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首歌唱得特好:“青青的山,绿绿的水,那是咱月亮河女人的魂,秀山碧水见风采,那是咱月亮河女人的嫁衣。一朵朵花儿是一个个女人。一片片的波浪是女人缠绵的情思,月亮河,月亮河,永远是女人的青春期。”
弯弯的月儿照着弯弯的河,虽然已是深秋,但绿色并未消失,高大的万年青在带刺的微风中更显得活泼有力,加上那苍劲的青松,就更有诗情画意了。四十来岁的女人张清岚坐在那荒草深深的万年青树下的高坎上,搂着已是十一岁的女儿孙洋洋,遥望那冷冷悠悠的月亮河水、天边闪闪的星星和月亮,思考着未来的生活。
她轻轻念叨“女人的命是什么,这日子何年何月是个头,难道真的听凭命,哪儿黑,哪儿歇,不,我要搏一搏,月亮河的女人不是熊样,自己该主宰自己一回了。”熟睡的洋洋小手动了动,揉揉眼,“妈,啥时候了,该回家了么?”“快睡吧!早着哩,待月儿过了河,妈就带你回家。”洋洋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靠着母亲的臂弯睡去。张清岚搂着女儿,望着远方,思前想后,不觉流下泪来。
是呀!那一天,她出嫁了,老母亲流着泪千叮万嘱,进了月亮河,当了人家的媳妇,就该守妇道,不可使性子,不可越界碑,不可让人笑,虽然提倡自由恋爱,可父母还是有参考意见的,这门亲不是自愿,可欠人家的债何年何月还清,。末了还说:“女儿啊!是父母没本事把女儿给委屈了,没法子呀!”望着母亲,想着病在床上的爹,年幼的弟弟,她张清岚没有泪,没有恨,也没有怨。有的是为什么是女人,为什么那么贫穷。
新婚,对别人是快乐的,喜悦的,对她张清岚却是麻木的。那暗淡的烛光下,她的面前是歪歪倒倒,酒气熏天的猩猩、怪兽,他扑向她嘶吼着,怪笑着,她木头般一样,任其做作。如雷的鼾声,让她惊恐,畏缩床角,为了父亲母亲,她终于在惊惧中流下女人特有的晶莹的泪,为什么女人在父母眼中没有自己的选择呢。熬过春秋,挨过了年月,她生下了女儿洋洋。这个家在她眼里有了一丝希望。尽管男人冷眼相待,公公婆婆唉声叹气:“孙家绝后了。”可小姑孙玉莲却着实为她好,小姑的大胆,泼辣,豪放使她鼓起为她人母的生活勇气。
那一天,男人领回一个女人对她说:“张清岚,做饭去,我们还没吃饭呢?”她鼓起勇气:“离婚去,离了婚,让别人伺候你。”
“混蛋,你知道吗?是你,让我孙家绝后,离婚可以,还我的一万块彩礼钱,这些年你是在还债,懂吗?”
“早清了,离,今儿就去离。”
“放屁,再过五年,在为我干五年活,再离,去给我做饭去。”
“你自己没长手吗,叫别人做。”
“去,不去老子要你的命。”
“笑话,咱的命也是值钱的。”
男人吼着冲她而来,她什么也不怕,小姑说过,对这样的男人应以牙还牙。她迎着他冲去,拼命。男人真怕了,气哼哼地领着那婆娘出门而去。她抱着女儿,走出门,跳进深深的月亮河。跟着这样的男人,生活没有指望了。
那天,月亮河没有收容她和女儿,她醒来了,躺在软软的草床上,洋洋站在她面前,洋洋的背后是孙玉莲和一个男人。男人微笑着说:“大嫂为什么寻河神呢,人生苦短,好死不如赖活,看你女儿,怪可怜的。”小姑生气地说:“嫂,犯得着吗,你真是,我哥那德性,是我,离了走人,寻死,不是月亮河的女人。你休息吧,我先背洋洋回家,再来接你。”
小姑走了,男人也走了,小屋静静,她张清岚多想美美地睡一觉啊!
