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当月亮变成成长
今天的月亮出奇的圆,晕开的光圈柔和的散在我眼中,我只知道我的心很疼,找不到可以释放的窗口,只因为伤害我的是最疼我的哥哥,不,确切的说是一个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现在我一个人走在华灯灿烂的大街上,像只流浪的猫,与外界的一切都那么的格格不入,光鲜亮丽的人儿总在提醒我我就是一个灰姑娘,再怎样打扮都不能成为公主,更何况我跟本就不屑成为别人的公主,我只想好好地当妈妈和哥哥的小公主,守着我们破败却温暖的城堡过一辈子。但现在他们却不要我了。
刚刚的舞会我逃掉了,因为莫珊珊用眼神对我说我是家里的耻辱,虽然我穿着那个给我生命的男子买给我舞裙,虽然我也可以笑的粲然如花。但我不否认在这个家里我确实名不正言不顺。
舞会是为莫珊珊举行的,今天是她十七岁的生日,家里弄得很热闹,许多豪商大贾偕妻携眷的前来为她庆祝,莫凯作为父亲的确让这个女儿感受到什么叫做众星捧月。而我这个私生女的十七岁又在哪里呢?我们即使是同一天出生也不能拥有同样的命,她妈妈说哪有姐妹两同时庆生的,眼眸可谓柔情似水。于是莫凯看看我,我便乖乖地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说真的我不在乎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是我的唐突的到来扰乱了他们的生活,是我的寒酸样与他们城堡一样的房子不搭调,但为什么他们还是要接我回来,为什么要我离开生活了十二年的家,为什么夺走我小小的温暖,我真的不明白。
走到一个小广场我停了下来,坐在大理石的台阶上可以感觉到太阳留下来的余温,但我太冷了,抱着肩膀还是会轻轻颤抖,有水滴打湿了台阶,在月光下泛着冷冷的苦涩。
在来到这个新家的第一天我就已经告诉自己不能哭,世界不相信眼泪,我唯一可以选择的就是每天若无其事的笑,笑给别人看,也笑给自己看,这样也许有一天我就真的可以把笑当做一种习惯,填补心里被凿出的空洞,或许我就可以接受他们已经不爱我的事实。但现在我真的笑不出来,伪装也不可以。
渐渐地台阶上的水滴越来越多,夜也一直深下去但我不想回去,在这里我起码可以放肆的呼吸。
二 你不用原谅我,就用你的幸福来惩罚我吧
“一萱,你怎么不回家,这里多危险”。孟一锦紧张的跑过来,白色的衬衫在风的带动下打起一个卷。
“危险,有你危险吗?”我抹去残留在眼角的泪,抬起头说。
“你在怪我”,孟一锦看着自己的脚尖,“怪就怪吧”。他看着我眼睛里有点淡淡的忧伤,或许是我看错了。
“不,我不怪你,我恨你”。我能听得到自己的牙齿在说这句话时的摩擦声。
“走,哥哥给你准备了东西”。他并不去理会我说的话,伸出手拉我起来,但我甩开他的手跑开了,我能听得到他在后面的呼喊,但此时孟一萱要怎样面对孟一锦,我们都已经离开了过去。
那一天,莫凯带着他的妻子徐丽出现在我视为城堡的小屋时,我和孟一锦的世界就裂开了一条大缝隙,从此我们天各一方。
我记得我抓住他的胳膊大声喊:“哥,让我留下来吧,我不上学了,我不要带花边的裙子了,我会吃很少很少的饭,哥,让我留下来吧”。但他却一根一根的拨开了我的手指,我拼命的再将手指固在他胳膊上,一次又一次他还是做同样的选择。
我转身向我妈妈求助,我使劲的敲妈妈的门,求她:“妈妈,你让我进来好不好,我不想走,妈妈”。我知道只要妈妈开门,我像往常一样躲在她怀里我就安全了,我不停喊:“妈妈,让我进去,妈妈让我留下吧”。门没有开,孟一锦捉住了我捶打门的双手,把我向客厅里拉,我死死拉住门把手,在孟一锦试图掰开我的手时我毫不客气的在他手上留了两排齿痕,但他没有放手。
“一萱,我是爸爸啊”。莫凯眼里已经有泪光闪动,脸上略显老态。
我并不理会他,仍旧拉着孟一锦:“哥,你让我留下来,我这就不上学,我可以出去找活,我可以养家,哥你让我留下来”。我带着期盼的目光看着他,但他把我的手交给了莫凯。
“哥,你不要我了吗?哥我想留下来”。我还在做垂死挣扎。
