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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好人的名义

时间:2013/5/10 作者: 八九 热度: 68730

  
  为什么大家如今这样叫我,我大概还能记得清楚些,应该是这样,小时候和人家打架,由于体格弱小,逢架必打,打则必败,记得最狠的一次是被仨个人围着打,他们在那打我,我就在中间拼命的叫唤,拼命的挣扎,结果无济于事。他们打得累了,就互相商量着说在我身上留下点什么,最后每人用石块在我的头上留下一道伤口,然后骂着“孙子,记着爷爷啊”然后扬长而去。
  后来“三疤”这个名字就传了下来,不管是大人小孩,久而久之我的真名也已经被人们所淡忘掉了。
  我身边的王寡妇一边听我讲述我名字的来历,一边慢条斯理的脱下她那身鲜艳的衣服,动作很娴熟,很撩人,这时候我也懒得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有正事不做岂不是对不起这美好时光。
  王寡妇虽说已经年逾过四,但风韵犹存,尤其是那一对大奶子颤颤巍巍的,看得我热血沸腾,几近双眼喷血,还没等她完全的准备好,我便饿虎扑食似的压在了她的身上,那一对大奶顶在我胸口上,叫我又亢奋又有些喘不过气来。
  王寡妇撒娇说道:“三疤鬼,每次都这样,你都把我弄疼了”,我说:“谁叫你这般惹人怜啊,哈哈”。
  接下来,翻云覆雨,身边的高粱地被风吹的哗哗响,太阳照不到我俩这一对赤条条纠缠在一起的身体,时间夹杂在哗哗的声音里悄悄走过。
  突然王寡妇说道:“等等,有石头硌着我了,硌得我屁股疼”。
  我以为是她借机不想要我的精华留在她的身体里,就没有理睬,继续的干着,看着她脸上异样的表情,我知道她也许是真的被石头硌着屁股了,我从她的身体上爬起来挠挠脑袋,不知道说什么好,王寡妇翻过身来让我看她的屁股,果然被石头硌的通红,像要渗血一样,于是我突生一个想法,我抓起一把土在她的大屁股上揉了几下,因为小时候就听娘说过,别小瞧这脏泥烂土的,管用着呢,每此我划伤手指的时候,娘都是用泥把我的手给包上的。我几下便弄完,然后又啪啪的在她大屁股上打了两下,算是处理伤口,缓解尴尬了,毕竟像我这样的人说软话说缠绵话那是不可能的,王寡妇似乎生气了,不知道是被我打了屁股疼还是被石头硌的屁股疼。
  瞪了我一眼也没出声,头扭在一边,看着头顶上哗哗作响的高粱,现在我俩就这样沉默着。
  王寡妇是我相好的其中之一,忘了说我自己,我是一个土匪,这有点文雅,老百姓还是喜欢叫我们这等人“胡子”其实土匪算是我们职业的雅称,我自己叫着都脸红,据说那些自称正义的人大都叫我们土匪,而显得其高雅。其实我也有真名字,在家我排行老三,我出生时,老爹和老娘一商量,这崽子排行老三,就叫三飞吧,老大老二名字太土气,希望这三崽子能借着这个雅气一点的名字能够出息,千万别像那两个不争气的玩意儿。对,我上头还有两个哥哥,没什么大的出息,继承了我爹的老本行,种地养猪。
  反正现在我和他们除了血缘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就因为我选择当了胡子,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所以说这样的话也不算是忤逆兄长了。
  我姓木,木三飞,挺霸气的名字,可惜现在没人叫了,大家都叫我三疤,后来自然而然这个名字也就成了我在江湖上的名字,现如今,这名字在这十里八乡的说出去,男人吓得尿裤子,女的吓得第一反应就是勒紧裤腰带,小孩子听见以后一定哇哇大哭,老人听到后无不唉声叹气,口中诵经一样的默念“造孽啊,造孽”,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万人深恶痛疾的胡子,我就喜欢王寡妇这样的女人,每每遇见我都会霸占在怀中,然而我至今不想娶妻成家,帮会里的兄弟们早就催促我给他们找一个嫂子做压寨夫人,还说,我看上哪个了,兄弟们立马不就给你“接”过来,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地,就是不想身边有个女人今天这明天那的,所以现在仍是单身三疤爷。
  我是帮会老大,说完我自己,又不得不说我的帮会,还有我的这帮脑子猪一样笨身体却牛一样壮的兄弟。要说我走上这条道,也有很多原因。
  记得我还是十四五岁的时候吧,我爹那时候还年轻,他这人没什么素质,不像城里人。某天我爹在地主家的菜地里拉了一泡屎,怪就怪这泡屎,又稠又黄又臭,结果被地主发现了,经查证,此事是我爹所为。
  理由有三,第一,我家那时候没有厕所,而别人家都有;第二,我家是村子里最最困难的一户,经常吃树皮和玉米胡子做成的粥,所以拉出屎来会又臭又稠;第三,我爹有一个习惯,就是每次拉完屎擦屁股都会用不多不少三根树枝,这是他三十几年的习惯,村里人尽皆知。
  事发后,经过地主的认真勘查现场,的的确确发现那坨屎旁边有三根带有黄褐色东西的树枝。
  所以,综上我爹在地主家菜地拉屎这一事件基本成立。
  那时候我和两个哥哥都还小,只知道地主是惹不起的,看着爹被他们活活的打,我们真是素手无策,只能默默的哭,娘趴在爹身上号号的哭着,结果一样被他们打,我爹一边大声叫唤着一边求饶,说再也不敢了,可是无济于事。他们一边打一边还骂道“让你管不住你的屁眼,这回让你再也用不上它”,说完就用脚尖狠命的往我爹的肛门处踢,疼得我爹都没了力气求饶了,只是一阵阵的抽搐,看着当时我爹的表情,我脑袋一片空白,呆呆的眼睁睁的看这眼前的一幕,最后,他们打完了,气消了,骂骂咧咧的走了,一边走还一边说笑,我们三兄弟扶着爹娘向我们的破屋慢慢的走着,不是扶,因为我爹已经下身完全不能动弹了,娘还好一点,是我大哥和二哥轮流背着他,我家的屋子很破,也算得上是村子里边最破的了,可是破有破的好处,那就是不会招胡子,日子过着安生。
  大哥背上的爹一边哭着一边说:“儿啊,这咱家咋这么远呢,咋还不到家啊,你们看看我的屁股还在不,咋不疼了呢”,爹的声音很虚弱,有气无力的,完全不像是一个中年男人发出来的声音,那声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娘在旁边安慰道:“马上就到家了,你再挺一会啊,你屁股好好的呢,还能拉屎呢,没事儿”,说完背过身去用满是泥土的衣襟去擦脸上的眼泪,我们一家人继续走,就这样跌跌撞撞的回了家。
