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学他地
沙茜转学了,她家里新给买了辆自行车;可是,她不是一个人转,而是她的所有同学都陪着她转。
附近的学校不再开设他们的年级的课程到她们已经是第二届了,大家都被编配到了中心学校。之后的一段时间她才猜想出为什么,是计划生育在奏效,孩子少了,学校自然要编排到一块,省资源嘛。自此,她跟伙伴们每天骑着自行车来回放下学。村里坐落在群山之间,外边的人都管他们叫山沟里的人,其实是鄙视他们穷山恶水的意思。但他们总是用有力的言语反击别人,自己的家乡自己怎么说不好都行,别人有一丁点的言恶决不允许。
几个人都骑着新买的自行车,经过水坑,经过沙地。都是那么的小心,唯恐把心爱的自行车弄埋汰。刘惜紧紧地攥着车把,骑在几个人前面,好像身体和两个胳膊之间是用铁丝镖住的,那个笨样,沙茜从心里嘲笑;她是跟沙茜从小到此的同学,头脑伶俐,每次考试总是比沙茜好,但沙茜就是不服她,可就是干不过她。和她有段距离骑着车子的是李雅娜,她是他们所有人中最瘦的,小腿和鸡腿似的,看她蹬着车子才费劲呢,不过有一样她和沙茜是一样的——小眼睛单眼皮。这在女孩子来说是不美的状貌,她却自我安慰地说,现在都时兴单眼皮小眼睛,大眼睛双眼皮都过时了。话是这么说,可看起来,还是大眼睛双眼皮好看,沙茜从心里想着,不想说出来。紧跟在她后面的是孙乔乔,她的车子比他们的都小一号,她妈说怕她蹬不动大的,她似林妹妹的娇弱,从小都是妈陪,各种事物,反正是有很多地方要别人照顾,大家都嫌啰嗦。还有几个都是还算老实的男生,因为他们从来不会故意坏女生,这是沙茜到了那个学校之后才真正从心里体会到的,那里的混球真的是满地爬,她被弄得气愤之极也无可奈何,印象最深的是寒冽的冬日她头上毛线织的帽子总是无意中被一个淘气包拽到挡住眼睛,她抓他还抓不到,又急又气还没办法。
他们几个刚在自行车界初出茅庐的小生颠颠簸簸地进到了那个学校的附近,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的铁塔,上面几个大字——中国移动,没见过别的,就惊叹这塔真大真高。至此有种乡下人进城的慨叹。
终于进入了学校的校门,心里那个爽啊,交学费领书都是那么的惬意。他们班的同学与原本学校的学生被分成了两个班,沙茜这班里大多数都是她原来的同学,那三个同行的女伙伴也不例外地与她同坐了一条船。
刚混在一起的同学们虽陌生,但不知为什么,总有那一百二十分的好奇心,不过几天都熟识起来。但沙茜可不然,他们都主动来逗识她,她却不愿意像他们似的,她从心底里厌恶他们这样子。李雅娜的善于言辞正合乎他们的品味,果然不久就与他们打成一片,谁都被她认识了,几乎谁都和她说笑过打闹过,沙茜有些看不惯;孙乔乔呢,她妈当众跟老师说她眼睛和耳朵不好,坐在后面怕听不着课,看不清黑板……还说她家孩子从小多病叫同学们别欺负她,老师多照顾她。同学们几乎都听傻了,沙茜感觉那些调皮蛋是不会给面子的,没想到她妈的话还真的奏了效。同学们都对孙乔乔十分地关爱,就因为这原因,她也跟大家熟识了。
时间将近过去了两个多月,老师说要选班级干部,由于刘惜在从前的小学就一直担任班长,成绩也一直把尖,所以这班长一职仍非她莫属,她本来就长得还算好看,又有几分翩翩领袖风度,因而,几乎班里所有调皮的,霸道的,总之爱闹的都男生都愿意主动找理由和她搭讪或是打闹。那个时候的沙茜,很不解这种现象,到后来才慢慢体悟到,是学习好的长得靓的女班长都受男生追捧。
沙茜就只有继续当她的中队长,成绩嘛,还算可以。那时她还自我感觉蛮神气的,好像和班长的大小不相上下。可同学们可没有用对待班长的方式对待她,嘿,竟没人理,好像把她当成了空气。不过她也不太注重这些,但是却有一个人径自轻轻地悄悄地撩过她沉默的心。
初见英俊霸气的他
沙茜最不爱上的课就是体育课,因为那个老师说话时总是喷人一脸吐沫星子,他还没文化硬装懂的挺多,强迫他们做很多艰难的动作。尤其是仰卧起坐,她一个也起不来,觉得自己笨死了。她又羞又急,老师还强调期末考试仰卧起坐占总分80%。嗨呀,气死人了,本来不会就够急人的,更焦人的是当她憋得脸通红地挣扎着起身时,嘻嘻哈哈的嘲笑声一片。她真想钻进地缝里,免得在这里丢人。
