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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连载·风雨大边外 75

时间:2012/8/18 作者: 艾程 热度: 60159

75

 

  任主任要到下面检查工作,估计得十几天的功夫才能回家。这就要中断他每天给女儿唱歌惯例。他为此动了不少脑筋,依然想不出什么高招。他坐在沙发上拧着眉头思索。一根烟燃尽了,他突然感觉烧手,他急忙把烟蒂扔进烟灰缸里。

“我说老任,你看这是什么?”任主任老伴拿着一个不大的硬纸盒,走了进来。

任主任接过来一看,高兴地说:

“录音机!你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哪儿弄来的?”

“上午我去商店买的,400多块呢!”老伴自豪地说。

“钱是小事,孩子是大事!不吃不喝也值。只是这东西咱不会鼓捣。”任主任说。

“我学会了。你唱,我录。你走后,放录音就是我的任务了,你就一百个放心吧!”任主任老伴自信地说。

“你还真行,我看继续给我当秘书吧!”任主任看着老伴调笑道。

“得,在朝鲜你让我给你当秘书,把我从战地医院骗出来,最后骗到你床上。现在你还想怎样?”任主任老伴的怪罪中充满了不尽的幸福感。

任主任哈哈笑了:“现在还能想怎样?要想,就是想巩固一下革命根儿据地呗!”

任主任老伴说:“你还少巩固了?老不正经,别瞎扯了!来,你唱我录。”

任主任老伴打开机器,摆手示意开始。

任主任说:“我的好女儿:来,和爸爸一起唱《我爱五指山》。”说着两眼又涌满了泪水。

我爱五指山,

我爱万泉河,

双手接过红军的钢枪,

海南岛上保卫祖国……

金书记来到孤岭。在这儿蹲了三天,和社员一起下地、一起开会、也时常找一些社员聊天、还到学校里召开了老师座谈会,倾听了对教育革命的意见和建议。特别还找了王文才教的班级里的部分同学了解情况。薛功升听到金书记问道灭虫的事难受得流下了眼泪,他说:

“有错有罪都应该我来承担,要说王老师指示那样干的,那是有意往老师身上栽赃。那时候,是王老师刚来不久,我诚心给王老师难堪,就给同学出了这个坏主意。当时也没想到这是破坏农业学大寨,结果让姓赵的当大伙面给王老师说了一顿……王老师真的不知道,他也是刚到农村来,对农业生产不太懂,让他吃了个哑巴亏。”

金书记听了,对薛功升说:

“你玩笑开大了,你年龄小,能认错就好。有人拿这件事告到了县里,本来县里要总结你们班和你们老师学大寨中的先进事迹,叫人用这件事把你们暂时拿下来了……”

  “我知道是谁告的,跑不了姓左的姓赵的!他俩就是看我们老师、我们班不顺眼!”薛功升一口咬定了上告的是谁。

“你看,你看,你这不就是又不冷静了?没有调查研究没有发言权。这话到这儿为止,再不能随便说。”金书记拍拍薛功升的肩膀继续说:

“今天你给我提供了很重要的情况。从谈话中可以看出你是个有头脑、善思维、敢伸张正义的好学生。我从大队那里还听说了你许多学雷锋的先进事迹,希望你继续努力,做得更好,给学生们树立个榜样!今天就唠到这儿。”

薛功升给金书记敬个礼走了。

金书记从学校来到大队,王书记、刘主任、迟主任都在。王书记说:

“歇一会儿吧。”

金书记笑着坐下,对几位主任说:

“薛功升这小孩不简单,很有思想。他跟我说完情况后,单刀直入的点出了是谁上告的。说得不一定对,但是起码给我们又提供了一条线索。”

王书记说:

“那是个小司令,在学生中可是一呼百应。这孩子在他们老师帮助下和过去比就象两个人,培养好了是个好家伙!”

   金书记说:

   “前几天去县里开会,六家子公社介绍经验在学生中发展班子成员,人家学生当了大队革命委员会副主任呢。你们也可以重点培养培养。”

王书记说:

“那是棵好苗子,关键得引上正路。”

   金书记点着头继续重复原来的意思:

“培养培养吧。关于上告的人,真是有意思,敢告不敢站出来。县里领导说可能与去年告你的是同一个人。”

王书记说:

“我有个建议,别让这些无事生非的人干扰了我们大方向。现在正忙稻田薅草,大田铲地的时候!调查上告的人是不暂时撂撂,等忙过这一阵子挂锄的时候我们再继续调查?”