小姑来了,眼圈红红地说:“嫂,回家吧!哥出车祸了,死的还有那个女人,没你我承担不了。”她沉默着,跟着小姑,走出小屋,坐上船。
血淋淋的两具死尸停在村边的空道上,一群人围着。有人说:“天作有雨,人作有祸。”有人说:“这孙家老巩死了,咱们的钱呢。”人们从心里盘算如何要回自己的工钱、赌债、借款。见到张清岚和孙玉莲都朝二人围来。孙玉莲见这阵势,大声说:“这就是月亮河的男人,我的乡亲,要钱是吗?两具尸体就让你们拿去卖呀!值多少你们买了分。别眼鼓鼓地,像青蛙样瞪我们,我们不欠谁的。”
人们被她的举动吓住了,有个胆大的说:“不给钱,我们就拆他家房、搬东西,走。”
张清岚吼一声:“站住,二拐子,你往前走一步,我让你同死尸作伴。”
“你敢。”二拐子回了一句。
“那就试试,看看谁厉害。”
二拐子不说话了,村主任也从人群外挤进来了。他对大伙说:“人死了,得先给他们个去处,这是咱月亮河的规矩。乡亲们,不要小人型,你们的钱就那么重要吗?你们谁要钱的站一边,从今以后,你们拿着钱,有事不要找村里。我们今儿还得把两具尸体安顿了。”
村主任说的话是管用的,没人反对,两具可恶的尸体埋了……
张清岚不愿再想下去,看看月儿过了河,搂着女儿的手放了下来说:“洋洋,回家喽。”母女俩站了起来,迎着凉丝丝的秋风,离开月亮河走向家园。
天边露出鱼肚色,孙家门前站满人群。门开了,为首的一个男人操着公鸭嗓叫道:“孙家嫂子,秋收完了,该还我那三千,还等着给儿子娶媳妇呢。”另一个男人说:“孙嫂,你家大哥欠我的赌债也是答应在秋后还的,这不,一大早我就赶过来了。”男人们一窝蜂嚷嚷都要还钱,张清岚一句说话的机会也没有,她直愣愣地站着,任凭他们在那里吵着。张清岚怒吼一声:“闹够了么,吵够了么,我没闲工夫听你们的了,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找谁要就去找谁,别在这里胡扯,有你们这种要债的么?”
来人不在说话,为首的男人急忙说:“孙家嫂子,我这……这……”
“大叔,你别说,你的帐我认,大伙听着,摊上这事是我张清岚的命,你们打狗得看主人,人死了帐还在,但得有个条件吧!你们也得容我说句话嘛。今儿我说了,工钱,我给,按工日算,村上借的我也还,但该有条子,吃喝债赌债,先得按公安机关派出所的条子,要不,你们说多少要多少,那有个底,这是我小姑孙玉莲排好的账目顺序,今儿付清的,往后也不必怨谁,你们要就要,不要另求他处,等着按顺序,我就去拿钱。”
人们渐渐散开了,孙玉莲带着村里的一群姑娘回到村,快嘴的大妞见着张清岚叫嚷:“嫂子,你看我们,鱼全卖光了,二万多元呀!全仗城里的花姑帮忙。”“什么,花姑,那个花姑?”“嗨,你弟媳呀!他在农贸市场足下几个摊位,转批发鱼类,有很多种类呢,这不,还给咱提供白条鳅,这种鱼肉鲜味美,招人喜爱,明年呀!咱月亮河全供这种鱼给她。”“真有这事。”孙玉莲笑着说:“嫂,真的,我们姐妹商量着,人活着有不少收获,一路上,我们姐妹商量着,人活着不能让尿憋死,咱月亮河的女人并不比世人差,我哥没福,自作自受,嫂,如今你解脱了,可以回家去看看,我想让我表哥也来咱这儿瞧瞧,能不能扩大咱月亮河的渔业养殖,这是嫂子……”
“没得说,都进屋吧!我这就去做饭。等吃完了饭我就回趟家,过日子还得靠自己。”
女人们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张清岚出嫁到月亮河是第三次回娘家。母亲见她比先前爽朗多了,打心里为她高兴。命令儿子杀鸡摆酒父亲见了她,却是泪满眼眶,“阿岚,父亲对不住你,让你受苦了。回家了,多住些日子,如今咱家好多了,你弟弟承包的鱼塘可有赚头哩。”
母亲说:“岚儿,听说那混小子死了,本想让你弟弟去看看,可……唉!”