同学们都做完了,只有沙茜在那里挣扎。老师叫体委收拾垫子,她闭着眼睛狠狠地起身,给她压脚的李雅娜也替她使劲,可她就是笨的无可奈何。
“收垫子啊,瞅什么瞅。”老师的声音变得严厉了。体委就站在一旁看沙茜费劲,她都没注意到,直到老师这句话出口。在别人的眼皮底下出丑,尤其是男生,那是沙茜绝对不允许的。她干脆就把整个身子摔在了垫子上,缓缓地睁开眼,看见体委正直直地看着她的脸,好像已经很长时间了,她也看了一下他,以为他会自然反射地抽回目光,可是他仍是毫无反应。她只好抽下目光起身。他立即来到她身边准备收拾垫子。
“这玩意就得多练,练多了就会了。”他边整理垫子边顺口说着,沙茜听到这话,心里暖暖的。从此对他印象就深了,但原因还不仅仅于此。从前在她们原来的学校时就有这样的一个说法,凡是体育委员都长的帅气,有着潇洒阳光的外形。可不是嘛,这个体委这些条件都符合,就是有一点和沙茜一样——有点胖。不过更重要的一点是相对与他们原来学校的体委,他还更会耍帅。沙茜最印象深刻的是他一口气向上轻轻一喷飘起飒逸的刘海。刘海被他的口气的清风撩起,沙茜的心也被他的刘海轻轻地撩起。此后慢慢地他的身影就几乎没有离开沙茜的视线,仿佛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握中。但他呢,对沙茜还是陌生人一般,没跟她说过一句话,没再多看她一眼。
李雅娜总是嘻嘻哈哈的,自然和他也早就熟识了。下午七八节的体活课,就是自由活动课,刘惜来到正在抽钢笔水的李雅娜桌旁把从她那借的笔还给她,无意间看到了放在文具盒里的银白色的贝壳,拿起来审视着。
“这贝壳是我姐给我拿回来的,可贵可贵了。”李雅娜拧上钢笔,抬起头不经意间看到体委正注视在她这里,从刘惜的手里拿过贝壳显摆地冲光的方向看去:“我姐说这个是最好的一个,要是放在阳光下时间长了,还能发光呢。”体委来到刘惜身旁嗖地夺走了贝壳审看着默念道着:“啥破玩意儿,能值几个钱。”
“廖惟,你给我拿回来。”李雅娜边说着边追了出去,那是带着微笑的追出去的。廖惟呢,就是不还给她,拿着贝壳在她眼前来回晃,不过每个晃动动作都是显得那么帅酷,好像在为拍照片摆造型呢。廖惟肢体在同李雅娜比划,但是目光不时地投向李雅娜桌子的方向,那里的刘惜见两人闹的欢就向自己的座位走回去。两人追抢到了门外,不知道怎么样了。
“哎,沙茜,你有卫生纸吗?”沙茜一转头,只见孙乔乔两只手满捂着鼻子,但血还是从她的指缝间流出。
沙茜翻了翻书包,“没有,你快去洗洗吧。”
她低着头把鼻子严严地捂着,“一会儿就好了,没事儿,不用洗。”她又甩了甩手上的血,扬起头,想叫血流回去。
沙茜很焦急地看着她,刘惜急急地从她身边过去,她看到她手里握了卫生纸,就喊住了她。
“刘惜,你还有纸吗?孙乔乔……”
“没有了,我想去厕所。”她边说边面无表情地转头向门走去,刚迈到门槛时,手里举着贝壳的廖惟兴奋地和她撞了个满怀,贝壳掉在了地上。廖惟直直地看着刘惜,好像之前发生的事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刘惜呢,根本就不抬头看他一眼。
“廖惟,你咋这样呢?”李雅娜从他们两个身边穿过来急忙捡起贝壳,脸上的微笑渐渐消逝而缓缓地回到座位。
刘惜看了一下李雅娜,把头向门外转去,目光却定在了外边,高年级的和她一起值周的学长正向高空撇着球地向他们班级走。孙乔乔的鼻血止不住了,沙茜忙拥着她从廖惟和刘惜身边穿过。
她和孙乔乔洗回了鼻子,并向老师要了一块卫生纸,两个人回到班级。廖惟坐在第二列正好是孙乔乔的后桌。 当进入班级门口时,廖惟正面朝向侧后,也就是刘惜座位所在的方向歪坐在椅子上,右手连续不断地转着油笔,左手倚在桌子上支撑着偏着的头。刘惜呢,专心地查着收上来的作业本的数量。
“跨啦”一声孙乔乔把椅子一拽撞到了廖惟的桌子边,震得廖惟赶紧收起支撑脑袋的胳膊,他的脸色也开始变得难看了。
“咋地了?”