  当年,爹在炕上躺了半年,在这期间,他真的拉不下屎来,是娘一次一次的用手帮他的,每次他都疼得呲牙咧嘴,像是抽他的筋一样,娘就在一旁一边安慰一边抹眼泪,像哄小孩似的,我也曾和娘说过要帮爹拉屎,娘说我不会,弄不好还得把你爹弄伤了,就这样我看着爹的痛苦,一天捱过一天,每每想到当初爹被打的一幕,我就会鲜血往脑门子上涌,但是我没办法,人家是有钱有势的地主。
  据说地主家和乡里的派出所有关系,亲戚都说你们惹不起,就忍了吧。
  说道这看似和我入匪道貌似没什么关系,是的,在这之前我就是这样一个软弱无能的小子,然而事情就在我爹的伤痊愈的半年后,也就是我爹在地主家场院拉屎被打后的一年后,发生了转变,也就是我一生的转折,风风雨雨一生的开始,如果你愿意听我把故事讲完的话,你会发现这的的确确是我一生的转折,因为从这以后,我就成了另外一个人,曾经的木三飞死了,之后三疤爷横空出世,其实那也是在很多年以后的事情了。
  那年我十六岁,一个有自己主见有自己思想而且躁动的年纪,我爹的伤说是痊愈,实则不然,当初被打落下了病根,就是他的盲肠会经常的在拉屎的时候掉下来,会出血,估计这辈子也好不了了,所以重的体力活也就干不动,而且娘由于操持家务,心疼我爹,整天以泪洗面,她的眼睛逐渐的变得模糊,最后竟然看不见东西了,娘瞎了,娘瞎了。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心底默念最多的一句话,对,我的娘变成了我的瞎娘。
  那个年纪,我想我应该为这个家,为自己的爹娘做点什么,我要报复,我对自己发誓,我要报复,那天晚上,我独自在村外的山上躺了一夜,那夜不知怎地,我不困,一点也不困,就那样静静的躺着,听着身边虫鸣,因为是夏天,所以一点也不冷。
  最后我做了一个决定,我真的要报复。
  第二天,我偷偷的把地主家的一条狗弄死了。这个地主天生爱狗如命,他曾说,可以没有女人,没有儿女,但绝不能没有我这条这么好的好狗,他家的狗比他家的长工吃的伙食都好,总是长得和它的主人一样肥肥的,走起路来一点也像是狗,到像极了牛,那天那胖狗在街上懒懒的溜达着,我用一块捡来的骨头把它引诱到一口枯井旁边,然后用绳子把他的脖子套住,这狗精明的很,一看有危险,连骨头也不要了,可惜晚了,绳子已经锁一样的套在了它的脖子上,狗不如人的一点就是它怎么也没有人聪明,就像当时我眼前那条狗和我一样,我拉住绳子拼命的往后拽,然而狗却一直向后拼命的挣脱,这样一来,连叫也叫不出声来,听着这畜生的喉音,我之前的紧张也荡然无存了,更加肆无忌惮疯了一样的想弄死它,最后终于,我得手了,它没死,但是离死不远,只有出气没了进气,我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看着眼前这畜生的眼睛,那感觉,像是将军打了胜仗似的。最后我把它扔进了枯井里边,然后拼命的向井底扔石块,就连平时我抱不动的石块这次也轻松的被我砸在了这该死的畜生身上,我忙活了一阵子,尸体居然被石块埋了起来,然后我一溜烟的跑回家,谁也没和谁说起这件事。
  第二天,地主发动全家和一些村里的穷人一起找狗,最后不知道是谁闻到了尸体的腐臭味,发现了我的作案现场,地主当场昏厥过去,差点掉进井里陪他的爱狗去了,最后是被抬回家的,在炕上躺了半个月,然后放出话来,说一定要扒了凶手的皮,我娘听说以后吓坏了,因为她知道,他说到做到,据说这地主的爷爷就曾经扒过人的皮,我也相信他能做得出来,那时候我娘还不知道这事是我干的,但最后还是知道了,可把她急坏了,本来就看不见的眼睛当时也起了一层黄黄的东西,看得我心疼,经过我和家人商议以后,最后确定这事虽说做的利索但是就凭当年我爹拉屎被查出来这一件事,这事也一定也会被查出来,只不过是早晚的事。
  最后,大家和我一致决定,我应该跑路,不能坐以待毙,人在比啥都好,那时我还怕死,因为我还年轻,还没有娶妻生子,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所以我应该离开,走的越远越好,然而问题又出现了,我走了以后,事情被查出来,我的家人怎么办,我又和娘说我不走了,大不了拼了,说这话的时候我觉得我是没有底气的,最后在爹和娘的再三祈求下我决定真的离开,去一个远一点的地方躲一阵子,或者干脆就再也不回来,当时爹的眼神和娘的表情就像是用烙铁烙在我心里一样。
  在我走之前,我找人替我写了一封信,这封信是要给地主家的,信的意思大概是这样,“你家狗是被我三飞所害,因为它当时咬了我的屁股就像你们打了我爹的屁股,这事和我的家人无关,有种你们就冲我来”最后,我还把这封信在我的尿里泡了一会又晾了一会,干了以后颜色有点黄,我把它用绳子绑在石头上扔进了地主家的院子里,然后一溜烟的的跑了,边跑边嗷嗷的叫着,我也不知道我叫的是啥,多年以后我才知道,人家都嫌脏,根本没把我那纸条当什么,以为是擦屁股纸呢。
  我背着破布做的包裹一个人离开了我长大的村子,包裹里是几件破衣服,还有娘给我做的树皮面的饽饽,留给我路上吃的,开始我不知道去哪里,就漫无目的的逛游,但是在娘给我带的饽饽吃完的时候,我就寻思着我不能这样了,迟早会被饿死,于是我便开始四处寻摸着营生,起码得挣一口饭吃。
  身旁的王寡妇气了一会便不再之前那般沉着脸,我知道这娘们不是记仇的人,身旁的高粱依旧被风吹的哗哗作响,挺凉爽的,我嘿嘿一笑,一把把这小娘们搂在怀里,一股燥热顿时燃烧在两人的心里、身上,我在她上面肆无忌惮的干着,她很配合的在我的身子底下小猫一样的叫唤,声音很大,很好听,这次没有石头硌着她的屁股,所以很顺利的我的精华全部留在了她的身体里,完事以后我们相拥着平躺在地上,身旁的高粱被我们糟蹋了一片狼藉,头上哗哗的响声很好听,现在我感觉好极了。
  过了一会儿,她说:“你要对我负责,这辈子我就是你的人了”。
  听到这,我一下子蹦了起来,我怒了,也顾不上下身那东西东摆西晃的,指着她的鼻子就骂:“我他妈是谁呀,哪家媳妇,我对你负责,要我负责,我用得着吗,我是天,我还需要对谁负责吗”。
  说到这,我感觉我的语气都似乎带了些嘲弄,我捡起衣服,用手在那东西上撸了两下,然后就大踏步走了,我没看她的反应,反正是她没说话。
  “管它呢,我是这十里八乡的皇帝,我还需对你负责吗,笑话”,我一边说一边摇头。
  当年,我开始是在一家小饭馆当店小二,挣不了几个钱,不过三餐算是有了保证,不用整天勒着裤腰带过日子,也还悠闲。老板还不错,挺照顾我,我当然没把我的经历告知他人,包括我的老板,因为我认为那是毫无必要的,在他人眼里我是一个勤快能干的好伙计,从不沾染任何不良嗜好。
