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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比黄花瘦

时间:2012/5/24 作者: 樱花田 热度: 72922

“闻所未闻,能说的具体点吗?”萧楠的好奇也涌上心头。

“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如果双方在彼此心中的位置,不能够对等,爱情最终都会破裂!”周建的目光落在杯子上。

“这不是杯子中的水,可以任意添加,因为对方只将你装在口袋里,而不是心上,口袋里的东西,很可能随手就会丢弃!”周建将杯子送到嘴边。

“感情可以增多,也可以减少,金明浩只是让爱情尽快长大!”萧楠并不赞同。

“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甚至是痴心妄想,我想他女朋友只希望口袋里的东西,不要被盗走就好,因为偶尔想起的时候,还可以拿出来看看!”周建在床头落座。

“真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恋爱中的人都很敏感,难道他不会察觉?”萧楠很怀疑。

“恋爱中的人智商也偏低,我想他双眼只看见对方的好,却不知道施舍有时还带刺,田敏比他幸运很多,付出至少还有感动!”周建驳回怀疑。

“我想你到现在也不知道,你的西方经济学考试,是如何通过的?”周建的眼神透着神秘。

“我猜答案一定跟田敏有关!”萧楠看着对方。

“你不用猜测,你的成绩其实是她的,她将自己的试卷写上你的名字,而自己却没有学分!”周建剖开神秘的外衣。

“我也参加考试了,那我的试卷呢?”萧楠更加好奇。

“你的试卷在考试结束时,被我换掉,田敏一直要我对这件事保密,我想你也是当事人,没理由对你也保密,可我还是希望秘密到此为止。”周建揭开最后的疑惑。

萧楠终于明白,神未做到的事情,田敏却代劳了,当初的惊喜,而今却沉重无比。

“爱情的疯狂,是让人不计得失的付出,这也让爱情变得悲凉,你对待田敏的态度,正是对待爱情的态度,我想她不会有遗憾!”周建端起水杯。

走廊上的喧哗重重敲门,周建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走进洗手间,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响,避难所固若金汤,遥远的敲门声,终于得见真面目,徐峰推门而入,径直走向桌旁。

徐峰捧起所谓的水杯仔细打量,眼中的睿智光芒,显示自己正是福尔摩斯,脸上不断放大的笑容如同地震,褶皱的挤压,疑云荡然无存。

有人自以为聪明,躲起来就没事了。”徐峰洪亮的声音越墙透壁。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寻找动作,手里自然多出一把熟悉的水果刀,洗手间门外,敲门声山响,周建有恃无恐的挑衅跃出洗手间,小小门锁让排骨一样的身材找回自信,然而幸运之神只是爱开玩笑而已。

“你在里面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眼睛视力不太好,不知道窗户坏了吗?”徐峰的威胁慢条斯理。

柔软的提醒,让咄咄逼人的叫嚣戛然而止,周建如橡皮巨人捅出破洞,撞击声再次响起,只是没有先前精神,干瘪的巨人战战兢兢走出,脸上只剩气体排空后,皱皱巴巴的纹路,如此笑脸就算赔尽也是白送,但忏悔的表情不用祷告,上帝也会相信他的虔诚,遗憾的是徐峰不是上帝,于是只剩下惨绝人寰的嚎叫。

中秋的细雨,天国遗落人间的蚕丝,站在高高的天井,烟雨挤目翻动宣纸上的记忆,看红叶轻叩雕花窗,依稀能见绣阁里紧锁的遥望,而丁香小巷错落成网,不知谁会有幸,邂逅油纸伞下的女子,萧楠仰望天空,任细丝驻脚脸面,那里有最轻盈的问候。

寝室里喧闹成环,圈住杨帆,一位能将谎言,精雕细琢为传说的巨匠,遗憾的是脸太小,挂不住过多严肃,况且还有隐隐的笑,看着周围的怀疑砌成墙壁,他做梦也不会想到,狼来了的故事中,长大的小男孩竟是自己,常理不能解释的,或许正是生活的妙不可言,就像看见杨帆安静地坐在教室,而舞场音乐正微笑叩窗,尊口微启就能将歌词篡改至惨不忍睹,而且调跟词如牛郎织女,可并不妨碍他是班里的文艺委员。