孙乔乔不做声,把他的话当做空气。
“不就是鼻子出点血吗?有啥大不了的。”廖惟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孙乔乔多事的口气。
“没啥了不起的,关你屁事。”孙乔乔头也不回语气霸道地说。
廖惟一听这话当时就火了,推开同桌的椅子带着狠狠的表情来到孙乔乔面前。
“别逼我发火,看你是个病老憨不愿意搭理你。”他这几个字是用牙齿说出来,声音很小但力气却不小。
孙乔乔听了眼泪就浸在了眼圈,她那水灵灵的大眼睛直直地瞪着廖惟的那凶恶的脸,她缓缓站起身,沙茜怕出事就急忙拽她的衣角,但她的意志很坚定,把沙茜的举动也视为空气。她能明显地感觉到此时的空气中的分子紧张得很,即时就要爆炸。
“谁作业还没交呢?”刘惜啊刘惜,她还终于在危机时刻发挥点作用。她双手捧着一摞作业本,向四下里张望,看谁还没交。
“还差两本没交,老师让马上交上去。”刘惜看着大家说着。
没人吱声,不过大家都停下了原来的动作看着她。
“我没交”。大家都循声望去,原来是廖惟,他嬉皮笑脸地从孙乔乔的桌前向刘惜的方向走来。
“班长啊,这作业也太难了,我都不会啊!”廖惟表现出很无辜的样子。
刘惜都没抬眼看他一眼,迈开步子就要去交作业。
“好班长,要不,你教教我吧!”廖惟还是那样无辜地向前追了一步。
可刘惜根本就没回头,径直地向门外走去。
“垮”一声,廖惟狠狠地踹了一脚旁边的桌子,那正是沙茜的桌子,但她的桌子紧挨着李雅娜的桌子,李雅娜正在低头写着东西。被这负气的一脚踹给震住了。沙茜的文具也都稀里哗啦地掉在了地上,她赶紧过去捡。廖惟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地负气要迈开步子从她蹲下的身躯旁走开。
“站住!就这么走了?”
廖惟不耐烦地回头,一看是李雅娜,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还他妈地想干啥?不就是把你那破贝壳整掉地下了吗。”
“你跟谁他妈他妈的呢?”李雅娜那单薄的身体缓缓地向廖惟那颇为肥壮的身体前逼近,两只小眼睛也瞪得那样有狠劲。
那凝重的气氛又一次开始了,而且即将凝成炸弹爆炸。
“我写字呢,你眼睛瞎了?”李雅娜的声调带有气愤至极的疑问语气。
“瞎了,怎么地?”廖惟咬牙切齿地上前推了一把李雅娜,把她推了个后趔趄。沙茜赶忙上前扶起她,她真的生气了,甩开沙茜就要往前闯。她又赶忙拉住她,廖惟更是不让人地气势汹汹地要过来出手,也被他的老实内敛却又自恃清高的同桌拦住后拽出了门外。
沙茜不住地劝慰李雅娜,叫她不要生气。可她仍是直直瞪着廖惟的方向。
“什么王八犊子,他还叫人吗?”她的声音里明显带着恨意。
沙茜抚抚她的头,安慰她。无意间看到孙乔乔,她却仍平稳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低着头若无其事地摆弄着她那长长的分叉的头发。看她这样沙茜真的气愤不已,但又不想对她发脾气,只得狠狠地瞪她一眼。
羡他人情感叹自己受辱
廖惟这个公认的英俊潇洒的体委把她们几个人都得罪了,他也不再主动和谁说话和谁耍闹了。只是有一点,他总是找理由在刘惜面前展示自己。他总是在课间去和刘惜的前桌大话连篇,顺便能把刘惜的一切尽收眼底。可是刘惜却从未在意过,她那双大眼睛总是低默不语。也许是觉得廖惟太吵,他在她的前面喧哗,她就立即起身到外面去,站在门口向远处张望。她看得很入神,看向篮球场。甚至廖惟来到她的身后,她都不晓得。廖惟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那个高自己一年的哥们,他缓缓向后退了两步,就径直走向刘惜的书桌旁。
沙茜就是刘惜的前桌,她默然间抬起头,见廖惟拿起笔在刘惜的书上狠狠地写了一堆东西,之后就是一阵乱画。她简直看傻眼了,他怎么能这样呢,人家烦他,他还那么死皮懒脸,还这么坏。沙茜惊疑中带着恐惧地看着他做坏事,没敢吱声。也没告诉刘惜,可能是被廖惟的凶猛气势给吓到了。更何况沙茜天生胆小,怕惹事。但她知道刘惜肯定会看到自己书被画得乱七八糟,不知道又要引发怎样的战争。可事实是,刘惜居然悄无声息地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不对呀,这不是她的性格啊!平常一向厉害的班长气哪去了,真是怪了。
李雅娜知道了刘惜书被画的事,气浑然间就涌上心头。拉着刘惜要去找廖惟说理。刘惜不去,两个人撕把半天,沙茜也不知道是该劝去好,还是不去好。
“哎呀,你们别总给那叽咯了,烦不烦人啊?”孙乔乔不耐烦地翻转了爬在桌子上的头。
沙茜等几个人都惊疑地向她看去,李雅娜刚想吱声,被沙茜堵住了嘴巴。
上课铃响了,廖惟边向班级走边不断地拍着球,和几个男生走回了班级,也不知为什么他却向沙茜的座位走来,到她这才知道原来是把球扔递给她右边的男生,可是当他走回座位的时候,她的余光好像恍惚看到他的手从她身后的桌缝中抽走了什么东西,之后就忙把手塞进了衣兜里。
后来下课的时候,他拿着球在刘惜的斜上方向墙上扔,这样来回数十次,真叫人担心,他万一哪一下接不住,球就会砸着刘惜的脑袋。即便危险就在眼前,刘惜也视而不见,自己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一点也不在乎。
廖惟向上一蹦接球,差点碰到刘惜的脑袋,可刘惜还是不动声色地写东西。却是一支笔从廖惟的兜里掉了出来引起了刘惜的注意,但她也没提醒他。廖惟回头微笑地看了看刘惜,转身走开。
