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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玫分娩七天后就执意要起炕,她不愿意整天胃痛的王文才过度疲劳照顾自己。她头上裹着毛巾走出房门,去会晤灿烂的阳光与外面的世界。明亮的阳光、清新的空气,那一周前还矮矮的豆角秧、黄瓜秧,几天不见已经爬满了架……屋前大娘给的几垄园田绿意葱笼,充满了生机,她笑着,看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甘甜的空气,抻了一下疏懒的筋骨,从心里往外地感觉到那样轻松、那样快活!
她走出院庭,听见流过村前的小溪潺潺的流水声。她曾到那儿洗过衣服,那银色的浪花蹦跳着、吟唱着、无拘无束的奔流着,千曲百廻,难阻难碍,矢志不渝地流向村北的大边河,会同四面八方而来的同族挽手奔向大海。步履匆匆,无论遇到什么样的艰难险阻,目标始终如一……她站在院庭外思索着:咱们的女儿就叫这个名字吧,希望她的未来即使道路坎坷也能百折不回、目标如一的朝前走。对,就叫王小溪!
“李玫,你怎么跑外面去了,这还了得,受了风啊!”
身后是孙大娘的声音,李玫笑着说:
“我出来看看,这就回去,这就回去!”说着转过身来。
“这丫头!”孙大娘埋怨着,拉着李玫进了屋。
郭大海与赵库说:“大叔今天我得到大队去,下午共青团第一小组活动,到霍大伯那块苗圃劳动。”
“去什么呀?那块苗圃前天午间我去了,收拾得干净着呢!”胜二美正在那儿拔草松土,他天天长在那块地里。
“是吗,那我的赶快打个电话,告诉他们别去了。这胜二美一下子变了!”郭大海说着拿起了话筒。
县公安局沈局长和几个公安人员与大队领导几次碰头分析,认为:
一,反标很有可能是学校老师和学生写的;
二,是过去驻校贫宣队被撤离学校后嫁祸于人发泄不满情绪,写的;
三外来的和到学校办事的人写的。
沈局长详细询问了翁老师近两天是否有外来人员到校。翁老师介绍说:
“社员现在忙着农活没有过来的,只是市县文化部门来两位同志和王文才老师研究稿件。沈局长问:
“知道哪个部门、叫什么吗?”
翁老师说:
“有介绍信,等我回去给拿来。”
沈局长点点头,说:
“那就麻烦你立刻给我们拿来。”
翁老师答应一声,急忙回学校去取。
这时候刘主任走进大队,说:
“我们队的左青走了,不知道哪儿去了?连句话也没留。”
沈局长皱着眉头说:
“十有八九是着小子干的。你没问问他家里人他到哪儿了吗?”
“她媳妇吱吱唔唔,好象害怕的样子说不知道。”刘主任说。
“那需要问问她他们都有哪些常来常往的亲戚,这件事还得麻烦刘主任去问问,我们去容易打草惊蛇,你随便一点问,别让他警觉到什么?”沈局长说着,感觉好象这案子有了眉目。
刘主任说:
“好,我想想办法。”
几个公安人员,在学校念着一段报纸,让老师们听写:
“我们伟大领袖、伟大统帅、伟大导师、伟大舵手毛泽东主席和他的亲密战友我们的林副统帅健步登上了天安门城楼,毛泽东主席满面红光,神采弈弈,林副统帅挥动着红宝书......”
“好,再写一遍,希望老师们能够快写,不要描花一样的。”念报纸的警察要求道。接着又继续重复地念那一段文字,另一位警察在办公室巡回观看老师们书写的神态和速度,气氛十分紧张。在这极其特殊的岁月里,在这极其特殊的事件调查中,十几位老师几乎每个人的手都在颤抖。陈文老师可能因为事情发生在他的门外,又是早晨学生和老师们都没来的时候,再者自己的父亲是四类分子,他思想深处自然滋生一种恐惧感,手颤抖得厉害,几次写错,勾掉又重写,等别人写完都交了上去,他满头大汗还在写……
晚上王文才回到家里,终于克制不住对李玫说:
“我跟你说件事,你不要担心受怕,绝对和咱无关!”
