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故事开篇

第二节 初次见面

（4） 能量无限

“我，我来看看你，怎么样？过得惯吗？”肖椒在监狱长办公室里接见钟先呈，并对他说。

钟先呈看着肖椒，肖椒现在与原来的形象完全不一样的了，不再是那个不懂事的小姑娘了。但是，他没有马上回答肖椒。

“你有什么要求对我说，我尽力而为，能够办到的一定给你办，只要不违法。”肖椒真心实意的说。

“我没有什么可以说的。”钟先呈从牙缝里挤几个字来。

“不会吧！你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也是一个乐观主义者，怎么会一下子变成哑巴了呢！一定有什么疙瘩没有解开吧！”肖椒说。

钟先呈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肖椒不说话。

肖椒没有要他说话，也不想马上能够打开他的话盒，不然就不是钟先呈了。

“我来猜一猜，你的思想上有什么问题。”肖椒略加思索了一下说，“我估计你有两个问题没有想通，一个是你在台上和现在有了很大的反差，清江市的领导一个也没有来看过你，特别是那些得到过你帮助的人也没有来看你，你觉得人情比纸薄，反正如此了，还有什么话好说的，说了又有谁会相信？即使相信了又能够怎么样呢？又不能减刑！第二是对自己的前途悲观，判了一个无期，刑期真的茫茫无期，没有一个出去的日期，所以失望占据了心理，有一种破罐子破摔思想，过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钟先呈又看了看肖椒，这个小姑娘不简单，真的变得成熟了，看问题尖锐了，会做思想工作了。

“你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人在这里，没有得到一点点温暖，家里没有人来看你，你妻子又提出离婚，你父母本来就身体不好，更没有机会来看你，你就非常失落，自己将自己封闭在‘三无人员’一类里了。”肖椒又分析说。

什么叫三无人员？就是无钱无汇款无人接见。

钟先呈有些目瞪口呆了，怎么小姑娘看出了自己思想上想的一样。“你怎么知道的？”

“从你的脸上看出来的。你看看，你的脸上的三角皱纹已经深刻了许多，大概可以做水沟灌溉庄稼了，监狱里的那条污水沟也没有你脸上的那条沟深了。”肖椒从脸上出发找问题。“有人作过调查研究，笑的人抬头纹深，愁的人眉心纹深。”

“不管你对我怎么样，还得谢谢你来看我。监狱生活怎么样？是常人不能理解的，难以想象的，这些就不对你说了。”钟先呈对肖椒说。

肖椒知道已经打开心结了，于是就问，“怎么样？在这里过得习惯吗？有什么困难？”肖椒关切的问。

“那也没有什么，这里能够吃饱饭，睡觉时间也长，从晚上九点钟熄灯，到下一天六点半，要睡九个半小时，即使睡不着也得睡着，中午还有一个多小时午睡。在外面是根本做不到的。你看，我不是吃得白白胖胖了吗？”钟先呈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从他的眼睛里可以读出他在内心的酸楚。

“不要紧的。你说吧！有什么说什么，监狱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如果有人对你怎么样，告诉我，让监狱里找他们算账，这一点我还是做得到的。”肖椒自信的说。

“这一点我知道，我也相信你能够办得到，但是不能让你办，也不能去办，我也不会告诉你的。”我忧心的说。

“你是有顾虑，怕我不能为你保密，让你在里面受罪。”肖椒继续劝说。

沉默，沉默，沉默……

“我也不为难你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也要从中吸取教训，到底在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你想通了再告诉我。我还会再来的。”肖椒真诚的对肖椒说。

钟先呈又不说话。

“这样吧，今天没有带东西，我在你的账户里存了5万元，你自己在里面买一些吃的，用的，营养品，不要省钱，不够用的话就打电话给我，我再送过来，或者汇过来。”肖椒对钟先呈说。

“我怎么能用你的钱呢！”钟先呈虽然嘴巴上说，但心里还是愿意接受的。他家里不会给他送钱来，看也不会来看的，他妻子本来就恨他，现在更恨了，恨之入骨了。老家的父母又年纪大了，来回也不方便，而且平时他没有给过父母钱，现在还要用他们的钱，也于心不忍呀。还有兄弟姐妹虽然能够来看他，但毕竟有他们自己的事业，也没有空。所以今天肖椒来看他，他心里还是非常感激的。只是原来出了这样的事，而且对肖椒也造成伤害，他也很难对肖椒开口了。

“不要客气了。我知道你的情况，你放心，你的生活费我全部包下来了。”肖椒肯定的说。

沉默，还有什么话说呢？都是自己不好，如果不是自己的缘故，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与肖椒也不会翻脸，也不会走上犯罪道路，或者说不会跌落到深渊里来了。钟先呈想着。

肖椒是一个非常念旧情的人，而且钟先呈是她的第一，是她步入仕途的第一位老师，是她第一个情人，所以，她不会忘记他，现在他有难了，理所当然的要来看他。而且肖椒现在今非昔比，是省人大的副主任了，她进入监狱也是比较方便的，得到了监狱领导的特别关照，也对钟先呈在监狱服刑起到了相当有利的条件。

