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假日,经不住老婆的盛情相邀,去电影院看了赵薇导演处女作《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坦白地说,看之前,这部电影对我并没有多大的吸引力,因为之前在用手机上网时,无意中看到了关于这部电影的评价,感觉不太好,又因为赵薇那种小燕子大大咧咧的成名印象,想着她也拍不出什么好电影吧,总怕去白白浪费两个小时的时间。来到电影院后,买票的大厅场景出乎我的意料,居然长长地排了三列,每列大概都超过了40人,由于我们有会员卡,凭着原来买票的经验,想着到专为会员设立的里间应该会很快买到票,事实再次出乎我的意料,里间的会员专区居然也排到有20人之多,由于中间不断有电话订票,售票的美女忙的不可开交,我们足足排了半小时的队才买到票,打破了之前现场买票的耗时记录,而且我们下午两点买到的票,也只能是四点半场次第四排最侧面的位置。经常看电影的朋友都知道,省会城市大一点的电影院,去现场买票,如果不是遇上像阿凡达这种火爆的电影,一般能够很快买到1小时之内位置甚好的票,这次的买票经历让我一下产生了对这部电影的期待,平时从来不凑热闹的我,生平第一次觉得中国人的从众行为可能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看过电影后,我和老婆一反常态,走出电影院的过程中都没有说话,可能都带有回味电影的意思。过了一会,老婆才问我,觉得怎么样,我没有创意地说还可以,实质已经代表了我的情绪受到了电影的感染,电影本身好坏与否是影评人的事情,但我敢肯定的是,赵薇应该正儿八经地上过大学。
我在百度里面搜了一下“青春”的具体含义,没有看到统一的定义和说法,从身体发育的角度来讲,大概是指10岁到20岁之间。在电影院排队买票的间隙,我观察了买票的人群,几乎都是25岁到35岁之间的朋友。可以看出,正在青春期的人们还在享受青春,青春对于他们来说,还用不上“终将逝去”这样的词,所以这部电影对他们来说缺乏吸引力,而看电影的朋友从年龄角度来讲,大都应该是处于青春尾巴的阶段,或者说青春正在消逝或者已经殆尽。不太幸运的是我和老婆都属于这一群体,出生于上世纪80年代初期,当前生活上正经历孕育下一代、工作上处于艰苦奋斗的时期,说的坦白一点,我们这一群体是家庭的顶梁柱,差不多是上有老、下有小,当然,在竞争日益激烈的当前社会,我们也是实现“中国梦”的中坚力量,在单位属于那种管你愿不愿意、管你会不会干,你都必须干、铁定干活的那类人。
谈谈自己的青春吧,从我上大学、上研究生结交的同学来看,我的青春经历应该与80年代初期出生农村的朋友具有高度雷同性。出生在典型的农民家庭,经历过营养不良的童年(家庭贫寒)、封闭自卑的少年(见少识低),但正是在物质条件极为匮乏的环境中,靠着农家孩子吃苦耐劳、精神不倒的毅力,迎来了自己算为成功的青春岁月,戴着廉价的厚重眼镜进入还算可以的重点大学,经过这层痛苦的蜕变,成为所谓的天之骄子,而痛苦过后仍然未能蜕变的群体,成为了城市里烈日下的另一类“焦”子—农民工。在城市孩子视为乐园、可以放诞不羁的校园,自己可以同等挥霍的只是日子,小心翼翼地生活,因为要算计每月可怜的生活费,尽力保持勤奋的学习态度,因为挂课与从头再来会超出家庭的成本承受力;渴望爱情,但爱情总是离我很遥远,清秀脱俗的美女,往往是属于出手阔绰的城市帅哥,我想用才子形象吸引对方,但事实证明,才气没有当时风靡校园的诺基亚8250好使。另外一点,偶尔和女生接触,她们会很直白地说,你明显缺乏幽默感,我会狠狠地脸红一下,事后很介意地在图书馆翻阅《演讲与口才》,但是,我仍然未能恋爱,我以为自己可能还缺乏浪漫情怀,跟着隔壁宿舍的哥们学了几天吉他,他说还是算了吧,你不是这块料。在胡思乱想中,我却收获了弥足珍贵的友情,走廊尽头的宿舍,总是经常传来豪爽的笑声,系里的同学、其他系的联谊女生都会经常进来坐一坐,聊一聊,三个性格爽朗、热情好客的哥们总是充满笑脸,两个星期,我就和他们成为了终生的挚友,现在想想,基本每个宿舍都有同宿的不便和不和谐,但惟独他们,像是上天的杰作,四年来从来没有红过一次脸,知心知肺,真正成为朋友的典范,由于他们的魅力,我在这里逐渐和其他同样经常出入的哥们熟悉起来,一个宿舍结交一帮朋友,一群出生背景相同、经历类似的人共同喝了四年的酒、吃了四年的饭,拥有了终生了友谊。