“什么事呀,看你神道道的!”李玫奶着孩子故意漫不经心地说。
“学校出反动标语了。前天大早晨起来,薛功升去办公室拿钥匙在陈文老师门口发现的。县里公安局一个姓沈的局长带几个公安来破案呢。我一直没和你说,怕你担心害怕把奶吓回去!”
“你是不总把我看成是你家的蚝子(家鼠)?”李玫看一眼王文才故意挑剔地问。
“耗子?”王文才糊涂了。
“我是说你把我当成你家里的老鼠了!”李玫进一步解释。
“什么意思呀?”王文才更是糊涂了。
“书呆子,你说这事没敢告诉我,就是把我看成只有老鼠胆了呗!”李玫说着盯着王文才。
王文才止不住笑了起来:
“你呀,还真有点幽默感,我还头一次发现呢!”
“你也是老鼠!我的家属(家鼠)!”李玫笑着说。
“我也是?对,老鼠找老鼠嘛,要不怎能一家?”王文才不解李玫的意思。
“我是说你是鼠目寸光!”李玫说着哈哈笑了起来。
“让你占便宜了,我去做饭。”王文才说着往外屋走去。
“饭都做好了,端进来就行。”李玫告诉王文才。
“怎么你又做饭?没满月,容易坐病啊!”王文才话里几分担忧、几分责怪。
“我没有那么娇贵!”李玫驳斥道。
王文才笑笑走出里去端饭菜。
任茹的母亲,拿着录音机,一遍又一遍地放着任主任唱的我爱五指山。她跟着唱着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女儿,渴望女儿木纳的神态有一丝复活。录音机放完了一遍又一遍。每遍开始她都要和气温柔地对女儿说:
“小茹啊,咱们唱歌吧,唱你从小就喜欢爸爸唱的那支歌《我爱五指山》,你还得吗?那一年一个星期天,我们一起到锦州的辽沈战役纪念馆参观出来,在烈士纪念塔前面你拽着我和你爸爸的手说:‘咱们唱一支歌吧,给这些长眠在这儿的革命烈士’,并说‘咱们声音不要太大,但要用心。’于是面对着烈士碑,我们三个人唱起了《我爱五指山》,很多人见我们唱他们也跟着唱了起来,想起来没,你好好想一想,能记得不?下面咱们还象当年一样再唱一遍,任茹的母亲流着泪跟录音机一起唱起了:
我爱五指山
我爱万泉河
双手接过红军的钢枪
海南岛上保卫祖国.......
刘主任来到左青的家,左青媳妇吓得面如土色。
刘主任问:
“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看?”
“腿疼毛病又犯了,不当事,刘队长有事吧?”左青媳妇探试着。
“左青呢,寻思开个队长会研究一下养猪的事。大队都搞大猪圈了,我核计咱们每年养那么几口猪,年节也分不了多少肉,想在队部后面,场院西边那片空地也盖个大猪圈。咱们三个队长商量妥了,趁挂锄的时候好干。”
左青媳妇一听刘主任的话,依然把左青当盘菜,心里琢磨左青可能是自己犯惊,就继续问:
“听说公安局来不少人,干什么呀,是又谁有事了?”