  可是,时间一久,我就情不自禁的想起我的家人,偶尔我会托人捎信回去报个平安,家人在回信里每次都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我千万不要回来,说是那地主真是铁了心要给他的狗报仇了,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但是那老不死的好像没有要罢手的意思,不过庆幸的是他还不知道这事是我做的,所以在想家和差异之余也还有点小小的安慰,诧异的是我那张尿泡过的纸条……
  与王寡妇不欢而散,我大步走出了那片哗哗作响的高粱地,心情多少有些郁闷,因为我讨厌别人在我跟前跟我要求这个那个什么的,我不会被任何人左右,因为我是土匪,不,是胡子,还是个很厉害的胡子。
  说实话,现在我也算得上扬眉吐气,光宗耀祖了,以前我爹在人家菜地里面拉屎结果被打的半死,而他儿子我现在可以说是随地大小便,我就曾经在人家炕头上拉过屎,在人家的水缸里尿过尿,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更不用说有人敢打我甚至踢我的屁眼了,任我胡作非为,那种痛快劲,嘿嘿,别提了。
  记得那次去一个叫三道沟的地方去干买卖,我在那户人家的炕头上拉完屎以后,正在舒舒服服的系我的裤腰带,那家主人正被我手下的兄弟们控制着,一边哭一边求饶,一会三爷,一会八爷的叫着,叫我们给他家留几斤小米,说多的你们带走,少的能不能给我们留点糊口,我看着他的那副嘴脸,不知怎地兴奋极了,当时我大骂一声,给老子闭嘴,说来也怪,他不哭了也不闹了,安安静静的等我下一步动作,我看看大家,然而大家都在看着我,哦,原来我是大哥,我恍然大悟,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于是我突发奇想,我就想在这人脑袋上拉屎,那样才爽,于是我让兄弟们帮忙,把那人按在地上,我解下裤腰带,然后使劲,我双手攥成拳头,脸憋的通红,那人就在我胯下哭着,即使是我攥着拳头,也还是拉不下来,于是我突然想到,刚才把屎都拉在了炕头上,现在再怎么使劲也拉不出来,真他妈的扫兴,我骂骂咧咧的从他的脖子上垮下来,一边系我的裤腰带一边用脚把那人蹬在一边,然后向身边的兄弟们使个眼色,大家会意的和我一起昂着头挺着胸大步走了。
  我们手里有米,有鸡,有笤帚,有箩筐等等,兄弟们都在我的身后,没人敢走在我的前头,我回头看了一下大家,甩出一句:“真他妈猪一样的笨,什么东西都是好的,操”。
  当年我在小饭馆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会留意身边的每一个人,我喜欢打听他们的来历甚至经历,和我一同做伙计的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小伙子,大家都叫他六子,小六子一双贼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他有一个优点或者说是特长,就是来我们这吃饭的每一个客人,他都能说出关于他们的很多事情,比如隔壁的王二爷经常光顾哪家妓院,街对面的赵老三和哪个哪个大哥是兄弟,经常不醉不归的李老四和哪家小媳妇有一腿等等,每次我都会被他云山雾罩的讲述愣得目瞪口呆,不是他的口才好,是因为,我觉得世界上居然还有这般神通这般潇洒的生活,我一时被震动,竟然开始羡慕起来,于是整天在想家之余,我便开始胡思乱想,把自己想成某某人,到后来索性连家都不想了,给家里的信也逐渐变得少了。
  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沾上赌博这玩意儿的,反正是小六子那厮把我拉下的水,其实也不能全怪他,毕竟我自己没有把持住,我其实不是什么好人,每每在赌场回来以后,我都会这样想,既然都沾染上了这东西,那么下场大家可想而知,我每次都会输光所有的工钱,然而越是输我就越想赢回来,想想那时候我真是烂的够呛,在没有钱赌的时候,我就又会想家,也不知道家里现在怎么样了,看看自己这副模样想到我爹我娘我又不敢去想了,那时候我懂得了什么是痛苦,那时候连老板和我说话的时候都不时带着些叹息声,我知道,我不仅让人看不起而且让很多人失望了。
  在一次输光身上仅有的钱之后,小六子看我一脸沮丧,无精打采的样子,硬要拉我去找女人,说是给我松松筋骨,我也没多加拒绝,就迷迷糊糊的去了,想想,那次是我第一次接触女人。
  到地之后,很紧张,逗的那帮骚女人咯咯地笑个不止,当我和其中的一个躺在床上的时候,我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我不敢碰她,我就那样在那躺着,身边的女人也不理睬我,在那悠懒的嗑着瓜子,然而当我想起小六子对我说的话的时候,我开始思考了,她说带我来松松筋骨,不就是要我发泄发泄,反正是得花钱,那就得花的值得,我有了主意,于是我脱下那双漏了脚趾头的破鞋,一下骑在那女人身上,一只手掐在她的脖子上一只手拿着一只破鞋往她的背上她的屁股上招呼,开始她还骂我,后来就是求饶了,我心想,求谁也没有用,我肆无忌惮的拍打着,她就杀猪一样的嚎叫着,我感觉很舒坦,似乎多日以来的压抑一下子都出来了,她叫我就笑,疯子一样,一会,我打的累了,她也没了叫唤的力气,她趴着,在哪嘤嘤的哭,我似乎毫不在乎,我躺在那大口喘气,又过了一会,我突然间来了兴致,于是就又一次骑在了她的身上,这次是我把她翻过来,面对着我,我想要她,于是我们疯狂的干着,她似乎也顾不上身上刚刚被我打痛的地方了,一味的迎合着我,我心想,婊子就是婊子,那晚,我成了男人。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在我和小六子准备离开妓院的时候,我们发现身上的钱只能够支付一个人的费用,也就是说我今天要是走出去,就是白嫖了,走不出去,就是再也嫖不了了。
  在我们正急的时候,和我干的那婊子,居然提出要我附加打她的费用,说做我们这一行的浑身都是钱,动哪块有哪块的价钱,我一听当时就懵了,因为我身无分文,结果那晚我被打的只剩下一口气,爬都爬不动,是他们把我扔出去的,记得那时候我看见一个老汉赶着牛从我身边路过,我极力的想抓住那头牛的腿站起来,可是怎么也抓不到,最后只是抓了一手的牛屎,还是热乎的,我想我是完了,快要死了,这时候,我又想起了我的家人,还有我这一段时间以来的经历,那些都历历在目,我爹在地主家菜地里拉屎,那坨屎的旁边还有三根树枝……我娘一边伺候我爹,一边别过脸去默默的哭……还有我杀死的那条狗,还有那口枯井……还有我在村子里经常被人家小孩打,脑袋上还有三个醒目的伤疤……一想到这些,我就开始笑,最后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渗透进我的伤口,伤口就钻心的疼,疼的我牙都快咬碎了。