“妈,都过去了,什么都不用说了。以后的日子还得过,你说是么。”
“唉,可娘这心里……”
“别说了,我今儿来,一是看爹娘,二是让弟弟去看看我那鱼塘……”
“那你不住几天了。”
“妈,现在车多快,几个小时的事,想来则来,想去就去。”
“唉,要不是你爹为医病,跟那小子结下怨,娘早去看你,你公婆好么,还有小姑、洋洋。”
“公婆虽对我恨,这些天 气他儿子也气不完。小姑呀,没得说,没有她,我怕早已不存在了。今儿就是她叫我来的。”
“一娘养九子,九子不像娘。”
张清岚的弟弟张文清做好饭,笑着叫道:“爹、妈、姐,开饭了。”张清岚拉着母亲,她的父亲走在后面,一起进入农家新盖的小洋楼。
月亮河边,张文清、张清岚、孙玉莲、大妞,走着,观察着。张文清说:“月亮河确是象月亮,弯弯的,很美,搞开发会对景色有损。如果北边那片桃李林能开凿个鱼池,这风景又给杀了。”张清岚说:“我也想过,只怕那桃李刚挂果,砍了,社里不会干,还有烤烟基地,牛羊场……”
孙玉莲说:“不碍事,说干就干,大妞,我们去寻村主任。”说完,四人便走向村委会。
村主任正在思考五年计划的开始应抓哪些项目,看见四人走进,便笑着请坐后,边倒水边说:“四位,有什么事吗?”
孙玉莲说:“主任,我们想把月亮河北边的那些桃李林,烤烟基地,牛羊场承包下来,你看……”
“好事,好事,社里同意了吗?”
“真爽快,就没有别的了吗?”大妞说。
“谈谈你们的想法。”
张清岚说:“我们在月亮河养鱼,会污染河,而且收效也不好,为了咱农民能过好日子,目前的状况也维持不了多少年,我妹子是个专科生,学农林的,工作不想去找了,她要回村子干事业,看准那片地,我支持她,承包费一定按时付。”
“承包做什么,想过吗?”
“想过,养鱼养白条鳅。”
“那刚挂果的树,刚健的场,月亮河的风景想过么?”
孙玉莲说:“只要能承包给我们,我们会把她打扮得更美。”孙玉莲说完,掏出随身带的图纸,说:“村主任,看,在这儿建池,这儿修路,这儿栽树,这儿盖房。”
村主任笑哈哈地说:“有了,叫社主任来,不,我跟你们去,叫全村社都来,我的第七个五年计划第一步就从月亮河走。”
在场的人的心分外亮堂。
月亮河村边的场院,男女老幼每户没有空隙。社主任说明了开会的目的,公鸭桑的二拐子叫起来:“我说呀!让她们包了,我们吃啥、喝啥、干啥,更何况她们是女人,女人能顶半边天,在月亮河,男人能顶一个天了。”
一个男人说:“二拐子,你看你种几亩地都种不好,稻田全是草,玉米拇指大,全靠吃救济,你除了抬杠,烤太阳,喝烂酒最拿手。”
人们全笑起来。二拐子扭头说:“那不是没钱嘛。”
一个女人说:“没钱买化肥还是没力拔杂草哟。”
人们又笑起来。
村主任说:“别笑了,二拐子,你也别说了,这事定了,签合同,没时间再磨了。”
张清岚签了字,孙玉莲说:“乡亲父老,往后要干活的,上咱这里,工日五十元计算,明天开始吧!”“好哩,明天就明天。”众人都异口同声。
一个女人说:“二拐子,你呀!去干啥,大白天晒太阳,守鱼别忘了带块塑料布。”人们又一次哄笑,二拐子扭过头,气哼哼地说:“别把咱看扁了,等着瞧,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春天在月亮河扣开了。一个又一个的鱼池在北面的山坡形成,池与池之间留着三米宽的走道,每个走道上都插上间隔二米左右的杨柳树,那枝上已吐出含苞的嫩芽儿,三个女人在池与池之间来回测量着池的深度和水的温度,等待夏季的来临撒鱼苗,张清岚站在最上边的池子上,望着月亮河,望着天空那遥远的美丽,充满了遐想。破天荒,月亮河的女人第一次拥有主宰自己的权利,第一次看到女人的希望,她有无限的感叹。孙玉莲和大妞检查上上下下的池子,来到嫂子的身旁,看着嫂子的表情,孙玉莲说:“嫂子,想啥子,这么专注。”
“没啥,我在想,在想……”
大妞说:“在想女人能不能养好鱼吧!”