“和咱们没关系,学校的事。左青从那出来了,还管那些干啥!”刘队长解释着。
“我听说是学校反动标语的事,是王文才写的那个吧?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寻思那早晚是个事。”左青媳妇自信地判断着。
“这话可不能说,没完事呢,传出去不好,影响人家工作。你告诉左青明天上午队长开个会。”
“那,明天估计不行,他到市里他姨父那儿给我买药去了,我这不褪疼病又犯了吗?”估计最早也得后天。
“哦,那怎么办呢?有电话吗?”刘主任问。
“那我可不知道,我估计后天准能回来。”左青媳妇满有把握地说。
“你说,这左青到哪儿也不打个招呼,说走就走。”刘主任埋怨着。
“他是看我疼得厉害前天大早晨起来就走了,没来得及。”左青媳妇故意替左青辩护。
“那好了,我先回去了,等着吧。”刘主任说着出了门。
左青媳妇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刘主任走后,她急忙搭车来到大边门邮局打长途电话,果真碰个正着,他真在他姨父家呢。
她电话里说:
“你快回来吧,做賊心虚,这边没你的事。刘队长说开会研究队里修大猪圈的事呢。什么?什么骗你!你快回来吧,别扯那王八犊子了!”
左青媳妇放下电话,看话务员瞅他笑,就说:
“X爷们,没正事,一天总犯神经!”说着付了长话费又搭车回了孤岭。
半夜的车左青回来了。一进屋,媳妇没好气地说:
“神经病,不扔点钱你心里难受!”
左青讪笑着,凑上前去把嘴伸到媳妇唇边,想不到被媳妇踹了一脚:
“花瞎钱有功啊,你想什么了?滚一边去!”
左青笑着说:
“车还有掉道的时候呢,你看你!再说也没花着你的钱,姨夫还给拿十元钱呢!”
说着脱个精光上炕钻进了媳妇被窝,小声说:
“媳妇,你听到什么信了,快说!”
“什么信,抓你的信,看你以后还他妈装X不”?媳妇喊着。
“小声点,小声点,夜深人静,别让人听见!”左青说着把一只胳膊搭在了媳妇身上。
媳妇猛地把他的胳膊甩到一边:“别碰我!整天跟你担惊受怕的!”
“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再乱来了!”左青低三下四地保证着。
“狗离不开吃屎,你保证也有一百回了,鬼才信呢!”媳妇生气地说。
“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一次我天打五雷轰!”左青发着狠誓。
“你以为打了人就完事了,谁心里都有本账,早晚让你还!你一天打完这个整那个,天下人叫你得罪个遍!”媳妇教训着左青。
从今往后.你放心咱老老实实,犯病的不吃,犯法的不做,你就一百个放心好了,媳妇是大度的人,不象我!”左青哄着媳妇又把手搭在了媳妇的脖子上。
“明天刘主任说开会研究建猪舍的事,昨天他来问我你上哪儿了,我说我腿疼你到市里找你姨父那儿给我弄药去了。”媳妇语气已经和缓下来了。
“好,说得好,媳妇真是小诸葛,这理由太好了!”左青高兴的说着又把媳妇搂得紧紧的。
媳妇不耐烦地说:
“干什么你,村子里大姑娘小媳妇有得是,新鲜罗卜汤味道多好,找去呀,和我贱什么?”
“你看你,我过去不都是和你保证了吗?从造反那时候和郑寡妇一回就再也没犯呀!”左青还是赖着不松手把话题叉开了:
“我问你,你说公安来是啥事?”
媳妇半天不出声。
“快,快告诉我,宝贝。”左青从来没有过的恭维。
“媳妇打了个哈气,这叫你闹了小半夜了,人家还睡觉不?”媳妇不耐烦地说。
“睡睡,说完就睡。”左青和气得有点让人骨头发麻。
“人家来是调查学校反动标语的,可能就是王文才那事。”媳妇说。
“哈,我说写完反标不能就那么简单的拉倒了吧?王文才,你小子末日到了!”左青由惊变喜,高兴地说:
“来,媳妇庆祝一下!”他两天不在家,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了。
“找别人庆祝去,三句话不离本行!”媳妇一下子把被拽了过去,把身子裹得紧紧的。
左青立愣一下眼睛,光着身子坐起来,不满地说:
“就会这么个老招子,哼!”
