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想写点东西了,一直因为种种原因未曾提笔,为此,我总是感到遗憾。
写下题目的同时,我似乎又在嘲笑自己,其实陪伴我一起长大的人有很多,为什么要写得这么伤感,这么不计父母、朋友、亲人的关爱?可能是我内心感受到了某种孤独吧,总是想用它来代表我内心的想法。
小时候,生活很艰苦。我一点儿也不愿意回忆从前,我好像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只记得痛苦的人吧,很少会想起快乐的事。小时候的事情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在我的眼前,仿佛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那个时候,我们要自己带着柴火、油盐米菜到学校去自己生火做饭。我都还记得,那条泥泞的小路,每个星期一,我们都要走的小路,很稀很滑,一不小心就会摔倒。
我自来个子就不高,所以很多活动我都会被排斥在外,大家欢天喜地地跳绳,但我却很少参加,我每次都只有观看的份儿,有时候还要给她们绷绳。学校的老师中没有我的亲戚,学校周围也没有住得有我的亲戚,学生当中我的亲戚也很少,感觉总是被排除在外。但我还是很“顺利”地走过了小学时光。小学二年级就到了金河小学去读书,那个时候我才6岁多一点。6岁多一点就离开父母独自到异乡求学的人不止我一个。想想我真的有点难过。我们会到山上去拾柴火,我们会天蒙蒙亮就开始起床洗脸,淘米、做饭。那些日子我都是怎么走过的?当很多年后我再次给我身边的亲人(住在另一个县的我的大姑)、朋友讲起的时候,他们都很觉得不可思议。一脸的不相信。但是我确实经历过那些日子,苦涩而又艰辛的路我走过来了。
不仅仅是做饭,我们还要从金河小学步行回家,大概有十五公里的路程。那些星期五发生的一幕幕,我来回走了大概300多次的路程,在今天看来真的是不可思议的事情,那些苦日子我是怎么度过的?现在的我经常会这样问自己。但是我也不能给自己答案,只是很想哭很想哭。我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回忆起那些苦日子我真的很不情愿,那又是一次感情的受伤。好像是把好了的伤疤再次拔开,真的好痛。
在那蜿蜒的公路是沿着雅砻江修的,在公路上总会有三三两两的小孩子走着,一路上有说有笑,互相打闹;有时也会沉默地走着。累了就坐在桥边、树荫下休息一会儿。渴了就喝点路边的山泉水。我们迎着大风很吃力地拖着幼小的身体向着家的方向前行,到了小弯沟我们就要爬坡了,那转了一个又一个的弯,在走了很多个大弯小弯之后我们迎来了家的轮廓,看到了村子里的第一间房屋,第二间,第三间……家近了,近了,心开始狂喜。爸爸、妈妈、弟弟我又回来了。看着熟悉的一切,心里充满了欢乐。
进入村子后就是稍窄的土路了,从村脚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差不多就到了我的家,在距离我家还有大概200多米的坡上,在我途经的地方有一棵很大的攀枝花树,很多个春天当我走到它旁边的时候我都会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攀枝花,数数它们的花瓣,看看它们的花蕊,尝尝里面的花蜜,甜甜的。爬坡爬累了的时候我会停下来,从山上看山下的风景,真的很美!微风拂面,所有的累都离我远去了。我马上就要到家了。在我小学的作文中我无数次地写到过攀枝花。去年在看一部电视剧《木棉花的春天》的时候,看到里面有我熟悉的攀枝花时,我才知道攀枝花又名木棉花。
今天再次回到家的时候我好像再也感受不到小时候感受到的一切了。一切都变得陌生。因为修了二滩电站,水涨起来没过了我们之前无数次走过的公路,线路改了,我们那里更加偏僻了。有些遗憾,遗憾我再也不能走那条我曾经走了无数次的道路。更遗憾的是我亲爱的父母暂时还不能离开家乡。
很多年前,我看到一些文章写着:“我要走出大山,我要怀着我的梦想走向外面的世界”。在那些文章中我总是能感受到力量,但我却从来没有真正地把自己当成了像他们一样的大山中的人,幸好在我小的时候我们那里是有路通向外面的世界的,至少交通还是相对“方便”吧,但是要到外面,到西昌、到成都还是有一定的难度,记得小时候如果搭不到到西昌的矿车就走不成,真的很难想象我们以前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现在我好想能再次看到我当初稚嫩的笔墨是怎样表达当时的“苦日子”的,为什么当时的我不觉得苦呢?反而是今天再次回忆起时,才发现那是一段难熬的苦日子。
那个时候的我很闭塞、胆小,因为被大点的孩子欺负过,自己个子也不高,也没有什么堂哥堂姐护着,所以会感受到孤独。所以我很想纪念那些我独自长大的日子。我很想告诉那些欺负过我的的大姐姐们我现在过得还是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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