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见证过一场场离合与爱而不得,怎能在某个日光倾城的午后抚着额角的时光痕微笑依旧地讲述着当初深深浅浅的寂寞。
因为爱而不得,因为有些话始终不能说。那些隔着时光的心事便不复存在。
手指在石桌上划着一圈一圈的虚线,像极了我们拼命也逃不开的命运。
一圈一圈,毫无波澜。
之后我们灿烂的青春在年华里渐渐模糊,那些伤害和心疼全都烟消云散,那些爱过的证据,潜在记忆深处。
【每个花季都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时光,因为等待而刻骨铭心,画地为牢。】
有一些等待不能太漫长,已经枯萎在心底。
故事已经结束了吧,从我知道答案的那一刻起。
零下一度的空气里,我对在我的青春里的你挥手说再见。
去年的冬天,我们还倚仗着年轻肆无忌惮,现在的我们终归走进了各自的不归路。
2012年1月1日。当思念又延伸过了一年,我起程追赶,十九岁的我不再止步不前。
我为所有的与你有关上把锁,把钥匙的样子刻在左心室的边缘。
曾经我以为,只懂得留恋,也不会各奔明天。
【十八岁时,我许下了一个愿望:愿那古老的时钟,永远也走不过十二点。】
十七岁的颜青和十九岁的达安,沿途经过了我名存实亡的青春,美好而微微心酸的相遇,还是逃不过彼此分离。
各自的心事隐匿在嘀嗒的时钟里,不言而喻。
引子:不管怎么算,不管是逆时光还是顺时光,颜青认识达安总比达安认识她的时间要多一年。
颜青知道,一年之间达安会认识很多人,可是她却不知道,这之前,那个足以让达安记在心里一辈子的女孩会出现。
她不知道,之后的一年里达安也认识了那个可以把他身边的位置占去1/3,并且知道她心事1/2的女孩子。
恋人,知己,朋友,所以,颜青站在达安身边的理由只有一个--朋友。
颜青并不喜欢这个冠冕堂皇的词语。她认为在某些模糊的关系式中它只是个借口,就像她跟达安。
三年前,遇见达安的那个下午,颜青仿佛看到了灰姑娘穿着水晶鞋在冲她微笑。达安投进一个漂亮的三分球的瞬间,颜青眼睛里的明媚恍惚了一下。
她并没想到这十七岁时的明亮会成为自己十八岁之后的信仰,曾经沧海,直至一生。
身边的小格轻轻拉了拉还未回过神的颜青“我们走吧”。
故事其实还没开始,只是毫无跌宕的剧情不知怎么又没有预兆的把结局提前排演。
凭借着巨蟹座特有的敏感,颜青知道,剧情再荒唐也逃不开所有暧昧的开场。
所以,当那个格外炎热的夏天,蹦蹦跳跳的死党何凌把达安带到颜青面前,颜青并没有诧异。
有何凌这样的知己,达安应该是幸运的吧。
她只是忽然有点害怕,这个微笑着的少年里有她永远也触不到的角落,转过身,颜青不敢再去看他,她怕再多一妙,那眼神会灼伤自己的心事。
可是,即便如此还是逃不掉了吧。
【灰姑娘的祷告终是没有实现,穿着黑风衣的女巫还是念起了咒语,古旧的时钟敲过了十二点。】
可是,亲爱的公主,能允许我把十二点之前的故事写得长一些吗。
高三开学那天,教学楼前的分班名单,颜青以自己2.0的视力轻易地就在拥挤的人群外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高三13班,…颜青…达安…,看到这个名字,颜青觉得眼睛好像就那么没了焦点,是缘分吗?可是,为什么会看到女巫在冲着自己邪恶的笑呢。
班级里,坐在颜青身边的小胖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讲着高二时跟一美女同桌时,自己有多矜持。颜青呵呵笑着“看不出来你这么有出息啊…”。达安大笑着凑了过来:“的确很矜持,书法课借人家橡皮N次,别人以为你用橡皮擦眼镜呢。呵呵。”说完冲着颜青笑了笑,“你好,我们一个班呢,好巧啊,呵呵。”颜青慌乱点头。
之后的话渐渐多了起来,说笑,甚至偶尔的打闹。