“我再重申一次,这次举办的中秋晚会,确实安排在校外,请大家相信我,这是真的。”杨帆拍着胸保证。

“你们记住我说过的话,如果我欺骗大家,到时候一定宴请各位。”杨帆为保证加码,一诺千金毕竟不适合他。

“早说嘛,等这么长时间才说出来,我们都快憋不住了。”徐峰很得意的笑。

“杨帆,记住你刚说过的话,不许抵赖!”约好的默契,异口同声。

“我们早就知道了,班长通知的,等你告诉我们,中秋已经过了。”金明浩微笑。

“我说过的话当然记得,我想跟大家商量一下,这顿大餐可以存起来吗?利息自然另算。”杨帆的笑容,沟壑裂到耳朵。

“既然如此,那就在商言商吧,他们认为的利息,是比黄世仁收的租多一个大洋,不过我的建议是,多的一个大洋就算了,毕竟大家同住一个寝室,总得讲手足情谊!”徐峰的告诫语重心长。

“谢谢你还记得同室之谊,有你这样的室友我很欣慰!”杨帆只剩下唉声叹气。

吵闹分切成块,搁置每个人的肚子里,室友间只有一个转身的距离,空间被立体利用,杨帆从床上扑向床下,曾招摇过市的风衣,竟然也会躲迷藏,镜子前肿胀过大,周建则端坐床架上,充分利用起镜子的上端,徐峰是体积为常人两倍的伟人,新陈代谢自然旺盛很多,于是忍受生理之急也痛苦许多,很快便像光一样照向对面寝室,陈同飞催促着金明浩,小小镜子竟有被疏漏的一角,陈同飞终于看见希望,镜子里挤入半个额头,一绺头发。

回到寝室的徐峰,脸上愁容消失无踪,他很清楚在镜子前花时间收效甚微,于是一双大手,在头发间来回梳理,假如郭海涛在寝室,一定会恭敬地谦让每一位,这与素养无关只涉及身材大小。逮住风衣的扬帆,不能忍受镜子,只装下自己局部容颜,所以统筹安排时间尤为必要,当他像女生一样洗完自己秀发,镜子里活脱脱一个潘安,忙碌搅动空气疯狂翻滚,而萧楠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大厅里,柔和的灯光落满四壁,低低的音乐如柳絮飘散,将愉悦洒落每一张脸,爱情的浪漫在旋律里抑扬顿挫,围成巨大“凹”字的人群挤满四周,萧楠死守靠边的位置,如同可以依赖的家,周围低声交谈的言语缓缓绕流。

等候已久的音响终于传来声音,掌声如急雨打在地上,漂浮着笑意的目光,汇流向萧楠,晚会伊始萧楠首当其冲,面对众人的请求,拒绝自然不合适宜,再次响起的掌声,如潮水将他卷至中央,旋律缓缓升起,萧楠只得破釜沉舟,笑脸圈成的墙逐渐变得平静,一个熟悉的身影,挤开人群信步走来,身后的安静如明媚阳光,田敏手中的玫瑰鲜艳欲滴,萧楠刚有底的心,被对方的拥抱彻底漏空,耳畔的低语如涓涓旋律,“我终于抱住你了”,平淡无奇的晚会,多出意料之外的惊喜。

钟摆的秋千,来来去去,不停甩落往事为记忆,某月某日闲暇翻启,发酵的记忆竟不堪回忆,眼眶里始终绵绵秋雨,某扇厕所门平添几幅卡通图案,或者几首不知所云的小诗,田敏依然对男生颐指气使,而教室里的空位始终鳞次栉比,老师如上帝的牧者,仁慈地照顾着迷失的羔羊,总在临近期末时,将大家召集在一起,而后告诉考试范围,杨帆一直在乎自己容颜,镜子前的时间,让楼下等待的女生醋意大发,金明浩在爱情故事里,沦落为卑微小角色,女生彻头彻尾的打磨只留给他傻笑。