金主任思索了一会儿,说:

“行,我回公社后向县领导如实汇报,我想他们会理解,会同意的。这几天我一直在这儿,其他大队也没去,那我就回去了。”

“马上中午了,吃了饭走!”王书记说。

“不了,回去吃。下午到南面几个大队看看。”说着金书记在走出门,和送出门的几个主任挥挥手说声:“回去吧。”跨上自行车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孤岭。

左青自从回到队里后,很少跟大帮一起干活,多亏队长不参加大寨工分评议,他占了队长工固定一等工分的便宜。一天天等干活的大帮走了后,这瞅瞅那看看,趁别人不注意不是回家躺着睡大觉就是去河套边自家的自留地去忙火。这一天傍晌,他往自家自留地去拔草,看见春子端盆脏衣服到河套去洗,春子见到他,不得不打个招呼:“左队长没歇晌啊?”

“歇,歇,到地里走一圈看看,地还是荒啊!”左青说着从春子身边擦过,窄窄的田间小路,错过时,左青故意用臂膀去触碰了春子的胸部,那感觉顿时让他神魂颠倒,绵软的、颤动的、触电般的感觉一直从他的臂膀传递到他那欲望汹涌的心,他直感觉有种从来未有过的沉醉感。在他心中:春子那高挑的个头、丰满的身材,红扑扑的脸色、浓黑的眉眼,微笑时比花儿还动人面容、顿时形成了一幅佳人绝美的画卷,不禁淫心萌动。他回首看着春子沿着玉米土豆间作的田间小道走去,看着春子的背影,咽着唾沫,心里骂道:“这么好的女人,真是一朵花插在了牛粪上。他妈的孙彪那小子真有艳福!”

他已经神不由主,不忍心离去,偷偷地尾随在春子后面,在河边玉米地里坐下,贪婪地窥视着春子的倩影。六月中旬的大地,半个月没见一颗雨滴,干旱得一落脚便烟尘四起。青纱帐已经晒得打了蔫,里面象个蒸拢不多时间左青已经受不了这种难耐的酷热。玉米地旁边间作的土豆,可能是根茎肥大,依然挺挺实实,由于棵矮透气显然能比玉米地里风凉得多。左青看春子没有戒意,便从玉米地里移动到土豆地里。一阵热风掠过,他大汗淋漓的脸上全是雨注般的臭汗,他全然不顾,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春子。火辣辣的太阳给北河套烤出的水蒸气,象一缕白色的烟雾时隐时现地笼罩在河面上。春子洗了一阵衣服,显然是热了,只见她向河套拐弯处的柳树毛子那边走去。左青明白,在这偏远的山村,河套就是山里人洗澡的好去处,他高兴得点着头自言自语地说:“天赐我也!”逐渐向前面移动着,悄悄地来到河边的柳丛中。透过茂密柳丛的缝隙,他咂着嘴,眼睛发红地看到了一个青春少妇美丽的胴体:白淅淅的皮肤,凸凹有致的曲线,挺实有力微微前耸的乳房,以及那模糊不清的黑黑的隐密处……令其浑身所有的细胞和神经都升华到从来未有的激动中,他真想一下子冲过去满足自己膨胀得难耐的渴望。然而,他没有。他皱着眉头想出了一个坏得冒水的馊主意。

春子洗完澡、洗完衣服端着洗衣盆往回走,在玉米地中间的小道上,她哼起了过去念书时学到的歌曲:

我们都是神枪手,

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

我们都是飞行军……

正唱着她感觉脚下碰着了什么。低头一看,是几个蛋黄大的土豆。“这是谁扒出来的,准是那些小孩子,扒出来看着小就扔了,扔了可惜,现在正是没粮的时候,几个小土豆回家和在玉米面里贴饼子也顶粮食吃啊。”她想着捡起来放到衣服盆底下。没走几步,就听有人喊:

“这还了得了,这么点土豆就有人扒。抓着饶不了他!”春子听了急忙想把捡来的小土豆扔掉,没想到左青从玉米地里冲了出来,已经来不及了。

“左队长,还没回去呀?”春子心里跳着打着招呼。

“呵,春子啊,才洗完呀?我回家吃口饭又回来了,到自留地地拔拔草。路过五队这块地,我看土豆让人给扒了。不大点,这不是坑人吗?”左青说着眼睛盯着春子。

春子不知道说什么,半天才说:“还不到时候啊!”