上课了,老师讲课叫大家记东西,廖惟却在那向刘惜回头窃窃私语,示意自己的笔落在了她的桌下,刘惜认真地向前听课,或是低头记笔记。根本没把他的紧呼慢应放在眼里。但老师发话了,把肆意张望的廖惟赶回了安静。看着廖惟回过去了头,刘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下课时,廖惟瘫赖在桌子上,要刘惜把笔帮他递过来。刘惜不知声,也不理睬,到李雅娜的位子上去跟她唠起磕来。
沙茜也不知怎么的,对廖惟虽然有点反感,但觉得能跟他交往对话很荣幸。于是就捡起了他的笔满心欢喜地向他递去。
“给。”沙茜微笑着向他伸出手,心里想,终于有理由和他说话了,他一定会感谢我的,呵呵。
“啪”一声,廖惟把她手里的笔打了出去。
“谁叫你捡了?你咋那么得瑟呢?”廖惟从她身边经过去找笔。
沙茜简直惊呆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这不就是不知好歹吗。可她更没想到的还在后边呢。
“丑八怪,肥猪是你二大爷?”他捡起了笔,回来经过她身边时对她说道,之后把笔向桌上一摔。
沙茜当时就木在了那里,她很早就知道自己很丑,胖胖的身躯,微小的个头,再加上小小的眼睛……没一点可人之处。自己一直就对自己的外貌很自卑,甚至问过她的同学,我这么丑你们怎还跟我玩,做我的朋友呢?他们都只是微笑着摇头,却不说什么。可是,现在听到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当众这样说自己,心仿佛是被千斤重的磐石砸得零碎。
她的泪也止不住了,声音里也掺杂了恨意的泪。
“丑八怪怎么了,丑八怪也比到处惹事的二流子强。”
此时的李雅娜也缓缓地从座位上起身,要帮她对付这个恶魔。孙乔乔呢,却仍在若无其事地叠着红领巾。
“你说谁是二流子?你他妈的说谁是二流子呢?”廖惟又一次把那雄壮的身体像沙茜这边逼近,此时在他的身上让人看到的仅有一个恶人的影子,从前她对他的优美的定义都凭空而散了。
“说你了,怎么地?想打人怎么地?男生欺负女生也不嫌磕碜。”李雅娜也气势壮意地站到沙茜旁边。
廖惟瞪了一眼多嘴的李雅娜,没有理睬她,而是把凶恶的目光转移到沙茜直直地盯着他的水眸上。之后向沙茜这边走来,顺手从刘惜手里夺走她正在写字的钢笔,向沙茜那米白色的衣服上一甩。
刘惜,李雅娜都惊住了,直直地看着沙茜被钢笔水浸渍的衣服。
“啊——我的衣服——”此时的沙茜真的是气愤,焦急至极,简直是杀了廖惟的心都有了。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就径直地朝他的桌子跑去,用尽所有的力气,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向了他的桌子上——踹翻了他的桌椅,把他的东西攘的到处都是……
刘惜见情势不好,急忙拉住要向前冲的廖惟,暂时阻止住了他。之后刘惜就向外跑去。
果然,刘惜出马,一切搞定。廖惟没有过来打沙茜,任她在他的桌椅上任意发泄。不过她这疯狂的举动,引起了全班的注意。她边发泄边哭着打喊大叫,同学们都纷纷过来劝慰,有的过来捡掉在地上的东西,有的扶起桌椅,李雅娜过来抚慰她,帮她擦眼泪。可只有两个人没动,那就是廖惟和孙乔乔,廖惟不忿地站在那里不动,双手插在挎兜里,抬起脸向上看,对沙茜这边不屑一顾;孙乔乔呢,只是稍微惊疑地看了看沙茜,之后就又转过身不知道用橡皮在用力地在蹭什么东西。沙茜猜是她自己做的画,她自认为自己画画好看,为此总是乐此不疲地画。
廖惟和沙茜先后被叫到老师的办公室,不知道老师怎么说他的,但对沙茜这个受害者还是蛮好的,是一番温柔的劝慰。她的心即时暖和起来了。可是,当她要回去的时候,老师叫她顺便把上次考试的卷子发回去,她接过后查看了自己成绩又看了几个她关心的人的成绩。她简直要吐血了。刚要升起一点温度的心又被这重棒打落到零度。她的脚好像也难受的很,步伐慢的和蜗牛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走着走着抬头看见正向厕所方向走来的廖惟,沙茜老远看到他就把头低下了假装没看到他,谁知他却直直地向她逼近,到她面前停下来。
“哼,告诉老师又能怎么地?他不就说我两句吗?我告诉你,我不怕。”他扬起脸秃噜一下鼻涕就又向侧所走去。
“又不是我告诉老师的,是刘惜,你找她去啊!”沙茜回头冲他大喊,之后她的步伐就加快了。他却连头都没有回。
回去发了卷子,沙茜的心情简直沉到了湖底,头也被沉沉地拴住抬不起来,更不愿意和人说话。孙乔乔,李雅娜,沙茜还有刘惜都被老师看在眼里,她们的成绩都一直名列前茅。但第一的位置一直都是刘惜站定,这次也不例外。但沙茜不是最糟的,李雅娜比她还差呢,她才刚刚勉强及格。但她仍是该说则说该笑则笑,丝毫不见沙茜这样的焦急与气愤。她听到她的嬉笑声都在心里反思:她怎么这么没心没肺啊,都考这样了还有心情给那笑。
放学了,几个伙伴都骑着自己的自行车离开了。沙茜就带着那身被浸渍了的钢笔水衣服回家了,她真的不知道回到家妈妈会怎么说她。这件事自是令她不快,还有当众被辱,成绩遭到家。这三样加起来,她简直要郁闷的窒息,所以一路上,她半句话未说,只是苦闷着脸。李雅娜和刘惜说笑的欢,在沙茜看来好像故意气自己似的。沙茜只是低头推着车子跟在他们后面,由于回家的路都是上坡,都骑不动,推着车子走的时候多。所以,大家都在一起走着说笑。
不知怎么说着说着,谁注意到了刘惜的红领巾不见了。她立即停下来前后寻找,她可是值周的学生啊,本来是检查别人的红领巾的,自己的不戴怎么能行。大家都停下来等她。可是任她怎么翻找就是找不到,沙茜都等的不耐烦了,推车要走,却被李雅娜叫住了。
“沙茜,你等会儿不行啊,有啥着急事啊?”