“鬼精灵,看你说的。”
孙玉莲说:“嫂子,池子是弄成了,可是,守鱼的人是难找了,咱村那几个男人,数来数去大多没用,个个心里都有个小九九,没把咱女人放在眼里。我们呢,又忙不过来,要雇个实在的,还真难。”
大妞说;“我有一个人选。”“谁呀!”
“你们忘了,那次把大嫂和洋洋拉上月亮河的男人,叫姜二海,下月村的,还是个养鱼能手。”
孙玉莲笑着:“大妞,你知道他那么多,莫非你……”大妞脸一下子红起来:“姐姐,你……人家……”“我不是那意思,你说说看。”
“那年,我爹领着我去他家买过鱼苗,他家里我去过,后来,每年我都去买。认识他。”
“他是单身吧!”
“有个孩子,他老婆我从未见过。”
“那赶明儿,咱们去请他。”
张清岚和大妞点了点头。张清岚说:“还得叫上文清弟弟。让他选鱼苗,玉莲和农科所联系防病害,大妞搞运输,花姑推销,再物色几个抓喂养,听说一年就有收获了。咱们咬紧牙关过上一两年,怎样?”
听着张清岚的说话,两个女孩表示赞同。
“妈妈!姑姑!回家吃饭啦!”洋洋站在门口叫换着。三个女人笑望着蓝天,太阳已经当顶了,孙玉莲笑了笑说:“走,饿坏咋们的心肝了,他还要上学去哪!”
轻风,送着女人,脚步分外均匀。
三个女人回到家,院子里站着好几个人,花姑扭动肥胖的躯体,微笑着站出来说:“没想到吧,妹子,这么些年了,咱们总算熬过来了,亲戚,终归还是亲戚,我给你们介绍,我弟弟花玉苗,水产资源局,姜二海,表兄,这二位是我请的工人林源,郑和昌,今儿给你们送鱼苗来了。”
“妹子。”张清岚说:“才开春,你就……行吗?”
“姐,咱是亚热带地区,水温十八度至二十度,行。谁说硬要到夏季。”
“这……”
“别这那了,鱼苗是运来了,算我的见面礼,如果成则成,不成则算我的。”
孙玉莲笑着:“表嫂,哪里话,我们用了。”
“那就吃饭,边吃边谈,饭后,我还得赶回城呢?”
花姑说着,拎起酒杯,给每个人斟上酒,端起杯子,面对孙家二位老人说:“亲爹亲妈,这些年,是小辈对不住你们,都让那点钱搞的亲戚不相认了,我带全家给你们赔不是了。”
孙老头叹了一口气,泪儿出眶地说:“都是那混小子,我这老糊涂也跟着……我对不住你们,更对不住洋洋妈呀!唉!我……”
张清岚笑着说:“过去的过去了,咱们往后会有好日子的,靠着自己的双手拼打,没有过不了的坎坎,来,为咱们初步设想干一杯。”
花姑喝了酒,又斟满一杯对张清岚说:“姐,我在城里多时,看到不少,那些人吃的蔬菜,肉麻哟,你们的鱼塘旁边空地,开出来种菜,大棚的冬天也能种,到时我全包了,咋样?”