“这块地也没谁来啊,今天就你从这儿走到河套洗衣服,你不能吧?”左青反问道。

春子端盆的右胳膊有点颤抖了。

“果真是你?”左青一把抢过盆,翻开衣服,在盆底见到了那几个小土豆。

“春子啊春子:你怎么干这事?”左青故意抒发着遗憾。

“不是我,左队长,我是在道上捡的。”春子急忙辩解道。

“捡的?春子,那你说谁干的?脏物在你手里,这让我碰到了。我怎么这么倒霉,不汇报吧我犯错误;汇报吧你还得挨批判。包僻你,我就和你同罪,别说队长保不住,恐怕与你一样的结果!”左青故作为难的样子。

“左队长真的不是我!”春子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左青急忙用手去给春子揩眼泪,边说:

“这个咋办好呢?”另一只手搂住了春子的后腰。

春子推开了左青的手说:

“左队长,你是好人,这事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左青死死地盯着春子说:

“行倒行,那我付出的太大了,你怎么报答我啊?”

春子说:

“我一辈子也不能忘记大哥对我的好处!”

“那是空头支票,来点实际的!”说着又上了手,搂住了春子。

春子推脱不开,就说:“好大哥,别这样,这叫人知道多不好!”

“谁知道啊,就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让我亲近亲近我就豁出来了舍得一切保你,到时候宁可说我扒的!”

春子吓得身子直抖,他想到了批判会,想到了父亲的脸面,想到了以后怎么在村子里做人,她不敢用力的挣扎了,她说:

“大哥,别这样,我都怀孕了……”

“那好啊,避免生出来的孩子象我,不怀孕那后果可就严重了!”左青说着脸上露出了喜悦。

“不行.不行!”春子说着依然推左青的手。

这时候左青的手象条游蛇已经移动到春子的酥胸,春子已经万般无奈了。她只是说:

“大哥你摸摸就算了。我求你,我一辈子忘不了你对我的好!”

左青销魂地摸着,另一只手抚摸着春子渐鼓的小腹,脸贴在了春子那美丽的脸颊上,春子已经没有话语了。

左青激动得直说:“春子好,春子好,我喜欢!我喜欢!”

春子说:“大哥,行了。一会儿来人看见不好。”

“没人来,大晌午的谁上这儿来?你轻松一点,别怕 ”说着他抚摸小腹的手已经游动到下面……”

春子挣脱不得,直说:

“行了,行了,左队长你行行好!”

“行好可以,那就等着挨批吧!都到着地步了,怎么一点不配合?”说着故意生气地把两手撤出,作要走的样子。春子痴呆呆地站在那儿,满脸是泪,浑身颤抖着,矛盾的心情令其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咬着下唇说:大哥,别走……”

左青看春子怕了,就回来又搂住她,细声细语地说:

“宝贝,不怕。有我,天塌下来,哥顶着!”说着解开了春子的裤带,把春子轻轻放倒在玉米地里。

“大哥,我有了,你轻啊……”春子哭着,担心地说。

“宝贝,我有分寸,轻轻的……你闭上眼睛。”左青说着,顶进了春子的身体,自我陶醉在一厢情愿的野情里。

晚上,孙彪下工回来,看春子的眼睛红红的,满脸憔悴疲倦的样子,就问春子:“怎么了?”

春子强作笑容地说:

“没事,和爹生气了。”

“你看你,老爹就是那个脾气了,咱是小的让着点,生什么气?”孙彪安慰着春子,其实春子的苦处他哪里能想得到?

吃饭的时候春子把一块饼子让给孙彪,自己端了碗用野菜和玉米面熬的糊糊,孙彪掰了一多半给春子,春子晃着头说:

“我吃过了,就想喝点稀的,嗓子疼。”

孙彪可怜春子,就问:

“因为什么呀又和老爹生气?”

春子不耐烦地说:

“你别管了,告诉你也没用,你也管不了.!”春子已经决定把中午吃的哑巴亏永远埋在肚里,一辈子也不能欠开牙缝把这个莫大的耻辱告诉谁。

孙彪不想再问了,只想讨春子高兴,吃了一口饭,看着春子高兴地说:

“有件惊喜想告诉你,你做梦也想不到?”

春子不屑地问:

“什么事,你倒说呀!”

“今天我们干活的时候,王书记过去了。主动问我:‘听说你住的屋里没有电灯,还成天点油灯呢?’我笑着点点头。他说‘那哪行!还成天搞创作,没电灯怎么写?明天我让电工弄几十米线过去接上。明天早晨你早早到电工家去找他,弄完了你再出工!’你说这王书记真比父母还父母!刚开始我写东西没纸,他就让会计给我买;我在青年点那灶坑倒烟,他就派人给我修;现在又主动提出来帮咱安电灯,真是活菩萨!”

春子说:

“要是当官的都象王书记这样,咱孤岭就什么也不用愁了!”