  于是我就这样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蜷缩着,那会,我都没想过自己再活了,我想就这样死了也好,身边经过的人指手划脚的,恍恍惚惚中听见有人说,这不是王掌柜家的伙计吗,听说是去找女人又没钱还打人家,结果被人家揍的,据说人家还是看在王掌柜的面子上才没废了他给他留口气,哎,这种人,自己找的。听见这些,我又想到了王掌柜,王掌柜是个好人,我这等人渣居然能遇上这样的好人,我知足了,于是我就闭上眼睛在那等死。
  最后是王掌柜救的我,把我用驴驮回家,然后给我买药,算是把我的命捡了回来,我离开了那个地方,只好再去漂泊,因为我还不能回家,家里边还有人等着扒我的皮呢。
  最近我又在和我的兄弟们琢磨一笔大买卖,我们的军师在那给我分析的头头是道,我也懒得去听,对他们说,你们商量就好,我就等着下达命令了,别他妈什么事都来问我,这次我们准备去抢一家财主,这财主不简单,是这十里八乡数一数二的,不仅银元无数,粮食发毛,牲口都和猪一样,而且还有自己的护院家丁,都配着火枪,农村人都叫洋炮,那东西打在人的身上会出一个大窟窿,旁边还会有很多蜂窝状的小眼,救治不好的话,伤口会腐烂,让人痛不欲生,当年我大哥就是死在这个上,也是这东西,让我接替我我当年的大哥,做了现在他们的大哥,那东西都是我们所忌惮的。
  最后,大家商定明晚行动,把所有我们现有的最先进的武器全部带上,其实我们也没有什么好的家伙,最先进的也就是自制的火枪了,需要打一次上一回火药,效率很小,除了这些也就是砍刀一类的,然而大家一想到那些生了锈的银元就不再怕了,取而代之的是两眼发光,绿油油的光,我一看这帮畜生,心里有了底,就做了一次小小的动员。
  我对大家说,这次事成以后,抢来的大家这次不平分,多抢多得少抢少的,不抢的枪毙,战死的老小老子养起,残废的养老终生……还没等我说完,大家咕嘎一下子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齐刷刷的把碗往地下一摔。
  我一看此等光景,心想“妈的这次成了,看这士气”。
  第二天,呆着没意思,我就寻思着去找王寡妇,上次会不会伤到这娘们儿,还是去看看为好,我正合计着该怎样讨好讨好这娘们儿。
  嘿,这下好,自己上门了,还拿着好酒好菜,这回我倒是省了事,结果酒足饭饱之后,我们翻云覆雨了一阵,也算是临行前的犒劳了,看着她那一脸幸福满足的样子,我突然间决定这次回来给她一个大头,让她好好地生活,以后也别再跟我了,毕竟我这是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但我没有对她说我的想法,她知道今晚我们有大的行动,但是具体的她是不会知道的,不过我还是能看出她眼睛里的一丝担心。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说过,我不会安慰人,更不需要别人的安慰,于是我就立马冷下脸来,说“别他妈在这给老子哭丧着脸,不愿意呆的话你就滚吧”。
  她也不生气,就那样一眼一眼的看我,看得我心烦,于是我拿起衣服一边穿上一边走出屋子,这时候我需要静一静,毕竟晚上的大事不能耽误,但是我越想越不想去想,我晃荡着脑袋漫无目的的游荡着往前走。
  不知怎地,我时而会想到现在正在我屋里的那女人,她是不是在收拾我的屋子,没准还在洗我那些肮脏的衣服呢,风有点凉,吹在我微烫的脸上很舒服。
  在告别王掌柜那会儿我哭了,我不得不承认,不过他没有看见,我是在别过头去的那一刻哭的,其实也不是,就是滴了几滴眼泪,很快就被风吹干了。
  我不知道我将要去哪里,哪里还会有我的家。
  终于等到了晚上,兄弟们都已经摩拳擦掌的早就按耐不住,这是一群疯子,见了钱就像色狼见了女人一样,两眼放光,经过我和军师的再三布置和嘱托之后我们出发了。
  我骑着一头叫驴,兄弟们跟在我身后小跑,手里拿着家伙,我一拍驴的屁股,驴就撒欢似得蹬蹬的使劲跑,兄弟们也都驴似得跑。
  夜很深,大多数人家都已经睡了,没人会想到今天晚上会发生的大事,也没有人知道今晚会死人。
  到地方之后,我吩咐兄弟们按之前商定好的计划各自隐藏好,因为我知道现在动手还不是时候,我们多数就那样死猪一样的趴在地上,突然间身边的一兄弟说他肚子疼,好像是晚饭吃的地瓜吃多了,要去方便,我骂了一声,妈了个逼的的真他娘的麻烦,给我远点送着,别他妈弄的周围都是地瓜味,就没再理会,继续趴着,突然间我肚子也感觉不适,我想大概是地太凉,我们趴得久了,但是我没有吱声,后来相继有人说肚子不舒服,但是都被我制止了,都他妈的憋着,别给老子误了大事,我们又趴了一会,我发现居然有人打起了哈欠,这让我气不打一处来,连连怒骂,这帮不争气的东西,你们他妈以为出来打劫是逛窑子啊,操。
  天很黑,因为没有月亮,一会方便的那位兄弟回来了,一边往我这边爬一边笨手笨脚的系他那条黑不溜秋的裤腰带,爬的很认真,操,我一看他那笨样子就来气,这他妈的黑天,你爬个毛啊,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是钻地鼠啊,给老子好好走道,这兄弟一听我怒了,立马站起来,直溜溜的,忘了手还系着裤腰带,裤子一下子掉了下来,那东西黑乎乎在那当啷着,我一看真是又好笑又好气,你他妈不穿裤衩啊,操,没操行,那位兄弟说,今天走的仓促,忘了,嘿嘿。说完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又趴了下来。
  时候终于到了,大概是凌晨左右,四周出奇的安静,估计兄弟们都已经睡了一大觉,还有的起来说,哎,媳妇几点了咋这么黑呢。
  “这他妈都是一帮什么人啊,操”,我自顾自的骂着。
  我们按照预定好的,先搞定那些护院家丁,于是我们在制高点安排好望风的,就悄悄的向家丁住的屋子靠近,这帮畜生睡的真够死的,那呼噜声比我睡觉的呼噜声只小那么一点点,我们用钳子把大门很轻松的就打开了,嘿嘿,没费劲,接下来就是那条会打呼噜的狗啦,好办,我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喷香喷香的大包子就朝那畜生扔了过去,本来军师说不用包子,说他知道财主家的那狗是一条好色的公狗,只要我们带一条漂亮的母狗去不就搞定了,我说不行,大半夜的别说是公狗,就连是人,都没那兴致,所以最后采纳了我的提议,用包子,这包子是肉馅掺的耗子药的,扔出去之后,看那狗啃着那个香啊,我真他妈心疼,心想,等完事以后老子一定要吃你的肉,果然,包子还没吃完,这死狗就没了气,我朝军师说道,我早说吧,还是包子好使,要是把母狗带来,咱们岂不是被人占了便宜,军师连连说是。