在很多人看来,颜青和达安似乎有些相配。个子高高的温暖的男孩和瘦瘦的安静的女孩。只是颜青知道,她和达安之间隔着一段一年之间。
这个一年之间,不仅仅有一个何凌。
在她看来,达安跟何凌这个乐天派的女孩子在一起时总是笑得很开心。一个人时,却有一股谁也猜不透的忧伤。
【舞会还没开始。灰姑娘就丢了水晶鞋。折身寻找,只听见身后传来好听的声音:“这是姑娘的鞋子吗?姑娘能与我跳支舞吗?”】
颜青喜欢文字,喜欢艺术,她觉得艺术里藏着一种说不清的感觉,那种感觉可以让她静下心面对一切。或许是因为对艺术的热爱,才让她骨子里有一股艺术的气息,所以所有人都觉得颜青像艺术生。
除了达安,达安说你这样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是艺术生,我认识的学艺术的女孩子都是每天开心到没心没肺的。你这么安静,总觉得你不太开心。
是吗?颜青反问着自己,答案却早已不得而知。
时光不停地在指缝间溜走。
安静而微凉的四月,生活平静地毫无波澜。
直到隔壁班的苏以向她表白。颜青多多少少拒绝过一些追求者,所以也没把这件事放心上。毕竟,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一句话。
可是,苏以好像并不是个知难而退的人,满城风雨自然不可少。
以致于颜青连回班级都要绕道而走。她可不想被某些忿忿不平的女生指着背影说:“那个就是苏以追的女孩子,苏以条件也不差,偏偏却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每次听到这样的话,颜青就恨恨地想:“至于么,喜欢让给你们好了。”然后大步走回教室。
高考伴随六月如约而至。颜青并不紧张。倒是何凌,总是害怕长,害怕短的说。
颜青不想毕业,不想说再见。确切地说,是不想跟达安说再见。因为这一声再见,不知道是不是女巫的咒语。
然后是他们各自领到了通知书,在不同的城市。
写故事的人不喜欢琐碎的生活,所以画面总要快进到一个瞬间然后定格。
大学生活并不是颜青整日向往的那样,不过好在有着五个好室友。
尽管都是来自不同的城市,六个女孩子总是能说笑,调侃到深夜才睡觉。第二天早上总是杀猪般地嚎叫着起床失败。
颜青想,日子就这样过也不错吧,就算寝室的女孩出去约会之前总要拍拍她的肩膀,摇摇头:“你这样的女生不找男朋友可是有些浪费呀!哈哈。”
颜青知道自己在等一个人,可是,她不确定,曾经的一年会不会就是他们之间的隔阂。
【一层层剥落的过往,正在以光速远离现在,曾经爱不释手的记忆,消失在那个冬天。】
颜青不喜欢冬天,记忆里总是让冬天占据了大部分回忆。
每次都要裹得像只北极熊一样才能出门,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除了下雪天。她喜欢大雪飘雪整个天空,然后覆在地上有厚厚的一层,她想,若是时间也能被这天气冻结就好了。这样灰姑娘就不用在十二点之后,慌忙逃离王子了。
没有人知道颜青手机里舍不得删的短信都是一个叫达安的男孩发的。也没有人知道,颜青这样一个并不坚强的文字控每次凌晨一点才睡觉是要把谁带进梦里。
这样偏执的习惯一直持续到她知道自己再在乎也没有意义。
有些心思,她只能守口如瓶。
因为有些人,错过了就过了,她没有理由要求任何人为她停留。包括那个她曾经喜欢的人和喜欢她的人。
所以,所以知道了他们到底还是在一起了之后,她闭上眼睛嘲笑了自己好久。明明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可之前那样固执的等待是为了什么呢。
等了那么久,结局还是一无所有。
那个晚上,颜青与达安在网上聊到深夜。他说,感情这回事,真的不好说。她说,嗯,然后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万遍。