沙茜停下了脚步,低头不语。
“沙茜,不是我说你,你这样可不好。考试考不好就一直垂头丧气的,你摆个脸子给谁看呢?是给我们看,给试卷看,给老师看,还是给老天爷看呢?”她边说边推着车子到沙茜旁边停下。
“我这么说你,你别生气。我觉着你这样特傻,就是把你气死了,你的成绩就好了?”她说的话很不中沙茜的听,但她感觉的到她很诚恳,不是好朋友是不会说这么诚恳的话的。
“这次没考好,可以下次努力。反正也是没考好,你乐呵的也这样了,你绷着脸也这样了。反正都一样,你为啥不乐呵地呢?”此时沙茜觉得她就向自己的大姐姐一样,可不是嘛,她比她大一岁呢,知道的自然比自己多。
沙茜开始默默地点头,大家也慢慢地前行了,把刘惜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沙茜的烦闷渐渐退却,李雅娜的话语却没有停止,沙茜印象最深的就是:考试不仅仅是看成绩的,更重要的是找出错误,改正错误,找出自己在哪块知识没掌握好,通过考试验证,最终把自己变得全知,成绩自然就会好了……
渐自糅合的主观情感
沙茜是带着愉快的心情到家的,生怕妈妈骂她,就鬼鬼祟祟地进了门。向屋内蹑手蹑脚地走,嘿,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妈妈睡觉呢。可能是山上的活忙得差不多了,就早点回来了吧,妈妈真是不容易啊,再累也给她做了饭在锅里热着呢。她赶紧脱下衣服洗了,呵呵,暂时免去一截。可是,总有那洗不掉的痕迹。不过,她还是很高兴,也许是心里的结被打开了,竟而不知不觉地哼起了歌,又一想马上停了下来,怕惊醒妈妈。
如此,第二天,沙茜竟而把昨日的事一扫而光。找刘惜上学一起走,在她家大门口等着的时候又哼起了歌。却见她愁眉苦脸地匆忙推车而出。
来到学校,刘惜就向沙茜昨日那样了。早上要站在大门口值周,也就是抓没戴红领巾的学生。可是,刘惜自己就没戴啊,她还哪有资格查别人戴不戴。她人一着急就不住地两只手相互掰手指,她那胖乎乎的小手还真禁得住掰。她这个人啊,就是手脚胖,剩下那里都均匀。所以看起来还算苗条,个头还中等,皮肤还白白净净的,眼睛大大的。真叫人羡慕嫉妒,没有恨,要恨只能恨自己,谁叫自己长成这样呢,饮食也不注意,运动就更别提了,懒的很,所以就铸成了这样的微微宽肥的体型。
“刘惜——刘惜,走啊,再不去就别去了。”那个传说中刘惜的白马王子出现在了班级的门口。沙茜几个人都争着向门口张望,想看个究竟。
“看什么看,有啥好看的,又不是怪物。”廖惟头也不抬声音却大得很。
他们几个只好缓缓坐了下来。
“那可不,他不是怪物,怪物总是没皮没脸地做怪。”刘惜接过话茬,边说着边向外走去。
沙茜和李雅娜几个人都直直地看着廖惟,想看看这位脾气暴躁之人会不会又大发雷霆。
他到未出一言半语,只是抬起头直直地盯着离去的刘惜的背影,不过沙茜能感觉得到那目光里带有很大的怒恨。等刘惜走远了,他才开口。
“给脸不要脸,别把我惹急了。”他这一句,也许是被气的,也许是怕班级同学笑话自己,而挽回自己的面子,不得而知。但就是这句话。
刘惜很诚实,自己没戴红领巾,自己主动请缨扣了分。刘惜的笑容不常见,她笑起来才幽媚呢,可爱的梨涡,看到了让人简直尝到了甜甜脆脆的梨汁。可是这样的笑容只有和那个学长值周时才乍现呢。他们两个人值周完毕,算是依依惜别吧,样子很像的。刘惜带着那种只属于放射在学长面前的笑容回到了座位上,一人走到她的桌旁“啪”地一声把红领巾拍在了桌上,她抬起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廖惟,沙茜恍然大悟,原来昨天他是……
“你有病吧,癞皮狗似的,没完没了……”刘惜的话未说完就被廖惟给拦截住了。
“我是有病,病的挺邪乎呢,有病也是因为你。”廖惟的话向刘惜逼的很紧,刘惜呆住了,好像快要窒息了似的。
“对不起,谢谢把红领巾还我。”刘惜赶紧叠起红领巾,不经意间看到那上边用油笔写了一个“忍”字。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人都喜欢这个字,沙茜从前也在不少人的胳臂或是什么地方看过这个字。不知道具体怎么样,只知道好像是喜欢哪个人才写这个字吧。
