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张玉森家的孩子满炕爬,一声爸一声妈的叫着,乐得张玉森合拢嘴。他抱起孩子不知道怎么亲好,贴着孩子的脸,“儿子,儿子,”地叫着、用满下巴的胡茬子扎得孩子直晃头。英子在一旁傻呵呵地笑着说:
“我,我不怕,扎我!扎我!”
张玉森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搂过英子,把娘俩的脸都往自己的胡子上贴。孩子叫着,英子笑着,满屋欢乐的气氛。
过一会儿,想不到英子得寸进尺,又喊:
“我要睡觉,睡觉!”
张玉森放下孩子,又和英子进了被窝。
两个人亲热着、喘着粗气,享受着这多次进宫快乐。英子说:
“你不准下去,总这样!”
张玉森看着英子笑得象报春花一样红扑扑的脸,狂吻着英子,情不自禁地说:“宝贝你真好!我们俩长在一起多好!”
孩子爬了过来,哇哇地哭着,两人全然不顾,仍是尽情地欢乐。张玉森累得浑身是汗,英子依然不松开搂着他脖子的双手,销魂地“啊,啊……”地叫着。这样如漆似胶的拼搏,不分百天晚上,他俩谁也说不清多少次,依然不舍不弃。这黎明的交火,两人你上我下、我下你上的数个回合,谁也不肯罢休。直到老张情到深处,涌向高潮,山洪般的发泄后,两人才精疲力尽地仰在炕上,回归寂静。一场激烈的云雨过后,张玉森搂过哭号半天的孩子,哄着说:
“宝贝,不哭,不哭!爸爸不这样,哪有你这小兔崽子,你说爸爸好不好?”
英子光着身子起来,接过孩子,笑着说:
“宝贝,你说他坏,他坏!”说着依然贪婪地看着张玉森。实在地说,张玉森这些年对男女这个事由原来的渴望已经发展到了见了英子倒有三分畏惧的地步。他急忙逃亡似的爬起来说:
“来不及了,我得做饭了。”
他冲破英子的百般阻挠下了地.热心地对英子说:
“这半个多月队里到鹰岭子割柴禾,我做好饭,给你装好火盆,锁上门你和孩子在家好好呆着,太阳一落山我就回来了。”
“啊,回来,早点啊!”英子在被窝里搂着孩子答应着。
陈文用书包装着许多美术书籍,包括孩子们给他拜年时翻看那本素描,在拂晓的朦胧中蹲在北河套边上流着泪焚烧。嘴里小声嘟囔:
“可惜了,没办法,留着你们就是我的罪证。或许你们就能把我推到王文才那个地步,一切都过去吧,过去吧……”
亓正家里,四口人除了秋子外,三口人都一夜没合眼。亓正在西屋不住地抽烟,烟屁股扔了一地。
春子妈和春子在东屋,时而几句对话,时而一阵沉默。
春子最后依然坚决地说:
“妈,你们也不用劝我了。摆在我面前两条道:一条我就和孙彪结婚,我说过我一分钱也不要你们的;另一条:你们谁也用不着拦我,我去死,就算你和我爹白养了我一回,来生来世有机会我报答你们!”
春子妈搂过女儿一阵痛哭。
秋子醒了。从西屋跑了过来:
“你们一晚上没睡呀,这纯粹是自己找罪受!怎么人搞个对象这么难啊?妈你别听我爹的,成全我姐,要不后悔药可买不着啊!”
