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好事多磨 （第二节：生理反应）2468

周根茂今年56岁，一副矮胖短小身材。大概是操劳过度的缘故吧，头发早已经是“地方支援中央”了！至于他的面部长相，乍一看时还算说得过去。但稍作停留你就会发现，他的五官安装极不协调，给人的感觉是：越看越觉得非常别扭。如果你是位敬业的美容师，定会免费为他上门服务。正如他在述职报告中讲的那样：“咱是爹娘的残次品，如果您担心晚上做恶梦，最好不要看我的这张脸，只听我的声音就可以了……”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虽说周根茂长相不羁，但他的声音的确非常富有磁力。这得益于当年他为报考播音员，模仿“一代宗师”赵忠祥声音的缘故。

记得有人说过：有声语言是一门独特艺术，声音能穿透灵魂、感动心灵、启发智慧，声音可以塑造魅力独特的世界。周根茂的有声语言虽然没有达到如此高超的境界，但在天翼厂或者说是在普通人中间，确实起到了震撼作用，即使他的讲话内容层次不是很高，但他的声音足以让你修身养性。

在为人方面，周根茂也称得上是一个正直善良的男人。他曾经是唐可凡的师傅，和唐可凡的个人情感如同父子。唐可凡被提拔为天翼厂副厂长以后，他们之间依然是无话不谈的忘年之交，无话不谈。但对待工作，绝不参杂任何个人情感。工作时，他们的分歧和争辩常有。特别是当两个人意见不一致的时候，他们会争的面红耳赤，互不相让。

唐可凡非常佩服周根茂的为人和性格。他知道，在工作时间，周根茂很少找自己聊天，除非是听到、看到、或者是发现了对自己不利的事情需要马上跟他提醒和沟通。

每当周根茂单独约他，在私下里提出自己不足时，唐可凡总是有种说不出的感激。因为，这种呵护是除父母之外在任何人身上很难得到的东西，他把它理解成是一种幸福，看成是比金子还要可贵的纯真的友谊。他在敬佩师傅为人和品质的同时便自然地模仿他去做，结果他发现，他不但巩固了老朋友之间的友谊，而且又结交了许多新朋友，包括来天翼厂实习的大学生刘晓聪。

唐可凡用光的速度，在瞬间之内把自己的工作情况和言行举止过了一遍电影之后，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时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轻松之余，一种强烈的生理需要害得他再次难以忍耐……

说来也奇怪，遇到李荷花之前，他的生理反应只发生在那个神奇的梦境之时，梦境消失后，即使看到再漂亮的女孩儿，也没有出现过任何反应。然而，遇到李荷花之后，他的生理反应竟变得毫无规律。更令他不能理解的是，李荷花的影子老是印刻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每当这个时候，他的生理反应就会强烈无比，让他难以忍受。这种奇怪的现象，唐可凡不能对任何人讲起，包括他的父母。这时，他突然想起了周根茂，他决定借今天的工作之余，把自己对李荷花的看法以及见到李荷花以后的生理反应，统统告诉给这个虽然“长相丑陋”，却凭借智慧娶了一个如花似玉好老婆的周根茂。因为他相信周根茂的友谊和为人，更相信周根茂的智慧。想到这里，唐可凡的心中仿佛升起一轮明月，于是便春风得意般走进周根茂的办公室。

“周师傅，您有事找我？”

唐可凡和周根茂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唐可凡都是喊周根茂为“周师傅”而不喊“周厂长”，周根茂也习惯了唐可凡这样称呼他，似乎感觉唐可凡只有这样称呼他，他们之间的感情才非常密切。当然，在唐可凡和周根茂之间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周根茂喊唐可凡“小唐”，就证明周根茂要跟唐可凡谈的是“私事”。

深埋在老板椅上的周根茂见唐可凡走进来，严肃而认真地说：“小唐，你来了。”

唐可凡听见周根茂喊他“小唐”时，悬在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但一看师傅的表情，又觉得不大对劲儿，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周根茂慢慢将沉重的身子移开老板椅后又把自己的身体搬运到沙发上，指了指门说：“关上门。”

唐可凡顺从地关上房门，顺从地坐到沙发上：“师傅，是不是发生了很糟糕的事情？说吧，我能挺得住。”

周根茂看了一眼唐可凡，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慢慢腾腾地拿起茶几上的香烟和打火机，边点烟边说：“还记得那个叫刘宝华的人吗？”

唐可凡爽快地回答说：“记得，她曾经参加过我们厂的工艺师招聘。”

周根茂吸了一口烟说：“嗯，你的记忆力真不错！”

唐可凡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师傅为什么开口就跟他提到那个叫刘宝华的人？看来，师傅今天的话题一定与这个叫刘宝华的人有关。于是便脱口说道：“哪里？是因为她的应聘表现差些，所以我才记得牢固些罢了。周师傅，您不会同意聘请她作为我们厂的工艺师吧？”

周根茂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用搜索般的眼神，瞬间之内对唐可凡进行了从头到脚搜索。

唐可凡非常熟悉周根茂的这个眼神，凭借他这么多年对周跟茂的了解，已经猜出了今天找他谈话的真正用意。所以，他必须先发制人。

唐可凡故意有倾向性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这个刘宝华无论是资历还是能力，远不及李荷花优秀。”

周根茂正发愁不知如何将话题谈到李荷花身上，想不到唐可凡倒先开了口。细心的周根茂看到唐可凡谈起李荷花之后的兴奋表情时，立刻想起了董事长刘嘉琦昨天和他的谈话。

“如果这次天翼厂聘任的工艺师是刘宝华你有什么看法？”

周根茂直言不讳地说：“在我看来，还是李荷花比较优秀。”

“这是不可能的事。”

“为什么？”

“唐可凡在招聘中营私舞弊。所以，尽管李荷花在竞聘中非常优秀，但绝对不能聘用。至于唐可凡，一定要严格按照天翼厂规定，给与行政处分。”

周根茂听后非常震惊，立即表态说：“凭我对唐可凡的了解，这种龌龊的事绝不会发生在唐可凡身上。”

其实，刘嘉琦和周根茂之间的个人感情非同一般。当年文革，国民党子弟刘嘉琦备受歧视时，根红苗壮的周根茂曾经多次帮助过他，也曾为了保护刘嘉琦跟人动拳头后进过拘留所。刘嘉琦知道，周根茂和唐可凡之间的关系，只是他不想为了报恩而放过唐可凡的错误。于是便不耐烦地说：“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和唐可凡的个人关系很好，但你却帮不了他。”

周根茂了解刘嘉琦的性格，没再多说什么，顺口答应说：“好吧。”

周根茂知道，要想帮助唐可凡，除非有足够的依据，否则一切都是徒劳。为了帮助唐可凡尽快搞清事实真相，所以，才有了今天他和唐可凡的谈话，想不到唐可凡一开口就提到了李荷花，难道唐可凡跟李荷花之间真的有一腿！如果是真的，唐可凡为什么对自己隐瞒？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