王安家的房子是个多少年的老房子了,房山倾斜并裂了纹。他住在柳木沟的姑姑给他介绍了一个对象,他说死不同意。他妈要死要活地哭闹着,让他不得不点头。王安点头了,他妈就把积攒的钱拿出来主张盖个新房。一是换换环境别让王安总是不忘过去,和将来的媳妇安心过日子;二是这老房子再住就危险了。三,这破房子,别让姑娘家看不起。王安在村东申请一块空地,去年秋天就起了墙,原打算今年挂锄后求几个工把房子戳起来。柳木沟的姑娘也是个能干的年轻人,为人诚恳,办事泼辣,去年秋天盖房时候还过来干了几天,那劲头,那手把,不比小伙子差,王安妈着实喜欢。
眼瞅要挂锄了,王安妈嘀咕着房子的事。王安总是不打紧,一次次说:
“队里活这么忙,咱能和队里抢劳力给自己盖房子呀?”
“这不要挂锄了吗,还忙个啥?”王安妈不满地说。
“这不说学习学习吴桥吗,各队都张罗着养猪,盖大猪圈呢?”王安跟妈说。
“人主要,猪主要?”王安妈叨咕着。
“个人的事再大也是小事,集体的事再小也是大事!”王安想把妈说服。
“我叫你给我频嘴,我叫你给我频嘴!”没成想王安妈听了来了气,拿起条帚疙瘩朝王安奔去,吓得王安急忙往外跑,边跑边笑着说:
“你这老太太,不让别人讲话!”
王安前面跑出门,王安妈后面追,喊着:
“你回来,给我说明白你到底干不干?”
王安跑出门,一下子和路过的王书记撞个满怀。
王书记笑着说:
“怎么,娘俩开火了?”
王安站住笑着,躲在王书记背后。
王安妈说:
“今天你遇着贵人了,要不我饶不了你!”
“这是怎么了,真真假假的!”王书记问。
王安妈说:
“你看我家那房框子,风吹雨淋的,我说挂锄得张罗着把它盖起来。他说,‘没功夫,队里盖猪圈不能争劳力。’还说什么‘个人的事再大是小事,集体小事是大事’……秋天媳妇就要进门了,还不打紧!”
王书记笑了:
“房子还要盖,猪舍也要盖,哪样也放不下。老嫂子你放心,这房子我和队里说安排安排,保证耽误不了你娶儿媳妇!”
“你看,你看,大官好见,小官难搪吧?你当个小队的队长还是副的,跟我打官腔,你好好跟人王书记学学!看人家是怎么当的官!”王安妈既认真又佩服地说。
“回去吧,老嫂子。什么官呀?就是给大家办点事,你放心好了。”王书记说着朝东街走去。
王安妈高兴得满面笑容喊着:“谢谢你啊,王书记!”
王书记回过头,摆摆手,走远了。
刘主任喊左青开会,还没等左青出门,大队会计就找上门来,一进门就笑着说:“你看两个头都在,公安局沈局长请左队长去一趟。”
“找我?”左青虽然听媳妇说明白了案子与自己无关,也是心有余悸。
“是,听说找你了解学校的情况。”会计的话好象给左青吃了一剂安定的药丸。
左青笑着说:
“你说今天还忙上了,这不刘主任找我开会呢。
“那就先可人家吧,破案是大事。那咱们就评完工分贪点黑开吧。”刘主任说着走出了院子。
左青披上衣服和会计一起向大队走去
“你说这王文才来咱这儿,是不给咱添麻烦来了?”左青怨气十足地说。
“什么意思,怎么说起王文才了?”会计感到莫名其妙,瞅着左青问。
“不是他写的反标吗?”左青说着,感觉会计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
“是他写的?”会计吃惊地问。
“那谁写的,众目睽睽,人人皆知,我早就知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迟早有这一天!”
会计愣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没好多问。
进了大队,左青看见三个穿警服的警察正在等侯着自己,他一下子就猜出了那个年龄大的戴眼镜的就是沈局长,进了屋就了乐呵呵地说:
“你们好,找我?”