他说,颜青,或许是相爱容易相处难,我跟她总是吵架。她说,因为你们太在乎对方了。然后她想,他是累了吗。
他说,小妮子,追你的也不少,怎么就看不上一个呢。她说,嘿嘿,没感觉。
他说,你身边应该有个人陪。她说,何凌是个好女孩,你可得好好珍惜哦。希望你能幸福。
他说,嗯,谢谢。不过你可不准把我忘了啊。呵呵,晚安。
她想说,我在等你啊,怎么会忘了你呢。她想说,为什么我们会是这样呢。
关了手机,颜青的眼泪就那样突兀的流了下来。
然后是无休止的失眠。凌晨一点,她在心情里写了这样一段话:“故事已经结束了,从我知道答案的那一刻起。
苦笑是我唯一能安慰自己的表情,事到如今,或许只有我一个人在圈子外面,得意洋地以为一切都会如自己所愿。
隐藏在心中的寒冷只因你而消失无影,只因你出现的一生。可是,现在却要说再见。
只有凌晨一点的才能理解我的荒唐可笑,只有月光才知道,我以怎样的执著在想念。
毕竟等了那么久,那么久。
凌晨一点,我对自己说晚安。
【灰姑娘变回灰姑娘了,她不知道,王子在寻找那双与水晶鞋相合的脚。】
去往达安所在的城市的路上,颜青在火车上一直在听那首他也喜欢的歌。
“我把对你的思念写在海角上,寄给那年七号的雨季。有一些等待不能太漫长,已经枯萎在心底…”
达安见到颜青时给了她一个小小的拥抱。“怎么还是这么瘦,多吃点啊。”
达安带颜青沿着长长的喧哗的街行走,下午的阳光照在两个瘦削的少年身上。两个似乎与这繁杂世界无关的美好的背影,怀揣着各自的心事不愿诉说。
两个人一路谈论着最近的生活和听起来似乎无关紧要的话题。
达安看着眼前温婉的女孩,有那么一瞬间仿佛读出了她眼睛里的忧伤。他知道为什么。
而颜青只希望能一直这样走下去,身边是能陪她地老天荒的人,哪怕就这样白头。
颜青决定回去了。颜青觉得有些事她必须要懂,她必须要原谅,必须要学着放下。因为不管是爱或被爱,缘分如此,尚且是幸福。
就比如达安与何凌的幸福。
就算达安想解释着什么的时候,就算达安曾说,感情的事,太难说。他还说,颜青,你懂我吗。
临走的时候,颜青看着眼前少年的脸庞,她知道,有她陪着他了,他永远都不会寂寞。
挥手说再见后,颜青转身,只听见身后的达安说了一句:“对不起,如果你早一年出现…”
背影微微愣了一下,眼泪是突然溢满眼眶的,下一妙大步走着,泪水也在告别着这个深爱的人。
颜青隐藏了三年的泪水,终于找到了落下的理由。
一年之间,错过了两个人的一生。
【明明身份不明,偏偏却又一往情深。明明不必飞蛾扑火,偏偏却又作茧自缚。】
就算所有的记忆都至此淹没,就算所有的结果都心碎如歌。
但愿只记得那些天,那些年。
念念不相忘,情动百花杀。
颜青:我把寻找幸福的勇气都给了你,却差点丢了我自己。太多的我以为和毫无悬念的结局,你依然成了我有恃无恐的理由。
达安:错过了就只能继续错下去,没有人能在这场时光相错的浩劫里全身而退。我们都已无法回头。亲爱的公主,祝你幸福。
他们之间隔着的三座城市,似乎是颜青认识达安三年的距离,三年之缘,或许还抵不上一年之间。
微微凉的年华里,爱恋依旧。
【爱到深处,就会对号入座。】
不仅仅是颜青和达安。我们每个人都在各自解不开的心结里寻找着彼此错失的时光。
去年的冬天,似乎没有像今年这样一直循环着冰冷。
她把那个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都写进文字里,因为无法忘记,因为只能不停的行走,所以才会将奢望一行一行写进为自己埋下的伏笔里。
我们就是如此成长的,我们肆无忌惮的十九岁。
此刻我在写给你的过去式里划下句号。
之后在翻云覆雨的时光记里,想念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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