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刚放假不久,我坐在沙发上正看着三毛的《万水千山走过遍》,小阿姨便发来了短信,询问我的情况,并让我去龙溪她们居住的地方玩耍几天。盛情难却,我是最不懂的如何拒绝别人的,况且这是一番好意便答应了。
龙溪,距离炎陵县城也是有一段距离的,以前每每在往返舅舅家的途中总是要经过,倒也没多做几次停留,只是成了沿途中的一道风景。我的两个善良贤惠的阿姨,因为她们的孩子在龙溪上学,所以在镇上租了两间房间,虽然不大,却带有厨房和厕所,以便为孩子们洗衣做饭,料理家务,还可以督促他们认真学习,却也是一石二鸟之计了。
那天恰好舅舅在林间挖竹笋,早出晚归,感染风寒,在龙溪卫生院打针。听说我要去龙溪居住几天,舅舅便直接骑着摩托车冒着寒风来到县城接我。我看见他时,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皮衣,脸色蜡黄,一脸倦容,因为一路上被风吹的缘故,他的头发杂乱的搁在额头上。我一脸心疼,让他坐下来喝一杯热开水,暖暖身体,烤烤火再走。他却客气的扯出一抹微笑,说,不用了,天色晚了,我们走吧。
我坐在车子后面,舅舅用他那宽大厚实的肩膀为我驱逐严寒。天色灰暗,我的心也沉重下来。母亲的逝世让我悲痛欲绝,甚至丧失了生存下去的勇气和动力。如果没有亲戚们的热心援助,在遇到重大事故的发生后,我只怕会彷徨失措,挫败的不堪一击,又谈何重建家园。
抵达龙溪,舅舅把我送去了阿姨家门口,就去了医院。我望见他的背影,高大欣长。
来不及泪眼模糊,两位阿姨就热情地把我迎了过去。嘘寒问暖,道问家常,每当提及母亲的时候,我们都哽咽的说不出话来。这些年来,我们各自忙碌,联系不是很多,但是亲戚之间的亲密关系却没有因为时空距离而陌生疏远。我想,这就是根的缘故吧。同一个根上生长,代表着我们来自一个祖辈,然后章程不同的枝杆,分成不同的枝桠,再由大一点的枝桠生成细小的枝桠,代表着各自家庭的组建,子子孙孙的繁衍。一棵树的枝繁叶茂与否,也就关系着一个家庭的兴盛衰败。总而言之,就是血肉相连。
两个阿姨坐在床前,我坐在一个木制板凳上,我们围城一个圈,脚下是她们特意为我准备好了的火盆。火盆不是很烫,里面的木炭发出微弱暗淡的光,有时候,似乎要亲眼目睹星星火火熄灭一般。但是,却是一直很温暖的。
大阿姨留有一头乌黑短发,红润微胖的脸蛋,身穿一件梅红色的羽绒大衣,身体略微有些发福。她微笑起来,立马露出了那些东倒西歪却是雪白光洁的牙齿。小阿姨肤色偏黑,长发扎起一个马尾。她没有大阿姨的勤劳恳干,素日里打牌挥霍时光。比较而言,我更喜欢大阿姨的脚踏实地。但是,二人心肠都是极好地,带人诚恳,为人朴实。当天晚上,小阿姨买来了不少新鲜的蔬菜来招待我,我变在她家吃饭了。
在这栋三层楼的白色房子里,大部分妇女都是因为孩子读书的缘故租了下来,大家清醒相差无几,话题投机。我安静的坐着,不时有人进来打量我,大家似乎认识认识我,知道我是黄新兰德女儿。我忙微笑致好。乡村人淳朴善良,没有城市人的矫揉造作,相处下来,便觉得舒适怡然。
倒有一人,似乎是小阿姨的牌友,画着浓浓的妆容,年轻漂亮,不过字里行间,满是脏话,简直玷污了那张漂亮的脸蛋。阿姨们都去厨房里做饭忙碌了,她只身一人进来小阿姨的房间,独自坐下,我不大欢喜的王者她,恰好她盯着我看,高傲的目光迎了过来,大眼瞪小眼,中间擦出了电的火花。房间里沉默无言,眼看火花就要炽热燃烧,她有忽然转身离开了。真是一大怪人,或许在她眼里,我也是一大怪人吧。偏偏我生而不善迎合他人,特别是对讨厌之人,更不会奴颜卑屈。她大概已经习惯了别人的奉承阿谀,身的富贵,却少了一颗悲悯之心,谦逊之心,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那顿晚饭吃的欢愉,全是我爱吃的,而且够辣有味,对于无辣不欢的湖南妹子来说是一份享受。
次日,则被留在大阿姨家吃饭,亦是一顿美味,回去时,颇为眷恋不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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