寝室里永不困倦的吵闹也已熟睡,萧楠突然感觉那样的噪音如此可爱,仿佛孩童时的自己,而今只能拿着泛黄的照片努力回忆,一个人守着偌大的夜,思绪的蝴蝶翩然起舞,为爱喜,为爱愁,尽在心跳的声响源源滴落耳朵之际。

寂静小道,蜿蜒草地上,华灯初放的入夜,蜷缩风中的灯光畏畏缩缩,如街边的流浪汗,淡淡雨雾飘在不远处,天国遗落人间的棉花糖,季节裁剪的绿荫,轻盈跌落守候的怀抱,寒枝如刀剑,护卫最后的相会,凄美交易,轮回里无法更改的定局,缘起小陌,散也小陌,老天的捉弄竟也善始善终,记忆一直陈酿,如远去的浓荫锁小道,开启却总能嗅着淡淡的伤。

“我知道你喜欢《冬季恋歌》,所以我挑选的礼物,我猜你一定会喜欢。”萧楠故作神秘。

“如此说来,你的礼物肯定与《冬季恋歌》有关,可你两手空空,我实在猜不透,你把礼物藏什么地方!”舒雅显得很好奇。

“就在你眼前,跟我站在你面前一样,只是见你的次序,我排在它前面。”萧楠闪在一旁。

湿泽包裹的树杆上,围巾打成的两只蝴蝶翩然欲飞,细小雨滴如珍珠镶嵌,季节里最昂贵的礼物,悄然栖息树枝上。

“非常漂亮,可我不能收下,两只双飞的蝴蝶,我不想将它们拆散,那会很残忍!”舒雅甜甜地微笑。

“那就让它们停在那里,等到春暖花开也许会飞走,到时候一定蝴蝶成群!”萧楠淡淡的微笑。

“到那时,我们一起为它们送行,我的礼物就算收到了!”舒雅心头的温暖,聚到脸上。

“如果我不能准时赶到,代我向它们辞行,花开只有一季,记得不要错过!”萧楠安静地移开目光,藏起徘徊的悲凉。

“你为什么不能准时赶到?”舒雅的好奇落在脸上。

“我只是说如果!有可能我在很远的地方无法赶回,或者有很重要的事情耽误,我不能保证这些情况不会出现。”萧楠的目光软软滑落。

“我会等你回来,亲自把礼物送给我,否则我不知道,是谁送给我礼物。”舒雅的回答毫不犹豫。

“曾有人特别在意失信于你,我想那是爱的保证,虽然被你拒绝,可他的爱不能否认,我不能给你肯定的回答,因为我的爱也不能否认!”萧楠的悲痛在心头涌动。

“可我收到礼物,却没有送礼的人,这样的惊喜,我恐怕承受不起!”舒雅并不认同。

萧楠的反驳,如树上的蝴蝶无法动弹,沉默淅淅沥沥,下在两人之间,小道更加寂静,如解不开的死结。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我也喜欢《冬季恋歌》,曾经一个人看过很多次。”萧楠绕过困住的话题。

“可据我所知,这类情节的影视,男生一般都不会喜欢,他们认为爱情太多坎坷,甚至有些阴暗,其实我也那样认为,只是为爱的执着感动!”舒雅有些震惊。

“我是例外,而我喜欢的理由,是里面男主角为爱情的付出,就像雄性螳螂,甘愿被雌性吃掉,目的只是为了得到雌性的爱!”萧楠眼神里,满是感动。

“可那是螳螂,而且只是单纯的生物法则,如果造物主给它们思考的能力,我相信它们的后代,不会在单亲家庭中长大,我不会将你吃掉,所以你不用躲在遥远的地方,或者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耽误!”舒雅心头的顾虑,终究没有消除。

“我不是担心自己是雄螳螂反驳你,刚好相反,我是为雄螳螂的不公正评价,反驳你的观点,人和动物有什么区别,在我们没有从树上跳下来之前,也许螳螂还是我们的好朋友!”萧楠为朋友辩解。