春子妈没理睬秋子,她抬起头对春子说:
“既然你已经铁了心,妈也没办法。你爹那死犟眼子,打折十根棍儿也改不了他那犟脾气!我还有点私房钱偷偷给你作嫁妆,我也不敢当他面给,要那样他能气死过去。结婚也别张罗了,你爹不能去,我也不敢去。”
春子理解妈妈的心肠,伏在妈妈肩头又大哭起来:
“妈,我什么也不要!你这一辈子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有两个钱我不忍心拿走,那样我会难过一辈子。只要妈把我的行李给我就行了。”
“唉,这一辈子妈就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妈一定给你我攒的那点钱,就是别让你爹知道。秋子你听见没?”春子妈说。
“我什么时候传过话,我也是我姐这边的!”秋子调皮地说。
大山里收敛了夜色和飞雪,太阳冻得脸色苍白,扶着东山的树枝起床了。它默默地驱赶着山乡的朦胧,然而不到一个时辰,终于被山后赶来的几片乌黑的老云裹了起来……
社员们成群结队上山打柴的、拉爬犁送粪的、赶着车去县城拉化肥的、一帮妇女有说有笑坐在队部选种的……昭示着伴随倒春寒到来的春耕大忙季节临近了。学校办公室的老师们静静地坐在那儿,沉闷的空气象外面的天令人不寒而栗和格外的压抑,仿佛法院审判厅那即将宣判的前一刻,静得有些椮慎人。王文才依然压着肚子,脸色苍白,坐在椅子上忍受着疾病的折磨。李玫瑰用一个盆子在炉子上温着水,然后端起来把结冻的装着氢氧化铝凝胶的瓶子在水里旋转着解冻。过了一会儿,把药倒出来一些递给王文才,王文才接过来一口口喝下……
看着这情景,有的老师哈下头难受的流下了眼泪。
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很快赵主任和左青走了进来。刚落座,左青左右环视了一下,说:
“不缺谁吧?现在开会,今天不继续揭摆了,根据省领导的指示精神和大队革命委员会研究的结果,请赵主任宣布一项重要的决定。”
王文才、李玫和老师们自然知道这所谓决定的针对性,都沉默地等着。
赵主任不慌不忙地卷着烟,点着后,左手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来,右手夹着烟,深深吸了一口,念道:
“孤岭大队革命委员会决定:
鉴于王文才违背中央伟大的战略部署,公开驱赶驻校贫宣队及书写具有反面含意的标语,联系其一惯表现,革委会认为这是新形势下阶级斗争的新动向.不容轻视;李玫对王文才的问题不但不进行斗争,相反为其辩护,矛头指向新生革命政权,错误十分严重。对此,大队革命委员会决定王文才和李玫,调离学校,到第四生产队接受监督改造。学校工作由左青同志全面负责。
孤岭大队革命委员会
1970年3月2日
办公室好象是间空屋子,一点动静也没有。王文才此时呆若木鸡,李玫在赵宣布完之后,镇静一会儿,站了起来,激动地说:
“赵主任,希望你按照毛泽东思想办事,不要混淆两类不同性质矛盾!别说王文才没什么问题,就是有也不能诛连九族。毛主席给了我们大鸣、大放、大辩论的权力,难道我们说自己不同的意见也错了吗?监督改造这个词,不是用在我们身上的,我们不是敌人,也不是四类!”
赵主任听着,站了起来,喊道:
“你不要太嚣张,你以为你们是谁?王文才就是孤岭第二个曾成富!我宣布完了,左青下面由你安排学校具体工作,我还有许多工作要做。”
赵主任喊完急步离开了学校。
左青又脱下鞋子拽出鞋垫烘烤着,拿腔作调的说:
“大家坐好,王文才和李玫可以不参加这个会了。因为你们不属于学校的成员了!我想和你们俩强调一下,你们最迟明天要搬出学校,你们再住在这儿影响不好,你们可以走了。”
王文才和李玫站起来,看了看老师们含泪离开了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进了屋,关上门两人抱头痛哭起来。
亓正来到公社于助理的办公室。进了门,看于助理和一个干部模样的人正在说话,就默无声响地坐在靠墙的长条椅子上。
“就这样吧,根据国家政策他不够补助条件。实在不行,你们队里想想办法。不能人人、事事都靠国家。是不?”于助理与那个人商量着。
“于助理,咱们那儿最偏僻,最穷。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实在没办法。”那个人还在磨叽。
“你就是磨到天黑,我也不敢答应你!违反政策我要受处分的,你知道不?”于助理的话没有一点活动余地。
“那,我先回去,改天再来。”那人站起来笑着走了。
于助理送到门口,说声“慢走。”就转过身来跟亓正说:
“表弟你有事吧?”
