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记忆里,妈妈每次回姥姥家要是碰到她做孩童时的街坊邻里, 总会被问到两个不是问题的问题:你孩子都长这么大了?你嫁到哪个村里了?当然第一个问题他们都会自问自答的说孩子长得真漂亮,第二个问题他们总是用不可思议的表情是说:“哪里交通不方便,去一趟外面很费劲吧”。妈妈也只是点头笑笑。可想而知,它是一个会使别人谈虎色变的村庄。
爸爸出生的那座城市,有个叫做东湖潮村的地方,在一座山的山脚下,也许不能称之为山,儿时的时候觉得它是那样的雄伟壮观,毕竟它有隔断我们与外界联系的能力,村民们需要依它而居,才能享受到冬暖夏凉的待遇,才能感受到作为陕北人们的骄傲,至少曾经年幼的我因为住过窑洞而觉得自己特殊。
在哪个村庄里一个很陡峭的山坡上,生活着十二户人家,他们构成了我幼时记忆的全部,小的时候不明白邻居的重要性,但越长大越发现,你是会牵挂他们的,就算许久未谋面,但是他们永远存在在心里的某个角落,无可替代。那些看着你从婴儿变成大人的邻居,哪些你从小就要给他给个称谓的人,叔叔,婶婶,爷爷,奶奶,虽然并无半点血缘关系。那些陪伴你一起成长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也许会有矛盾,闹过别扭,但是他们却见证过最无知的那个你,和你一起度过了那段最快乐的时光。哪个时候爱情还没有到来,不需要为了谁茶饭不思,今夜无眠;那个时候友情也没有那些复杂的色彩,只有单纯的喜欢,或者不喜欢。
妈妈每次打电话告诉邻居家的孩子又有谁结婚了,谁考上了那座高中,谁生了个女儿或儿子,听妈妈讲这些的时候,心里总是充满着满满的幸福,真为他们感到高兴。那些总是要被拿来比较的 邻居家的孩子。她比你勤快,他比你成绩好,她比较懂事,他比你长的高,他比你·····
爸爸出生的那座村庄,像是一个被外界不小心遗忘的村落,当幼时站在叔叔的院子里可以看见远处的灯火的 时候,我只知道那是太阳落山的地方,太阳离我们那么远,而哪些灯火也只有在太阳落山的时候才会亮起来,时常想他俩大抵是一家吧,真是幼稚的可笑。十岁那年,随着姑姑去离村落很远的甘蔗地,第一次见到了哪条河,哪条我曾以为它是唯一和外界联系的河流。直到有一天我在地里书上见到它的名字,才知道它不是普通的一条河流,它会流入黄河,它对于整个省来说都意义非凡。也是从哪个时候,我总觉得要是能沿着它一直走,一直走,应该会有一个不平凡的世界。虽然偶尔它也会因为喝的太饱,而危及到村落的居民,混坏我们的田地,但心里对它的爱总是无可替代的。
很小的时候,认为长大是为了尽快的离开爸爸出生的村庄,现在才发现,存在在记忆最深处的是那乡村的气息,就连泥土的味道都是芳香扑鼻的,在别处拼命寻找的也不过是记忆力里的味道。十三四的时候,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星期日的早上,很早起床,骑着心爱的自信车驰骋在田野上,贪婪的欣赏着大自然的天斧神功,偶尔也会自高奋勇的要求帮认识的婶婶干农活。有些简单繁琐的农活至今仍对我有致命的吸引力。如:摘红薯苗,把棉花苗从塑料布里取出来,摘苹果,打葵花籽,给蔬菜浇水。这些农活于我总是那么的有趣。
当然,在爸爸出生的村庄里,我也做过很多坏事,偷过邻居家的鸡蛋,偷摘过别人田地里的香瓜,西瓜,草莓,杏子。 也有不开心的事情,曾因为下雨天骑着自行车无数次的摔倒到泥土里。曾因为下雨天为了爬上回家的那条陡坡,脱掉鞋子艰难前行,曾因为学习很差,被老师留校不准回家。曾因为学校很穷,需要风雨无阻的到同学家抬饭给老师吃,打破别人家的碗,打翻老师的饭菜。
爸爸出生的城市的那个村庄,有太多的记忆和美好,就算用尽一生的力气怀念,都嫌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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