“如此说来,你是想做雄螳螂,那好,我成全你!”舒雅张开嘴。

两道弧形齿印,落在萧楠手上,疼痛伴着温暖,磕磕碰碰在心头汇融,疼痛很快如烟作散,温暖却如佛前的长明灯。

“造物主赐给我们思考能力,却没有它们,能将对方吞下去的本领,所以你可以放心陪在我身边,不用远远躲着!”舒雅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可我情愿做一只螳螂,两个人在一起,就变成很简单的事情!”萧楠心事重重。

“我想两个人能够在一起,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只要有坚定的信念,始终会紧紧靠一起!”舒雅眼中,满是坚信。

“信念可以帮助你,看见你想看到的,全看你自己挑选的对象,也能够将爱情跟时间绑一起,这要看绑得有多牢固,我不需要太长,就一生!”舒雅的目光,载满希望。

“我大概挑错了对象,我想重新选择,不知还有没有机会?”萧楠迟疑很久。

“当然有,机会一直在你手中!”舒雅微笑。

“我一直忘了问你,你送我围巾,除了我喜欢《冬季恋歌》,还有别的原因吗?”舒雅收住微笑。

“如你所说,我曾经挑选的对象,其实不是很理想,最重要的原因,我想是信念!”萧楠稍作迟疑。

灯光照耀下,两只振翅欲飞的蝴蝶晶莹闪亮,如同神话最终的结局,坠落凡尘的棉花糖,跌碎原有的甘甜,冰冷夜风呼呼打散,如伞下纸叠的希望,曲折的爱情故事,一如弯曲小道,一直山重水复,却又柳暗花明,交替演奏着爱情的坎坷,戏里的波澜,戏外的人生,区别是看戏人几滴潸然的眼泪。

萧楠的日记淋湿一整页,“1028日,雨雾阑珊,伞下的心情如最后的风景,满地萧索的春光中,属于脖子上的围巾,安然栖息树枝上,来年春光乍泄,约好的双飞舞蝶,是否会翩翩昇平。。。。。。”

时间在风雨中,卸去过多的负载,一路的轻松如风中的欢笑,而记忆里的痛楚完整暴露,刚劲地横在脑海,日历随手撕去,纸上的烟雨却一直绵绵密密,回忆千转百结,缠住远去的昨日,萧楠如困在沙漠的行者,上帝描画的荫荫绿洲,始终可望不可即。

幸福端坐玻璃后面,萧楠只能静静观看,他渴望真实触碰,却一直像打鼹鼠游戏,每次露头都遭遇迟疑的榔头,简短的信息反复删除,而随着信息的消失,心脏注入强劲动力,忐忑中的一路颠簸,萧楠没能准时赴约,华灯初放的体育场,照亮远去的热闹,阵阵掌声波澜壮阔,打翻冷冷的寂静,等候已入席很久,只缺虚席的对手戏男主角,萧楠走上前,寒冷的空气骤然降至冰点,浓浓的火药味在四周放肆飘荡,然而火药桶不会轻易点着,因为孙雨的警告如危险品标识,醒目贴在上面。