亓正为难地皱着眉,嘴嘎巴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看着亓正那样子,于助理笑了:
“看来是又有为难的事,你说吧。”
“不好意思说,丢脸啊!我是来求你给我挡一下,我是挡不住了!”亓正的话显然是没说明白。
于助理莫名其妙地问:
“你看你,说明白啊,含着骨头露着肉,扭扭捏捏的。要我挡什么呀,是狼是虎啊?”
“这不,咱家春子搞个对象,我不同意,她不听我的,是死心塌地跟人家。估计他们一半天来登记,我让你给我挡住,不給他们办。”亓正终于说了出来
“人家搞对象,你挡什么?当哪头的‘法海’?姑娘看好了,就行呗!现在可不是以前,父母有包办权,破坏婚姻自由违法啊!老弟,你不知道吗?”于助理给亓正一个闭门羹。
“你可知道,他搞的那个年轻人,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啊!”亓正感叹地说。
“‘可以教育好的子女’谁说就不让人搞对象结婚了?国家政策可没有这一条!”于助理说。
“那春子不跟他遭一辈子罪呀?”亓正眼睛死死地盯着于助理,那眼神分明带着几分企求。
“唉,表弟,这事我真的不能挡。如果按你的办,春子他们找到县民政局,我非挨处分不可。再说‘可以教育好的子女’也不是反革命,你倒怕什么?”于助理还是耐心地劝着亓正。
“那样吧,表哥,这对于你来说多大点事呀,你别把话咬死,你回头再核计核计.我先回去。”亓正看没门最后又求了一次,起身走了。
于助理送到公社大门外,对亓正说:
“我不留你吃饭了,我马上要下去检查军烈属春节补助发放情况。那事,你就依孩子的吧!别什么事就认一个理,砸死卯子!”
亓正还是说:“表哥,你再核计核计,回头我再来。”就急匆匆上路了
亓正不知道是答应还是叹气“唉”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说:
“那个改天再来,这个回头再来,要命啊!”
左青当上了学校全面负责人,夸夸其谈地讲了一上午。不管与教育有关无关、更不管老师们爱听不爱听,天上地下,南朝北国地直咧咧得满嘴冒白沫子,午休时间过了半个多点才了事。他走了,老师们都急忙跑到王文才李玫的屋里。安慰他倆,吴老师说:
“干什么都挣工资,干多干少钱也不少!不在这儿更好,我看姓左的就恶心!”叶老师说:
“一会儿我去给你们找房,这儿让我住我还不住呢,冰窖似的。听说四队老孙太太家,就她一口人,北炕闲着,我问问她行不。对,你们俩先别去,我问好了,告诉你们,免得人家为难。”
李玫说:
“谢谢大家,我们到这地步,你们还这样热情,我这辈子也忘不了你们对我们的好!”
王文才说:
“今天午休本来就晚了,大家快回去吃饭吧,要不上班来晚了,遭不起罪呀!我和李玫谢谢大家了!”
老师们安慰了几句,纷纷地离开了。
王文才带着病痛和李玫收拾东西。李玫说:
“你胃疼,躺着吧,用不着你。咱有啥呀,把这些破东乱西的塞聊条包和木箱子里就完事了。外屋还有两个盆一个小缸,你说还有啥收拾的?”
王文才说:
“你看你这身板比我强多少啊?”依然拿着东西装箱子。
李玫一把拽过来,提高嗓门儿说:
“我说话你没听着咋的,不用你!”