  狗死了,就说明聋了他们的耳朵,这下可好,然后是院里除了那财主以外的各个屋子,被我们用铁丝绑死,我让几个兄弟拿着家伙在财主住的屋子外边守着,吩咐好,只要是出来人,不管男女老幼,统统打折大腿,然后绑了,兄弟们耗子一样的行动去了,我们用事先准备好的煤油瓶子向家丁住的屋子里扔,窗户都被打碎了,我告诉兄弟们只要是有人出来,就用家伙给我往他脑袋上招呼,兄弟们一听要杀人,一个个打了鸡血似得高兴的蹦的老高。
  不大一会儿,屋子里就有了反应,一个个大老爷们嗷嗷的叫唤,还有枪声,但是明显是打不到我们的,因为我们在暗处,屋子现在成了火海,我们的脸都被火烤的红了,不一会真有人从窗子里往外跳,这家伙,真是不要命的,第一个正好撞在了一个兄弟扔进去的煤油瓶子上,顿时脑袋开花,又跑回到了屋子里,第二个更有勇气,拿着火枪噌的一声就跳了出来,很突然,还真吓了我们一跳,嗷的一声拿枪就要放,不过还没等他放出枪来,估计是受到什么刺激,一下子把枪扔了,我看见他把枪仍在地上猛拍屁股,杀猪一样的嚎叫,我笑了,捡起地上的枪,好家伙,说实话,做了这么多年胡子,还是头一回拿着这么好的家伙,回头看刚才那位勇敢的哥们,原来是屁股上着了火,估计屁股都烧得烂了,我憋不住笑啊,突然一手下兄弟,上去就是一斧子,那家伙就不在叫唤了,烂泥一样瘫在了地上,怎么着,原来是被我兄弟一斧子砍在了嘴上,我暗想你他妈的手也太没有准了,不仅是嘴,连带下半个脸都掉在了地上,我那砍人的兄弟拿着斧子在那看着我傻笑,我一猜就是想让我夸这小子几句,我看都没看他正眼,然后朝他屁股上猛踢一脚,踢得这小子嗷的一声蹦起来,我大声骂道,以后砍人他妈的给老子下手准点,你他妈把人弄成这样,让他爹他娘怎么来认他,这小子一脸无辜。
  不大一会儿,家丁的屋子里那几个家伙就受不了了,自然我会让我的人把他们控制起来,现在只剩下那老头和他的家眷,这下事情就好办多了。
  再看那财主一家,被我们吓得脸都白了,没一个人敢大声喘气。
  其实他们就根本没敢打出屋的注意,当他们知道胡子来了的时候,据说那财主的老伴还在那求佛祖保佑呢,所以我那几个在那边看门的兄弟一个大腿都没砍下来,我冲那几个不争气的兄弟喊道,你们他妈的真不争气,居然没让我看见一个大腿,这帮废物,其实我这哪里是生气啊,就是开个玩笑,因为我很开心事情办得利索,其中一个兄弟看我这般语气,说道,老大你在这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弄个大腿瞧瞧,说完拎个斧子就要进屋去,一把被我抓住就是屁股一脚,我冲他喊道,你他妈傻啊,你弄点血不得把他们吓死啊,那我们还上哪弄钱去啊,去,一边去,说着我们一行人就进了里屋。
  屋里的人都在哪蜷缩成一团,我也懒得看他们,也没想伤害他们,于是就单刀直入的开始搜刮,就像在自己家一样,那老财还挺识相,一口一个三爷的叫着,叫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说来也巧,就在这期间,我突然间想大便,也许是刚才在外边趴着的时候真的凉到了肚子,但是在这么多兄弟和这帮怂人面前我哪好意思说,但是我着实难受,旁边一个弟兄对我说,老大,你脸咋这么红啊,我没吱声,斜眼看了他一下,他便识趣的闭嘴了,他哪里知道我这是憋的,不知怎地我想起了我爹,他拉屎很痛苦的样子在我脑子里晃来晃去,一股仇恨的气息瞬间弥漫在整间屋子里,我这时候也不感觉憋了,我只想把眼前这个老财弄死,好像那样我才能舒服,然而我又不想很痛快的让他死。
  我开始发愁,这时候,军师看出了端倪,问我怎么了,“让他难看的死”,我只说了这几个字。
  “那还不好说,他也不用我多话,大哥你先在炕头呆一会”,军师说到。
  于是我就坐在老财家的炕上悠闲的抽着烟,我还真想看看我的这个狗头军师有什么好主意,那边,老财都已经尿了裤子,也不敢说话,他的家人也是哭的哭尿的尿,我听他们在那哭丧是的也没搭理他们,不知怎地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原来看见别人摇尾乞怜是这样美妙的感觉。
  当我一觉醒来时,发现炕咋这么热,我骂了一句,其实是炕把我给烙醒的,因为他们正在那烧火,我知道了,他们是想把锅烧红了然后烙馅饼,哈哈,不,是人肉饼,我暗暗开始佩服我这帮猪一样笨的兄弟了。
  锅烧红以后,炕头我也是坐不住了,他们拉着老财就往锅台上奔,那老财此时哪像一个老头,明明一个年轻小伙,疯子一样的挣扎,因为他不想坐在那口红彤彤的锅上,那样他会很痛苦,我只在那笑,也不知道这老东西哪里来的劲头,竟然挣脱了,虽然身上唯一的裤衩都被拽了下来,可他还是跑了,一溜烟的蹿的没了影,我心想,这老家伙,造一阵子啊,我没让兄弟们去追,因为很明显,以他的速度,就是再弄条狗来一样追不上,我也懒得去为难他的家人,就喝住了一个个眼睛都红了的兄弟们,整理财务走人,我们足足装了两大马车。
  我还是在前边骑着我那头小叫驴,在路过那条被我弄了的那条狗时,看见它还有一丝气息,可能是包子肉太多,药劲反而小了,一想到这,我就又开始心疼我那肉包子,兄弟们看我瞅着那条狗不再走,自作聪明的就想去拽那条狗,以为我看上了这死狗,我其实不想骂人,但是还没忍住,骂了一句,滚一边去,你去拽它当儿子养啊,我可没有那么多包子喂它,再说了,咱们那条不是母的吗,你这是引狼入室。
  于是我们就往回走,我不时拍打着叫驴的屁股,哼着小曲,兄弟们在我身后乖乖的跟着,我们这次大获全胜满载而归。
  我真的没想到我的爱情会来的这样的快,快的都让我来不及享受这东西。然而更加让我想不到的是我的爱情居然是在我和一个妓女之间发生的。
  告别救我一命的王掌柜,我真的不知道去往哪里,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会活下去,有时我想就这样死了算了,但是我真的没那个勇气,因为一想到溺水我就会想起小时候看见我家猪掉进粪坑的情景,所以此念头很快打消,有时我会想到吊死自己,然而我的裤腰带又细又韧,我想那东西勒在脖子上会像刀子一样,这让我不寒而栗,种种死的方式在我的脑袋里一闪即过,最后我还是得活着。
  我又一次过起了漫无目的漂游的生活,我的衣服差不多只能遮住下半身,基本靠捡来的剩饭剩菜度日。
