,《那些年》更是一遍又一遍的循环。还没到毕业的季节呢,却有伤感的气息在弥漫。。
南方的天气暖的就是快,还没有感受到寒冷就已经春暖花开了。我们还是一样,没有讲过话,却每次经过时习惯的看一眼。在遇到你之前,我曾以为我的全部青春就是奋斗,就是大学,可没想到,在这青春最后的时光中,我会每天认真等待一个人的目光,尽管只是没有对视的一眼。会因为哪天窗外没有熟悉的身影而难过。最后的两个月里,我都在晚自习结束以后留在教室里在奋斗一会,莫名的,我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也会这样,可是,我听说,你不是不爱学习的孩子吗?
于是,自然的,在每晚的熄灯铃响之后,我们都最后一个走出教室,锁上门窗,我从你教室门口经过,看见你在灰暗的灯光的映衬下依旧以熟悉的姿势靠在走廊上。我经过的时候,看见自己与你的影子有重合,心里便有小小的得意。天空满是繁星,洋洋洒洒的布落在遥远的天际。我走到走廊尽头的转弯处,便看见你迈出脚步。隐约中,仍然是白色的帆布鞋。
就这样,高考前剩下的日子都是这样度过。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形成了一种不可言说的默契。有些时候没有见到那个心安的身影,便会突然的失落与不安。然后无故的猜测你是生病了没上自习还是怎样,但并不会去打听。对啊,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好打听的呢?恩恩,就是啊。
时间越来越短,以前无所谓学习的同学也开始紧张起来。、、、你知道吗?那段日子,我累了,失落了,就会想到你,我知道在这一层靠南的教室里有一双在乎我的目光。坚持不住了,便鼓励自己,再坚持一会,等到熄灯铃响时,会看到那目光,那是迷茫无助时的动力。
6月份,在闷热的空气中,我跟很多同学说了再见,跟很多同学一起拥抱,一起约定。但,唯独没有你,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我跟你好像就未有过交集,但是却有放不下。
我本就是恋家的孩子,没有其他同学那样想去别的遥远的城市读大学。我只想安安静静的陪在爸妈身边,于是,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一所离家很近的大学。后来从别的同学的口中知道你去了广州。都在一个省,却是不近的距离。但,就算近那又怎样呢?我们,会有后来吗?
学校里有棵木棉树,只有一棵,诺大的校园里显得很是珍贵。可曾记得,高中的学校里有大排大排的木棉。这时候才会明白很多以前以为很平凡普通的事,在经历过之后才会明白曾经简单的东西是多么的珍贵。比如你,不可言说的少年。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等到失去时才知道珍惜?
在有风的夜晚,在无数繁星闪烁的夜中,我把我们不是故事的故事说给暂时还称不上是闺蜜的同学听。同学惋惜的直摇头,她劝我去找你。我笑了笑,无言以对,在多少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我都在怀念你给的我的青春,多少次我都在纠结是不是应该去找你,去继续萌动岁月里不成熟的故事。我幻想过无数个当我们再见面时的场景,不知那时的我们还会不会怀揣一份曾经的羞涩。
未来不可预知,所有的幻想毕竟是幻想。人生路漫漫,以后茶靡的日子中,零零总总的数不清的故事。而我,对于你,又会是存在怎样的位置?学校坐落在离海很近的位置,我时常去到海边,看云卷云舒,波澜壮阔,只是身边再无一人,再没有那个熟悉的眼神,无故的有些落寞。海子说“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搞不懂的是,既然面朝大海了,又何来春暖花开?不应该是一望无际的海水吗?看吧,生活就是这样,明明挺矛盾的,却还存在的理所应当。就像我对你,明明知道不可能,可是却还是忍不住怀念你给的好。
我站在第三教学楼三楼的靠南的第一个教室外边的栏杆上,站在自以为曾经是你站的位置上。寻找有关你的,我的,逝去的年华韶光。阳光柔和的打在脸上,我闭上眼睛,看见你带着幸福朝我走来,一步一步,愈来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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