“对不起,我来晚了,中途有事返回,耽误了!”萧楠的借口破烂不堪。

“结果还未见分晓,你就急着摆出胜利者的神态,真是小人得志!”男生很不屑。

“我不想跟你争吵,叫你们过来,是想在这里结束三个人的情感。”萧楠直奔主题。

“难怪你不慌不忙,很神气的样子,原来你很有把握!”男生冷笑,目光狠狠刺向萧楠。

“我们俩只有一个能够留下,这个人自然由舒雅决定,离开的人以后不能再见剩下的两人,其实我不喜欢,被人当做选项比较,可我现在不在乎。”萧楠看着愕然的男生。

“没有人逼着你做选项,既然不喜欢,你可以退出!”男生瞳孔里窜起火苗。

“就算离开,我也要等到最终结果出来,不会让记忆也不明不白,即使输给让你,也不会让你赢得如此轻松!”萧楠的反驳,凌厉如风。

“我跟舒雅能走到今天,全拜你所赐,破坏别人的感情,是不是让你很有成就感?否则怎么会如此振振有词?全然没有羞耻之心!”男生冷嘲热讽。

男生的话语击中萧楠哑穴,沉默如空气死死包裹,理屈词穷的迷宫,出口却是米诺陶诺斯张开的嘴,第三者如古罗马奴隶的名字烙印在额头。

“你说的很对,我破坏你的感情,所以我站在这里,不过审判的人不是你!”萧楠回应嘲讽。

“我承认以前是我不好,我已经向舒雅保证,今后一定会改,可我们一直没有分开,难道你不是第三者吗?你还想怎样狡辩?”男生怒不可遏。

“我不想跟你做口舌之争,这样争吵下去,结果自然是不会出来,还是让舒雅来决定吧!”萧楠浇灭燃烧的导火索。

“如果我离开,我会走的风轻云淡,将自己从她记忆里带走,爱就是让她不要难过,除此之外只有自私!”萧楠的眼神满是平静。

舒雅一直沉默,轻若秋毫的选择,幸福去留的差异,男生目光如冰柱横在她脸上,等到移开,时间在塑胶跑道上,已疯狂跑完好几个圈,红红的眼眶盈满冰冷的笑,舒雅拉着他朝不远处走去,留下萧楠品起迷惑的咖啡,时间如寒风刺骨,直到舒雅的身影缓缓走近,已经冰冷的咖啡终于见底,而杯底的答案,如蒙娜丽莎的微笑温暖。

寒风榨干身上的温暖,一臂之外的舒雅瘦小许多,又或者心头的包袱减轻很多,猜测需要证实才能着地,然而询问却不合时宜,萧楠将外套披在她身上,对方却紧紧地抱住他,疏疏密密的雨滴,安静地落在萧楠肩头。

冷空气在楼宇间肆意游荡,套在身上的衣服,疯狂向空间开疆拓土,男生卖弄殷勤的机会姗姗来迟,学校超市的火爆,会误以为共产主义提前来临,除了让商家的脸笑到抽搐,便是某个自习室,常常为同样的手套发生争执,恋人的关怀如最里层的内衣,这个冬季一定格外贴心,可满目信物,最关键是如何照看好自己的。

寝室里的温暖,仿佛初夏足迹,枕头下的手机奄奄一息,田敏的来电令萧楠颇感意外,而对方要求见他,更让意外连接成串,迷茫从挂断的电话跳到萧楠脸上,女生宿舍楼下的等候,如公交站上的比肩接踵,田敏却反串起守候的男宾,萧楠惴惴不安走上前,田敏从身后取出一个纸盒交给他,已经茫然的萧楠茫然成堆。

“这是送你的,等我离开后再拆开!”田敏转身离去。

萧楠看着盒子,锁在里面的疑惑,悄然爬到纸盒外,过往行人的目光锋芒相向,种在背上的芒刺缓缓破土,熟悉却又无奈的感觉,尴尬的强悍动力,令萧楠很快跑回寝室。

等候已经的好奇早已迫不及待,纸盒里黑色手套安静映入眼底,编织手套上的“萧楠”两个字,如张开的翅膀,明净的白色文字落入黑色,浑然却又醒目,精美绣红的背后,定然成堆成群的心思,萧楠感动的喜爱,走在理性思考前面,可逐渐落后的感性,很快又让他明白如此厚重的礼物,自己如何承受?