“以后啊,省出来的油你就多吃点,为了咱儿子啊!”孙彪说着轻轻拍拍春子的肚子。

春子竟然哭了起来。

“怎么了?春子你怎么了?”孙彪感觉春子有点和平常不一样,就急忙问道。

春子平静一下心态,勉强地笑着说:

“高兴的啊,有了电灯,咱可以写出更多更好的东西啊!你说为接电的事,那个姓赵的说死也不行。人家王书记主动想着咱的事,人和人真不一样!”

孙彪没再往别处想,信以为真,连声说:

“就是,就是,以后无论做什么咱一定得为大队争光,为王书记争光!”

早晨,薛功升领着学雷锋小组到学校去拿扫帚,到办公室去取开教室门的钥匙。在陈文老师的住处的小走廊里发现一张红色的宣传单,他顺便拿起来一看,吓得急忙又扔到地上。他镇静了一下,又俯身捡起来,揉揉眼睛仔细再看一遍,上面写着的几个字令其心跳不止:

“林副统帅是狗”

他急忙把宣传单揣进口袋里,取了钥匙打开教室门,让大家拿了工具后,忙说

“我有点事,回家一趟,一会儿就回来,大家先干着。”就急忙往王书记家跑。到了王书记家门口,正赶上王书记出来。薛功升气喘吁吁地说:

“王书记,不好了!你看,这是学校小走廊里捡到的。”

王书记拿过去一看,大吃一惊:

“你做得好,发现情况能及时报告。别人看见没?”

“没有,我没跟同学们说。”薛功生回答。

“不要跟任何人讲,目前一定要保密!”王书记嘱咐道。

薛功升点着头说:“王书记,我走了,大家都在扫街呢。”

王书记说:“你去吧,记住不要和任何人说!”

王书记嘱咐着拿着那张传单又转回屋里。

“头伏罗卜二伏菜。”队里虽然有些压绿肥,依然还是不够用。刘主任在给社员派工时说:

“今天活有点新变化:今年掏炕,别等到老秋,先掏一部分,看谁家的炕不好烧就先掏,等着用炕洞土好种菜呀!”

没等刘主任说完,社员纷纷喊着争先报名。

“别急,别急!等我把话说完呀!一会儿,谁家炕报个名掏,会计你记一下。现在我说掏炕的分几个组。一个是李老二,带着生子、石头一组;一个是赵小个子,带着金虎,哑巴一组;再一个是魏乐,带着你家老二还有老董家小辉一组。掏一铺炕三十个工分,一车炕洞土四十个工分。”

“谁家炕掏出的炕洞土给谁家记工分呀?”有社员问。

刘主任笑着说:“你怎么净做梦娶媳妇想好事了?给你家掏了炕不要工钱就便宜你了,啃了脑袋还想咬屁股,好事全你的了!我说是给掏炕小组的!”

下面哈哈大笑起来。

中午时分,一辆草绿色的北京吉普车开到孤岭大队门前。车上下来几个穿警服的公安人员。

大队几个主任迎出门来,年轻的警察指着一个年龄五十上下的人介绍说:

“这是我们县公安局沈局长。”

沈局长握着王书记的手说:

“认识,认识!王书记到我们那儿作过国庆观礼报告呢!”

王书记分别介绍了刘主任、迟主任后,把客人迎进屋里。

公安局来车,消息不翼而飞,一下子轰动了孤岭。

“张玉森他爹就是这样的车给带走的,这回轮到谁了?”大家七嘴八舌地猜测着。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带谁不带咱地地道道的庄稼人!”几个妇女袒胸露乳地奶着孩子议论着。

可是做了亏心事看啥啥象鬼,最心虚的当然是左青。他断定是春子告了状,公安人员来抓他。他急急忙忙跑到家,慌里慌张地跟老婆说:

“给我拿几个钱,快!快!”这个久经杀场的造反派从来没有如此的紧张。

“干什么,要钱干什么?”左青老婆看着左青没魂儿的样子不解地问。

“我的祖奶奶,你快吧!要不我就死在你跟前!”左青的声音带着哭调。

“不说明白,不能给拿钱!”左青媳妇根本不听那份邪。

“公安来人了,抓我,抓我!”左青哭上了。

“凭什么抓你,你怎么了?”左青媳妇还是问。

没有办法,为了尽快逃脱,左青说:

“可能是文大打人的事。”

左青一下子跪在地上哭着说:

“老婆,求你了,求你了!”

左青媳妇又气又急,死逼无奈,从柜里掏出一叠钱摔在地上,哭着喊:

“滚!滚!永远也别回来见我!”

左青拿起钱急忙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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