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位博士从楼上跳下来,死了。在这一年里,我已经记不清这是骨膜第几回被类似的新闻阵颤。它们因为重复的撞击而变得麻木,但是我的心里却知道:又一个年轻的生命没有了。
从一般的观点看来,人是进化链条上比较靠后的,相对于比较靠前的植物来说,人类有一个优势,就是可以自由的选择生死。大多数人希望活着,冷也好,热也好,活着就好;少数人选择死去,因为活着没有意义。活着的感叹生之有限,是因为骄傲和贪婪;赴死的感叹生之虚空,也是因为骄傲和贪婪。
加谬说,真正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自杀。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活着到底有没有意义。但我想问的是:死到底有什么意义。如果是为了摆脱生之痛苦,那这死的意义只在于昭示懦弱。
当人面对着苍茫宇宙时,总觉得自己只是时间的一瞬。但这一瞬也有几十年的时间。一棵花草,它的生命远不及人。它们比人面临更多的凶险。它们会被动物吃掉,会因为干渴死掉,会被人践踏掉。但它们从不移动,它们只是静静地开放,在世界的每个角落,又静静地死去,在世界的每个角落。
它们不选择,是因为没有选择的权利。但是它们静静的开放,绽放出自己的生命,把这个原本无趣单调的世界点缀得美好。它们吸食雨露,沐浴朝阳。它们不争辩,不思考,不在乎明天是否会有阳光。
也许这是生命最平和的状态。大自然是我们博大无边的母亲,在她的怀抱里没有什么是不能包容的。
也许,人真的应该像花儿一样的简单生活。但人类不同于草木,因为人类有思维。正是思维使我们变得复杂。它们像经纬一样在我们的脑中穿梭往复,难免有的时候缠在一起,绞成一个个的疙瘩。“情结”积多了,终会变成生命不能承受之轻。生活本身并不简单,这一点谁也不能回避。我们浸染其中的世界波涛汹涌,有几个人能在其中心如止水?也许有些人做到了,他们是那些看透人生本质的人,可能弘一法师应该算其中之一吧。可是他是经历了人世的所有悲欢之后才做到这一点的。在逝世前他从塌上起来,写下了四个字:悲欣交集。
但是,人生的本质到底是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你知道么?
那么,在我们还没有知道它的答案之前,让我们好好的活下去吧。所有的伤痕、痛苦、泪水都将在我们找寻到它的那一刻,落到大地上,落到我们的自然母亲博大的胸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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