大妞叫起来:“真的,有那么好。”
花姑点着头说:“真的,不会骗你们。”
张清岚站起来:“谢妹子,给我们又开了一条路,来,喝!”
白条鳅放入塘中,便飞快游去,人们笑着忘了汗珠的滚落。村主任来了,社主任来了。他们望着清清池水,看着忙呼呼的人。二拐子说:“女人就是头发长,哪见过春季就放鱼的,不死才怪。”社长说:“二拐子,你呀!没见过的东西多着呢,个个象你,我这社长别当了。”村主任望着二拐子说:“五年计划,不必救济二拐子这样的懒人了,秋后还不够吃让他饿死算了,上面怪罪,我顶着。”
二拐子伸长舌头,小跑着回家,村长、社长大笑起来。
张清岚放完鱼苗,走向村长说:“对不起呀!二位,看我们这……”
村主任笑着说:“这就是月亮河的女人,有你们这股子精神,没什么可怕的,就是不成功,也不要紧。现在我明白一点,死守是没有出路的,我支持你们,秋后,你们会有收获的,到时,别忘去看看咱们的小学校。”
大妞发笑:“村主任,八字没撇,就滩派上了。”
“这丫头,嫁不出去,哈哈。”
“我才不嫁呢。”
“你想当黄花闺女呀!我这村主任不同意。”
“你……”大妞羞却地扭过头。张清岚对村主任说:“别取笑人家了。村主任,你把人家嫁出去,我这鱼池咋办。唉!千万别嫁。”
“哈哈哈哈。”笑声响彻月亮河。
夏日的月亮河水草丰茂,一片青绿,蛙声齐鸣,张清岚站在鱼池上,观察春季已放的白条鳅,看它们在水中邀游,一尾尾精神着呢。姜二海看守得真不错,还记录了厚厚一本资料,真是有心人,孙玉莲和大妞看管的大棚蔬菜长势喜人。张清岚心里在思考,洋洋长大了,让她上大学,到外面世界去闯闯。大妞该找个婆家了,小姑孙玉莲秋后就结婚也得安排,一切都妥当了,她的心里才会踏实。幸福这东西,全攥在自己的手里。
一辆小车开来了,下车的有村主任、社主任、农科员、信贷主任,他们向鱼池走来,向张清岚走来。
农科员说:“我每年都来,没想变化这么大,那些牛羊场,基地,原本就不合适,这下好了。”
“你小子咋不早说。”村主任笑着说:“还让我们忙呼了好多年。”
“领导要求的,我一个小职工,哪敢。”
“小子,摸石头过河,领导也没错啊!”
“那是,唉!还是农民好,想干就干。”
“那你回去啊!”
“也许吧!我回不去,我来月亮河打工。”
“看把你美的,这儿的女人看得上你吗?”
“试试吧!”“嗨嗨,”村主任笑得娃娃似的。
张清岚看见村主任了,便走上去说:“村主任来了,快请。”
村主任笑着说:“清岚,我给你送宝来了。你看看他俩,一个农科员,一个信贷主任,瞧着谁就说。”
张清岚也笑着说:“那就两个都要了。”
“连人也要?”
“是,钱也要,技术也要,人嘛,也不退了。”
在场的人全笑起来。
月亮河的夏日黄昏,三个女人走在河边上宛若三朵盛开的鲜花。她们慢悠悠地走着,叙说着,思考着,偶尔发出咯咯的笑声。河的上部,传来美丽的歌:“月亮河,月亮河,问你的美有几多多。月亮河,月亮河,你怎比那女人哟。你的美是自然,她们是心,月亮河月亮河,你会思考吗,你会描绘吗,那女人胜过你几倍倍哟。”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