刘惜看了那个字也微微愣了一下,之后就赶紧戴在脖颈上了。却见廖惟狠狠地向刘惜扇出手,大家都惊住了,也许是廖惟真的气急了吧!竟然出手打他最舍不得打的人。但是,当他落手时大家才知道,他在她的头上拽了一根头发,拿在刘惜眼前,刘惜也傻了,直直地看着他,只见他直直地狠狠地瞪着刘惜,双手却狠狠地将那一根头发弄断,向下一抛,之后咬牙愤恨地把双手揣进挎兜转身走开了。大家都大吃一惊。
从此,廖惟果然不再缠着刘惜了,而且对她视而不见的。多的是廖惟与孙乔乔的瞎扯乱聊;与李雅娜的嬉戏欢闹,她们俩都不记仇,沙茜可不行,谁对不起她,还不赔礼道歉,她是怎么都不能原谅的,即使过了很长时间。不过,因为班级新转来了同学,阴差阳错地她就变成了廖惟的后桌,刚开始她对他仍是有很大的隔阂,不会主动与他交涉,他叫她干嘛,她也不干。但他好像早已经忘记了自己做过了什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沙茜有什么困难他还主动帮忙。她真的感到匪夷所思,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给人一巴掌,问你疼不疼,然后给你一个甜枣。
可是,沙茜这个人又受不得别人对她的好。他总是这么帮助她,还跟她们前后的讲笑话,又没有再得罪她,而且在当沙茜来这里不长时间从她的内心里就觉得他蛮帅气的。渐渐地,那种骨子里的仇恨也就不滋而灭了。
渐渐地,日子总是过得像朱自清那篇《匆匆》。已经是冬季了,那个时候的冬天沙茜永远也不会忘记,班级里生铁炉子,弄得满屋都是烟,数九寒天地还得把窗户都打开放烟。那时,她手脚整天都是冰凉的,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虽然冰凉冰凉的,但幸运的是手脚都未被冻伤。
那天,学校来了体检的,每个年级都得体检,沙茜最害怕也最期待的就是称体重。既害怕体重没减轻,又还怕再增长。自从在别人眼里看到自己臃肿的体型,就开始节食了,那可真是难受啊;又是饿的有气无力的;有时闻到饭菜的香气简直抑制不了自己了,可看看自己厚重的肥肉,就愁了。
体检结果既令她满意又是十分让她难受;虽说没增长,但也没减少,天啊,自己那些天的苦都白吃了。居然没一点效果,可是她自己感觉是有点效果的。不过让她高兴的是廖惟比她重了两斤,虽然他是男生,个子高,可是听到他这话,沙茜心里就开阔多了。她感觉从他的言行中,从前对自己的那种鄙视渐渐地不见了。也许是熟悉了之后,看习惯了的原因,廖惟觉得沙茜看起来顺眼了。沙茜也渐渐地开始对他真诚相待了。
快放学了,廖惟早已经戴好帽子手套,等待随时冲出班级。沙茜也戴上了针织手套。
“我从小就手大,谁都没我手长。”沙茜边戴手套边审视着手套。
“谁说的,你看我就比你大。”廖惟向她伸出他那戴了棉棉厚厚的棉手套的手。
她一看确实挺大,刚想说他竟说废话。却没有出口。只是冲着他笑了笑。他也微笑地转过头去。
“那哪是在比手啊,借口。”刘惜在沙茜身后带着几分气愤的口气嘟囔着。
沙茜回过头去,看了看她,好像真的很生气的样子,为什么呢?自己不搭理的人,搭理别人她怎还吃醋啊。
这天沙茜一路上伴着歌声和内心的喜悦回忆回的家,因为不仅仅和他比手,他在美术课上还帮她画了猫尾巴,沙茜画画一向难看,画的猫尾巴难看死了,简直无法入目。廖惟总是回过头来看同桌和沙茜的画,自己早早画好了,就等着交上去了。他刚想看沙茜的,她就赶紧用手捂上了,生怕他笑话。但他仍旧盯着她,看着她的样子很诚恳,好像在说,不怕,看看,没事的。沙茜就缓缓挪开了手臂,她想,他一定会开怀大笑的,然后又向全班宣布我的丑闻。
可是,他不但没有说什么,反而缓缓地拿起了沙茜的本子,拿到了自己的桌上,擦掉了她的丑画,认真地画了起来。她简直太感动了。他居然能不再挖苦自己,而无声地帮助我……
“好了,你看。”廖惟把画好的本子放到沙茜的面前,她兴奋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要知道,他这个人是从来不会匿藏别人的短处的,而这一次他对她居然……
她的兴奋一直在,至此,她的眼里心里耳里好像都是他的种种,种种他对自己的难忘馈赠和目光温浴。他的一举一动都活活地收进了她的眼里,仿佛没有他的空间里,她是那么无光,好像感觉不到生命的美好。于是,只要是廖惟不来上学,沙茜肯定是第一个知道的。