萧楠小心翼翼将手套装好,愧疚成捆的草垛上,他足足躺一个下午,入夜的寝室,吵闹声跟穿梭的人群不断碰挤,萧楠将纸盒藏进被子,却未躲过角落里敏锐的鹰眼。

“萧楠,你藏的什么东西?为什么不想让我们看见?”金明浩高八度的声音,让寝室一下子安静。

“我过去检查一下,不是跟我们玩神秘,就是跟我们玩失踪,我们这次绝对不会放过!”徐峰从安静中解脱。

寝室里开始世纪审判,喧闹声如大兵压境,寒光闪闪的逼迫中,萧楠只能屈服,他拿出手套急速抖动。

“没有藏什么,我刚买的手套,有什么好看的。”萧楠的借口,差一点就完美。

“没什么好看的,干嘛要藏起来?学校里有这样的手套卖吗?上面绣着你的名字!你是考验我们智商!”金明浩将准完美的借口敲成粉碎。

萧楠终于意识到撒谎,自己是如此不在行,于是双手彻底松开,手套完全困在徐峰十指关。

“如果你真想把我们蒙在鼓里,应该找个大一些,质量好点的!别没有装进去,就已经破了,这么多人你至少应该计算一下,尤其徐峰这样的身材,更应该谨慎计算!”周建的话锋直指肥胖之主。

“你的提醒很有道理,我们俩占用的空间肯定不相等,如果空间有限的情况下,你能够承受多大的挤压?”徐峰的威胁,温软中飘着血腥味。

平静的反提醒温文尔雅,竟带着浓浓的物理气息,令在场的人颇为意外。

“如此复杂的问题,我自然不清楚,也不想为此亲身试验,多谢你专业的提醒,让我有不痛苦的回忆,不过据我所知,这是你完全陌生的领域。”周建的回答令笑声狂喷。

“据你了解的情况,正确的都不多,如果错误能体现你的智商,你的智慧与爱因斯坦相当,所以你与他有同样的名望!”徐峰将笑声蓄满。

“让我仔细看看,也许是我弄错了。”金明浩走上前来。

筛查遗漏的言语偷偷溜出,后果是覆水难收,金明浩后悔刚才的话语,揭晓秘密并未带给他成就感,如同掀开一段悲伤往事,或许自己会乐观面对,可萧楠已用行动反驳。

“我确实见过这种手套,下午去超市的时候,当时我正打算买,可身上没带那么多钱!”金明浩不停眨眼。

“我也见过,不过是你的眼睛,烦劳给个提示,你新创的形体语言,像古埃及金字塔,我实在摸不着头脑!”徐峰怒睁的双眼,如脑袋一样浑圆。

“徐峰,有人不但挑衅你的智商,还恨不能将你的心掏出来,狠狠跺上几脚。”周建的同情,令鸡皮疙瘩将衣服撑胀。

“你什么时候去过泰国,变性手术做的这么彻底,很好,没有让你的身材浪费。”徐峰忍受着肉麻的拍打。

一直不语的陈同飞,收住僵住的笑容,转身穿门而去,肆无忌惮的笑声穿廊越壁,徐峰自然不容嚣张的侵犯,纵然笑声也会塞回嘴里,桌子旁搜索的佝偻身影赫然出现,直起的身躯,手里多出名声在外的屠刀,战马长嘶直朝对面寝室杀去,漫长的嚎叫声重复笑声的路径,一段血腥的征服史尘埃落定,而群体记忆里,也多出精彩的一段历史。

校园情侣是伊甸园里的亚当和夏娃,萧楠独自徘徊香柏树下,幸福总隔着厚厚的玻璃,而体育场的约定,如倒映水里的圆月,躺在水里的美丽愿望,始终经不起打捞,再次见到舒雅,枝头落红翩翩飞舞,对方脸上如清晨的寒霜,让一桌之望的萧楠,如寒枝上哀鸣的冻鸟,舒雅深陷的藤条椅,载不动太多的忧伤,仿佛能听见气喘如牛的劳累,熟悉的糕点坊,烘焙变凉的记忆,味道却已经变样。

“这是两位的三明治,请慢用!”服务生三分微笑。

物是人未非,事事却陈旧,欲语泪已满心头。命运的讽刺精巧却不忘温柔。温暖的小屋,留不住过往的人群,沉默的胶布死死封住两人的嘴。

“萧楠,我很抱歉,每次见面都给你带来坏的情绪,谢谢你让我从感情的漩涡中走出来,我会调整好自己,相信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只是需要时间。”舒雅脸上的冰霜消融殆尽,露出温暖的笑。