王文才流泪了,内疚地说:
“当初,我们俩在乐呵岭上,我让你放心说:‘我一辈子也不犯政治错误’,可今天竟然又这样了……”
“你犯了吗?你要真是犯了我也不让你,这是冤假错案,是六月雪!”李玫愤愤地喊出声来。
王文才急忙去捂李玫的嘴,李玫推开王文才的手,大声喊:
“怕什么,就是六月雪,我们冤!”喊着又呜呜地放声哭起来。
“都怨我啊,太犟,你说我和他论哪头的理?”王文才伤心得泪如雨下。
“才子,咱不后悔,咱没错!咱和他论理是为了孩子们。别说不让在学校,就是下地狱,我也和你一起下!”李玫安慰着王文才。
王文才想到在学校时那一段了却的姻缘,看着李玫,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搂住李玫激动地说:
“谢谢你,李玫。这时候你能这样对待我,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你,看你,跟谁说话呢,外人呀?”李玫双手搂着王文才的腰,流着泪。
叶老师到四队孙大娘家说好租房的事,就急三火四地赶回学校,见了李玫就说:
“行了,行了,孙大娘一口答应下来。她说不要钱,到春秋帮着抹抹墙苫苫房就行。”
“太好了!叶老师,谢谢你呀!你是不还没吃饭?看你忙得满头是汗。”李玫递过毛巾。
叶老师边擦着脸上的汗边说:
“有房住就好了,在这儿受这窝囊气呢!他们怎么不让我回队呢?不耽误开资就行!告诉你俩,别上火,我看还是好事呢。我也不能帮你们搬家,估计老师们谁也不敢,就找魏乐家吧,人家祖宗几代都是贫雇农,谁也不敢把他们怎么的!”
“叶老师,我们明白,这事不愁。我们俩吃了口早晨的剩饭,你恐怕还没吃,你等着,我给你做一点,随便吃一口得了。”李玫说。
“别管我,家里也是现成的,我马上回去随便吃一口就得。”
叶老师说着就带着小跑跑出了校园。
下午,左青又在训话。强调“要与王文才划清界限”,并且再三说“开学要和学生们讲明白:王文才是犯下了反对贫宣队、书写反动标语的罪行”。老师们一任他顺口开河,没有一个人接他的话茬。这时候办公室的门开了,赵库和郭大海,还有一个青年进来了。
左青立刻把鞋垫塞进鞋里,站了起来吃惊地问:
“大叔,你怎么来了?”
“这儿,你挂杀人刀了?哪儿写着不让我来?”赵库瞪着左青,愤怒地说。
“您坐,您坐。”左青哪敢顶撞赵库,虽然他知道这老头和赵主任办事总是两股劲儿,但是他明白,赵主任见他都哆嗦,何况自己!
“别您您的,我不懂什么叫您!这儿是办公室还是干燥室?怎么就你一个人烤鞋垫,是轮班烤咋的?你烤完该谁了?”赵库用讽刺地口吻问着。
“我是汗脚,呵……”左青无言以对,随便说道。
“我告诉你,哪个老师要是熏出毛病,你必须拿钱治!”赵库说着又把头转向老师说:
“你们可真老实,要是大海早把他圈起来了!”赵库说着又狠狠瞪左青一眼.“你以为你是谁,你自己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天老大,你老二是不?”
左青站在那儿,尴尬得要是有个地缝也能钻进去,连个屁也不敢放。
“你定的反革命呢,我来看看他。”赵库问道。
“不是我定的,那,那是......”左青囁嚅着,半天说不出来。
“那是什么,是你和那个混蛋捣的鬼!谁看不明白?问你王文才在哪儿?”赵库的语调始终没有降下来。
左青急忙说:
“在这儿,在这儿。”说着往王文才的住处走,他开开王文才的门说:
“赵大叔来了。”
赵库说:
“你离开这儿,我讨厌你!”
左青溜溜地走了,赵库三个人进了屋。
赵库跟王文才和李玫说:
“孩子,我们来看看你。”
王文才一下扑进赵库怀里哭出声来。
赵库晃着头示意大海把门关上,他说:
“委屈几天吧,估计一两个月多说了。我和大海找你霍大伯说好了,县里教育组组长到省里学习去了,两个月后回来咱就有头了。”
王文才和李玫不住地说:“谢谢大叔,谢谢大叔叔!”