  一天我在那蹲着看蚂蚁搬家,可能是要下雨了,我看着地上的蚂蚁想到。突然一只军队模样的队伍朝我这边走过来,一看就是一伙散兵游勇,因为他们个个吊儿郎当裤子半提着,而且歪戴着帽子,其实我一看见这样的人就会害怕,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了一眼赶紧低下头继续看蚂蚁,突然一只穿着皮靴的脚踢在了我的屁股上,疼的我直喊娘,我在那喊他们就在那笑,简直和土匪差不多,带头的也是刚才踢我的,吹着一脸胡子,但是没瞪眼,因为他的眼睛太小了,像是刀子划的一条缝,也许是他在瞪眼,谁也看不见罢了。那人问我在干啥,我说我在看蚂蚁,他们就又笑,笑得我发毛,我就问他们,你们笑啥,我真是在看蚂蚁,那带头的也不回答,对我说,你是哪里人,看着不像本地人啊,我说我就是本地人,一会就回家吃饭了,他们就又笑了起来,这次我没敢再看他们,仍旧看蚂蚁,那带头的就说,和我们去打仗吧,我说,打谁,他说,打日本人,我一听日本人,当时吓得不行了,一下子坐在了地上,那就带头的也没多说,朝手下喊了一声,带走,于是我就跟着他们往他们朝的方向走,我不知道他们去哪,反正去哪我也不去,心想,得找个机会溜之大吉,否则去打日本人还不如找个河沟淹死或者用我那条又细又韧的裤腰带吊死,因为听说中国军队一见到日本人就会跑结果没被日本人打死,却被自己人踩死了。
  终于天黑了,他们没有绑我,只是让我跟着,不时有人踢我的屁股叫我走快点,我生气极了,但是没办法,乖乖的跟着走,午夜的时候,我见他们都死猪一样睡了,负责看我的那人貌似也没想到我会有想法,睡的比死猪还死,于是我就悄悄的往黑暗里头挪,当我看不见他们时我就拼命的跑,一边跑我还一边笑,笑我自己命真好,本来饿的我只有数蚂蚁的力气,这下课好,跟着他们吃了一顿饱饭,这下有了力气,我笑的满嘴吐沫,一边想,我脚底下就更快了,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多远,确定一时半会不能被抓住以后我就躺在了地上大口喘气,我边喘边看着天,突然间我看到一颗流星,刷的一下,我想,好,这是好兆头,今晚定有贵人相助,因为小时候我就听娘说,能看见流星的孩子都会有好运,于是我就蹦了起来,结果脚上的一只破鞋不知道被甩到哪去了,我就往刚才流星掉落的地方大步的走去。
  误打误撞,我走到一所小村子,我就就近敲了一户人家的门,结果门开了,我高兴的不行了,娘说的还真对啊,贵人出现了,开门的是一个女人,岁数不大,中等身材中等容貌,她被我吓到了,一看我狼狈样就要关门,我哪里能让她关门啊,急忙解释,我给自己编造了一段很好听很感人的经历,到后来,她貌似也被感动了,就把我让进了屋。
  说到这,又一段故事发生了。
  经过交流,我知道女人是寡妇一人,多年前死了男人,几年前孩子也饿死了,她现在就偶尔去不远的镇里有钱人家做活,具体的我也没多问,空闲时间,自己种几亩地,生活总算有个保障,她知道我没处去,在我再三的祈求下,她决定让我在她这住上一段时间,她还给我做了一双鞋,因为我的那双鞋丢了一只,受人之恩当思回报,于是我就白天帮他伺候庄稼,晚上在她屋外的草棚里过夜,这是一个小村子,没几户人家,人也不多,因为男人都被抓去打日本人了,只有些老人妇女小孩,这女人平时也很少与人来往,所以我在这就直是一个秘密,时间久了,我就把我说谎骗她的事情与她说了,开始她很生气,但是在我把我的真实经历讲给她听时,她哭了,那晚我们什么都没说,不知怎么就抱在了一起,睡在了一起,我决定做她的男人,她没同意也没反对,我们就这样过着两个人的日子,我会偶尔到镇上去给家里寄信,同样也会得到家里的来信,就让我暂且叫这女人阿花吧,我们每天都是白天劳作,晚上疯狂的干那事,我们都很满足。
  我胯下的叫驴听话得像个女人,我们回到老窝以后大喝了一顿,除了我,兄弟们都喝醉了,好几个都尿了裤子都不知道,还在那一个劲的敬我酒,看着这帮粗人,我一个个的就开始骂,不是猪就是笨的像猪,他们就在那一个劲的傻笑,也不知道生气,我看着他们笑我也就笑,笑的什么我也不知道。
  过了几天,我就拿着从这次抢来的钱中分出来的一部分去找王寡妇,我不想对谁负责,但是打心里边我想让这娘们过的好点,其实这些年我也是这么做的,只不过这次是经过了大脑,以前就是单纯的供给,这娘们看着平时挺骚的,但是骨子里犟得很,她跟了我有很多年了,大概是从我大哥也就是当年帮会老大死了以后吧,因为那时候我说话开始没有人不敢听了,这娘们硬是让我软硬兼施搞到了手,打那以后,她也就没再提过再嫁什么的也没给我带过什么帽子,这娘们就像膏药似得,黏在了手里。
  她看到我毫发无损风风光光的回来,知道我这次干了大买卖,于是就拿出十八般武艺犒劳我,把我折腾的简直是快招架不住了,我掐她的屁股她也不生气,我咬她的奶子她也不生气,就那样我那头叫驴似得温顺的服侍我,我偶尔来兴致还会骂她婊子,说她是烂货,其实我就是想让她生气,我看着她越是不生气我便越生气,我越是生气,就越是拿她没有办法。
  在离开她家的时候,她送我到大门,和每次一样,我说我这次做的大了可能得消停一阵子,以后可能就来的少了,她看着我也不说话,但是我知道她担心我,而且不舍得我走,我他妈看她那样真想揍她,但是我没有,我知道这女人有情有义,于是我就在她的花盆里撒了一泡尿,拍拍屁股走了,我知道她在我背后正在看我,我没回头。
  回去之后,我好好地叮嘱了一番,无非是告诉兄弟们,这次事不小,崽子们都给我留点心,别被逮着了让人揍死,于是这方圆十几里就又开始了一段安生的日子。
  事情发生转变是在一次我去镇上取信,因为又到了家里寄信的日子,碰巧那天阿花也去镇里做活,她不知道我也去镇上,结果我在妓院门口看见了阿花,在一个胡同里,她在那换衣服,换完衣服就化妆,把一包粉狠劲的往脸上抹着,很艳的那种妆,很惹眼的那种衣服,我完全明白了过来,她没发现我,我无精打采的走回家,照常给阿花做好了饭,我没和她说今天在镇上看见她的事,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那天是阿花先开的口,对我说了一件事,让我有一种脑浆被抽干的感觉。
  阿花说,镇上的一个有钱的财主看上了她,要纳她为妾,她说她答应了。她没有理由不答应,我这样对我自己说,当然她也向我坦白,她是在做着出卖身体的买卖,但是我们都知道,那是没办法的事情,我只能默然,她也什么都没有说。
  最后我决定离开她,那晚我们依旧疯狂的干着彼此,好像两人一定要融入对方的身体一样,我们不管筋疲力尽,不管鸡鸣报晓。
  最后,趁她熟睡的时候,我又一次背起行囊,开始漂泊。