“那是我应该做的,希望我没有逼迫你,我知道你当时很为难,可我不想看着你,走路都是难过的表情。”萧楠眼神里,裹满化不开的疼爱。

“别对我说谢谢,会让我觉得离你很远,我想安静地待在你身边!”萧楠红红的眼眶里,徘徊压抑已久的回忆。

“萧楠,爱我让你这么累,我一生都没办法赎罪。”舒雅的声音在灯火里打结。

落进蜡柱的烛火,一粒潸然的红豆,萧楠已安静地躺在藤条椅上,脸上的平静却残留着情绪的痕迹。

“你笑的时候已经赎罪了,回忆快乐的时光,你一定不会用一生的。”萧楠的目光钉在舒雅身上。

“萧楠,能陪着我喝酒吗?算是庆祝。”舒雅勉强的笑容,仿佛泥塑。

红烛暖影里,摇曳着过往的美好时光。

“真的是庆祝吗?还是。。。。。。”萧楠很迟疑。

“我就是想庆祝我跟你在一起,以后不用再受别人的影响,其实应该在那晚过后不久,可我一直没时间。”舒雅的回答透着诚恳。

萧楠点头,微笑中还是隐隐不安。看着酒满三分的高脚杯里还在缓缓倒入,萧楠抓住倾斜的酒瓶。

“别再倒了,如果你想醉,我陪你!但你难过,我没办法陪着。”萧楠的指缝间,酒精倔强滴落。

“我很好,你不用拦我,你陪我一起醉,记得上次我吃你的松饼吗?这次我还想吃,可那已经是我喜欢的三明治了。”舒雅的眼神透露她一切安好,少见的顽皮在脸上蹦蹦跳跳。

“那好,我一定陪着你醉,就算背你回去后,我还回来把自己灌倒。”萧楠拿着酒瓶,在杯子上方竖立为一。

“你不是不喝酒吗?应该是我扶着你回去后,再跑回来将自己灌倒吧?”舒雅微笑着将盛有三明治的器皿拖到自己跟前。

“那我郑重承诺,从这一刻起,我开始学喝酒,还来得及吗?”萧楠举起右手,开始起誓。

“用得着这么正式吗?当然不算晚,以后不要怪我把你教坏就行了!”舒雅拽住举到额头前的手臂。

“不会怪你,只会怪你怎么不早些教我!”萧楠端起杯子嗅了嗅,淡淡的清香窜入心底。

“怎么样?刺鼻吗?”舒雅笑着询问。

“一点儿也不,相反,香气还很诱人。”萧楠微笑,脸上布满陶醉。

“那就祝你早日出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舒雅端起酒杯举到萧楠跟前。

“应该是我敬你,舒老师,更重要的是别在一个人的时候难过!”萧楠举着满满的酒杯轻轻靠近。

“我不会的,萧楠同学,以后多陪着老师就好了!”舒雅掩住嘴,笑容却从指间溢出。

“老师的吩咐,我一定照办,酒精我无法驾驭,时间我一定能够驾驭得!”萧楠被温暖烤的通红,酒杯已倾掉小半。

涩涩的酒精如铁皮一直刮到胃里,火辣辣的感觉在胸口燃起熊熊烈火,清香的掩盖下竟是针锥刺扎的煎熬,而对面的舒雅已角觞见底。

“别一下子喝那么多,能行吗?受不了别喝了!”舒雅目光里的担心,敲上去梆梆响亮。

“你都可以,我当然也行,我们说好了一起醉,不行也必须得行。”萧楠的坚持如钢铁一样坚硬。

舒雅没再劝阻,而是将跟前的杯子缓缓填满,不醉不归的决心已从杯口漫出。

“我不拦你,就像我在你身边始终能感受到轻松自由一样,没有繁琐的束缚,我只希望你把我送回去之前,不要醉倒,我担心自己扶不动你,可又不想看着别人送你回去。”舒雅将杯中的酒精又一次滴滴倒尽。

