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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游、红高粱和诺奖(杂文)

时间:2012/12/4 作者: 水沙草 热度: 70118

 

    这个题目是今年深秋十月,应邀参加民权第五届国际庄周文化节时想到的。文化节很隆重,许多海内外庄严宗亲(据说严姓是庄姓分出的)千里迢迢赶到了民权,为的就是给庄周墓鞠躬。说实话,以前知道庄子,但并不知他是河南老乡。当到民权朝拜庄周故里后,心里真的很激动。这些年,出于多种原因,泼在河南人身上的污水,真是让人有口难辩,有时也懒得去辩。又因为人们提起河南,就是农业大省,落后没人敢讲,但总用忠厚、勤劳、实诚这类词藻来形容我们,我们好像也习惯了,孰不知,任何过头的表扬可能都隐含批评。说“实”就以为着“灵”不够,离笨不远了。眼前这位生活在2400多年前的老乡,写下了那么多富有才气的文章,机灵智慧,巧思过人,真让我们自豪。他如果活在当下,不光给河南人争气,就是得个十次八次诺贝尔文学奖还不是小菜一碟。
  
  我们来看看他的代表作《逍遥游》。用白话讲是这样的:北方的大海里有一条鱼,它的名字叫做鲲。鲲的体积,真不知道大到几千里;变化成为鸟,它的名字就叫鹏。鹏的脊背,真不知道长到几千里;当它奋起而飞的时候,那展开的双翅就像天边的云。这只鹏鸟呀,随着海上汹涌的波涛迁徙到南方的大海。南方的大海是个天然的大池。鹏鸟迁徙到南方的大海,翅膀拍击水面激起三千里的波涛,海面上急骤的狂风盘旋而上直冲九万里高空。(原文:北冥(míng)有鱼,其名为鲲(kūn)。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xǐ)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
  
  《逍遥游》下笔汪洋恣肆,想象奇特怪诞,洋溢着浓郁的浪漫主义色彩。你甚至很难想象,这样的文字是出自于一个战国时期的管理漆园的小官吏之手;你更会惊叹他对宇宙的想像和描绘竟然和几千年后的航天科技探索有那么多吻合之处。“背负青天往下看,尽是人间城廓。”庄子的文章成就如山岳峻立,后人尊他为文哲大师。他开创了浪漫主义文学的先河,对中国乃至世界都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红高梁》是国人记住莫言的理由,由小说到电影,它是红满了天。一曲“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莫回呀头——”,当年快成了乡野闾巷的民谣。曲子为作品的魂,是那个年代舒展喉咙、驱散压抑、张扬血性的亢奋之作。《红高梁》当然要在新文学史上占上一席之地。20多年后的今天,莫言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对于这个奖,国人是期望已久,于是各种溢美之辞如黄河之水铺天盖地,简直使人找不到北了。
  
  事实果真如此吗?莫言本人也是否定的。在媒介连篇累牍轰炸式的报道和介绍时,我注意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获奖者本人莫言始终是冷静的。他曾预言,由获奖而来的“莫言热”最多持续1个月。如今离那个获奖的日子10月11日已经月余,热度的确是减下去了。也许正是我们冷静看待的时候了。
  
  首先要说的是,诺贝尔文学奖决不是文学史上的珠穆拉玛峰。这些年我也曾注意到了一些历年的获诺奖的作品,外国的就不具体讲了,总的感觉是,绝大多数是“上品”而决不是“极品”,还是说说咱们自家的。1938年,赛珍珠以写旧中国的《大地》曾获“诺奖”。可《大地》却没有本质上写出中国的“真相”,她所提供的仅仅是捏造的“军阀形成的过程”的粗糙漫画。由于入了外籍,生活视野不同,对中国历史缺乏深入地了解和研究,因此《大地》出现了一系列经不起推敲的错误。鲁迅在1933年就曾批评过《大地》,“……布克夫人(按:即赛珍珠),上海曾大欢迎,她亦自谓视中国为祖国,然而看她的作品,毕究是一位生长在中国的女教士的立场而已……她所觉得的,还不过一点浮面的情形。”(鲁迅致姚克的信)《大地》在现代文学史上也有一定的地位,不能全部否定,但和茅盾、巴金的《子夜》、《家》相比,在反映旧中国的社会本质上,是有明显差距的,如今有谁还记得《大地》?
  
  再说说诺奖本身。在自然科学方面,诺奖当然具有世界意义上的权威,但在社会科学方面就另当别论了。诺奖的政治因素是不容否定的存在。“和平奖”颁给以色列的总理拉宾(1994年度),当然可以,可是凭什么颁给美国总统奥巴马呢(2009年度)?给他个“颜色革命奖”也许不错(自杜鲁门到奥巴马,半个多世纪以来,美国企图向外输出他们的政治制度、意识形态的思想战略是一以贯之的)。和平奖有偏差,文学奖也一样。一个世纪过去,为何没有给中国的文学家颁奖呢?主要是在他们眼里,中国是个穷国、弱国,再好的作家作品也难入他们的法眼。所以说,我们不能把莫言获奖不当个事,也不能当成太大个事。这里主要是国家进步了,综合国力强了,在世界政治、经济格局中,谁也不能忽视中国了。
  
  最后议论下“和世界接轨”。前些年颇为流行的这句话,我以为要仔细认真地分析。接轨当然重要,在很多方面,大家都有了“地球村”的感受。但我理解的接轨应该是双向的,不自大也不妄薄,才是正确的选择。在国人欢呼莫言获诺奖的热潮中,你不难发现那种急于和世界接轨的迫切心情,好像那5个评委(很遗憾,5人中只有马悦然一人懂汉语,称得起汉学家)就要决定中国当代的文学成就。这种心情的出发点当然无可厚非,但是需要指出的是,和世界接轨,决不是要用西方世界的标准来考量我们。我们自己有标准。就拿文学来说,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从《诗经》到《白鹿原》,几千年过去了,难道说,我们还不知自家的东西那些是上品和极品?非得有了个诺奖,中国文学才能走向世界?要真是如此,置《逍遥游》于何地?那可是早就让西方仰视的极品了,庄周在世界百名文化名人中排位77,更不用说我们还有《红楼梦》了。2012-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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