  这次经过我认真地思考,我决定回家,不管被不被扒皮,我一定要回家,在做这个决定之前我在一个农夫的车里想了整半天,我是在趁着农夫不注意的时候跳上满是青草的马车上的,我把自己埋在草堆里,马粪味让我呕吐了好几次,但是我真是不想再走路了,所以最后我决定回家,但是我的先有回家的资本才能行动,所以我要赚够回家的钱,还是那些马粪提醒了我,你想,就连我这样的人都会嫌马粪臭,何况有钱人呢,所以我决定去给财主家收拾马粪,包括人粪,我都不在乎,只要是能回家我什么都能做,于是如我所愿,我在一个财主家住了下来,因为我干的事收拾马粪的活计,所以我晚上也就和马睡在一起,所以时间一久,马粪是什么味道我都不知道了,那财主家好多的马,所以我的活计很累,每每早上都不是被马粪呛醒的,而是在财主用马鞭打我起早的噩梦里惊醒的。
  虽然我很努力地去干好活,可是能吃饱肚子就算不错了,工钱在月末都会被东家一各种理由克扣所剩无几,所以我的回家的愿望依旧梦一样遥不可及。
  在又一次离别深情款款的王寡妇以后,我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无比郁闷,我只能白天喝酒,晚上睡觉,然后白天再喝酒,晚上再睡觉。
  虽然有人传话说日本人已经到了县城,可是那与我有毛关系,我才不管他日本人还是日他人,我只管喝酒只管睡觉。
  天气逐渐变冷,眼看着冬天就要到了,我提早穿上去年穿过的羊皮袄,在院子里给我的小叫驴喂料,我看着它就笑,它也看着我,但是它不会笑,这让我很费解,于是我就用手去掰它的大嘴,让它笑,它就挣扎,四肢腿噼里啪啦的乱踢,好几次差点没踢到我的命根子,我还是没有办法让它笑,但是我还在笑,我坐在地上抽烟,终于它不用再那样拼死挣扎了,乖乖的在那吃草,咔咔的响声从它的嘴里发出来,我一边吐着烟圈一边眯缝着眼睛看它,但是它不看我,在那依旧的吃,吃饱了就拉。看着它拉屎,我突然就想到了我爹,虽然他已经不再认我这个儿子了,但是我还是想到了他,他拉屎的时候还是那样的痛苦,不像我眼前这头驴那般从容舒服,于是我就叫人去给我爹送点钱和粮食,毕竟这年月哪家都不好过,即使是结果那人被他踢出门,可是,无所谓。
  我百无聊赖的度过一天一天的日子,时不时会听到县城那边日本人的动静,无非是一些日常琐事,听说这帮岛国瘪三还算规矩,没做出什么让我太过反感激动的事情,其实,就是做了什么,那与我有关系吗?不是还有军队吗。
  虽然我的回家之梦已经夭折,但是我不甘心,我还是要回家,于是,我告别了那充满马粪味的地方,又一次为我的回家计划开始寻觅,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回家的盘缠。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经历过各种生活:有生死,也有爱情,有别离,有痛苦有失望也有过幸福与快乐,只是那些都已经成了我的过去的过去。
  多年后,我都视这些为宝贵的财富,在这些财富的影子里,我逐渐淡忘了拒绝,我不会拒绝,哪怕是生死。
  在这期间,我拥有了强壮的体魄与勇敢强大的内心,为我后来的为匪生涯提供了必要的条件,我也对世事和人生有了自己的见解。
  但是,我还是会想家,在漂泊期间我还是没忘给家里定期的寄信,毕竟我不是牲口,还能记得我是谁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
  最后一次家里寄信来的时候,我正趴在一个妓女的身上,是和我一起做工的工友找到的我,我找人替我念信,我就在一旁听,听得很仔细,当我确定这次我可以回家以后,我实实在在的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好让自己清醒些,抽完自己我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就又加了钱,让那人又再念了一遍,听完这遍,我就像是彻底的疯了,我不顾身边的人怎么看我,我一路狂奔,一路大喊,人们都看我,然而那时我却觉得这世界怎么这样安静,只有风在耳边呼呼的吹过。
  家里的信上说前些日子,村子发了洪水,老地主财迷,放心不下他的庄稼,顶雨去地里看庄稼,结果掉河里淹死了。
  自然,老家伙死了就会没人再去追究那件事,所以我可以安心的回家了。况且,我的盘缠也已经差不多够了。
  家里依旧如故,我爹拉屎的时候还是会很痛苦,我娘的眼睛从看不见东西的那天起,就再也没看见过东西,我的两个哥哥早已成家,自己出去过了。
  家人多年未见,待我真真切切的回到他们身边的时候,我感觉真好,似乎我娘的眼睛都亮了许多,他们抱着我哭,我也哭,但是我没出声,我爹的声音最大,把我娘的声音都盖了过去。
  爹娘见儿子回来分外高兴,爹说要杀一只鸡给我补补,但是被我拒绝了。因为那时候我家只有两只鸡,一只是公的一只是母的,没了公的,母的也就没了意义,没了母的,公的也就活得压抑憋屈。
  娘说要给我讨个媳妇,我说不用了,我还小,那年我大概二十岁,娘说不行,于是我也服从了。
  在我娶亲的那天,也就是我生命里的又一次转折。
  花轿在半路上被一伙胡子截了,我还没入门的媳妇被抢上了山,成了当时一个叫王二虎的土匪头子的压寨夫人,那天我娘抱着我哭了一夜,我记得爹没有哭,他只是抽烟,我都怀疑是不是他抽烟把娘呛哭的,于是我就冲他大声的吼叫,叫完我也哭了,我和娘一起哭,最后爹出去了,在外边坐了一夜,也抽了一夜的烟,事后我才知道,爹也在外面哭了一夜,我跟娘说,我不要媳妇了,我就和您和爹过一辈子,娘说,就是你想要,咱家也没有小米做聘礼了。
  我当初那媳妇之所以要进我们家门,是因为我娘说要拿出三十斤小米做聘礼,那姑娘家比我家还穷,据说她爹要拿那三十斤小米给大她五岁的哥哥娶媳妇,所以,在花轿被抢的三天后,我心情恢复如初,并没有太大的伤心,只不过,爹和娘又要一年尝不到小米的味道了,我那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为了那三十斤小米跟我爹大吼大叫的。
  之后,我就寻思着怎样把那三十斤小米弄回来,但是我哪有那能耐,一,我不能偷,因为只有胡子那里才有;二,我不能抢,也是因为胡子那里才有。
  这下可愁坏了我,于是我便想到用我家那两只鸡的一只去和胡子换点小米,但是,我家只有两只鸡,一只是公的另一只还是母的,我做不到。
  后来我就做了胡子,我想,别人可以抢我,那我就应该找一个恰当的身份去抢别人的,是我主动找的后来的我的大哥,他叫赵四,有名的情义待兄弟,但是干买卖的时候出奇的心狠手辣。