“一萱,别闹了,走吧”。孟一锦说这话时还是那么温柔,像以前对我说:“一萱,哥发现了一个好玩的地方,走吧”。
“孟一锦,我恨你”。我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对别人说这一句话,更没想到会对孟一锦说。
我跟着他们走了,走出了所有的爱和回忆。
三 你说的我都答应
回到莫凯的家时已是深夜,莫凯没有睡还在等我,徐丽戏份十足的陪着莫凯等,不过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萱萱,你终于回来了”。莫凯看我回来嘴角绽放了一个大大地笑,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眼角的细纹。
“对不起,我刚刚出去走走忘记告诉你了”。莫凯待我是极好的也许是因为亏欠吧!但我不想接受他的好,不想亏欠他,所以我跟他是极客气的。
“没事就好,今天委屈你了,让珊珊先过了生日,那孩子就是没你听话,每年都是怎么说都不愿意晚一天过”。
“没有”。我摇摇头。
“谁说珊珊不听话?她这不是每年都这时候过,突然改也不像样子吧”。刚刚还在睡的徐丽站了起来。
“阿姨,你别生气”。我不想因为我而引发战争。
“就你乖,在你爸面前还真能装”。
“你闭嘴”。莫凯呵斥她,徐丽丢了个恶狠狠的眼神上楼去了,我知道在怎样做都无法让她满意,所以我学会习惯。
“一萱,是你哥找到你的吧?我请了他帮忙找你,毕竟他了解你。”
“他不是我哥,我也没见他,我去睡了”。我说
“去吧,好好休息”。我点点头朝我的房间走去,他们都住在二楼,所以我就挑了三楼,这是一件小小的阁楼本来是用来放杂物的,莫凯不同意我住这里但我执意如此他也就不在阻拦,但徐丽娘俩倒是一副赞赏我识相的的模样。
刚走到房间打开灯,我就听到窗子响了,往下望我看到了孟一锦,他拿着一把小手电照着另一只手里的东西,看得到那是我喜欢的饭盒,以前我们总是抢着用它盛饭带到门口的槐树下坐在石凳上边吃边看变幻多端的夕阳。
我拉上窗帘躺在床上不顾还在继续的敲击声,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想起了他们还在二楼休息,于是我慌忙跑下楼,我不想那个尖酸刻薄的女人对孟一锦说坏话,除了我谁都不可以说他,尽管我不原谅他。
“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板着脸隔着栅栏门冲他喊。
“一萱,这是你喜欢的红豆饼,”他把饭盒塞到我手里,“这是红豆蛋糕,是第一次做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他接着把放在石阶上的一个蛋糕捧了起来,用如孩子般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我将饭盒从门内扔出去,同时也将蛋糕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我看得到他眼里的悲伤,在月光下真的特别清晰。
“一萱,今年生日你吃不到哥做的红豆饼了”。他笑的淡淡的。
“我已经不喜欢吃了,从你赶我走的那一天我就再也不想吃到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他似乎没有听到我说的话,自顾弯下修长的身躯捡地上的散落的红豆饼,一个一个小心翼翼的装进饭盒。
“一萱,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哥想送给你”。他微笑着看着我。
“有”,他听到后笑的很好看,“你不要再来找我”。我真的不知道人可以在短短的几秒内把表情变得这么大,但孟一锦用行动告诉了我。
“好,你说什么哥都答应你”。他没有看我,拿着饭盒渐渐消失在夜色中,他还是那么瘦。白色衬衫在哥哥身上最好看,我曾对他这样说。
我扶着栅栏门慢慢蹲下身,又有水滴落下来,今天是第二次。
四 丢失的夏天你帮我找不回来