“听说撵你们离开学校,你们先找好房,找好了我来帮你搬。我看他们能把我咋的?”赵库说着厉声骂道:“这两个混蛋,快拙到头了!”
“不用,大叔,搬家人有。再说我们也没啥东西。”李玫含着感激的泪说。
“真有,假有?还有人敢帮你搬家?”赵库怀疑地问。
“老师们不敢。魏乐大叔家老大,老二都行。”王文才说。
“那行,我寻思没人,咱三个就一气搬过去了。”赵库说。
王文才抬起头跟赵库说:
“大叔,你来看看我俩,比什么都好,我心里就有底儿了。谢谢你呀,谢谢大海你们俩。”
“要不是大海拦着,那天晚上我就想回来揍我家那混蛋一顿。大海说影响不好,是他出主意让你霍大伯回来的。这事先这么着,别急,哪有不晴的天?找好房,要是有人帮你搬家,我们就不来了。孩子:那我们回去了。”赵库说完,拍拍王文才的肩膀,转身走出门。王文才和李玫把赵大叔送出学校大门。
左青从办公室窗户看见王文才和李玫去送赵库三个人,没好气地大声说:
“看见没,把老贫农腐蚀的,恶毒真恶毒!大家看到没,阶级斗争多么复杂!”
赵库和大海他们走后,王文才和李玫来到孙大娘家。孙大娘早已经把北炕收拾得干干净净,把一张新炕席也给铺上了。孙大娘拉着李玫的手说:
“姑娘,就在这儿住吧。你们来了我还有个伴。要不一天连个说话的都没有,我还怪闷得慌呢。你们的事我听叶老师说了。那姓左的不是个东西,文化大革命开始那暂,他还打我两个耳光,这左耳朵到现在还哇哇地响。他硬说俺老头是胡子,俺老头明明是七七事变那暂跟自己队伍走的,后来没了音讯,你说俺知道他到哪儿去了?姓左的逼着俺说他当了胡子,俺说不知道。他就说我包庇俺老头,脚踢手打的。前年,公社于助理到村上说俺老头为保护杨将军牺牲了,来给俺挂烈属牌。那姓左的也来了,见俺又点头又哈腰的,说什么给俺钉烈属牌。叫俺从他手里一把把锤子夺过来给扔老远,俺说:俺老头是胡子,咋又变成烈士了?你给我走,离我远点!”王书记和于助理最后也让他离开了,那不是个好人,歹毒啊!”
李玫跟孙大娘说:“大娘说得对,那是条狼!”
王文才偷偷捅了一下李玫,李玫看一眼王文才,又说:
“怕什么,狼有时候也比那小子强!”
这时候魏乐媳妇进来了,看着王文才和李玫,说:
“我才听说这事,你说他们这是弄的哪一岀,好好的人他们说咋的就咋的!不让在那儿住,就到我家住去呗,还到处找房子干啥?”
孙大娘说:
“我说魏乐媳妇,就让他们在这儿住吧,我一个人也闷得慌,他们来唠个喀啥的,挺好的。你家那小房子七、八口人,够挤的了。你放心,我对他们不能比你差!”
魏乐媳妇说:“那倒是,你为人谁不知道,我呀一百个放心就是了。”
魏乐媳妇又对王文才和李玫说:
“明天头晌让老大老二来帮你们搬家,离那土鳖远点,也是好事。”
“别让他们耽误工了,有啥呀?就那么点破动乱西的,我一个人几次就捣登过来了。今天创业队赵大叔、郭大海还领个青年来帮忙,我都让他们回去了。”
孙大娘说:“你看你看,这老赵头可真是个大好人,他儿子哪怕赶上他一丫呢!”
魏乐媳妇说:
“他儿子啊,就是那么个玩艺了,别指望他变好了!好了,明天一定让老大老二来,你俩就在家等着吧,我得回去烧火了,今晚过去吃!”
“婶,不了。我们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好搬啊”李玫说。
“那也行,你慢点收拾,可别抻着啊。”说着魏乐媳妇急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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