时间可以洗刷去陌生的污点,正是由此,廖惟对沙茜的看法也由此而发生了重大改变。沙茜仿佛感到,他每一次关注她的目光是异样的温情。她也渐渐被这种温情捕获着,牵扯着。进而到了痴心妄想的程度,少女的情愫被这种种撼动心率的一幕幕所深深地鼓动着。于是,那刺痛心肉的恶语的苦味早已渐渐散去。有的就只有他眼中装点着故作幽丽的她,她眼中他矫首伟姿的王子身影。他那撼动情丝的眸光在她看来是缠缠绵绵地围绕着自己,温抚着自己,自己仿佛置身于春光无限的四月天际。
可是,他总是与李雅娜嬉戏玩闹,看得出来,李雅娜是那么的高兴和他嬉戏欢笑。每一次放学的时候,几乎都要把这令她自己高兴也着实有趣的事讲给大家听,沙茜自然是不爱听。刘惜呢,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对痕迹;但是绝不热情的聆听,只是一个人默默地低头不语。至于孙乔乔,她听之后总要补充自己与廖惟的在一起的事情,什么廖惟如何帮她,如何弄她的东西,如何和她唠家常……沙茜简直是不知该怎么想他了,他到底是怎样的人,为什么对自己有种种深情的眸光,却从不与自己有着种种只属于他们的嬉戏与接触。他的眸光在沙茜内心已经告诉她,他心里的人是她,而不是别人。可是为什么还有她们的种种言语。沙茜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她担心自己错了。不敢对他轻举妄动,就任由他在她们四个女孩之间潇洒地流动吧,不过她在内心里不断地骂他是多情种,是个风流至极的多情种。
丝薄事清心颤恒镌
风起风末,云聚云散。时间的身影好像永远不会刮碰任何人就默然消逝。转眼间,他们已经踏上了在这个学校的最后半年的路途。自从刘惜心仪的高她一年的学长离去,她就变得失落的很,好像廖惟与哪个女孩嬉闹,都与她有着直接的关系。可廖惟,明明体验到了这点却也偏要逆其道而行之。
那日灰蒙蒙的天际纷纷地飘散着点点的雨丝,是那么的柔巧,那么的温凉,沁入到人的心,融入到人的体上是那么的惬意,那么的恬情。
学校里来了电影车,同学们都欢呼雀跃。下午可以丢开那可恶繁重的课业,去任由身心在电影的世界里驰骋了。同学们很自觉地到班级外边站排等候出发,沙茜也如此,可是欢喜之余又忘不了廖惟。于是,寻找的目光便变得焦急起来。他怎么不见了,难道是不去了。
“沙茜,韩老师叫我去趟,我晚一会儿在去,你到那告诉咱班老师一声。”刘惜拿着一个本夹子急忙到沙茜跟前说了一句话又急匆匆地离去了。
班级的队伍渐渐地向电影放映室行进了,沙茜还在惦记着他,为什么不出现呢,沙茜一直回顾头张望,可是还是没有什么。
“快走啊,看啥看,一会儿占不到好地方了。”李雅娜对不断回头的沙茜说。她只好转头跟着走了。
电影放映室实在是黑得很,什么也看不到,沙茜想寻找廖惟也是难啊。同学们都津津乐道地观看着,可沙茜就是看不进去,感觉这个电影什么意思也没有,往常的她绝不是这样的,只要是电影就喜欢的不得了。现在呢,可是人在曹营心在汉。她悄悄地偷偷地移动着摸索着从那黑地方出来了。可是不巧的很,被老师看见了,他叫住了她,她紧张地说自己去厕所,他根本没在意,而是问沙茜刘惜。她呼出一口粗气,告诉他刘惜的去处,然后赶紧溜了。
虽然是小雨,可是被浸浇久了,也会湿意漉漉的。正因为电影室离班级有段距离,沙茜就被这春的漓漓细雨浇灌了。虽是跑回去的,头发也湿湿的。
沙茜用力地推开门,令她吃惊又在她意料之中的景象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廖惟果然在班级里没去看电影,他就是这样,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总会偷偷溜掉,谁也不会在意的。他正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着什么,他的同桌也在,趴在桌子上低着头看着书。可是,班级的后排还有一个人,是沙茜担心的一个人,她正拿着笔算着什么。
沙茜的贸然闯入并没有打乱这种原始的宁静,沙茜恰如一股猛烈吹进的风把门吹开后不被人注意,只是门开了,又有凉飕飕的风灌进来。她站在门口有些痴呆。
“把门关上。”廖惟头也未回仍是在黑板上写着东西地随口一声。沙茜不知是怎么了,偏偏想试试他对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就不但没有关门反而把门开大了些。风儿有些狂妄地吹了进来,仿佛抚凉她的心,她亟需他的温言暖眸滋润。