放学后我习惯一个人坐在操场的看台上向操场后面看,那里有大片的果园,因为我们学校在郊区所以少了钢筋水泥的冷漠,也少了讨人嫌的嘴脸,我翻着手里的那本《花开半夏》,就像翻着我和孟一锦的童年,贫穷却快乐着。
几只蜻蜓就可以让我们笑一整天,那时的天空真的好蓝。
“一萱,把瓶子拿过来”。哥哥匍匐在地上,手里捧着一只蜻蜓,我跑的小脸通红高兴地把钻好孔的塑料瓶递到他手里,在他把蜻蜓装好后又递回我手里,然后牵着我的手向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我不断地抬着头瞧被我举得高高瓶子,哥哥会轻轻拍拍我的头,走到一半时我总会嚷着脚疼,哥哥就会俯下身让我趴到他背上,那时候就觉得哥哥的背是最舒服的地方。
“哥哥,我长大了你还会背我吗?”我把头窝在哥哥脖子里,生怕他说不会。
“长大了一萱可能就不要哥哥背了,嫌弃哥哥了”。
“不会,一萱才不会呢!”我急忙辩解。
“那只要一萱愿意哥哥可以背你到老”。那一年孟一萱10岁,孟一锦12岁,他说要背她到老。
“一萱你还在这里?比平时呆的久啊。”韩棠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你还不走?”我再转过头之前擦掉了滑出眼角的一滴水。
“我也想看看你一直看的风景”。韩棠看着远方的果园,那里的叶子上都有夕阳的足迹,泛着橘黄色的光。
“每个人就算看一样的风景,看到的内容也是不同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看到的不一样呢?”他竟笑得有些苦涩。
“我弄丢了一个夏天,还有夏天里的一些人”。我把那本《花开半夏》紧紧握在手里。
“我可以帮你找回来,你愿意相信我吗?”韩棠问。
“谁都找不回来了,丢了就是丢了,永远不会再出现”。那一天夕阳烧红了整片天。
五 你眼里藏着什么我永远都不懂
“哎,今天我爸我妈都没在家,我要请同学在家里玩,所以你就晚点回去吧,最好过了晚上12点”。莫珊珊说完话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关上教室的的窗户,接着做题,教室里早就空无一人,我能够清晰地听到表针走动的声音,却听不到那个在教室外半倚窗口处等我的孟一锦的声音。
他喜欢说:“一萱,哥等着你,你慢慢写,别急”。
我走出教室,一阶一阶的数着楼梯,以前我数到28时孟一锦就会出现,然后牵着我回家。
现在也有一个人出现在我面前,但不是孟一锦而是韩棠。
“一萱,我请你吃冰激凌,红豆口味的”。
“不行”。
“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吗?”韩棠一脸茫然。
“以前都是一个,今天我要两个”。我们都笑。
遇见韩棠是在五年前,我离开家的那一年,那天他在食堂撞翻了我的餐盘,然后我们以一个冰激凌和解。再之后吃冰激凌成为我们共同的爱好。
韩棠阳光、洒脱,所以从初中到现在递情书的女孩一大把,但这位公子却一直芳心未动。
出了校门口是一排梧桐林荫道,我们一边吃冰激凌一边散步,夏天傍晚的风暖暖的窝在脚踝处。
在我回过头对身后的韩棠说话时我看到了那个躲在树后的身影,还有那熟悉的白衬衫。
“我说过不想见你,你能不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走到他面前。
“一萱,哥不打扰你,只看看你”。他显得有点羞赧。
“这是什么?”我指指他手里的相机,那还是多年前我家就有的一台相机,是用胶卷的那一种。
“哥没有拍你,你接着散步吧,我这就走”。他深深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安抑或不舍。他匆匆转身像犯了错怕被惩罚的小孩。
那个曾经牵我手的少年渐渐走远。
六 原来你也有无法言说的伤
“一萱,你是不是还在恨?”韩棠的声音拉回了我飞走的思绪。
“你知道的”。我苦笑。
“其实我们都错了,在最应该爱的时候偏偏用来恨”。
“你也恨谁吗?”我有些吃惊,韩棠的阳光、洒脱竟然也与仇恨有关。
“嗯”他点点头,“我恨我妈,在我小时候她就离开了我和我爸”。他的声音低低的。
“同时我也恨我爸”。他接着说。
“怎么会?”