“放心吧!路边不可能有这么漂亮的流浪者,等你醒来的时候,一定是躺在自己的床上。”萧楠梗塞的胸口微微发烫。

“我知道他现在非常恨我,恨我绝情,可我无能为力,我不能自私的照顾他的小孩子气,而忽略你的感受,我做的努力已经够多了,我理解他的感受,却没有义务迁就他的感情,是我以前没意识到错误。”舒雅的笑容被染红,窸窣的声响将酒杯再次注满。

“其实谁都没有错,只是感情来去都不给理由,你没有意识到什么,那是善良,善良永远不是错误。”萧楠杯子里的酒精被透明的细线拽出很多。

一阵痛苦的挤眉弄眼,胸口的死结大了许多。

“萧楠,你的话让我很安心,我还是想说谢谢你,我不是想把你推远一点,而是想跟你靠近一些。”舒雅摇弄着酒杯,眼眶里竟有些湿润。

“这样的谢谢只说这一次,好吗?你只需站在原地,我会慢慢地靠近,你走路都难过,我怎么忍心?”萧楠头顶开始旋转,而眼神里的疼爱安静如塑。

舒雅使劲点头,摇晃的酒杯又一次被彻底清空。午夜买醉的灵魂,谁愿意知道自己是谁,以此下去,萧楠的名字会在酒杯里化去,而对面藤条椅上的一颦一笑,却牢牢地锁进心里。

“萧楠,我很后悔跟你错过的时光,如果可以补偿,我愿化身那只四处鸣叫的画眉,寻你走过的每一处足迹。”舒雅取过纸巾,打理完眼眶里的情绪,而后死死捆住修颀的杯脚。

“你的关爱会让我在午夜惊醒,错过跟你的爱情,我的生活只能打印出黑白照片,我承认他对我很好,也很体贴,可照顾不等于爱情,金相奕也始终代替不了姜俊尚,所以我不敢接受你的围巾,我永远不能忘记的是画眉鸣啼。”舒雅的酒杯红至杯口,仿佛初放的玫瑰。

“你不会错过的,我就在你的对面,一直!”萧楠将酒杯倒扣如钟。

流空的高脚杯,总是一杯一杯填满,舒雅不断重复着自己没醉,以此回绝萧楠的劝阻,狼藉的桌面仿佛被洗劫过。

“你答应我要跟我一起醉的,记得回来把自己灌醉。”舒雅抓着萧楠的胳膊,跌跌撞撞朝门外走去。

校园的灯光,如老胶片里的记忆,宽阔的柏油路上,行人寥若晨星,微醺的萧楠此刻却感觉头重千斤,压迫着胸腔难以呼吸,偎在身旁的舒雅仿佛酒精的暗红也渗透在脸上。

“他恨我,恨我无情!”舒雅的声音里倒满了浓烈的酒气。

萧楠扶着舒雅的双手显得力不从心,隆起的青筋调动着细胞里储存的每一丝力量,脚下坚硬的路面此时如起伏的蹦床,萧楠扶着她在一处石阶坐下,寒风如刀,刮在脸上,却又滚烫,他将外套塞到舒雅的坐处,抬头却发现对方的脸上泪痕交错,长长的睫毛,竟未捆住如豆的泪粒,舒雅开始不停地重复着那名男生恨自己无情,而冷风中的酒气也不断打散然后又聚集。

看着舒雅如此难过,萧楠拨通了男生的电话,而悬挂在心里的醋坛摔成粉碎。酸酸的感觉如蚁巢捣毁后的蚂蚁很快布满全身,萧楠站在舒雅的侧面,挡着来袭的寒风,听见萧楠的声音,男生显得尤为不悦,在得知舒雅醉酒的消息后,极为关切的声音能将他从电话的另一端拉过来,挂断电话的萧楠抱蹲成团,而一直摇晃的天地也平静了许多。

夜空,星斗横生,那一颗是流星过后的抚慰,远处的草地上,一个模糊的身影很快走近,男生的焦急在灯光里如影随形,走到跟前的他,关切的目光牢牢地粘在舒雅身上。

“怎么喝这么多酒?她胃不好你不知道吗?还让她喝那么多酒!”男生撕开黏住的目光,气势汹汹地投向萧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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