一幅画看久了也会看出一些破绽，何况人呢？无论是对朋友，对同事，对亲人，对爱人，对夫妻，对情人，开始不太了解的时候非常新鲜非常真诚非常完美，而久而久之，发现的问题越来越多，缝隙也产生了，而且越来越大，因此就有了分道扬镳的冲动，甚至于有报复的想法，当这种复仇的冲动到了极点的时候，再也克制不了熊熊燃烧的烈火，就会实施报复计划，直至杀人不眨眼有程度，这就是某些人犯罪的动机。

不管你帮过他救过他爱过他，可是利益驱使且让利益熏心，会让他麻木不仁，会让他失去起码的良知，特别是在与他的利益冲突的时候，他一定会选择利益而不会选择你。

钟先呈憎恨过，他憎恨家里人，也憎恨过肖椒，更憎恨这个社会对他的不公。因而在他的脑子里除了仇恨还是仇恨，他就哑然失语了。

其实肖椒刚才在会议上说的那番话，已经让钟先呈减少了心理压力，他也可以从她的讲话里知道她还是关心他的，还是有情有义的人，可以依靠，如果自己没有了家里人，没有社会上人的支持，只要有肖椒这样一位实力派支持他，他的日子一定会好过得多。他的三无人员可能就因为她的到来而被改变，别人的眼光也会另样，不再被人歧视，不再被蔑视。

他们之间的情感又慢慢的从失落中找回了一些。当然不再是原来的那种感情了。

钟先呈的话盒总算打开了。

钟先呈将自己的一想想法告诉肖椒，肖椒就像自己的一位知己，一位家人，一位比自己的家人强许多倍的亲人，将心里压抑了长久的话统统的倒了出来。

“你不知道，那种被冤屈，被威胁，被监视，被关押，被凌辱，被歧视的感觉是什么样？真是生不如死。”钟先呈说。

“一个人的心理承受力是有极限的。当一个人的这种心理承受能力到了极限，到了极限被打破的时候，那么就全面崩溃了。一些人选择了逃避，一些人选择了嫁祸于人，一些人选择复仇，一些人选择了死亡，一些人疯了，一些人闭嘴了，一些自杀了。如果不是在极端困难的情况下，谁会放弃自己的生命，那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我还有什么话可以说呢？”钟先呈停了一会儿说。

“我能够理解，一个高高在上的市长一下子跌入了地狱，而且多处骨折，伤痕累累，更没有人来体谅，没有人来看，没有人来一句问候，人家不理解，家人不理解，最最亲密的人也不理解，那种日子的艰难程度是可以想象的，我理解你！”肖椒对钟先呈说。

“本来我自己也不理解，只有到了监狱里来，只有经历过这种生离死别的痛苦才有体会。有时候想想真不如一死了之，一了百了，什么也不知道了。”钟先呈说。

“你可不能做傻事，不为别人想想，也要为你父母想一想，他们身体不好，年纪也大了，经不起折腾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更难受。”肖椒开导钟先呈。

“现在不会了，最困难的时候过去了，好死不如赖活嘛，生死不能由自己决定，也是老天安排好的吧！”钟先呈说。

“你慢慢的想，慢慢的说，将你想说的，统统都说出来，不行的话可以写成文字。到时候我再来取，我帮助你解决你思想上的问题，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从思想上得到改造。当前你先要将自己放正位置，与监狱民警好好沟通，与其他服刑人员好好沟通，争取早日减刑。我听说，无期徒刑只要表现好，一般实际服刑13年以上就可以假释，或出狱。努力吧，我会常常抽空来看你的。”肖椒说。

“我知道了！”钟先呈终于答应肖椒的要求，从思想上解除顾虑，准备正式走上改造自己的道路。

“刚才看到接见室里的那位妇女是谁？”肖椒问。

“她是我嫂子，下次再告诉你吧！今天没有时间说这些了。”钟先呈说。

肖椒知道这里面一定有故事，女人的直觉是很灵敏的，也就没有多问，有些事是不能多问的，只有他自己愿意告诉你的时候会通通快快的告诉你的。

“她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工作，告诉我，我会帮助她的。”肖椒同情的真诚的说。

钟先呈思考了一下，还是将嫂子的名字告诉了肖椒，“她叫桂花，我们村的人，是我的堂嫂嫂！”

“那好吧！今天就聊到这里，下次我来的时候，你一定要告诉我，回去以后好好的想一想，要做什么，要我为你做什么？只要不是违法的事，我尽力而为吧！我等你的好消息！”肖椒说完以后与钟先呈握手告别。

谈话后，肖椒将谈话的情况告诉了监狱长。

监狱长也表态一定会好好鼓励钟先呈的，争取多减刑，早日回归社会。

监狱之行的目的已经达到，肖椒的目的也已经达到，只是化了她几百万人民币。

肖椒就是用她的强大的正能量化解钟先呈的心理寒冰。

当一个人钻进牛角尖的时候，很难从尖角中退出来，只有用正确的东西让他消除顾虑，从而调转头来回到人民的立场上来。

肖椒的能量真的非常强大，而且她说出了钟先呈的心声，所以，钟先呈不得不调头转身，重新从黑暗中走出来。肖椒做到了，钟先呈也开始觉悟了。

好了，下面就开始说钟先呈的改造过程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