“我妈是因为我爸很少陪她,而且我爸在外面找了女人,她受不了,就离开了”。此时的他是少见的落寞。
“可你看起来还是很快乐”。
“那是在遇见你以后”,他看着我,我愣住之后又很快低下头。他说:“第一次遇见你,你嚣张的向我讨冰激凌,但你吃着吃着却哭了起来,因为你看到一位妈妈在给女儿买红豆味的冰激凌,你不好意思的看着我,挂着眼泪向我道歉,从那时起我就想让你快乐”。
“你还记得,我当时多丢脸”。我想错开话题,他的话让我太吃惊。
“我是恨他们的,但恨却不会给我带来快乐,今天你的样子告诉我你恨得也不快乐,一萱,我们都放下好不好?”韩棠说。
“我做不到”。
“我相信你哥哥是为了你好,原谅他吧”。
“如果你妈妈现在回来你会原谅她吗?”
“会的,我想叫她一声妈妈,我从小就羡慕那些放学后能喊妈妈的孩子”。
那一晚,我们静静坐到深夜,心里都在想着那些所谓的“仇人”。
七 青春慌乱我何处停步
在莫凯家里我尽量少说话,能一个字讲完的我绝不说两个字,能点头的我绝不出声。这是我在他们面前的生存之道。
但就算你安静她们也会嫌你扰动了她们身边的空气,徐丽时不时的在我卧室门口转悠,看看能不能发现我像莫珊珊一样没有洗掉自己换下的衣服,能不能发现我在看课外书而不是在写作业,这样他就有资料向莫凯诉讲述,但我不乖,每次都让她失望而返。
现在在二楼莫珊珊又在对我发号施令:“孟一萱,把你的书拿下去”。她不敢在莫凯面前这样叫我,但没有人时她一直这样叫我,所谓的书是我上星期借给她看的,她说上课时忘了做笔记。
我拿着书下楼梯,莫珊珊却突然跑了过来,“把书还给我”,在她猛地从我手里拿过书时,我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疼,留在我眼前的就只有黑暗,我祈求这是永远,或许这是最好的结果。
我醒来时看到了莫凯,他焦急的脸让岁月的痕迹更加清晰,随后徐丽的脸也探了过来,那是一张精致的脸,岁月似乎对它不起作用。而我却想起了妈妈的脸,清秀却还是在时光中渐渐暗淡。
“萱萱,还疼吗?”莫凯眉头紧锁。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量摇摇头,竟对他们都笑了。徐丽担忧的脸瞬间绽放一朵艳丽的花,她的莫珊珊平安了,莫凯看到我笑了。
在医院里我竟有点开心,不用笑的像个小丑,不用假装开心,不用吃饭也看她们的脸色,不用连呼吸也要先找个地方。
韩棠每天都会来看我,带着工工整整的笔记和课本,我问过他莫珊珊抢那本书的原因他说不知道,莫凯也没有告诉我,可能这件事也会像以前的许多事一样以无言结局。
韩棠走后我一个人坐在床上,阳光透过窗帘洒在我的发梢,睫畔,一切都那么安好,就像以前我趴在妈妈腿上在院子里小睡,哥哥就在旁边看书。
“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莫珊珊的话在耳边响起。
“推倒我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你不要太嚣张。”我张开眼睛看着她那张和她妈妈一样精致的脸。
“我就是故意推你的,那又怎样,你活该”。
“是我活该,怎样我都接受,你可以走了吧?”我躺下来不想再和她争辩下去。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你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装得好像什么都与你无关,你抢走了属于我的东西,你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小偷”。
“我偷了你什么?”她说的话让我迷惑。
“爸爸的爱本来就属于我,但你却偷走了一大半,还有韩棠,他应该是我的但他却总是陪在你身边,他说谁都不能代替你,他让我不要欺负你,你凭什么,你就是我爸和一个贱女人生的野种”。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狠狠刺在我心上。
“你说我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说我妈妈”。我走向她,一步一步靠近。
“你和你妈一样都是一个贱女人”。她再次重复,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
我的巴掌不受控制的落在她脸上,指痕清晰,我想笑,我笑着笑着眼泪都笑出来了。
又一个巴掌落在了莫珊珊脸上,打她的是莫凯,莫珊珊大吼着:“她就是贱,和她妈一样,和你的初恋情人一样”。然后她跑了出去。
莫凯的脸色很难看,他想安慰我却不知道说什么,垂着的手紧紧握成拳。
“你爱过我妈妈吗?”
