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秋天来得有些迟,十月,秋雨始至。
经历了漫长而酷热的夏天,人有些烦闷,期盼一个清凉的季节来平息周身的躁动。秋的到来正是时候,而秋雨的飘零更是令人渴望至极。夏天的雨热烈而喧闹,有人呼“爽”;秋天的雨显得寂静冷漠,有人说“凉”。我倒觉得这恰恰点出了秋雨的况味,如果没有捎来凉意,那便感觉不是秋天的雨了。
我喜欢在寂静而清凉的秋夜里安静的思考人生,回味生活的点点滴滴,便觉得是个幸福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寻觅这样的夜晚,当享受了一番清静的洗礼之后,生活又增添了许多快乐的理由。
每当生活的水平面激起波纹或荡出涟漪时,我就更加盼望“静夜”,待到“静夜思”之后,很快恢复对生活的激情和乐趣,我又充满动力和斗志。抑或是闲暇时间,我也不放过那些可以消受幸福的时光。时常陷入生活之死泥潭的人,应该是属于不会思考人生和体悟生活的一类庸人。
人们常说:秋天是个成熟和收获的季节。于我,秋天则是个收获思想和成熟的季节,大概说法略有不同。我没有种植什么实物,所以我只收获思想,但我又是远离空想家们的。喜欢一个季节,是一种十分自然的选择,但也暗含某种理由。譬如,在大街上的一个店铺里看中一件衣服,喜欢上了,它必定有适合自己的地方。我喜欢秋天,就是因为秋带给我思想,让我不断思考。
还有,秋雨亦是我所钟情。一层秋雨带来一层凉,然后添一件不厚的秋衣,瞬间带来温暖。倘若是夜晚,我便躺在床上,把自己裹进不厚不薄的被褥里,让温暖周身抚慰,此情此景是妙不可言的。更撩人的假设:如果是周末的夜晚,消散了一周来的思想和计划,便觉得是个完整的自由人,什么都可以不想。但常常是做不到,我太喜欢思想了,特别是在如此美妙而多情的夜晚。而我所思所想的不关乎白天的世俗利害,只是天马行空般的飘渺,却也能使我在这凉意包围的夜晚彻底放松和自由。
而今,我正好逮到这样的雨夜,实乃幸运!
享受生活有许多方法,我感受秋天也有多样的姿势,皆缘自生活的姿态。停靠在楼房过道的栏杆上,借着层层窗户散出的昏黄的灯光,望去:近处,凉雨织成夜幕,如丝,垂挂在校园的各个角落,雨点点滴在低矮的小榕树叶上,在层层叠叠的叶片上滑落,积蓄,又滑落,在地上溅起跳跃的小水花,只可惜看不见了;远处,雨化作浓雾,朦胧了这座城市上空的灯火,渺远到天际。只有雨打树叶时不紧不慢的嘀嗒声最清晰,最响亮,似乎与我心跳的节奏一致。凝神静听,我感到惊讶和神奇,在这喧闹的城市里,竟然有一种自然的声音与我合拍。人云:大概是心归于静,也归于自然。
这时,我赶忙保持住那倚靠的姿势,生怕会改变了我的节奏,坏了韵律。高过栏杆的上半身向前微倾,俯视着在楼下打着花花绿绿的雨伞过往的行人,有独自趋步前行的,有三五成群结伴而行的,嬉戏打闹的···来往不绝,无论是独自的还是结伴的,都消失在那幽暗的拐角处,不知去向。俯仰之间,一个生命历程又告一段落了,也难怪那么多人感叹“人生如梦”。人生若如在道上行走,我还有什么理由不携“欢乐自由”作伴,快活而行呢?
雨夜里的秋风似乎夹着更多的凉意,又一阵吹来,虽不猛烈,却也让我打了个寒噤。于是,回到自己的“窝”里,又享受那温暖缠绕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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