  当初入伙的条件是要拿五个手指头送给赵四做见面礼,当时我就发愁了,手指头我自己有十个,我认真的数了一下,送他五个我自己还剩五个,能吃饭,能大小便,但是在今后的刀山火海不免比别人短了一截,容易很容易的死在对方的手上,所以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决定去弄五个手指头来,我在几个村子转悠了好几天,期间盯上了好几个十来岁的孩子,最后我还是放弃了,因为我认为赵四会说我只会欺负小孩子,嫌我胆小怕事,没本事,不要我,我就又逛游了几天,看着地里做活的成年人都个个肩膀厚实,手里除了镰刀就是镐头的,如果我分析没错的话,我的手指头会被他们送人也说不定。
  我没办法只好再次去找赵四,说老大您的任务太容易,我干着没意思,那些人见我要他们手指头个个都跪地求饶,我不好下手,这个没有挑战性,您再重新来一个吧。赵四就说,有道理,那你替我杀一个人吧,他是我的仇人,曾经干死过我的弟兄,我给你几个人手,听你使唤,你去把他的人头拿来。赵四这话听得我两腿发软,心想想当个胡子还他奶奶的这么麻烦。但我还是,故作无畏的问了一句那人是谁,结果赵四说那人也是个胡子,还是个大胡子,那人叫王二虎。我一听,事情巧了,我哦立马答应,三天之后王二虎人头奉上。
  俗话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我还没入门的媳妇手还没碰一下,你居然横刀夺爱,还我那三十斤小米来吧,不知怎地,现在我恨透了那王二虎。于是,当时我就想,不管你二虎还是三虎,三天之内你就成了无头虎了,我盘算着怎么才能既不让自己陷入危险境地,还要老虎身上取虎头,于是我就开始展开一系列的分析与论证……
  最后敲定,智取。
  据说王二虎为人豪爽仗义,有一个最大优点就是孝顺,视父母为上天下地,父母之命无所不从。于是一天,我假扮王二虎兄弟去王二虎爹娘家,假装二虎哥派我探视二老,我记得当时我还买了二斤白糖,那时候白糖可是稀有东西,虽然心疼,但是大局所困,拼了。
  二老见白糖比见我高兴的多了,我说二虎哥要我接二老去他那住些日子,那有好多白糖,我们那猪都喂白糖,二老一听满口答应,我就弄了一顶轿子让人抬着二老走了,目的地当然不是王二虎盘踞之处,而是赵四的住处。
  之后我便派人告知王二虎,信上是这样说的:仁兄二虎,我乃匪道鼠辈是也,人送外号三疤,目前二老正在小弟处吃白糖,小弟不敢怠慢,兄弟们照顾有加,二老思儿心切,望仁兄速来探望,切记,请仁兄一人前来即可,切记。
  这招果然受用,王二虎果然很快就来单枪匹马的接他二老了,于是我就很容易的拿下了王二虎的人头,然后又去他那弄了三十斤小米,自然王二虎死后,他的兄弟散的散降的降,我托人把三十斤小米给我爹娘送去,据说被二老扔进了粪坑,在我当了胡子以后,他们就是我为孽障,畜生,发誓老死不相认。
  我把王二虎的人头送给赵四以后,他便对我另眼相看,与我称兄道弟,不久我就成了帮会的二当家,在十里八村的也小有了名气,那时候人们就都知道木三疤了,我凭借流浪那段生涯带给我的坚强睿智和勇敢很快就在这一行业干出了门道,干过不少大买卖,且手法胆识都很出色。
  我那位当初被抢了的妻子,也就是王二虎的压寨夫人,也就是现在的王寡妇。王二虎死了,她没了男人,自然而然便成了寡妇,当时还要给自己立个贞节牌坊,为王二虎守身,不过在我的再三纠缠下,便跟了我,也算是找到了原配,物归原主。
  那会我大哥赵四已经死了,是在当初的一次火拼中杀红了眼一不留神被抓了,本来派出所那里已经搞定了的,谁想到人家的钱比我们的多,所以我大哥算是被钱砸死的,那天是所长亲自开的枪,而且用的是我大哥赵四干买卖时候用的那只大洋炮,也是我们仅有的一只,还说,算是敬我大哥赵四一世,那天赵四很平静。
  在他脑袋被打出一个窟窿的那一刻他的眼神还是那样的集中和平和,让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打那以后,我便成了大哥。
  在我骑驴散步的时候,一个兄弟跑来告诉我,我手下的一个兄弟被日本人抓了,废了双腿,原因是我的那个兄弟在县城的大街上无意中踩到了一个日本女人的脚,结果和对方发生争执,但是由于语言上的障碍,我的兄弟激怒了浪人,才惹了杀身之祸。我只感觉,身体里边的血一直在往脑门子上冲涌,冲的我满眼的金星,我从驴背上掉了下来,这下倒是摔得清醒了,赶紧召集兄弟们商讨对策。
  他废我兄弟,我要他狗命,这就是我木三疤。
  当晚我们进城很容易的就弄死了几个日本人,因为我们在暗处,他们在明处,我们把他们的尸体扔进了粪坑,仍是不解恨,于是我又叫了几个兄弟在上面拉屎,其中一个兄弟傻乎乎的说,大哥你说这日本子能不能突然在我屁股上捅一刀啊,我说不能,他们已经死了,他又说,日本靠海,日本人都水性非常的好,没准他们是在底下潜水装死,伺机捅咱们屁股呢,我说,他们之所以叫日本人,不仅他们平时日自己,而且还经常地捅自己的屁股,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们不捅别人的屁股。
  这兄弟听我这么一说,一下子把裤子脱到了脚后跟,过了半天,我们这才愤愤离去。
  不久,日本人便知道,弑日本人者,乡间匪首木三疤而为,放出狠话,要拿木三疤人头以敬天皇。
  王寡妇在我怀里温柔得水一样,让我一碰到她就还想再碰她一下,就像一次过后,我还想再来一次。我低头看她的眼睛,她就抬头看我的眼睛,我不说话,她也不说,我多希望她能和我说话。
  我说,你的眼睛很好看。
  她说,是吗。
  我说是的。
  她说,那你就看吧。
  之后,我们都无语。
  日本人果然来了,先是用大炮轰,接着用机枪扫,最后他们冲到了我们的面前。
  我身边还有三个浑身是血的兄弟,也是我仅有的三个兄弟,虽然命不久矣,但是他们眼中却毫无惧怕之色,个个双目紧睁,看着仇人一样看着眼前的日本人。
  他们在我们对面很嚣张,老鹰玩弄小鸡一样。
  我笑了,像是平时笑那里不行的男人那般的笑着,声音越来越大,三声枪响,我最后的三个兄弟应声倒下,瞬间僵硬,我依旧大笑,没有停止,这笑声在枪声过后开始来回回荡,久久不能散去。
  第四声枪响过后,我感觉自己飘上了天,慢慢悠悠的,我身边是羊毛似的一块块的云彩……
  我飘啊飘的,最后,我发现我在王寡妇的怀里,她一丝没挂,很好看,她皮肤碰上去还是和水一样,让我碰了就想再碰,可是现在我感觉自己好困,伸出去的手,就是碰不到那水一样的皮肤。
  第五声枪响,我打了个冷战,发现自己并没有飞起来,王寡妇也并没有一丝没挂,她穿着衣服,只是比平时艳了些,但又不是端雅,于是我很奇怪……
  我静静的躺在她的怀里,我看着她的眼睛,抬着头。
  她也在看着我的眼睛,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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