“爱过”。他连一秒都没有犹豫。
我走出病房门,走出走廊,却不知道何时能走到天亮。
八 拥有过是不是该满足
在医院的院子里我看到了孟一锦,还有他推着的一个中年女子,她面色苍白,眼睛不再闪着我熟悉的光彩,身子很瘦,曾经如流云般的秀发也不见了,她是我的妈妈,我看得出她生病了。
“一萱,你怎么了?”,孟一锦看着手臂上缠着绷带并且流着眼泪的我问。
“萱萱,是萱萱吧?”瘦弱的女子转过头看着我,空洞的眼睛瞬间充盈起来,聚着点点水花。
“妈,是我”。我好像又回到了5年前,妈妈还是会温柔的叫我萱萱,哥哥就在旁边安静的看着我向妈妈撒娇,院子里的蜻蜓自由的扑闪着翅膀,一切安好。原来所有的恨真的抵不过一句温暖的呼唤。
妈妈紧紧把我抱在怀里,很紧,很紧,生怕一放松我就会不见了。
妈妈问我的手臂怎么了,我只说不小心摔倒碰的,然后我推着她在花园里散步,哥哥在我们身后走着,那个黄昏三个人都笑得很甜,天空很高很远。
看到妈妈的病房我很吃惊,到处摆的都是我的照片,不同年龄段的,我知道它们是那台老相机照的,我努力逼回快要落下来的眼泪,扶妈妈躺下,她拉着我的手不让我离开,她说:“妈妈就睡一会,萱萱要等妈妈啊!”见我点头她才安心的闭上眼睛。
在走廊里我终于让奔腾的眼泪落了下来,在哥哥的肩膀上我可以那么疯狂,那么任性的把一切的委屈、心疼、自责都哭出来。原来这才是真相。
五年前,妈妈就被查出有白血病,那时候孟一锦的父亲也就是我的继父刚刚去世不久,家里早已一贫如洗,所以她把化验单藏了起来,一边联系莫凯安顿我和孟一锦,一边在为自己的后事打算,但她没想到孟一锦发现了化验单。
莫凯安排了医院,妈妈说:“不用了,两个孩子就交给你了,这一辈子你也不用觉得亏欠我了”。
孟一锦拒绝了莫凯,只要求送我妈去医院,在我离开的那一天,我妈就昏倒住院了,我敲的那个门后面没有我妈,我恨的那个男孩孟一锦还是疼我的哥哥,还会偷偷躲起来看我,只是我假装不知道,因为我渴望能他的目光,那么温柔,充满宠溺。
曾以为失去的却还一直存在,但现在拥有的会不会明天就失去?
尾声
流年错落,我们都要学会坚强
妈妈的葬礼已经举行完毕,一场雨盗走了太多回忆,我还是会坐在看台上看远处的果园,韩棠还是会时不时的陪我静默,但我们都接受了成长,心明眼亮,没有了仇恨。
“谢谢你”,我看着这张落满夕阳的面孔,金色的轮廓让他眉目有些不真实。
“能陪你走过我知足了”。他笑,“以后还想和你走下去”他看着我。
“我”,我的话被他打断。
“像以前一样,只是知心的朋友,”他的落寞淡淡地,“我知道你在等他,等你们都够强大,你们会幸福的”。他看向天边。
那一天,我们并肩一起看着天边,飞鸟飞过留下痕迹,不见的蜻蜓又出现,那样的夏天太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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