“把门关上!”他的口气中带着明显的气愤和生硬,像一块坚冷的生铁在猛劲地敲击着她柔弱的心扉。
“你聋了?把门关上!”他转过头瞪大眼睛地对她吼。
沙茜的心被他的苛言厉语斫伤了,那伤口流出了滴滴泪水。沙茜抑制不住自己,回到了座位,趴在那默默哭泣。
廖惟呢,见她这样,跨过两步“啪”一声一脚把门踢上了。他可知道沙茜的心就在门缝里向他深情地张望,而他呢,狠狠地用脚踹上了门,而那门却又狠狠地将她的心研碎!她忍不住开始抽泣了。
“你说你不好的时候 ,我疼 ,疼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你说你醉的时候 ,我疼 ,疼的不能自制 ,思绪混乱 。我的语言过于苍白 ,心却是因为你的每一句话而疼 。太多不能 ,不如愿 ,想离开 ,离开这个让我疼痛的你 ……”廖惟写完了甩开粉笔,自己竟而大声地朗读了起来。
听他这样深情而有激进地朗读,沙茜的心更疼了。她也想大声地喊出来,可她不敢,她怕,也不知道怕什么。
后排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刘惜,她可能正在为老师做着什么统计,根本没把廖惟导演的这一出看在眼里。
“这是徐志摩的诗句,我感觉挺好的就……”廖惟的同桌颇为得意地看着黑板对沙茜说,但未等他说完,她就急匆匆地跑出了班级,她简直无法再在这种氛围下呼吸了。
沙茜哭着跑在阔达的操场上,此时的操场已是风雨飘摇,她的脸上,泪水和雨水早已融为了一体,没人能看得出她是哭过的。边跑着心里边期望着能出现电视里的情节,他在雨中追逐自己的场景。沙茜在内心里跟自己打赌,如果他来追我就说明他心里的人是我,否则就还是刘惜。可是结果令沙茜失望之极,他果然没有出现,沙茜也清楚地看到了答案。她的心被这冰凉的雨水浇死了。落汤鸡的沙茜躲到了自行车棚里暗自神伤……
沙茜知道了答案,什么也不再遐想了。毅然决然地断绝了与他一切眉目间的来往,真的搞不懂他,即便如此,他还会像从前一样向她投来温情的眸光,沙茜以厌恶的眼神回绝了他,同时心里盘算着,是不是我们四个女孩,都能不断地得到你温情的眸光的滋养。
最后的一次考试对于每个人都意义非凡,可是沙茜还是没能打得过刘惜,就向她在廖惟心里地位,是无人能抵的一样。可李雅娜更差了,还有孙乔乔平常咋咋呼呼的,这次也蔫吧了。
老师站在讲台上宣布完成绩,宣讲了大家分离的感伤之言。下边一边噪乱的感伤。之后,沙茜来到老师身边询问成绩的事。廖惟也来到她的身后,伸出手翻他的卷子。弄得沙茜厌烦至极,想转身离去,却看见了正在向这边张望的刘惜。
“别那么得瑟,是不是得找个人好好管管你。”沙茜边说边对廖惟使眼色示意刘惜。没想到他没但有什么反应,反而是直直地像被灼伤了似的看着沙茜。沙茜也愣住了,心想:我这样说难道伤到你有我的心了?
之后,同学们都不再见面,因为考试已经结束。所以,盘算着最后一面就是给老师买纪念品去他家聚会了。
沙茜和刘惜没有去集市买,而是李雅娜和别的班级干部去的,她们两个人等在了去老师家的路上树荫旁。等了大概有半个小时之后,李雅娜他们的骑车身影终于出现在她俩期盼的目光中。李雅娜是主要负责人,她热情并带着微笑地跟大家说笑,孙乔乔也是在她的话语中微笑。而沙茜是怎么也笑不出的。廖惟不再理会她,看都不会看一眼,她想她在他的眼里都不如一片叶子,他知道我们等在这,宁可将已投向我的目光转向了旁边的树叶。
沙茜对他心死了,但是心虽死了,可那一幕幕深情的残骸还在,而且那是怎么也无法磨灭的。沙茜仍是有一丝丝的渴望,渴望他能对自己留下一缕眸光。
他们的队伍走进了长长窄窄的路途上,整个队伍被弄得长得很,大家几乎几个人走在一起。沙茜就在后面默默地尾随。廖惟走在了前面,他的身影都没有留在她的视野中,但却留在了她的记忆中,她的头脑中。
“带着吧,带着吧!”忽然前边传来一阵齐齐的喊叫声,沙茜停下脚步尽力地向前看,但是什么也看不到,径自被这茂密的树荫挡得严严的。
“带着吧,带着吧!廖惟!”这声音不断地转来,沙茜听到了他的名字,竟而有种心灵上的震撼,终而强迫自己不去在乎,可是,忽然地抬起头,见几个女伙伴都在,却惟独缺了一个,那一个是不是已经在他的自行车上逍遥自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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