关于理想和未来,其实,在那一特定的空间和时间我及周围的人仿佛都比较迷茫,根本没有想过,也就谈不上规划,只是认识到毕业后要工作,要挣钱,但对于干什么,无从谈起。临近毕业,才是走一步算一步,我找了老长时间的工作,什么单位都投简历,基本上石沉大海,天天处于焦虑之中,赶上哥哥姐姐都参加了工作,家里的经济压力有所缓解,索性往研究生方向努力,没有了退路,动力自然就大了,居然顺利考上了本校研究生。同班的一哥们,也在准备考研究生的阶段顺便去考了一下所在城市的人民银行,居然考了第一名,被顺利录取,纠结了老半天,最后作出了事后我们认为最明智的决定,因为当时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否该工作,到我硕士毕业时,省会城市的人民银行基本上已经只要博士生了。就这样,在国家的招生政策和就业环境的推动下,青春岁月有人欢喜有人优,所谓命运弄人,实际上,我们这代人的前程与国家导向有很大关系,一个小小的例子,决定投身高校的朋友都知道,在本世纪初,我们刚上大学那会,本科生可以留校当辅导员,硕士生可以留校任教,到2005年我们本科毕业,辅导员需要硕士学历了,留校任教需要博士学历了,到2008年我硕士毕业的时候,我记得学校一行政岗位需要两人,居然吸引了400硕士报名考试,从岗位本身来讲,本科学历胜任绰绰有余。我们这一代人就是在这个疯狂的世界被赶着走,当我们的步伐跟不上时代的步伐时,我们只有让现实绑架理想,毕竟,学历只能到博士,到不了圣斗士。
硕士毕业后,辗转于各大招聘会,我才明白中国的人口规模真的没有吹牛,重点大学的硕士学历在眼前只是浮云,进高校当老师的想法无情地被现实的人群所践踏,专业为经济学的我只好去了自己最不想干但在当时蓬勃发展的行业。在省会城市的一家国有商业银行从柜员开始干起,这一年,我26岁,坐在柜台上,仿佛商场陈列的衣服、又如夜场陪酒的小姐,天天被动地被形形色色的人所选择、所指责、所要求,反复机械的操作,让人感到窒息。写作才能被偶然发掘,调整到行长身边,有了和电影里郑微一般经历,从事了三年半的秘书岗位,而我却不是电影里的郑微,相反,仿佛那个被郑微责难、忐忑地吃盒饭的小妹才是我,吃着这碗饭,受着这般气,收入没有付出多,回报远超失去。原以为,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是不变的真理,但实际上,被利爪包围的雄鹰,也会无情地被视为鸟人,而鸟人是飞不上天的,美人鱼才是被世人瞩目的大海里的风景,卑微的小鱼只能在旁边伴游。也许,是我还没有变成我最反感的那个形象。
甜蜜的爱情,在我上研究生的前夕悄然来临,我的初恋成就了我的婚姻。本科毕业回家,在初中同学会上,遇见了那个久违的笑脸,曾经的同桌,曾经的好感,曾经的一切,仿佛不经意间都浮现出来,那是一个青春年少时的影像,在恰当的时间,在恰当的场合又回来了。啤酒下肚,彻夜无眠,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两个人很自然就走在一起,这是我憧憬的爱情开局,不需要一方很努力去追求、很努力去猜测、很努力去虚伪。彻彻底底的爱情经受住了时间与空间的检验,我读研三年,她等了三年,我在北方,她在南方,我也努力让她考研到我的学校,但她毕竟能力有限,我知道她尽力了。她很幸运地考入一家事业单位,在一个较为偏僻的县城,我说毕业了我也来,她说要考虑清楚,最终,我还是没有经受大城市的诱惑,回到了她所在县城的省会城市,我们的爱情距离从南北方变成了省城与县城。周末,成为我们最美的爱情时间,班车,成为最棒的爱情工具;经过四年的遥望相恋,她说,我们结婚吧,她向我求婚,我有一点惊讶,同时,稍微有一点担心,毕竟存在省城与县城的距离,但除此之外实在找不出不结婚的理由,结就结吧,她专程请了一天假来到省城,我利用中午的休息时间,两人去了便民服务中心就把结婚证领了回来。日子就这样过着,各忙各的,周末夫妻,成本高昂,直到我所服务的领导主动帮的忙,将媳妇调到了省城一家公司,就这事,让我感动了好几年,心甘情愿把领导当做最亲的人,任劳任怨为领导干各种脏活累活。
感觉青春真的快要结束了是孩子的出生,明明自己没当孩子也才几年时间,就开始当爹了,天天忙着冲奶粉,哄孩子,洗衣服,说实话,自己当爹还是称职的,孩子半夜一叫就得爬起来,有时候得折腾十几个来回,导致睡眠严重不足,上班就很辛苦,总算是挺过来了,青春岁月觉得有成就感最大的事情。
我没有看过《致青春》这部小说,电影里面应该讲述的是上世纪90年代的大学校园,比我早着一个年代,电影很火,吸引了像我这样成千上万的人观看,今天无意中看见一位女性朋友发的微信:尽管看之前被别人打了预防针,但看了电影后,没有理由不哭。感动我们的,并不是电影本身,而是我们自己,我们自己的青春,我们被自己所感动。作为80后的我们,出生于国门开启的岁月,成长于物质横流的年代,贡献于一个说不清楚、看不明白的新时期,时光易流、青春终逝,我们仍在前行,有人为了车子、房子、票子,有人为了痛苦但还仅存的理想。我们所从事的工作,所经历的爱情,所成就的婚姻,所信仰的亲情,也许并非完美,甚至与所愿南辕北辙。这就是我们的青春,真实地存在,而电影只是提醒我们,在奔跑的时候,需要适时停步和回头,看看走过的路,想想经历的事,忆忆并肩的人。
有人说,青春并不是指特定的年龄,而是一种精神,希望这句话是对的。写到这里,刚好想起今天是五四青年节,苍白的文字,怀旧的电影,谨以纪念那些仿佛尘封不久却又难以拾回的青涩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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