沈局长没有笑容,开场就问:“你叫左青?”
“是,我是左青。”左青回答着。
你这两天到哪儿去了?”沈队长脸色十分严肃。
“我,我到市里找个亲戚给老婆弄腿疼药去了。左青回答着。
“你媳妇不给你电话,你还不能回来吧?”沈局长的话让原本平稳的左青不寒而慄。
“不,不,我也是弄完药就回来。”左青的话有点颤音。
“不用慌张,实话实说!最近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沈队长的话咄咄逼人。
“没,没做什么呀?”左青心理琢磨,这是家里外头联手收拾我呀,媳妇也和人家滚到一条战壕去了。骗我,都在骗我,他额头上立刻沁出豆粒大的汗珠。
沈局长往上扶了扶眼睛,尖锐的目光让左青不敢正视:
“说吧,自己说出来是属于自首,要是我给说出来,那是审讯的结果,处理是不一样的,争取宽大处理吧。”
“那,那我说,我近两年好色,爱调戏妇女,作风不检点。”左青吞吞吐吐地说。
“没让你说这个,别拈轻避重,那没有什么好处!”沈局长厉声说道。
沈局长声音虽然严厉,但是却给有三分灵气的左青吃了定心丸,没让我说这个,显然不让我说男女之事,这案子与我和春子的事无关。想到这儿,他立刻有了精神,他底气十足地说:
“我除了有点缺德,其他的事情可没有。我敢对天发誓,我是清白的!”
“不要说废话!我问你,你离开学校你感觉组织这个决定是否合理?”沈局长追问。
“当然不合理,我有自己的看法!”左青的话显然轻松得多了。
“你没想报复谁,给谁栽赃?”沈局长步步深入地问道。
“想过。我不明白写反动标语,竟然逍遥法外!”左青气愤地说。
“什么反动标语?”沈局长严肃地问。
“寒秋,炉火熊熊!”左青大声说着。
“这是反标?那有人骂副统帅的算什么?”沈局长的话终于切入主题。
“谁骂的,准还是那个混蛋小子!逮出来,杀了他!”左青喊着。
“那混蛋是谁?”沈局长问。
“王文才!”左青一口咬定。
“没有根据的话不能随便说,我还说是你呢!”沈局长死死盯着左青的神态。
“绝对不是我,绝对不是!我敢发誓,是我我就被千刀万剐!我无限忠于毛主席和林副统帅!”
左青说着流下了眼泪,嘶咽地说:
“沈局长,这玩笑可开不得,开不得!”
“那好,不是你,你给我写个保证:
“无限忠于毛主席和林副统帅的保证”
沈局长把桌上的一个小号扁笔和一瓶墨汁递给他,左青写道:
“我是贫下中农的后代,我无限终于伟大领袖毛主席和林副统帅......”
写完,看着沈局长。
沈局长说:
“你回去吧,以后还要找到你。希望你能够襟怀坦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刚才你说过了生活上不够讲究,也是大事,希望你对任何事情不要有侥幸心里,纸永远包不住火,你回去吧!”
左青走出大队,暗暗自喜,“纸包不住火,在我这儿就有奇迹,我和春子的事就是用纸包得紧紧的烈火!”他想着悠然自得起来.
回到家,喊了声:“媳妇炒两个鸡蛋,喝两口!”
左青媳妇说:
“我想把鸡给你炒了,叫它到处叨食?”
“哎,我不都保证了吗,再说郑寡妇不都死了吗?告诉你,我打人那事没人上告,公安根本不知道。好象又出了反标,好险赖上我!左青庆幸地甩掉鞋盘腿坐在炕上。又喊:
“快点,好媳妇,以后我永远忠于你!”
“这话,还不如咱家大黄狗放的狗屁,光保也有一百回了!”媳妇嘲笑地说。
“这回可是真的,我要再犯,就让你割下来炒了!”左青说得好象十分认真。
“行,放你一马!”媳妇说着,外屋响起了炒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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